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藏起的心意
「喬姐姐估計不會喜歡我哥。我哥多無聊呀，上次我們吃飯時看古裝劇，他把人家氣死了。」
她話已至此，靳南不好再說什麼。
「你這麼會慷他人之慨，誰教的？」
靳南立即拿出首飾匣，喬茴取出為靳西戴上。
「你懂什麼？」喬茴口頭禪又冒出來，皺著眉嚷嚷，「雨天能拍攝的時間短，萬一等不到好的天光，還要在C市住一夜。」
「媽，你暫時別指望他倆能互生情愫了。」靳西好心地提醒，「我哥極有可能孤單一生。」
喬茴搖搖頭，閉嘴。
「西西跟我去房車裡換衣服，可以準備開始了。」
喬茴翻了個白眼：「用你提醒？」
都是女生，都得寵著，靳南溫和的目光鎖定喬茴：「你盡量點，沒關係。」
「阿離的唱腔悠長婉轉，堪稱完美，後期還會配上琵琶和古琴的伴奏。」
等全部拍完竟還不到下午四點，不過天色暗了很多，路面濕滑，實在不方便返回S市，更何況靳西還淋了雨，靳南做主就近住下。
喬茴撩著頭髮哼了一聲：「算你說對了。等著吧，今年有我在，保證讓你對西西刮目相看。也還好有我適時出現，否則你們百芙合恐怕都要完蛋。」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作風，我會以為你剛剛在撩我。」
因為不是周末，天空又飄著細雨，所以園子里行人並不多，難得的是光線也不錯，這倒方便了他們。
兩人一起下車，走在前面的西西公主這次輕易贏得了大家的注意。
「誰想聽你道歉啊？」喬茴才不接受，她又不生氣，「你是對的。」
「嗯，就這樣吧，先上車。」
靳南沒留意剛才自己語氣中的曖昧，被她一提紅了臉，訓道：「不要聯想太多，有那麼多靈感不如用到設計上。」
折回來的靳南手上多了只黑色紙袋，他走上前遞給喬茴，眼神帶著玩味在她小臉上打轉，像在取笑一個要糖吃的孩子。
靳南也摸她的頭，說：「緊張什麼，今天的風格是你熟悉的，一定沒問題。」
「辛苦你們了。」他向攝影團隊致謝。
靳西應著好就往靳南車上爬，中途被親哥哥攔住：「後座上放了服裝道具，位置已經滿了，你坐攝影師的車。」
「你不用特地跑過來哄我，跟你爭辯時我雖然用盡全力，但是輸給你我並沒有真的生氣。你跟大家不同，這很難得，我在名利場里社交久了，也覺得你太另類。但我知道你是對的，我應該謝謝你。」
走廊盡頭，他們倆面對面住著，眼看著靳南道了聲「晚安」就要回房，喬茴伸手拽了他一下，冷若冰霜地提醒：「你忘記了一件事。」
「你不信？」喬茴瞭然一笑，「你不要以為我自始至終都喜歡這個樣子。雖然，你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住在黃金地段的公寓里，吃西餐，穿名牌，過著普通人嚮往的小資生活，實則負債纍纍，苟延殘喘，不切實際，不接地氣。但最初，我也不是這樣的。」
靳南輕笑：「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好使了嗎？」
一定不能被他看不起！喬茴睜著眼百度了大半夜，終於找到了目標——絕版書。
靳西剛剛說的都是什麼史來著？說起朝代只知道唐宋元明清的喬茴腦袋打結了。她知道送書危險係數高，或許他已經讀過了，又或許他會直言不諱地嫌棄她選的書不夠專業。
喬茴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底很歡喜靳南把位子留給她，卻又覺得他趕人趕得直接了點兒，湊近了小聲提醒：「西西在家可是團寵，你這麼說話不怕她有落差啊？」hｔtｐs://ｗｗｗ.ｈetuｂooｋ•cｏm•ｃoｍ
「有沒有近一點，接地氣一點的地方？」
因為喬茴的妥協，靳南當晚就回絕了幾家找上門的營銷公司，又害怕她不高興，特地買了甜品給她帶過去。
「我就是路過，給你帶點吃的，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靳西化妝期間一直緊閉雙眼，期待喬茴能帶給她驚喜。
與預期不同，靳南一路控制著沒超速，到了C市也不足十二點。車子一路開到當地最負盛名的4A級園林，下車后喬茴把事先準備好的麵包塞給攝影師與靳西。
「哇……」喬茴小心地撫摸著，發出驚嘆，「你什麼時候買的？」
是因為化妝的技巧，還是因為這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天氣？她的臉看起來霧蒙蒙的，眼角眉梢的風情婉約含蓄，穿著一身白裙站在細雨中隨風搖曳，透出一股獨特的韻味與靈氣。
剛誇了她一句的喬茴淡淡地說：「會蹭到衣服。」
「衣服修身，貼暖寶寶痕迹太明顯不好看，而不好看的人活著也如同死去。」
靳西說的話，並不是一點信息含量都沒有，靳南佛系沒問題，喬茴主動啊！
靳南不爽，他再次強調：「你說什麼都沒用，我知道靠一己之力不能糾正歪風邪氣，也要確保百芙合不隨波逐流，不弄虛作假是我的底線。用真誠的作品打動大眾，從而帶來循序漸進的影響力，我相信『夢回』做得到，你也應該相信自己的設計。」
想起上次那杯泡麵味的涼白開，靳南內心是拒絕的，可與她對視著，身體卻自有主張，等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客廳中央。
清醒？一個喝著酒的人說自己清醒，靳南不知該不該信。她素麵朝天，眼眶裡似乎溜進了浴室的水汽，很明亮，臉頰又泛紅，更顯得不施粉黛的小臉玲瓏剔透，似乎已經微醺。
「好呀，我坐後面去，不跟你們擠。」她答應著扭頭就走，特別好說話。
「有了有了，我們開工！」
是一麵糰扇。扇面是光澤極好的月白色，摸上去的觸感……絲綢？是絲綢！上面的玉蘭刺繡，竟然比開在樹上的花還要傳神。
收了靳南的禮物，又被另眼相看，喬茴飄飄然，一路上都對靳南和顏悅色的，連他過於穩重的車速也沒再引起她的不滿。
喬茴嘆了口氣：「你又不做家務，怎麼關節處還有色素沉澱？只有兩天時間了，你抓緊時間白回來。」
靳西照過鏡子，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她還想說很多話，可來不及了，攝影師已經調好角度，喬茴推她入鏡。
喬茴聞聲看他一眼，靳南沒接收到信號，她哪裡肯死心，覺得飯菜都不香了，時不時遞給他一個眼神，而靳南沒有半點回應。
她的臉與脖子都還好，只是這手……
靳西沒有注意過這些，想了想，問道：「靠後期不行嗎？PS大法好。」
一個女孩子獨居鬧市，卻沒見有什麼家人朋友，從前自己怎麼忽略了？
喬茴早已經口乾舌燥了，她自詡為了銀樓好，為了靳南好，但到底不是百芙合的負責人，沒有一票否決權。
手機連上車內的藍牙，喬茴將阿離的幾句清唱放出來。
這一幕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里，靳南都無法忘記。他讀過《洛神賦》，知道所謂的驚鴻一瞥，在這個月影西斜的夜晚，他想他遇到了。
之後的三天，因為要不要推廣營銷這事，喬茴與靳南每天都在爭論。靳西不知道該幫誰，只好安靜地「吃瓜」，然後回家跟靳母更新劇情，今兒誰誰佔了上風，明兒誰誰又處於htｔｐs://ｍ.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cｏm劣勢。
當晚，偷懶不成的靳西把閑置了八百年的身體磨砂膏都搬了出來，來來回回用了三五遍，幾乎要搓掉一層皮，完事了又抹美白精華，睡前還不忘戴上凝膠手套，力求一夜間複原一雙白白|嫩嫩的爪子。
但是他會喜歡什麼，喜歡哪裡，喬茴一無所知，所以大半夜的，她敲開了靳西的門。
喬茴笑嘻嘻道：「你是靳大方嘛！」
這種事，說出來顯得她小心眼，不說的話，悶頭做事不求回報又不是她的風格。
收了禮物又得到肯定的喬茴快樂得睡不著，靳南這麼用心，她是不是也該回份禮？或者約個地方一起走走？旅行能使兩顆心靠得更近。
喬茴沒有倒水，而是從冰箱拿了酒遞給他。靳南猶豫著不想接，在寂寂長夜裡，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靳南不好說不是，算是默認了。
靳西不知是不是緊張，在這時開起玩笑：「喬姐姐你看，這像不像電影里妹妹出嫁，兄嫂送行的畫面？」
此時，喬茴正跟靳南吵得筋疲力盡，許是感應到了有人念叨她，她對著靳南的臉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C市？」本來還像事不關己的靳西馬上從陽台搖椅上起身，兩眼放光，「我們要去C市嗎？我一直最羡慕人家外派工作了，還可以順道旅個行，我終於也等到這一天了！」
靳南的語氣倒一直很柔和：「你打開看看。」
怎麼辦，沒有台階下，喬茴想找個地縫讓靳南鑽進去。
晚風吹得靳南心頭內疚更甚，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順著心意說：「抱歉，關於對你的評價，我說得過於草率了。」
喬茴看出了他的顧慮，又往前遞了遞，說：「啤酒，酒精度很低的，不至於讓你犯錯。」
「你不知道的時候。」見她的反應跟他預期一致，靳南輕笑，「喜歡嗎？」
「你哥喜歡什麼？」她問夜貓子靳西。
「好。」靳南信得過她。
這事靳南知道，他正要問呢，就聽喬茴繼續說起：「自己寫詞自己作曲，很有才華，我先賣個關子，回頭給你們看。」
怎麼又打趣他？
靳西看了眼空蕩蕩的副駕駛，正想說這不是還有空位，餘光一瞥瞧見喬茴，瞬間福至心靈，衝著靳南笑得意味深長。
靳南也覺得好，小軒窗，籬笆前，配上天青色的光線，每一張照片都透著幽幽古意。
靳西聽著頭腦發熱，跺跺腳：「拍！我要脫胎換骨！」
啥意思？喬茴一頭霧水，他在逗她？
靳南勾唇，他就知道……
「我走了。」喬茴連晚安都懶得說，只想快點回房，再也不看這個狗男人一眼！
喬茴說：「好啊。」轉頭又恐嚇她，「你想毀容爛臉，我攔你幹嗎？」
三輛車陸續駛上高速，靳南的車走在最前面，他們出發時是早上九點，S市晴空萬里，暖烘烘的秋陽高掛，半降的車窗灌進涼爽的風，愜意舒適，不過不一會兒喬茴就嫌靳南開車像蝸牛！
「太難得了，我怕是自己幻聽！」
喬茴白她一眼：「我們要拍視頻，一幀一幀修太貴了，我還請了一位古風歌手，經費不夠。」
「去……去那裡幹嗎？環境那麼惡劣，他該不會還吟了首『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吧？」
「有這麼嚴重？」靳西驚恐，捏著房卡小碎步跑得可快了。
「三百公里也不遠，開車就能去，只是雨天方便拍攝嗎？」這是從未嘗試過的事情，靳南有些擔憂。
「有了！他去過敦煌！」靳西說著打了個響指。
「行！那就這些吧。」聽女神話的西西公主將菜單ｈeｔuｂoｏk•ｃｏm•coｍ一合，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靳南自問，很快有了答案。他並非一開始就將她當朋友，她不過是銀樓聘請的一位合作設計師，不過是百芙合的員工，除了她的工作以外，他沒必要關注她的生活。
靳西納悶：「哥，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樣的歌詞都沒有繁體豎排的文言文美呢。」
為防止她說出更過分的話，靳南急忙接下：「我喝，你也少喝點。」
晚上大家到餐廳用餐，餓了一整天的靳西恨不得每樣菜式都來一份，不停地加菜。
「攝影師的辛苦你是看到了，怎麼沒看到我的呀？」喬茴低頭盯著腳尖，低聲抱怨，「難道我是陪跑的啊？」
靳南清淺地「嗯」了一聲：「不錯，還好你及時出現。」
靳西正咔嚓咔嚓吃薯片，想也不想就說：「世界史。」
那麼現在呢？
「我買。」靳南挑眉問，「還有問題嗎？」
靳母：「……」
這是啥？喬茴莫名其妙：「有小範圍一點的答案嗎？」
C市位於江南，但也入了秋，又是陰雨纏綿的天氣。靳西到了車上一看是裙裝就笑不出來了，哆哆嗦嗦地說：「有暖寶寶嗎？給我貼兩片。」
「隨你吧，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總要有一個人讓步，這個人當然是地位懸殊的她。
「哦。」靳西又變成了鵪鶉。
園林拍好了換場，他們到了悠長雨巷。靳西換了一身碧色旗袍，手裡撐著油紙傘，腳下踩過斑駁石橋，背靠著城牆看雲影浮動，驚艷得攝影師連呼：「這才是煙雨江南，丁香姑娘！」
「嗯，還算有點骨氣。」
靳南做事追求穩妥，不放心喬茴：「兩天都等了，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吧。」
靳西的這番話打消了喬茴想跟靳南一起旅行的念頭。開玩笑，要她去那種沒有商場沒有餐廳又荒無人煙的地方，還不如讓她在家待著。既然他以前每天都是看看看寫寫寫，那不如就送本書吧！
「呼……爽！」
他一定是在逗她！喬茴想不出還有第二種可能，她不知道靳南比她以為的要細心得多。
喬茴是常冬的假女友的事，除了老館長，沒有不知道的了。
「你等等。」
C市，江南小城，古色古香，老人緩緩走過石板路，烏篷船輕悄劃過水面，有一股難言的悠然，那裡還有不少晚清時期的園林，的確適合「夢回」系列的拍攝。
靳西的關注點與眾不同：「我都看見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了，太冷了。」
喬茴朝她勾手：「你來。」
靳南此時聽到她終於肯放棄營銷的念頭，語氣也柔和下來：「也不是完全不能做，代言人廣告還是要拍的，公司每年都撥出了廣告經費。」
喬茴甜蜜得冒泡，聲音都嗲了，回道：「好的呀！」
「好啊，不過我準備的衣服都是小號，萬一你小肚子凸出來……你要是不怕丟臉，我無所謂的。」
不常說好話的人，偶然說一句殺傷力是極大的，喬茴就不太能扛得住。
雖說給每個人都發了牛奶麵包，但靳西的那份，喬茴送出去又沒收了。
「那恭喜你，找回了本心。」
靳西怎麼會不怕丟臉，她就算人送外號土味小公主，那也是個小公主，立刻噤了聲。
靳西怎麼會知道，她自己的感情還一塌糊塗呢，才不會去留心靳南的，便說道：「我哥可能註定孤獨一生吧。他佛系，事實上，他們整個院系都佛系，本來學校里還會組織一些聯誼活動，可他們歷史文化院的呢，不爭不搶，重在參与，所以就都落單了呀！」
「那恭喜你，你的聽覺暫時沒出現問題。」
「什麼www.hetubook.com.com事？」早發現她有話說的靳南故作不解，還不許他捉弄一下她了？
「幹嗎？」她被攔住，低著頭沒好氣地問。
十一月的夜已經很涼了，喬茴衣著單薄，推開了客廳與陽台連接的推拉門走出去。靳南操心慣了，拿了毯子跟著。
「西西代言的效果是一般，今年不同了，不是還有你在嗎？」
「指尖祥雲，耳畔雲扇，腕間繞著一抹黃，夢回三百年。」
攝影師在掌握技術之餘，也需要拍攝靈感，靳西今天的驚艷出場令他靈感迸發。
今天，在自然環境下，不要求她來來回回換姿勢，只需仰頭，閉眼，望著鏡頭隨意走上幾步就好。她放鬆很多，片子出得異常快，簡直順利得意外。
這些研究全不在喬茴的認知範疇內，她痛苦得揉了揉額角，又問：「那他平時喜歡去什麼地方？他出過遠門嗎？旅行之類的。」
「時速100到C市都十二點了，還拍什麼啊？直接吃午飯得了。你乾脆讓我來開，十點半肯定到達C市收費站。」
「你看的哪裡的天氣？」
喬茴嘴上彆扭地說不想拆不稀罕，手已經掏出來，硬硬的藍色外盒，上面壓著暗紋，她以為是個精美的筆記本，頓覺沒意思，不過將盒子打開后，她眼睛亮了。
「我們趕時間，午飯先將就點，等工作完成後，想吃什麼找靳總，他都可以滿足。」
「你不是怕曬？攝影師那輛車沒貼防晒膜。」靳南解釋著，耳後漸漸紅了起來。
靳西當然希望喬茴成為自己的嫂嫂，但這些天女神在她心中的形象不斷拔高，現在連自小崇拜的親哥都要排在後面了。
「不要，我沒帶衣服和化妝品。」
「那就住一夜，又不用你自費。」
「有。」西西公主繼續數，「秘魯，他去了馬丘比丘古城和納斯卡線遺址，還有智利、埃及、墨西哥，這些算遠門嗎？」
散場后各回各的房間。
靳西接收到大家的讚美，信步間越發自然自信。
「C市。」
也的確是驚喜，不止是靳西的，更是大家的。
喬茴祭出她對美麗的終極定義。
靳南按了循環播放，肯定道：「這果然是個驚喜。」
「棒呆了！我可以去玩嘍！」靳西為自己歡呼。
這個男人憑什麼敢嫌她不接地氣？
靳南沒說話，風衣下擺輕輕一閃，人就回了房。
小姑娘又胡言亂語，難得的是靳南與喬茴都默契地沒說她什麼，反倒喬茴還安慰地說：「別擔心，你看你多美呀。」
他站在她身後給她披上，說：「這次沒有聽你的意見，你很失望吧？」
就這樣，被絕版書的定價勸退，喬茴又打消了回禮的念頭，但回程路上，她給了靳南另外一個驚喜。
「不過還沒化妝呢，我不能先化妝嗎？」
喬茴懶洋洋地吃著布丁，用手肘碰了碰靳南：「這可不是我慷他人之慨哦。」
「嗯。」酒後媚眼如絲的喬茴沖他甜甜一笑，輕輕一點頭。
「兩天後有一場霧蒙蒙的秋意小雨，那時我們再拍。」
她總是這樣，一點事就開開心心的。
這都是什麼鬼地方？喬茴只知道墨西哥雞肉卷！
臨時抱佛腳還是有用的，兩天後喬茴檢查，雖然不甚滿意，臉上也不至於寫滿嫌棄了。
靳南從不混圈子，在認識喬茴之前，他連「飯圈」一詞都沒聽說過，更別提什麼古風歌手，可當媚而不俗的絕妙細嗓靜靜流淌，他才發現自己又一次低估了喬茴。
有嗎？靳南目光變得遊離飄忽。
她在傾訴，不接地氣的話也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只是……他的確不止一次這麼說過，靳南忽然感到後悔。
喬茴https://www.hetubook.com.com猜出了幾分，轟然覺得臉熱，還故作傲嬌：「神神秘秘的，什麼呀？」
「我不加入了。」說著話，喬茴又去阻止靳西，「那麼貪心，吃不完我讓你兜著走。」
喬茴沒戳穿他，用琉璃浸水一樣的眼睛望著他：「來都來了，喝杯水再走。」
「是真的嘛！他說電視劇不尊重歷史胡亂篡改，而我們還得意揚揚地以為學到了知識。喬姐姐當然不服氣啊，就說自己看過《明朝那些事兒》，結果又被我哥嘲笑了。」
喬茴臉疼，不說話。
「有。」靳西掰著手指頭數，「古埃及、古希臘、波斯帝國什麼的，他都感興趣。古代史也是他的心頭好，近代史他說太沉重，但是也愛讀，你說他花不花心哦？」
沿途風景那麼好，走慢一點也好。
一行人走進酒店時，靳西還依依不捨，倒不是不舍園林中詩意秀麗的風景，她惋惜的是臉上好看的妝，一再問道：「我待會兒洗澡注意不弄濕，先不卸掉好不好？」
「你說這個？我以為我們都那麼熟了，不用客氣。」
她還是心情不好啊……
「那你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嗎？」
絕版書可遇不可求，她樂滋滋地打開舊書交易網站，然後，她死心了……
「無風，又是若有似無的濛濛細雨，到時給機器套個罩子，我給西西用的化妝品也都是防水的，沒問題。」
以往，靳西都在攝影棚里拍海報，今年她的服裝造型都由喬茴操刀，常規影棚喬茴是看不上的。
可憐靳西早晨起得早沒胃口，車上睡一覺精神恢復了，飢餓感也跟著來了，愁眉苦臉地哀求：「就吃一口好不好？」
給靳西換上帶著暗紋的白色長裙，把長發綁成低馬尾，喬茴開始對靳西臉部改造——野生眉修成了弧度自然的古典細彎眉，柔和的咖啡色眼影層層疊加，層層暈染，少量多次，過渡自然。
一本破書賣那麼貴，上面的字是燙金了嗎？
靳百林聽完后說：「小喬會輸，我生的兒子我了解，他是理想主義，他認定的事誰說都沒用。不過小喬也是真心為公司好，她是不是喜歡你哥？」
喬茴驚訝，唯恐自己出現幻聽：「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剛才真是你在說話嗎？」
「他真這麼想？」喬茴也好奇。
「你胳膊肘往哪兒拐呢？」靳母朝靳西的腰擰了一記。
「怎麼啦！」靳西上前。
「哦。」喬茴踮著腳，此刻是極罕見的小女生模樣兒，她一點也不惱自己自作多情，反而說，「原來你這麼貼心啊？」
靳南到時，喬茴剛剛洗完澡，擦著濕發出浴。他看得愣了愣，頓覺來得不是時候。
靳南終於不再吊她胃口了，將她等了一整晚的話說給她聽：「最近你也很辛苦，沒有你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功，謝謝你。另外，禮物我只買了你的，不要告訴靳西。」
一東一西的方向路過？
靳西不是專業模特，沒受過訓練，從前穿著長禮服在棚內拍攝時，舉手投足極不協調，一個短片要磨大半天，能用的海報照片往往要從幾百張中選出來，整場下來攝影師滿頭大汗，她也累得不輕。
「沒有。」喬茴搖頭，「是清醒。」
靳南在手機上翻了翻天氣預報，S市兩天後依然是朗朗晴天，哪來的秋雨？
一起用餐的攝影師們很久沒拍過這麼滿意的片子了，美食在前也顧不上，抱著筆記本給大家看：「這張很好，角度光線都很到位。」
「所以才說你們品牌獨樹一幟啊，連代言人都用自家人，這經費左口袋出右口袋進的，撥再多有什麼區別？」喬茴托著腮，認輸認得不情不願。
「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