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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殺人的永遠是人，而不是武器。」在丁文彥自言自語中，導彈射出，帶著一縷光芒射向前方，下一秒鐘，堅固的盔甲變成碎片，就如同他本來就是那樣一般。

下完命令，艾里克轉身帶著眾人離開，在他身後，兩名早已經等待許久的士兵連忙搬動屍體，準備抬到附近旋動著螺旋槳的支奴幹上，可就在屍體剛剛離地的瞬間，一個輕微的『嘭』聲再次傳來。

「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吧。」心裏糾正了一下屈俊傑的錯誤，彭錚卻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一直讓自己跟隨了幾年的老大，卻是有其過人的地方。

「是。」丁文彥點點頭。

命令的內容早已經被記在心裏，但是看著前面這個在夜幕下氤氳不定的城市，老兵卻本能的感覺到任務的沉重。

一個是一刀致命，一個則是高空墜落。雖然兩人的屍體此刻被整齊的擺放在面前，但是迥然不同的兩種死因，卻鮮明的體現在冰冷的身軀上。敵人似乎擁有足夠揮霍的時間，在完成了不可思議的突襲之後，竟然還有興緻將屍體擺在一起，看起來還特意校對過，看起來有種不自然的整齊。

這是一次帶有實驗性質的作戰任務，或者說，是殷勇憑藉個人能力想要說服其他人的一個示範。這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是所有人洞悉這次作戰任務的內容時，就不僅僅是奇怪，而是驚訝。

「我們的任務是佔領甲區，記得，你們要做的就是把威脅到你們的人幹掉，然後，找一個穩妥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記得，安全第一，有命才有一切！」老兵一邊推動著不斷從身邊跑過的戰友，一邊說著，當身後在無人出現時，他則利落的背起放在腳下的武器，快步追上隊伍，並且跑到他們前面。

「當然不是，我沒那麼愚蠢和極端，我是一個冷靜的愛國者。」丁文彥微笑了一下，辯解道。

※※※

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艾里克一跳，不過在下一秒鐘，他卻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沒有引信，這算什麼，一個挑戰還是一個致敬？」

中國人，幹了什麼？

前方，一隊隊士兵如同一隻只螞蟻一樣迅速跑向城市，並且很快被城市的黑暗所吞併，很快，一切恢復到之前的寧靜狀態，而之後，彷彿有個沉默的巨人在下達號令一般，一聲令下中，槍炮齊鳴，整個城市瞬間沸騰起來。

「你在找屬於你那棵樹的階段，你只擁有殷勇，我真心希望你能證明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在證明你是對的之前，作戰計劃不可更改。」周思維沉默了好一會，忽然站起身說道，說完，不等丁文彥回答，就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如果不是確認身邊的人是屈俊傑，僅僅憑藉的命令判斷，彭錚就認為屈俊傑已經瘋了，以前老成持重m.hetubook.com.com的他，此刻卻變得如此瘋狂，對於這點，彭錚自己的理解是，在和平環境下憋得太久了。

「你的那個五三號火力節點，是因為遭到了潛入的某些由歐洲方面控制的民兵武裝的打擊，而出現問題的。」殷勇忽然開口，同時將一份文件遞給身後一直站立著的張曙光，張曙光接過文件，看到的只是幾張照片，照片上，一群穿著破舊的毫無標識軍服的民兵們，正擁塞在一個陳舊的房間內茫然的等待著什麼。

戰鬥在夜幕下悄無聲息的展開，近戰夜戰，似乎成為了這一次戰鬥的主題，對於歐盟人來說，中國人的近戰夜戰已經是寫在教科書里，並且有著無數成功戰例的經典作戰手段，雖然武器發展到現在階段，但是對於敵人這種經典手段的抵禦，卻仍然被標為重中之重。

※※※

「你會得到證明的。」丁文彥將頭轉向屏幕，屏幕上，那個蟄伏的士兵終於有所動作，一直隱藏的武器也隨之亮相，而在他前方，是一名全副武裝的外骨骼裝甲士兵，不過士兵卻並沒有感到畏懼，而是迅速舉起手裡的武器，將對方納入瞄準器中。

當然，如果說在正午躲在附近唯一一座引人注目的高地上，經受太陽的燒灼還不算是瘋狂的話，那麼，手裡按著5.8口徑的步槍，對付擁有直升機和單兵系統的敵人，那無疑算是瘋狂了。

「不是啊？不是告訴過你，一直陪著孩子看電視嗎？」屈俊傑一愣，沒聽明白彭錚的意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沒啥，老大，你這段時間在國內，是不是一直在讀書啊。」彭錚將手裡的武器重新組裝成自己習慣的模式之後，看著屈俊傑詢問道。

艾里克伸手摸向屍體，身邊的助手立刻伸手拉了他一把：「上校，小心，可能有詭雷。」

「我還聽說，你直接動用你的職權，否定了戰役局之前早已經擬定並且正在執行的作戰計劃？」周思維的目光隨著屏幕上的戰士左右移動著，再次詢問道。

「憑的是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這麼辦。」屈俊傑說到這裏，忽然一打方向盤，搶來的破爛家用轎車發出一聲極限般的尖叫之後，拐入道路一旁，並且在屈俊傑的操縱下，顛簸著消失在附近。

所有的戰場偵察都已經完全被接管下來，這種大換血的方式或許在前線有點過於徹底，但是對於殷勇來說，卻是他作戰前必須進行的事情。而詳細的偵查資料上，原本由儀器和所謂的火力節點控制的區域，此刻都已經被標註為待勘察和不安全等字樣，就在眾人糾結于殷勇的較真時，殷勇派遣的偵查部隊已經出發，潛入到哈奈根市內。

當然，更讓人驚訝的是，殷勇率領的部隊的後勤配給，竟然少的讓人和-圖-書以為他們遭到了敵人的伏擊。相比與其他部隊，這支部隊的戰鬥人員竟然超過了五分之四強，這在現行的作戰體系中，幾乎是不存在的。看到如此配備的作戰部隊，很多人甚至惡趣味的認為，如果需要，殷勇可能連自己都會被派去前線作戰。可是，當所有人回憶起殷勇的經歷之後，卻忽然發現，這猜測並不是什麼惡趣味，卻很有可能就是即將發生的一幕。

※※※

「難怪，看來電視害人不淺啊。」彭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結果還沒等他發表完自己的感慨，就被屈俊傑一個爆栗打在頭上。

「操！」屈俊傑吐了個髒字，可在彭錚聽來終於有點親切感了。

「在你身上我沒看出兩者有什麼不同。」周思維回應了一句。

「準備戰鬥！」看到對方過來，屈俊傑大喊一聲，隨後利落的操縱著武器，瞄向對方。

「是！」雖然彭錚不知道自己手裡的輕武器到底能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是卻仍然利落的答應了一聲，做出反應。

※※※

但是，這一次的作戰，卻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原本應該在黑夜中無所遁形的中國士兵，再一次在本應該顯示著他們身形的屏幕上消失了，並且，隨之帶走的還有敵人的生命！

「恩，當然！怎麼，不行嗎？」屈俊傑看了彭錚一眼，表情自然的甚至讓彭錚有種錯覺，為自己的清高而感到羞愧。

此刻，兩人正趴在附近唯一的一個高地上，並且是頂著烈日的情況下，正午強烈的光照讓周圍變得滾燙，也讓兩人的後背如同貼了一把燒的熾熱的鐵鍋一樣。

聽到對方的提醒，艾里克一愣隨後搖頭笑笑：「你覺得他們會這麼做嗎？」

針對敵人可能採取的手段，單兵武器系統上，攜帶著的紅外，微光，單兵雷達，以及生命探測器完全可以將黑暗的四周變成一如白天一般晴朗。發明者甚至自豪的認為，裝載著這一切裝備的單兵系統，在忽略能源和後勤補給的前提下，完全可以稱之為全狀態作戰系統。

「將他們列為敵人，作為對等……不，優先打擊目標，把命令下發到作戰單位，同時將作戰時間提前到凌晨四點。」殷勇再無問題，在思索了片刻之後，下達了自己的命令。而與此同時，屏幕上，代表著他所率領部隊的紅色，忽然間毫無徵兆的向前推進起來。

「什麼話，你嫂子說好了，和我八輩子不離不棄。」屈俊傑白了他一眼，繼續觀察著。

沒人知道，殷勇到底發的什麼瘋，只知道，他妄圖用裝備上比敵人遜色很多的部隊完成作戰任務。這不是戰爭電視劇，也不是什麼二戰時期的平面作戰，人海戰術已經無法決定戰場的勝負了。

「理由就是，我不喜歡別人定下遊戲規則，然後我們來玩。」丁https://www.hetubook.com.com文彥回過頭來，看著周思維說道。

「下一步我們去哪？我估摸著他們肯定得到不少關於我的情報，我們那套他們應該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彭錚嘿嘿笑了笑，忽然抬頭看著屈俊傑問道。

「你知道我們為了逆向仿製美國人發明的單兵作戰系統動用了多少資源嗎？你知道我們普及匹配火力節點的網路和後勤，又使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嗎？我不想聽你理論上的說教和發泄，我只想問你，你到底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周思維看著丁文彥，表情變得嚴峻起來。

「你想告訴我什麼？讓我猜測白猴子的想法嗎？」周思維看著丁文彥問道。

丁文彥安靜的坐在黑暗的會議室內，前方屏幕上的畫面，閃動著瑩瑩光芒，一明一暗的照在他的面孔上，讓他看起來出奇的神秘。而在他身邊，周思維正襟危坐，雪白的頭髮無論在多麼幽暗的環境里，都顯得那麼的醒目。

張曙光的部隊已經全面收縮，而所有的房屋都由殷勇率領的一個師所承擔，作為級別已經到了讓人咋舌地步的將領，殷勇卻並沒有一如往常率領自己慣用的第一軍過來，而是僅僅帶著一個師的部隊進入戰場，他的這種舉動多少讓其他的指揮官有點汗顏。因為在戰前的分析會上，所有的指揮部門都已經將這次作戰定義為戰役規模，而殷勇卻僅僅攜帶一個師前來，顯然他並不認同如此大規模的作戰行為。

眾人，很好奇，殷勇到底能在屏幕上看到什麼，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紅色的標誌緩慢的推進，絲毫沒有任何值得入神的地方，但是，一直站在身後的張曙光，卻似乎從中看到了硝煙，聞到了血腥！！

「伏擊他們！」聽到彭錚的詢問，屈俊傑一咧嘴，口吻輕鬆的回答了一句。

「沒咋想，我就心思著，反著來，我們這麼多年過來，大小戰鬥幾百次，估計所有的模式都讓敵人摸了個遍，要是有心人留意，估計連我們的汗毛都能數清楚了，所以，我覺得，還是突破我們自己的模式。」屈俊傑想了想，回頭看著彭錚說道。

「恩。」丁文彥點點頭，目光仍然停留在屏幕上，那上面，一名士兵正在小心的攀過面前阻擋他的建築物，然後利落的卧倒在地。

※※※

拿著這個嚇了眾人一跳，且只能嚇人一跳的手雷，艾里克把玩了一回，隨手扔到一邊：「告訴所有人，收攏搜索範圍，集中在這裏，他們是從這裏逃走的。」

「我聽說，是你同意的殷勇的計劃？」周思維看著前方從戰場上實時傳遞迴來的作戰信息，淡淡的詢問道。

「快，快，小心，前方標誌的雖然是安全區，但是我給你們的建議是，別他媽相信那幫參謀室內的傢伙們，他們未必靠得住，相信你們的眼睛。」一邊推ｈttps://m.h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動著從掩體內跑出去的士兵，老兵一邊低聲囑咐著，一遍遍的叮囑不厭其煩的向所有人重複著，但是對於緊張的士兵來說，能聽進去的並不多。

他不將自己的安危寄託于別人的身上這樣的舉動或許有點固執和不近人情，但是，很快的，仍然有幸留守在指揮中心的其他軍官卻發現，這卻在某種意義上決定了戰爭的勝負和走向。

「不是有那句話嗎，叫什麼山羊掛角，找不著痕迹嗎？」屈俊傑點點頭，自豪的說道。

「繼續。」周思維揚了揚眉毛。

「你是不是瘋了？還是離婚了？」彭錚看著屈俊傑少有的嬉笑樣子，有點惡毒的問道。

「那你砸想的？」彭錚問道。

「我們不是一直在這麼做嗎？詢問對方有多麼強大的武器，然後我們仿製，然後武裝，然後努力追趕，在對方設計的一條路上不斷向前。」丁文彥看著周思維，隨口反問道。

「給敵人一個刺|激，然後看看他們的反應。」屈俊傑放下步槍，嘿嘿笑了笑說道。

這也造就了眼前的戰爭局面。

「伏擊？憑這些？」看著屈俊傑，彭錚晃了晃手裡的美軍制式通用機槍，在他看來，這個東西去打可能穿著外骨骼裝甲的敵人，彷彿如同用一個茅草挑逗昏睡的野狗。

「敵人來了。」就在彭錚準備繼續詢問的時候，屈俊傑忽然低吼了一聲，隨後埋底身子，雙目也變得凌厲起來。聽到他的喊聲，彭錚連忙匍匐下來，看向前方，在那條他們剛剛折返的道路上，一輛悍馬正飛快的從遠處賓士而來。

「突破自己？」屈俊傑的想法嚇了彭錚一跳。

「少扯淡，讓你嫂子聽見。」屈俊傑佯裝生氣的白了對方一眼，嗔怪道。

「老大，你到底想幹什麼？」彭錚匍匐著凝視了前方好久，在一直沒有所發現之後，終於無奈的轉頭詢問道。

「有不同，極端者會砍掉那棵樹，而我，會找到另外一棵樹，然後當爬在最前面的黃猴子。」這一刻，丁文彥臉上的微笑變得更燦爛了，燦爛到讓周思維的憤怒為之一怔。

「肯定是，對方是熟|女吧？」彭錚繼續插諢打科道。

「很簡單，自從熱兵器發明以來，我們就一直追隨著熱兵器的發展而發展，而這個發展權，始終掌握在西方人手裡，我們努力追著他們抄襲他們，從步槍，到火炮，到飛機，到原子彈，當他們發現他們已經製造出可以毀滅所有人的東西之後，再回過頭來，重新研製步槍，然後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火炮，飛機，原子彈……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個讓人喜歡的過程。就好像我們是一群猴子，其中一個白皮膚藍眼睛的猴子發現了一棵大樹，於是大喊，那有一棵樹，一棵通往天上的樹，讓我們爬上去吧，於是黃猴子，黑猴子就跟在白猴子的紅屁股後面爬，白猴和-圖-書子為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不斷摘下自己吃剩的果子，告訴身後的其他猴子，這是通往天上的證據，於是我們捧著他吃剩下的果子比較大小，沾沾自喜。」讓周思維意外的是，他的詢問，竟然引出丁文彥出人意料的一段長篇大論。

「老大，你布詭雷了？」彭錚一邊檢查著繳獲來的武器，一邊看著屈俊傑，一臉的不敢相信，在他心裏，一直正義無比的老大，竟然用這種兩人曾經認為很下作的手段對付敵人，讓他倍感吃驚。

艾里克的反問讓助手一愣，隨後知趣的縮回手去，卻緊張的注視著他翻開死者的衣服。

「確認了嗎？」看著手裡的報告，殷勇轉而反問道，聽到他的詢問，身後的博士生一如既往的推了推眼鏡，再次用目光瀏覽了一遍手裡的報告，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哈奈根戰區，夜晚12點

沒人能形容艾里克此刻的心情，尤其當看到自己的兩名得力屬下屍體的時候。艾里克的表情就變得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我需要個理由。」周思維轉頭看向丁文彥，神態少有的認真。

「你肯定有事，要不不能比我還瘋，說實話，是不是包小三了？」彭錚對於不正經的理解是，可以讓屈俊傑變得正經。

「……當那隻白猴子一直爬到樹頂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是錯的，樹沒有通往天上，而在他身後，其他猴子仍然為了得到的果子而忽略了這點，白猴子會怎麼做？」丁文彥沒有回答周思維的話，而是繼續著自己的故事，並且用了一個疑問作為故事的結尾。

雖然這常識性的東西在無數人的嘴裏重複過很多次，但是，殷勇似乎並沒有被說服的意思，仍然一意孤行的執行著自己的計劃。

「他們的裝備……這不可能。」張曙光實在無法相信，這幫傢伙手裡的AK步槍會對堅固的外骨骼裝甲造成傷害。

「嘭！」一聲輕微的響動忽然從衣服里傳來，身邊眾人頓時迅速做出規避的動作，而下一秒，一顆進攻型手雷翻滾著從身體內跳出來。

對於眾人的議論，殷勇毫無察覺，或者說是有所察覺卻絲毫不受影響，至少在他看來，這些議論無法殺掉一個敵人，那麼他們存在與否就和自己毫無關係。

前方，敵人的悍馬越來越近，當悍馬剛剛進入射程之時，屈俊傑已經利落的扣動扳機，伴隨著輕微的身體震顫，子彈密集射出，準確打在悍馬車的車身上，擦出點點火花。

「你那個罐頭盒再強大，也僅僅只是一個人，一個人的智慧和能力是有限的，而戰場上，真正決定勝負的不是你的盔甲多厚，而是你擁有的智慧和能力有多少。」殷勇淡淡的說完，將報告遞給還給身後的博士生，隨後再次盯著屏幕怔怔出身。

「你想怎麼做？你想砍掉這個樹，證明白猴子是錯的？」周思維冷冷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