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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灼看著自己手掌上一個不斷灼燒的血洞，心驚不已：「這是什麼武功？居然打得穿我的肉身？」

杜玉嗤笑：「皇甫指揮使大人，你自己說出這話不覺得可笑么？你覺得我真的是那種會被你這種話所騙的人嗎？至於葉冷星到底是不是杜鵑道人的嫡傳，我想你作為大樑皇室的頭號鷹犬，應該再清楚不過，當初葉冷星橫空出世時，不就是因為討要不到至親骨灰？！」

皇甫灼腦子電光一閃，過往看到的諸多典籍記載串聯在一起，瞬間明白葉冷星或許真的和杜鵑道人關係匪淺！此事過於驚世駭俗，以至於此前從未有人往這方面聯想過。

商無悔急道：「小友不可！我們的事可以從長計量，但你師叔此時怒火攻心，將她放出來後果難以設想！你莫要擔心，我們不抓你們！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葉冷星提著皇甫灼的頭顱，笑得冰冷：「皇甫灼，我不是早說過？我會將你的頭顱給抓起來。如今看來，這個賭約，是我贏了。」說著，將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腦袋隨手丟在一邊。皇甫灼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兩圈，最後撞在石頭上終於停下，直到此時，這頭顱才做出痛苦的表情直至再無聲息。

說完，緩緩站起身子，和-圖-書看向步步後退的皇甫灼和商無悔。

「……葉冷星！你不是說你有了死意！此時又是做甚！」皇甫灼急忙道，他之所以敢和杜玉扯嘴皮，就是因為自信能在杜玉放出葉冷星前幹掉杜玉。如今看來，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就在這時，皇甫灼暴起，抽刀砍向杜玉，勢必要將杜玉一刀斬首，絕不可讓他放出葉冷星。商無悔焦急之下抓住皇甫灼的披風：「皇甫灼！你在做什麼！」皇甫灼一用力，披風被撕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向杜玉。

皇甫灼盯著捆住葉冷星的戒尺，他估計就是那個戒尺限制了葉冷星，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將那戒尺弄到手。

杜玉看了眼皇甫灼，又看了眼一臉落魄的商無悔，最終還是面向他的師叔：「師叔，雖然我很希望能這麼就將你帶回去，雖然師祖說過讓我叫你放下仇恨，雖然師尊也不希望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偏……」

杜玉手腕間一道白光射出，那是最後一道妖力，混雜著殺法的內力，二者交纏在一起打在皇甫灼持刀的手上，逼得他不得不改攻為守，退至一側。

「皇甫灼，在你眼中，一位曾經拯救過天下蒼生，為人間創造長久和平的在世真仙，功https://m.hetubook.com.com德可比得上你嘴裏的皇恩浩蕩？可蓋的過天下武道？」杜玉的聲音擲地有聲，「葉冷星就是杜鵑道人視若己出的養女、弟子，她可有資格蔭庇葉冷星？！」

皇甫灼見商無悔已然被震住，他便開口道：「杜鵑道人確有其人，她是許多年前不世出的絕世武者，但你空口白牙就想讓葉冷星和仙逝了不知多少年的杜鵑道人搭邊，未免有些痴人說夢了。杜玉，我和商盟主念你本性不惡，你只須將葉冷星和限制葉冷星的秘法告訴我，我定會在當今聖上面前為你作保，舉薦你入大樑太阿學宮，不追究你與葉冷星的關係！」

「是。這些年我殺了不少人，這些人大多都是當初誆騙了我師傅的人的後人！你當然不會去考證，你也和以前那群盲目又傲慢，充滿偏見的蛀蟲一樣，只覺我葉冷星就是天下第一魔頭，就是十惡不赦之人！商老兒，你與這皇甫灼就是一丘之貉！」

葉冷星感受著體內殺法的力量逐漸復甦，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眼杜玉：「等我一會。」

「杜玉……」

那怎麼像是他的軀幹？

轉頭看去，卻見商無悔怔怔地看著葉冷星，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和_圖_書…難怪如此……這世上怎麼會有來歷不明的絕頂高手……原來是這樣……」

「師傅當年為了你們付出了多少？當年我來到京都，只是想按照你們的諾言拿回師傅的骨灰，你們卻以各種借口搪塞我，最後乾脆將我趕出了京都。」葉冷星第一次對外人說起那段充滿偏見與不甘的故事，「從那一天起，我就發誓，你們辜負了師傅，我要將你們這群人世的蛀蟲逐個清算。商無悔老兒，你說我濫殺無辜，可你去六扇門查查卷宗，真正死在我葉冷星手下的，可有半個無辜之人？！有多少命案是外人嫁禍於我？」

「但是，你總歸是葉冷星，我們其實沒有資格要求你去做什麼。」咔噠一聲，杜玉收回戒尺，「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只要別再去送死，以後若是還念著我們，就抽空回一趟無涯門吧。」杜玉自嘲一笑，這次回去要怎麼跟師尊解釋呢？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葉冷星緩緩走向皇甫灼，「我是天下第一魔頭，我當然是言而無信的啊。」

可他哪裡想得到，杜玉的反應居然能跟上他的速度！他更不知道，杜玉甚至能跟上杜鵑道人的速度！

「休想！」

怎麼回事？

商無悔最先反應過來，他略顯急促地說：「杜玉小友，ｗwｗ.ｈｅtｕboｏｋ.coｍ•ｃｏm涉及那一位的事，不可口出狂言。」

杜玉盯著商無悔：「當然，你們大可繼續裝聾作啞，說杜鵑道人不過是小兒童謠中虛構的人物，說這世上從來沒有過這號人物。若如此，我也對你們再無任何話語可說。」

「有一個人，改變了妖異橫行的現狀，如今天下所有生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人，但凡在呼吸的，莫不是受了她的恩惠。這麼一位功德參天之人，如今卻不見於任何記載中，皇甫大人，你說這是誰虧欠了誰？」

皇甫灼睜大眼睛，只見前方一具無頭屍體正狂奔著，那無頭軀幹跑了一小段后彷彿驟然脫力一般倒了下來。

「一派胡言！」皇甫灼大喝，「我不知你從哪裡打聽到杜鵑道人的信息，但葉冷星絕不可能與杜鵑道人扯上關係！商盟主！這事你應該再清楚不過吧！」

皇甫灼皺眉：「你在說什麼？」

商無悔這時候才醒悟過來：「骨灰……是了，骨灰去年……去年王家被抄家后就尋不得了……」

皇甫灼心中暗罵，這商無悔不是說杜綵衣是杜鵑道人的傳承者嗎？為何不敢反駁這黃毛小兒的信口雌黃？

皇甫灼大喝一聲，將商無悔從糾結中喚醒：「多說無益了！哪怕你真是杜鵑道人的嫡傳，天子犯法與庶www.hetubook.com.com民同罪，你造了如此多的殺孽，無論如何也得給天下一個交代！」

杜玉回頭看向師叔，只見師叔眼裡閃著淚光，她胸中積鬱了多年的仇恨於今日宣洩了出來。杜玉無聲地笑了：「師叔，你又吃沙子了。」

葉冷星一臉悲恨，她囁嚅著難言一語。這世間總是充滿了意外與荒誕，當初與她結下不休仇恨的王家在許多年後無聲無息地覆滅，多年仇苦像是灑向一地荒漠，在苦悶與惆悵中蒸發。

商無悔被葉冷星這番話質問得心神不寧，他成名多年，本不該再有如此劇烈的心境波動。

葉冷星死死抓著杜玉的胳膊，羞愧地閉上眼。

話音剛落，葉冷星化作一道半紅半白的極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過，皇甫灼幾乎是在瞬間便意識到他和葉冷星的巨大差距，轉身欲跑，可跑了幾步卻覺頭腦頗重，而且根本跑不動。

杜玉的手停在戒尺前，他其實根本沒有聽商無悔說話，他說：「師叔，我其實想再說一遍，我真的不怪你，理由或許有些天真，因為你對我而言是不一樣……」杜玉話外之意是指他和師叔的雙修關係，葉冷星也聽明白了，她微微偏頭，與杜玉相顧無言。

杜玉走到葉冷星身邊，手伸向戒尺。

杜玉搖頭，這皇甫灼毫無底線，前後不一，十足的小人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