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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斯雖然對這幾名士兵的表現大為不滿，這時候卻也不便明著責罵他們，只好轉向帕特里奇，大聲說道：「帕特里奇中校，現在已經安全了。」

中午時分，大雪漸漸小了下去，最後竟然停了。

首先，自然是用枕木、鋼樑和沙袋加固水門橋北岸殘存的橋基，M2車轍橋雖然不需要橋墩，但承重可就全靠兩側的橋基了。帕特里奇想要架起的是足以承載40噸重M26坦克的車轍橋，可不想第一輛坦克上去就把橋給壓塌！

※※※

帕特里奇臉色發青地看向戴維斯，說：「戴維斯中校，這就是你說的安全？」

似乎是為了示威，裝甲車重機槍和迫擊炮剛停止射擊，清脆的槍聲就再度響起，幾名沒有隱蔽好的士兵成了新一批倒霉蛋。

之後，A連發起了第6次進攻。

接下來，美軍無名高地迫擊炮對1分隊陣地進行了3分鐘的炮火覆蓋。

在2架攻擊機投下的凝固汽油彈相繼爆炸起火后，戴維斯總算鬆了一口氣。他不相信在凝固汽油彈的攻擊下，那幾處山丘還會有活人！

何兵說：「誰說我要看著1分隊被美國鬼子吃掉了？羅源，我命令你和1排，原地休息，等天一黑，立刻出擊！」

空地聯絡官應了一聲，再次拿起了步話機。

戴維斯臉一沉，大聲說道：「你們幾個立刻去橋邊，這是命令！」

很快，幾聲清脆的槍聲再次響起。那幾名剛剛才舉起狙擊步槍不久的步兵班狙擊手就全部被擊倒。

帕特里奇再也待不住了，大聲對戴維斯說道：「戴維斯中校，請立刻掩護我們工兵連離開，這裏太危險了，就算我的人經得起消耗，我們的架橋器材也經不起損失！」

何兵沉聲說：「繼續觀察，等美軍隊形密集了再開炮。炮彈打一發少一發，一定要省著點用！」

※※※

炮手點頭道：「明白！」

不遠處一個聲音響起：「長官，我在這裏。」

空地聯絡官應了一聲「明白」后，立刻拿起了步話機。

那乘員大聲說道：「明白，長官。」

說完，戴維斯就指了指附近的幾名士兵，說：「你，你……還有你，去橋邊看看。」

1081高地上，一名迫擊炮手看著越來越接近1分隊陣地的美軍，為難地對3連長何兵說道：「連長，你看現在這樣還打不打了？」

但美軍很快就注意到守軍的火力已經稀疏了很多，所以一邊展開壓制射擊，一邊拚命加快腳步。

轉身關了車門。

帕特里奇猶豫了片刻后，終於下達命令：「工兵連ｈttｐs://ｍ.heｔubｏok.cｏｍ.com，繼續架橋。」

巴倫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被炸得殘破不堪的志願軍陣地，嘴角不自主地抽動著，喃喃道：「這樣都還能活下來？！這些中國人到底是什麼做的？」

之後，裝甲車的後門打開，一名乘員探頭出來問道：「中校，需要我們怎麼做？」

此時，堅守在891高地的快反營3連1排1分隊已經打退了美軍陸戰1團1營A連的4次進攻，但也被迫退至第二道防線，正在短暫休息中。

很快，幾輛裝甲車就開始向後退，邊退邊向可能藏有敵人的山丘進行射擊。

這一聲喊叫之後，眾人終於反應過來。紛紛就近尋找掩護。

在第二輪炮彈落下爆炸后，前方的戰壕里又響起了衝鋒槍和步槍的射擊聲。

又過了十幾分鐘，戴維斯大聲對不遠處的帕特里奇說道：「帕特里奇中校，現在是不是能繼續架橋了？」

羅源大聲說道：「營長要是在這裏，他一定會下命令增援的！」

何兵說：「就算1分隊的陣地丟了，1排現在也不準下去！」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嘯聲。

不到10分鐘，陸戰隊航空兵在戰場附近巡弋的2架F-4U「海盜」攻擊機就飛臨水門橋上空，接著在空地聯絡官的引導下，對水門橋對面12點和2點方向的山丘展開了攻擊。

美軍的這次炮擊足足持續了10分鐘，保守估計也發射了有上千發炮彈！其富裕程度讓快反營3連的迫擊炮手咋舌不已。

但空中支援還沒到，就先後有十幾發迫擊炮彈落在了水門橋的北岸。其中一發就落在那2輛裝載架橋器材的重型卡車附近，雖然沒有傷到那2輛重型卡車，卻把帕特里奇嚇了一大跳。

原本12人的1分隊現在已經只剩下5名活著的戰士，其中還有2名重傷員。班長李宇已經陣亡，現在負責指揮1分隊的是第1作戰小組小組長張紅軍。

帕特里奇說道：「戴維斯中校，我首先需要明確我的小夥子們現在出去是安全的。」

看起來，白天的進攻似乎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銳氣。

在炮火的掩護下，A連在巴倫的親自率領下緩緩靠近1分隊的第二道防線，在美軍迫擊炮停止射擊后，A連立刻起身沖向了1分隊的第二道防線，而此時，他們距1分隊的第二道防線已不足30米！

隨即立刻大聲喊道：「空地聯絡官，立刻呼叫空中支援，對我們前方3公里範圍內的所有山丘進行轟炸！中國人有M1式和圖書迫擊炮！」

在呼叫空中支援后不久，4架海軍航空兵的攻擊機就對前方兩側山嶺投下了凝固汽油彈。

隨後大聲喊道：「我們的狙擊手呢？快把該死的中國狙擊手找出來，幹掉他們！」

在試射兩發后，美軍的第三發炮彈直接命中了1分隊第二道防線的戰壕，將戰壕炸塌了半邊。

A連的兩名尖兵一直摸到距1分隊的陣地還有十幾米時，都沒有遭到攻擊。

面對著敵人幾乎長了眼睛的炮彈，巴倫果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現在雖然離水門橋已經不足1公里，但陸戰7團部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就這樣，工兵連在付出了十餘人的傷亡后，不得不撤離水門橋，直撤到陸戰7團指揮部附近才停了下來。為了保證安全，兩輛重型卡車甚至停進了由陸戰7團坦克連圍成的環形陣地中。

巴倫回過神來時，已經有將近一個排的人沖了上去，巴倫突然臉色大變，幾乎是下意識地吼道：「快散開，小心中國人的迫擊炮！」

很快，三發60mm迫擊炮彈就落在了幾乎就要衝入1分隊戰壕的美軍中。這時A連的衝鋒隊伍雖然不是很密集，但這三發準確命中的炮彈還是造成了A連不小的損失。更令眾人心驚膽戰的是，空中再次傳來了三聲尖嘯聲！

萬般無奈下，巴倫只好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戴維斯哭笑不得地嘀咕道：「這話真他媽有道理！」

羅源脫下帽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淚，說：「那就這樣眼睜睜看著1分隊被美國鬼子吃掉？」

附近的幾名步兵班狙擊手應了一聲，紛紛舉起手中的狙擊步槍，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搜索著。

羅源幾乎都要哭出聲來了，說：「又是再等等！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再不增援891高地，1分隊的陣地就要丟了！」

清脆的槍聲再次響起，又一名工兵倒地。

說完，又大聲喊道：「通信兵，命令裝甲車火力掩護工兵連撤退。」

前方兩側山嶺的大火漸漸熄滅后，陸戰7團繼續前進，這回他們終於沒有再遭到抵抗。10分鐘后，陸戰7團3營先頭部隊與水門橋守軍順利會合。

在A連撤走後，美軍在無名高地的迫擊炮再次對1分隊陣地進行了長達5分鐘的炮擊。有了第一次炮擊的經驗，美軍這次炮擊的精度非常高，發射的數百發81mm和60mm迫擊炮彈幾乎都落在了1分隊第二道防線上。

這次進攻，由於視野開闊，美軍第一次獲得了來自無名高地迫擊炮和圖書的火力支援。

戴維斯無奈地說：「剛剛我的人確實……」

一名水門橋守軍士兵正好和陸戰7團1營營長Raymond G.Davis（雷蒙·戴維斯）中校擠在一起，戴維斯忍不住問道：「你們連長剛剛不是說水門橋附近很安全嗎？怎麼現在突然就冒出來這麼多敵人的狙擊手？」

也許是習慣了危險，工兵連的人倒沒有對帕特里奇的命令表現地太過抗拒，紛紛離開了掩護物，走向水門橋，繼續加固橋基。

其實在5日早晨乘坐直升機近距離觀察水門橋后，帕特里奇心裏就有了重建水門橋的腹稿，所以車隊抵達水門橋后，帕特里奇立刻指揮工兵連行動了起來。

工兵們再次四散尋找掩護物，同時忍不住在心裏罵起了自己的長官和戴維斯。

這時，終於有人驚恐地喊了起來：「狙擊手！快找掩護！」

何兵抬頭看了眼天色，沉聲說道：「再等等！」

所有人都是一愣。

但是，好景不長，工兵們才開始忙碌沒多久，清脆的槍聲就繼續接二連三地響起了，隨著槍聲響起，一個接一個工兵被擊倒在地。

正當工兵連有條不紊地加固橋基時，一聲清脆的槍聲突然響起，一名正在忙碌的工兵應聲倒地。

很快，迫擊炮彈落下，碰巧命中了一輛吉普車，將這輛吉普車給炸得四分五裂。

他的話音剛落，空中就傳來了三聲凄厲的尖嘯聲。

這樣近的距離如果是在平時，相信A連用不了幾秒鐘就能衝過去，但現在地面已有不少積雪，所以A連的衝鋒速度並不快，也沒有達到預期的突然性，在衝出十來米后就遭到1分隊的阻擊。

這樣過了有十幾分鐘，戴維斯才下達了停止射擊的命令。

接下來，憤怒的美軍將迫擊炮彈都傾斜到了891高地的1分隊陣地上。

戴維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大聲喊道：「通信兵呢？快讓裝甲車上來。」

戴維斯說：「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過了一會兒，戴維斯在冷靜下來后，大聲喊道：「空地聯絡官在哪裡？」

在891高地，直到夜色來臨，陸戰1團1營也沒有再次發起進攻。

不過，這次他們並沒有遭到狙擊手的攻擊。

但在混亂中，又有兩名工兵被擊中倒地。

戴維斯心中一動：「M1式81mm迫擊炮。」

對1分隊陣地的炮擊過後，美軍的81mm迫擊炮又對快反營3連的1081主峰陣地進行了炮擊。不過，在試射的幾發炮彈最遠一發都落在距1081主峰陣地一百多米的地方后，美hetubook.com.com軍停止了這種徒勞的嘗試（雖然美軍裝備的M1式81mm迫擊炮最大射程為3000米，而無名高地與1081高地的直線距離也是約3000米，看起來可以勉強夠到，但由於1081高地和無名高地之間存在幾百米的高度差，所以美軍的迫擊炮自然打不到1081高地）。

隨後，幾輛裝甲車緩緩駛向前方，在步兵的前面停了下來，裝甲車上的.50重機槍也向可能藏有狙擊手的山丘開始了射擊。

整個戰場的可見度一下子大了許多。

那名士兵苦著臉說：「長官，這裏要是真的安全，水門橋也不會被中國人給炸了。」

帕特里奇心情複雜地看著不遠處的火海，不由開始祈禱，希望這糟透的一天儘快過去！

戴維斯說道：「立刻呼叫空中支援，轟炸目標：水門橋對面12點和2點方向的山丘。」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防守一方肯定早就測算好了迫擊炮的射擊諸元，所以才不需要試射就能達到如此高的射擊精度。

就在美軍炮擊1分隊陣地的時候，快反營3連1排排長羅源找到何兵，焦急地說道：「連長，下命令吧。5分鐘！最多只要5分鐘，我就能帶1排衝到891高地！」

巴倫不由鬆了口氣，看來這次炮擊起到了應有的效果。在剛剛那樣猛烈的火力覆蓋下，相信中國軍隊的陣地上再也不會有活人了！只要A連佔領了891高地，就有了一個進攻1081高地的跳板。以全營之力猛攻，今天一定能夠成功攻佔1081高地。對於整個陸戰1師公認戰鬥力強悍的A連來說，在891高地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戴維斯忍不住咬牙罵道：「該死的中國人！」

隨著午後雪停，陸戰7團終於可以獲得航空兵的支援。

在裝甲車退至那兩輛重型卡車前面時，那兩輛卡車也開始發動，隨後在裝甲車的掩護下緩緩向後駛去，帕特里奇也指揮工兵連的其他人乘坐卡車跟著後撤。

就在巴倫揮手讓後續部隊跟上尖兵時，就聽見兩聲清脆的槍聲先後響起，兩名尖兵應聲倒地。

戴維斯也明白現在那兩卡車架橋器材遠比人命金貴，所以只是猶豫片刻后，就大聲說道：「帕特里奇中校，請稍等，我們立刻掩護你們撤退！」

※※※

一個聲音大聲應道：「明白。」

儘管四面積雪，但坐在距火海只有20多米的卡車中，帕特里奇還是能夠感受到凝固汽油彈火焰的高溫，而且，他隱約也聽見了火海中響起的慘叫聲。

就在這時，三聲尖hetubook.com.com銳的嘯聲從空中傳來，隨後，3三發60mm迫擊炮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美軍的衝鋒隊伍中。幾乎同時爆炸的3發炮彈立刻讓美軍的衝鋒為之一滯。在開頭的3發炮彈落下后，幾乎每隔1秒鐘就又有3發60mm迫擊炮彈落下。

通信兵應了一聲后，立刻通過無線電向裝甲車下達了命令。

戴維斯喊道：「用你們車上的.50重機槍壓制中國人的狙擊手！快！」

那幾名士兵無奈，只好心驚膽戰地離開了掩護物，快速沖向水門橋。

A連的這次進攻明顯比前幾次都要謹慎，隊形也非常分散，顯然他們對1081高地上的志願軍迫擊炮很是忌憚。

在衝到水門橋邊后，他們立刻又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回來。

與此同時，古土裡-水門橋方向的戰鬥也進入白熱化。

不久，太陽突然從雲叢中鑽了出來。

這時，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

何兵說：「就算營長在這裏，他也肯定不會同意現在增援的！你看見剛剛落在1分隊陣地上的美軍炮彈了嗎？891高地在美軍無名高地迫擊炮的射程內，我們的迫擊炮卻夠不著無名高地，你們下去，不是送給美軍炮兵當靶子嗎？」

※※※

那幾名被點到的士兵雖然萬般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戰戰兢兢地起身，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下，立刻又把頭縮了回去。

8日下午3點左右，帕特里奇率領的車隊跟在陸戰7團1營後面也順利抵達水門橋。

羅源立刻激動地站起，重新戴好帽子，挺胸說道：「是！」

在美軍後撤之後，無名高地上的美軍迫擊炮再次徒勞地向1081高地射擊了幾次，當然還是夠不著。

5名戰士並沒有休息多久，美軍就開始了第5次進攻。

其中一名狙擊手離戴維斯不遠，他倒地時，戴維斯正好看見他腦袋上汩汩冒出的鮮血和大睜的雙眼中不甘的眼神。

何兵咬牙說道：「攔阻射擊，斷敵後援！」

不過，僅僅用重機槍對可能的目標進行射擊顯然是不夠的，所以戴維斯又命令營屬迫擊炮加入了火力壓制的行列。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A連的其他人已經大喊著越過他沖向前方。他們都明白，就算那道殘破的戰壕里還有敵人，情況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只要衝上去，這次進攻就有可能成功。

戴維斯不由臉色一變——迫擊炮！

兩側山嶺瞬間就燃起了火海。

不久，幾輛裝甲車開了過來，其中一輛直到駛過戴維斯的位置才停了下來。

炮手說：「那如果美軍直到佔領了1分隊陣地隊形還不密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