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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花勝雪

作者: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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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晚櫻 四、她額上尚有餘溫,竟是被蘇寒櫻印上一個吻

卷二 晚櫻

四、她額上尚有餘溫,竟是被蘇寒櫻印上一個吻

她額上尚有餘溫,竟是被蘇寒櫻印上一個吻。
院中一個最高大的侍女低聲應了句是,神色不明地瞥了晚櫻一眼,徑直繞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行。
此時的晚櫻心事沉重,壓根就沒發覺陌玉隨行的婢女中,正有一人彎著眼朝她笑。
許久許久以後,她的心方才恢復平靜,半眯著眼長長吁出一口氣,繼而從懷中掏出個瓷白的細頸瓶,那瓶中裝著的是看似無害的透明液體,卻能在頃刻之間將屍骨化作一灘劫灰。
施懷柔只盯著晚櫻看了幾息,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強行壓下怒氣,頗有些嗔怪地與陌玉道:「師兄今日來訪也不提前說一聲。」
晚櫻雖未練過武,卻也不曾孱弱到隨意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取走她性命的地步,大概是施懷柔覺得她柔弱,一個身強體壯的粗使侍女就足矣取走她的性命罷。
晚櫻撫平裙上的褶皺,屈膝行禮應了聲「是」。
那陌玉公子並無一丁點表示,從頭到尾都不曾開口說話,彷彿是個沒有情緒的冰冷玉人。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拉長,晚櫻原本波瀾不驚的心莫名開始胡亂跳動,這樣的等待著實讓人倍感煎熬。
晚櫻雖仍對此事有疑惑,卻非多管閑事之人,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打探浮生島島主的消息,除此以外的事皆與她無關。
直到日暮西山,施懷柔煲好第一鍋湯,帶著一隊牛高馬大的侍女浩浩蕩蕩送往陌玉的住處,晚櫻才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解脫。
晚櫻本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她至今為止都不知道蘇寒櫻究竟是何人,而今卻是再也掩蓋不住了,也不與蘇寒櫻說過多的廢話,冷冷瞥著他,開門見山地問:「你究竟要幹什麼?」
冷梅香絲絲縷縷在鼻尖縈繞,才跨出種了一圈臘梅的院落,那粗使侍女便有所動作,晚櫻只覺整個人重心一偏,手腕便被人拽住,整個人都被那粗使侍女拉著拖進樹林里。
勁風擦著臉頰而來,粗使侍女手中銀簪離晚櫻脖頸僅剩一寸之距,正要再次發力,猛地刺進去,下一刻她只覺眼前有寒光閃過,竟在瞬息之間就被晚櫻割斷了脖頸。
如此一來倒是給了晚櫻逃命的機會,她才稍微放寬心,有了逃出去的底氣。
院子里像是平白無故起了陣風,吹得團團攢在枝頭的紅茶飄忽著散開,鋪就一條艷紅的花路,素色衣裾輕掃遍地落花,那人捏著柄以白玉為骨的摺扇,翩然而來。
晚櫻還是第一次見這般弒殺之人,一瞬間就明白蘇寒櫻當初所說之話的用意,有了這樣的主子,寒域宮內的侍女又怎夠使,供不應求,自然也就挑剔不得。
這話看似尋常,裡邊卻暗含殺機,言下之意,竟是直接讓人送晚櫻歸西!
回到房間的時候,晚櫻只覺自己全身上下骨頭俱要散架,反觀貼在她身後進屋的蘇寒櫻,神清氣爽不說和_圖_書,一去陌玉那兒便被賞了支精巧的掐絲嵌藍寶石簪,正樂呵呵地與晚櫻炫耀著。
第二日依舊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施懷柔身後,替她扛大刀。
陌玉這舉動何其顯眼,施懷柔一下就順著他的視線尋到晚櫻,晚櫻只覺面上一熱,繼而發覺自己身上又多了道冰冷的視線。
陌玉心術雖算不上正,那張臉卻是十分對得起他的名字,他出現的一瞬,晚櫻甚至都不知該用怎樣的話語來形容這樣一個男子。
施懷柔聽到這話,神色卻更冷,面色猙獰,活似惡鬼羅剎,那把染滿野豬血的大刀被高高舉起,就要落下去之際,院外突然傳來個略顯急促的叫喚聲,「主子~主子~陌玉公子來了!」
晚櫻何其聰慧,一下就猜出定是陌玉看她的眼神引起了施懷柔的記恨,由此刻意支開她。若是依舊停留在昨日,她定然會覺得施懷柔是個行為古怪,卻耿直樸實的姑娘,而今她只覺得,施懷柔是個喜怒無常且殺人不眨眼的怪人,只覺得自己一言一行都得注意,否則一個不慎就得惹來殺身之禍。
風不知何時止了,空氣中冷梅的幽香愈發濃烈,長身玉立的陌玉似有所發覺,一雙暖玉般的眸子在晚櫻身上轉了好幾圈,似對晚櫻的表現感到不解。
只覺他著實配得上這個名字。
晚櫻話音剛剛落下,身後就有掌聲響起,她警覺地抬起頭,卻見仍做女兒身打扮的蘇寒櫻正笑意盈盈m.hetubook.com.com立在她身後,由衷地誇讚著,「這一劍真是又快又准又狠,也不知是殺了多少人才練出來的。」
晚櫻莫名覺得懊惱,再次打消從蘇寒櫻嘴裏套出實話的念頭,又退而求其次地道了句,「我該做什麼?」
這次倒是比前一日輕鬆不少,只是施懷柔又不知從哪兒弄來一頭嗷嗷亂叫的野豬崽子,一路扛著大刀攆著它滿院子到處跑,從未見過如此架勢的晚櫻撇過臉,只覺無法直視,兩息以後,那野豬崽子的哀叫聲逐漸微弱,像是徹底斷了氣。
晚櫻難得展顏一笑,踢了踢仍未死透的粗使侍女,柔聲道:「若有來世,你該記住,殺人的時候要少說些廢話。」
施懷柔匆匆忙忙叫人將那慘死的野豬崽子扛到屋裡去,又把刀上的血跡擦乾淨,用浸了臘梅的水沖淡地面的血跡,才堆起滿臉笑容,立在原地等陌玉走來。
直至陌玉的抱劍童子出現,晚櫻才明白施懷柔為何非得找個人替自己扛刀。
晚櫻不曾流露出一絲情緒,沉著臉看那侍女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尖細的銀簪,面目也徒然變得猙獰,咬牙切齒般道:「怪就怪你生得美貌,下地獄去罷!」
施懷柔窩在屋內煲了一整日的山雞湯,晚櫻則立在庭院里扛了一整日的大刀。
「你什麼也不必做。」蘇寒櫻話音剛落下,整個人猶如一陣清風般移至晚櫻身前,晚櫻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蘇寒櫻卻又再度逼近,她莫名覺m.hetubook.com.com得臉上一陣燥熱,正欲開口說話,就覺額上一暖,待到她回過神來,蘇寒櫻的聲音已然飄出老遠,「只需在最西邊的那個門等我即可。」
施懷柔卻在聽到「女中豪傑」四字時徒然目光一冽,拔高嗓門對那侍女道:「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這種法子過於陰損,早就被中原劍客所摒棄,晚櫻真沒想到,傳聞中溫潤如玉的陌玉公子竟會鑽研這種歪門邪道。
縱使如芒在背,她也只能低低壓著頭,假裝不在意。
晚櫻累到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有氣無力地朝他翻了個白眼,便一言不發地鑽入被中蒙頭大睡。
她不信蘇寒櫻費盡心思將自己擄來並無其他目的,這句話她很早以前就想問,只是礙於沒機會,一直沒說出口罷了。
院子里那些從未見過陌玉的侍女紛紛看得眼睛都直了,也只有一個晚櫻不過看了兩眼便悠悠收回視線。
晚櫻心中駭然,萬萬沒想到施懷柔殺她之心竟如此急切。
陌玉也不作答,嘴角微微揚起,眼睛仍黏在晚櫻身上,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個窟窿似的。
離施懷柔最近的侍女立馬拍手叫好,「主子真不愧是女中豪傑!」
世間萬物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只余艷紅山茶簌簌落地的聲音。
晚櫻痛苦的日子並未就此結束。
蘇寒櫻漫不經心地攪著垂落在肩頭的發,回答的毫無誠意,「都說了是要找件於我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
真真是陌上人如玉,m•hetubook•com.com公子世無雙。
晚櫻雖從未練過劍,卻也知道,有少數劍客會特意尋來五行與所鑄之劍相承相符的童子養劍,那些童子身上精血皆用來養劍,無一例外活不過成年。
施懷柔手中大刀一緊,面色柔和不少,只對那婢女冷冷道了句,「這次就饒過你!」
晚櫻不著痕迹地將那侍女打量一番,卻見她步伐沉重骨骼粗大,絲毫不像練家子,倒像個做慣重活的粗使侍女。
她不明白施懷柔為何非得找個人來扛刀,正如不明白施懷柔煲個雞湯為何非得自己動手殺雞一樣。
那侍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想到自家主子平日處罰下人們的凶煞模樣,淚眼就不自覺流了下來,誠惶誠恐地伏跪在地,「奴婢錯了,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風起塵落,粗使侍女的屍骨飄忽著散在樹林里,晚櫻側目望了眼圍滿臘梅的院落,徑直往西邊趕去。
大概是在效仿陌玉。
在她要轉身離去之際,施懷柔又意味不明地對立在自己身側的侍女道了句,「膳房在西邊,她是新來的,怕是尋不到路,來個人送她去。」
蘇懷柔的視線彷彿又再度回到了她身上,然,這次只在她身上流轉一圈,便收了回去,爾後晚櫻只聽到施懷柔對自己說,「你去膳房拿些糕點小食來。」
她思緒突然變得很亂,腦子也像脫離了控制,一遍又一遍回想起蘇寒櫻逼近時的場景,連心跳都亂了節拍,彷彿有人在她懷裡塞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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