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決戰
隨後,地上的塵土忽然扶起停在空中,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似乎時間都靜止了。一股混雜著一剛一柔的勁氣朝她衝擊而來,硬生生地將她震退了兩尺。
「魔頭!妖女!還不束手就擒!」有人喊道。
懷秀著急地亮出了沈攸給她的牌子,說道:「沈殿主說了長生殿暫時由我打理,還不快去!」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忽然出現了一群手持弓箭的長生殿眾人。
「你們知道有誰能治么?搶也要搶回來給他治傷!」
沈攸狹長的眼眯著,道:「本殿主從沒受過傷,這是第一次……」
「咳咳……」沈攸歪著頭,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
大戰在即,不論是正派還是邪派,人人都是面色凝重謹慎做事,懷秀暗自下了決心,要加快速度,突破七式絕塵第五式,就算不為他人,也要為了自己。當初風風光光從聞夜弦手中逃走,日後也定要風風光光地站在他面前!
懷秀無暇顧忌形勢,只是著急地對霜降說道:「快帶沈殿主下去療傷!」
左向天的武功以陽剛霸氣著稱,而沈攸則偏冷冽。
盛傳聞夜弦與女魔頭關係匪淺,而如今,他在江湖上的聲望越來越響,若是不能為他所用,那麼聞夜弦必將成為他武林盟主之位的一個威脅。
聞夜弦的腳尖在地上一拈,換了個方向,矮下身子,與懷秀一上一下,面對面地貼著身子錯開,臨了面對面的時候,還趁機在懷秀的臉上親了親。
這對正派來說是一個打擊,江湖上掀起了一片波瀾,不過,懷秀暫時無心再管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本殿主說過,你是可以和我並肩的人,如今……只有你配接手長生殿。」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懷秀出手,也都沒來得及阻止。這樣來說,懷秀的武功,真的是太可怕了!
懷秀看著躺在床身的沈攸面色越來越蒼白,著急地左右走動著。好在長生殿有四大護法,才沒有亂掉。
忽然,又是一陣叮鈴鈴的聲音。
而長生殿的幾個人卻把這些看在了眼裡。
懷秀得意地撇了撇嘴,再次纏上了聞夜弦。
「嗯!你會沒事的!」懷秀抹了把眼淚,用輕功將沈攸帶回了房間。
「在本殿主痊癒之前,需要懷姑娘幫忙傳達指令。」
正派由於離得遠,而且圍觀的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兩個人的招式,再加上沒有內力,看不清太遠的東西,皆沒有注意兩人過於曖昧的姿勢。
「這是……」懷秀看著手上這塊觸感冰涼的牌子,問道。
「你說!」懷秀回過神來,趴在沈攸床邊,一雙泛紅的眼睛里含著水。
任憑懷秀吃得多麼香,他就是看都沒看一眼。到後來,心裏過意不去的懷秀一邊罵自己太好心,一邊去廚房給沈攸弄了些清淡的過來。
「嗯,放心吧。」這點道理懷秀還是明白的。若是這個時候得知沈攸受傷了,邪派一定人心大亂,若是又讓正派得知了這個消息,原本對沈攸還有些顧忌左向天之流一定大舉進攻,想著一舉消滅邪派。
漸漸地懷秀習慣了一個人在房間里看書,這麼久看下來,她也發現了習武的奧秘和樂趣,漸漸融入其中。
眼看著自己離聞夜弦越來越近,都快貼上去了聞夜弦還不還手,又看見聞夜弦眼中不懷好意的笑容,懷秀收住了力道,一個翻身,朝聞夜弦的側邊襲去。
「說。」
「鮮嫩?」沈攸的聲音里似乎帶了些笑意。「看來懷姑娘還應該多看看書識些字。」
就這樣,為了不讓眾人發現沈攸受傷了,懷秀每天除了睡覺就一直在沈攸身邊,幫他傳達指令,替他指揮四大護法。幾天下來,她對長生殿的事情和武林的形式也了解了許多,替沈攸做起事情來也遊刃有餘了。
隔了好一會兒,沈攸終於開口說話了。「晚上開始跟本殿主一起吃素。」
正派的許多人被懷秀的出手給嚇住了,心中開始沒底,生了怯意。
「犯我長生殿者,罪不可赦!」
然而,正邪之分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要不……我去給沈殿主換一碗?」
正派的人把受傷的年輕弟子抬了下來,其餘的皆一臉憤怒地看著懷秀和沈攸。
「美人師父。」聞夜弦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懷秀瞪了沈攸一眼,撇了撇紅唇坐回了原位。
懷秀朝後快退了兩步,隨後開口,大聲喊道:「什麼?聞公子,你要為了我出賣正派?」說完,她惡劣地朝聞夜弦笑了笑。
最後,她掙開了雙眼,目光清亮,容光煥發,整個人如同新生一般。
有一天,長生殿四護法霜降帶來了一條消息——正派將於三日後到達三途嶺。
看著眾人對聞夜弦投去讚賞和敬佩的目光,左向天不由地有些擔心了。
「……」懷秀看著他,兩眼酸脹。
沈攸將手伸進了懷裡,然後掏出了一個東西,緩緩地遞給懷秀。
懷秀朝她妖嬈一笑。
「若是左盟主覺得我長生殿卑鄙,那麼本殿主便不卑鄙這麼一回,我們找兩個人出來比一場,如何?」沈攸狹長的雙眼不帶表情地看向正派眾人。
正派人士紛紛為聞夜弦的風度所折服。這才是正邪兩派的差距。
霜降面色沉重的離開。
對面,聞色聽著女魔頭的話,心中為正派捏了一把汗,希望他家千萬別為了討好女魔頭把正派都給賣了。
懷秀收起了焦急的神情,如女王一般看著腳下的人,道:「沈殿主已將長生殿交給了我,所以在沈殿主醒來之前,我將暫代殿主之位。我將帶沈殿主去治傷,長生殿眾人皆聽從四大護法指示,有違抗命令的,殺。」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看來這場鬥爭就要這樣結束了。
聞夜弦順勢退了幾步,兩人打了起來。
她咬著唇想了想,看向沈攸的精緻的側臉,開口道:「沈殿主,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剛剛躲過了劍,此時懷秀早已來不及閃避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左向天的手掌伴隨著一股勁氣朝她而來。
正派眾人看到這信號彈,紛紛變色。
運行內力,和_圖_書找到堆積的地方之後,懷秀將四肢、胸前和腹部的內力慢慢地匯聚到了丹田,然後化作一股氣,沖向了內力堆積之地。
「可是……」左清秋雙目含淚看著聞夜弦,最終鬆開了緊握地拳頭跑回了左向天身邊。
「誰來跟我打?」她脆生生地問道。
「直擊要害!懷姑娘還真下得了手。」雨夜看的興緻勃勃。
「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本殿主的情況。」
即便是這樣,他說出來的話還是沒有人敢違抗。沈攸就是這樣天生的王者,高高在上,讓人敬畏。
懷秀被看得渾身有些發冷,有些後悔自己剛剛不知輕重的惡作劇了。坐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生性多疑的沈攸啊!
她走到了與沈攸並肩的地方,看了看自己紅色的指甲,然後抬眼,輕蔑地說道:「束手就擒?呵呵……」她眼波流轉,姿態動人,加上突破七式絕塵第五式,如脫胎換骨一般帶著絕代的風華。
各大門派的弟子早就被懷秀剛剛的出手給嚇住,有些畏縮,互相看了看,卻誰也不敢上前一步。各掌門又擔心懷秀和沈攸聯合起來耍詐,也不敢貿然上前。
銀色的月光照在沈攸的黑衣上,似乎是結了一層霜,讓他看起來更加冰冷。
這樣的懷秀,才足夠與他並立在頂峰。
看來,左向天是準備至少剷除兩大魔頭之中的一個了。
沈攸輕輕地點了點頭。
紅衣與他的黑衣交纏,圍繞著他們。
想到這裏,左向天看向聞夜弦。
他們還如平常一般,只是那凝重的神色和冰冷的眼神,透露出他們此刻的心情。
「來人,快來人!雨夜霜降!」懷秀大聲叫著。
迎面而來的壓力變大,兩邊的人紛紛朝後退去,一些功力較淺的人只覺得喉嚨里一陣腥甜,隨後,嘴角溢出了血。
聞夜弦正好朝這裏看來,懷秀立即收回了視線。
懷秀看著笑了笑。
懷秀直視著那雙狹長的鳳目,點了點頭。
懷秀不敢晃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叫著,可是沈攸就是沒有反應。
她著急地側頭一看,只見左向天提著劍朝她胸口刺來,同時還發現聞夜弦與沈攸也在靠近,四個人瞬間圍作了一團。
兩人對視一番后,左向天首先噴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她對聞家的輕功有所了解。聞家的輕功動作看上去十分慢,也很優雅,但是若是真正和別人比,起始速度是一樣的。
長生殿最高的地方也是整個三途嶺最高的地方。
她滿懷感激地看向沈攸,卻發現沈攸原本沒有血色的臉蒼白得有些透明,原本沒有血色的薄唇有些發青,雖然他直直地坐著,但是整個人在寬大的黑袍里顯得十分虛弱。
沈攸看了她一眼,說道:「衝破亦或是化解。」
懷秀站在一旁干瞪著,什麼忙也幫不上。正好她肚子也餓了,又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突破了七式絕塵第五層,吃肉內力不會消失了。
不想再次讓沈攸看輕,懷秀解釋道:「我讀過書,識過字!你看這圓圓的月亮,看起來不像是糕點么?」
漸漸地,她感覺不到周圍的一切,只是沉浸在痛苦中,痛苦得讓她覺得要炸開了。
看著場上打架的人,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動。
懷秀跟在沈攸身邊,黑髮紅衣飄揚,如她紛亂的心緒。她看著前面的正派,腦中迴響著沈攸的話——本殿主需要你與我並肩。
一掌下去,又是一張椅子碎了。
懷秀轉身走到沈攸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心中擔憂。
「雨夜他們正在部署守衛,你說,正派這麼『光明正大』,會不會搞突襲呢?」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間,懷秀和沈攸兩人在書房裡,一邊吃東西一邊商量。
大概是好了吧。懷秀心裏猜測著,也便放心了下來,但是又一件事情讓她心緒不寧。馬上,她就要見到聞夜弦了。
正派的弟子在掌門的帶領下亮出了武器,長生殿三大護法領著一些小邪派也進入了戒備狀態,但是雙方都沒有動,一場波及全武林的鬥爭一觸即發。
別人要談正事,懷秀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準備起身回到小黑屋裡去。
其實,還有一點懷秀不知道。
懷秀看著聞夜弦忽然彎起了紅唇笑了,笑得明艷。
突破《七式絕塵》第五層,又研究了好幾個門派武功心法的懷秀很想找個人真正地練練手,於是一臉期待地看向沈攸。
她忽然一笑。聲音清脆,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吃點東西吧。」懷秀到他身邊蹲下,將食盒打開。
懷秀別開眼看向正派的隊伍里。有清雲派的師太、南華派的道長、璇璣派的掌門,忽然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眼睛。
「長生殿養你們是幹什麼的!」聽到一個個說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時候,懷秀氣憤地桌上的茶壺和杯子全都摔了,兩眼發紅。
沈攸面上依舊掛著讓人寒冷的淡笑,只是目光變得有些凌厲。他知道聞夜弦就是那個和懷秀的關係不清不楚的徒弟。
時間一天天過去,正派一點一點在接近,長生殿上下進入了備戰的狀態,沈攸也無暇坐在書房裡看資料了,整日在外,對懷秀的看管也放鬆了很多,是懷秀沾葷腥的好時候。
懷秀不明所以,但還是伸出了手。
或許是所學七式絕塵的霸道起了作用,在衝擊的那一瞬,懷秀覺得靈台一片清明。她心中暗喜,更加強勢地衝擊。
在離開三途嶺的第二天,懷秀就得到了消息——武林盟主、左家家主左向天重傷不治,依舊昏迷不醒,正派怕是要變天了。
「女魔頭!膽敢對左盟主出言不遜!」人群中有人開口道。
這是一剛一柔兩種做法,懷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邪教頭子!」
看他有些虛弱,懷秀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剛剛助她突破造成的,而且看起來不是輕微的內傷。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收起內力,體內那一股柔中帶強的氣也慢慢扯出。
沈攸忽然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幫我個忙。」他的聲音依舊低沉。
懷秀看了一眼食盒,才想和*圖*書起來,沈攸這麼單薄瘦削,臉上沒有血色的人大概是不愛吃肉的。她好言勸道:「吃一些葷的可以補血,沈殿主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一出去就讓人發現了。」
「我去給你換一碗不行么!」懷秀叫道。
這種張揚之氣,無人能比擬。
即便是從沈攸懷裡拿出來的, 還是那麼冰冷。
「沈殿主!」懷秀從沒想過,沈攸會這樣捨命救她。
「本公子來與懷姑娘打一場好了。」身穿白衣,面帶白瓷制面具的聞夜弦朝前一步,姿態優雅,腳下生花。雖然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楚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懷秀忽然鎮定了下來,腦中只有這句話。然後,她偏頭看向了聞夜弦,卻見他暗暗運起內力積于手掌之中。
眾人運起內力護體。
「放棄絕世武功而選擇一個會把本公子吃得傾家蕩產的吃貨,這大概將是本公子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了。」雖然帶著面具,但是那淬著陽光的眼睛依舊給人震撼之感,他就這麼凝視著他。
懷秀覺得有些被冤枉了,卻也懶得解釋。「我也是在努力的,可以說這輩子我第一次這麼努力,問心無愧。」
風如收回了內力,吐納著。
「誰讓你接的!」懷秀憤恨地說道。
隨即,閉關多日的長生殿殿主沈攸終於露面,帶著女魔頭懷秀將四大護法以及各路堂主召到了大殿之中商討了一個下午。
說完,懷秀看了聞夜弦一眼。
隨即便有人附和:「女魔頭!當初我們有心讓你悔過,卻沒想到你這麼不知好歹!」崆峒派的一個年輕弟子說著便拿著劍衝出了人群,直朝懷秀而來。
聞夜弦搖了搖頭,道:「各大門派都出現了紛亂,左盟主又受重傷,還是先撤吧。」
懷秀只覺得心跟著他那溫潤的聲音顫了顫。他要她,而不要《七式絕塵》?
懷秀顫抖地將手緩緩地伸向他的鼻子,嘴裏說道:「我……我現在就去滅了……」
「沈攸!」
霜降道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懷秀一句話提醒了她們,兩人跑了出去,將長生殿里所有懂醫術和毒術的都找了過來。
「既然左盟主這麼無欲無求,大慈大悲,我覺得還是做和尚比較適合。」懷秀一邊笑著一邊模仿著左向天剛剛慈悲為懷的樣子,眼中儘是譏諷。
風如坐在床上不斷地給沈攸輸送內力護住他的心脈,雨夜調配著殿內的人員,帶著人在三途嶺巡視,霜降時刻盯著正派的動向防止他們去而復返。
「殿主……」霜降是聲音有些沙啞。
聽到鈴鐺的聲音,雨夜不由地朝那邊望去。
聞夜弦退開,落在了地面上,頭髮和衣帶飄揚在空中。他嘆了口氣道:「要是真斷了,不性福的可是你。」
把她帶回去然後隱姓埋名?這樣偷偷摸摸地跟著他一輩子?不,她女魔頭懷秀不想那麼憋屈,如果真要將她帶回去,一定要克服身份問題。
「七式絕塵?」聞夜弦挑眉問道。語調上揚,聲音依舊溫潤。
聞夜弦朝懷秀一笑。
潔白飽滿的米飯瞬間被染成了色。
沈攸的身子越來越沉,懷秀不得不停下來。她的紅衣上染上了沈攸的血,變成了暗紅色。
「風如,你跟我走!」說完,懷秀立即與風如一起架起了沈攸,馬不停蹄地連夜趕往明山。
聞夜弦盯著懷秀,皺了皺眉。
看來這次正派是想一舉消滅邪派。
看到那些清淡的菜,沈攸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隨後,他那白得似乎能看見骨節的手拿起筷子,動作優雅,薄唇輕啟,語調婉轉如低語。
沈攸搖頭,黑衣鋪滿了整張床。
「你這是在交代後事?」懷秀瞪大雙眼,「你以前不是很厲害么!不是差點掐死我么?怎麼現在還沒死就要把長生殿托給別人?」懷秀內心一直是有些害怕沈攸的,而如今沈攸一下子變成這樣,讓她覺得有些接受不能。
左清秋轉過頭,激動地看著他,十分不解。
懷秀看到了他,他也自然看到了懷秀。
還有氣!
霜降恭敬地看了看他,回答道:「武林兩大世家四大門派為主,其他小門派也混在其中。」
看著正派的人一臉激昂,似乎自己代表的就是正義的樣子,懷秀心中覺得厭惡。
長生殿前的一塊空地上,正邪兩派對峙著。正派一路從三途嶺攻上,傷亡不小。而邪派雖然佔了優勢,但是也有損失。
「是。」
有了他的許可,懷秀心裏便也不害怕了。
在這個時候沈攸受了內傷,正派又如狼似虎,懷秀十分不安。
讓到一旁的懷秀鬆了口氣。雖然已經習得七式絕塵第五式,但是她畢竟缺少實戰經驗,聞夜弦剛剛那是逗她玩,左向天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她倒在地上,只覺得胸腔一陣難受,隨後一口血噴了出來,面前的身影也急速後退,立在了她的面前,擋去了一片陽光。
「爹!」左清秋焦急地大叫,捂著胸口朝左向天跑去。
他不吃,她吃!
他默默地記住了招式和名字。
「沈攸!」
沈攸蒼白的唇上出現一抹鮮紅,給冰冷的他增添了一分妖嬈。他喘著氣,卻站得筆直。
懷秀紅著臉,運起內力。她的頭髮和紅衣無風自動,停留在了空中,周身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氣流,連兩邊圍觀的人都感覺到了這股壓力。
「終於看到了!」風如嘴唇輕顫,興奮地雙眼發亮。
沈攸似乎連瞥他們一眼的力氣都沒了,只是說了一句:「出去。」
其實他們更好奇殿主為什麼忽然不出現了,但是他們誰也不敢去問。
聽到「神醫千道」四個人,懷秀眼睛亮了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沈攸收回了手,低頭理了理袖子,最後抬起頭來朝左向天一笑道:「左盟主,你帶著這麼些人就上了三途嶺,到了我長生殿,未免也太小瞧了我。」
沉默了很久的左向天終於開口說話了。他朝前走了一步,說道:「沈殿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趁早改邪歸正的好。」
懷秀被他看得心中一虛,迅速地挪開了眼看向別處。
正派的人群里,有和-圖-書人已經看直了眼。
他本就擔心聞夜弦與女魔頭曖昧不清,若是此時聞夜弦倒戈相向,正派必然全軍覆沒,他這武林盟主也就當到頭了。
「請說。」聞夜弦溫聲道。似乎如他還是林朝歌的時候一樣,會答應她所有的不合理要求。
不知為何,聞夜弦似乎突然露出了一個破綻正對著懷秀。
「殿主!」雨夜霜降跑了過來。
懷秀看得心疼。
他彎了彎蒼白中帶著鮮紅的薄唇,冰冷絕美如三途河畔的彼岸花那般神秘高貴。「別想太多……本殿主與左向天有仇,今日做個了結,罷了……」
左向天在與沈攸對掌之後,也是連退數步。他捂著胸口看向沈攸。
隔了那麼久,再次與聞夜弦面對面,懷秀心裏有些亂,但還是走到了最中間,與他面對面。
沈攸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容光煥發的懷秀,道:「《七式絕塵》果然厲害。」聲音雖然有些飄,但依舊婉轉動聽。
「好。」聞夜弦一口答應。
沈攸笑了笑,笑得極美,如三途河邊彼岸花盛開的那一剎那,卻又極寒,寒到人的心頭。「傾巢出動?」
懷秀先是抵觸,而後順著這股氣的引導運行內力,漸漸覺得渾身輕快了起來,漸漸恢復了意識,感覺到周圍的聲音以及氣流運轉。
「公子。」已經習慣了眾人的目光,聞色黑著臉走到了聞夜弦身邊站著,手腕上懷秀給系著鈴鐺一直沒有拿下來。
雨夜和霜降滿眼擔憂地看了看沈攸,站著猶豫了一會兒,道:「殿主洪福齊天。」然後離開。
這是懷秀第一次聽到他以聞夜弦的身份叫她「美人師父」,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有歡樂,也有悲傷,更多的是不甘。
聞夜弦是故意的么?
在懷秀走過沈攸面前時,沈攸隨意地伸手攔住了她,道:「別偷懶。」他的手指在黑色衣袍的襯托下,更顯蒼白。
沈攸揮了揮衣袖,道:「下去吧,讓雨夜做好周邊部署,務必小心謹慎。」
這日,掌管情報的四護法霜降匆匆而來。
那女子朝她眨了眨眼,聞色紅著臉低下了頭。非禮勿視。
風如根本不在意這些,只是看著兩人,眼中泛著光。如今武林中他最想切磋武功的兩個人打上了,他怎能不激動?恨不得揮起巨劍上去湊個熱鬧。
沈攸對她也沒那麼嚴厲了,幾番商量之下,他允許懷秀每日下午當他在書房處理事務的時候,搬個小板凳坐他身邊。
「快去準備。」
懷秀不語,看著沈攸。
當懷秀替沈攸看情報的時候,沈攸便靠在軟榻上修養。將所有的消息整理之後,她將最主要的彙報給他,等著他做決定。
她不由地抬眼,朝聞夜弦那個地方看了看。
已經是晚上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看過的人都沒想到辦法。
「魔頭!我跟你們拼了!」左清秋忽然提起劍朝沈攸懷秀而來。
霜降看了看懷秀手中的牌子,先是驚訝,隨後露出了崇敬的表情,跪了下來。
「我們再額外加個賭注如何?」她微笑著保持高傲的姿態,即使自己最落魄的樣子都被他見過了。
在沈攸與左向天對掌之時,她清楚地看到了聞夜弦在的掌打在了左向天身上,只是此時沈攸的傷更重要。
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帶著冷冽的氣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懷秀的眼中只有一片黑,一片來自地獄一般的黑色。
隨即,沈攸與她一個錯身,正面迎上了左向天。
懷秀的手遠遠地一揮,左清秋的頭歪到了一邊,嘴角立即流出了血,十分狼狽。
左向天一愣。
「好了,本殿主有些乏了,先……先睡了。」
很快,霜降便準備好了車馬。
「結果就是他先躺下了!你活著!」
這一切,遠處的聞夜弦都看著,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
在場的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
懷秀回過神來,認真地點了點頭。
懷秀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在正派之中引起了一陣喧嘩,而武林盟主左向天更是眼皮一跳,飛身朝場上而來。
沈攸別過臉不看。
他抬眼時,正好看到了對面一個穿著金色短裝的嫵媚女子,腳踝上的金鈴隨著她的動作清脆地響著。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雖然是大戰前,但是懷秀的心情還算愉快。
正派撤離后,雨夜和霜降便一直守在門外。她們看見閉著眼躺在床上的沈攸,皆是一愣。
眾人:「……」
霜降點了點頭。「據屬下所知,各派主力都參与其中。」
風如則肩扛巨劍,盯著正派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快兩天沒出來的懷秀感覺外面的空氣里都是帶著肉香的。她乖乖地跟在沈攸身後左右看著。這是她第一次好好參觀長生殿。
「女魔頭,休得妖言惑眾擾亂人心!」左向天一上場,長劍就直指懷秀。
一旁的沈攸和左向天打得不可開交,懷秀看向聞夜弦,聞夜弦也正好朝她看來。
懷秀嘴唇顫動,最後,癱坐在了地上。
「這一掌傷及我經脈以及五臟六腑……」
正派為首的幾個掌門走了出來。一身白衣,面帶白瓷制面具的聞夜弦正在其中。
沈攸,從來不相信任何人。
沈攸不語,只是看著她。
那些看直了眼的少俠們皆紅了臉,十分羞愧。
「糟了!派中出事了!」清雲派師太說道。
該來的這天最終還是來了。正派邪派正面衝突,你死我亡,武林的局勢也勢必會在今天有所改變。
「不必。」沈攸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閉上眼運功。他抿著薄唇,面無表情,如寒冰一樣的身上冒出蒸汽,似就要這般化了。
「此次有哪些人?哪些門派?」他的聲音低沉婉轉,撫平了懷秀心中的緊張。
「盟主!」
沈攸卻忽然拉住了她,搖了搖頭。除了,原本就白皙的臉更加蒼白以及嘴角的那一抹鮮紅,似乎沒什麼事。
懷秀事先就做好了準備,側身一個避讓。
沈攸一雙狹長的眼睛盯著場上,低語道:「七式絕塵……」
「走!」說完,懷秀帶著沈攸運氣輕功離和*圖*書開了。
今天,她作為師父,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女魔頭!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左向天對懷秀說道。
可是那內力堆積之地卻如同漁網一般,被頂上去卻又會彈回來,一股內力上下攢動,懷秀很快便覺得不太對勁。
在劍尖直指懷秀胸口之際,沈攸揮袖,一股冰冷的內勁將劍打偏。
沈攸低頭看了一眼食盒,別過了頭,似乎一下子沒了胃口。
「殿主。」一身淺黃色襦裙,溫婉甜美得如同鄰家小妹妹的霜降朝沈攸行了一個禮,又看了一眼坐在書桌旁,只露一個頭的懷秀。
「卑鄙?你們就不卑鄙了?」收回了手之後,懷秀站在沈攸身邊對著日光看著自己的指甲,對於剛剛打了左清秋的事情,根本毫不在意。
「大戰在即,沒想到懷姑娘還能這麼幽默。」他的聲音低沉好聽。
懷秀:「……」
懷秀高興地彎了彎唇,走到了最前方,甩了甩寬大的袖子。紅衣就這麼停在了空中,張揚著。
原來還有這招,不過,這招可以再完美一點。
懷秀猛地看向他們,眼神變得凌厲,隨後笑道:「正派,也不過如此罷了!」
霜降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疲憊卻。她的聲音較以往低沉了許多。「懷姑娘,明山上的神醫千道有起死回生只能,我立即調動所有的情報線去找,把他找出來帶回來。」
她再一次將手伸到了他的鼻子前。
七八天下來,基礎的知識懷秀已經全部了解,開始看一些門派的秘笈。
「哼!」沈攸冷哼一聲,寬大的黑色衣袖一揮,那人瞬間被彈開,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邪教頭子!」
「讓露寒帶著一百人離開三途嶺,等本殿主的命令。」沈攸說道。
懷秀心中得意,覺得是時候殺殺聞夜弦的威風了。卻不想她的側身忽然傳來一股勁氣,在她措手不及之時靠近,打亂了她的重心。
心不在焉的懷秀聽到這裏,不禁凝神,心情也跟著沉重了。大戰就在眼前了。
「快,快讓人準備,我要帶著沈殿主去找神醫千道!」她激動地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沈攸說這麼多話,第一次看到他臉上臉上不再是冰冷的表情,第一次看見他的笑不是冷笑。
懷秀一邊聽著,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正派都朝這裏過來了,自己雖然不吃肉內力可以恢復,但是保不準不會有什麼特殊情況,且不說與沈攸共度難關,她有能力自保么?
沈攸卻別開了臉不去看她,夾起了碗里的雞腿緩緩地放進了嘴裏。
霸道的掌法……懷秀覺得這個很適合自己。
「你剩下的時日不多了。」霜降離開,書房門被關上之後,沈攸看向一旁發愣的懷秀。
扶著沈攸的懷秀明顯地可以感覺到他身體越來越冰冷。可是他不願意走,依舊堅持著。懷秀心中著急,只好運起內力,冷聲對正派眾人說道:「若是你們想要等回去時發現自己的門派已經不在了,那麼儘管繼續好了,若是撤退,我邪派也不是趕盡殺絕之輩,今日之事先就此作罷,來日再算!」
聞夜弦同樣使用著輕功,雙腳離地,朝後面退。頭髮、衣帶朝前飄著,輕撫著懷秀的臉上。
她想,她成功了!
她兩頰泛紅,秀眉微皺,雙唇緊咬,面露痛苦之色,卻又停不下來。
等懷秀拿完吃的回來,沈攸正好收了內力,緩緩睜開眼睛。他蒼白的臉有些透明,唇色有些發青,看上去十分虛弱。
「你等著,我去找大夫!」懷秀焦急的站了起來。
說是商量,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懷秀在說。
「你將是本殿主一大助力,本殿主自會儘力助你,而你也同樣能以自保。」沈攸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長生殿的每個人看見沈攸都是低著頭懷著懼意的,但是漸漸地懷秀也能理解,執掌長生殿這個武林第一大邪派是不容易的,這些人根本不好駕馭。
食盒裡裝著一大疊肉丸子,一個紅燒蹄髈,一盤東坡肉,在燭火底下泛著油光,都是她愛吃的。
兩人分開后,懷秀紅著臉暗罵了一聲,隨即抬起腳,口中小聲說道:「看我的斷子絕孫腳!」直接踹向他的兩腿中間。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出現了信號彈,接著一個又一個。
不知這樣煎熬了多久,一股冰涼的氣從胸口擴散。它柔軟細膩地穿插|進每個角落,似乎將原先的內力給散了開,卻又緊緊地凝在一起。
他以為就這樣就能感動她?
風如目不轉睛地看著,見聞夜弦朝後躲,被迫與懷秀拉開了距離,瞭然地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樣子。
玄音手拿著長劍,一臉複雜的看著她。
「妖女!」左清秋氣憤地用劍指著她。
長生殿眾人包括四大護法在內對於懷秀地位的突然變化紛紛表示驚訝,但是看著她拿出代表沈攸的牌子,也不好說什麼。
「啟稟殿主,正派已商討完畢,于昨日動身,朝三途嶺而來。」霜降的聲音甜美。
她話還沒說話,沈攸便朝她倒了下來。
從來沒有人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和聞大公子談不平等條約,她懷秀是第一人。
終於,她下了個決定,化解不了那就強制突破吧。
這股氣緩緩地主導了懷秀體內內力的走勢,柔軟中又帶著強勁。
「那麼,還請懷姑娘賜教。」聞夜弦拱手。
「沈殿主!你再忍忍!給你找大夫!」
其他人皆一臉凝重地看著四周,手中握緊了武器。看來,今日要決一死戰了。
「沈殿主,多謝!」若不是沈攸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這裏,她忽然頓住,雙眼亮了一亮。
衝破,聽起來是種非常極端的做法,懷秀想了想,選擇了化解。接下來的幾日,她沒有搬著小板凳坐在沈攸身邊,而是選在關在暗室里一遍又一遍地運行內力,去感受,去尋求化解的辦法。可是一直沒有成功。
但是,當沈攸那雙狹長的雙眼帶著寒氣朝她看來的時候,懷秀還是斂起了笑意,討好地說道:「偶爾吃一些肉,有助於恢復。」
隨後,南華、崆峒等門派掌門也受到了消息,再www.hetubook•com.com加上盟主左向天昏迷不醒,一時間,正派亂作一團。
「這月亮看起來真鮮嫩。」覺得有些尷尬的懷秀開始找話題。
沈攸看著正派的人,隨後緩緩開口道:「左盟主,好大的陣仗!」雖然帶著笑意,但是他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冰冷,讓許多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麼多天下來,人體穴位、筋絡懷秀都已弄清楚,各大門派的武學也看了不少,不再是一無所知的狀態。若是她內力不消失,面對各大門派的弟子,應該是輕鬆應對,只是若是左向天聞夜弦之類,就說不定了。
看著左向天倒下,懷秀鬆了口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沈攸的身子似乎有些搖晃。她立即走上前,擔心地問道:「沈殿主,你……」
「那麼,你繼續吧。」
氣息,比剛剛弱了一些。
看到書上介紹時,懷秀抽了抽嘴角。這還真和聞夜弦的性格適合配。
玄音見懷秀移開了視線不再看他,心中萬分失落。即使她與長生殿聯手,他還是無法生她的氣。
而聞家的掌法若是要用得好,需要非常深厚的內力,掌法本身非常霸道,若是配上聞家的輕功一起使用,則靈動得多。
沈攸倚在椅子上,黑衣黑髮垂落如瀑布,狹長的雙眼中帶著漫不經心的寒意。這個消息無法影響他一分一毫。
「本殿主也是順手救了你,但是現在有些後悔了……所以……你必須,接手長生殿,補償本殿主……」
雖然以前她做夢都想自己恢復內力沈攸受重傷,可是現在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受傷了,等正派攻了上來,她也不會好到哪去。
懷秀惡劣地冷哼一身運起內力,一掌拍向聞夜弦。
若是放在以前,就連跟沈攸一起吃飯都是不自在的,或許是因為自己突破了七式絕塵第五層,有了底氣,懷秀也不再那麼害怕沈攸了。
結束了一個下午的商討之後,待四下無人,懷秀忍不住偷偷問道。大戰在即,從沒經歷過這些的她心裏還是很擔心的。
「沈殿主,你的傷好了?」
「你贏了,就放你們所有人走,我贏了的話,條件隨我開!」
左向天飛來的同時,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場戲的沈攸單手一拍椅子的扶手,隨即如一陣黑風一般到了場上。
「先……帶我回房。」沈攸緩緩地睜開眼說道。
聞夜弦也笑了。兩人都收起了周身的內力,似乎達成了一種共識。
「殿主!」雨夜和霜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而風如還在善後。
「沈殿主,你沒事吧?」懷秀伸出手抓住沈攸的胳膊問道。
聞夜弦輕笑了一聲,神色漸漸變得認真。慢慢地,他的周圍也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氣流,與懷秀對抗碰撞著。
雨夜扭著身子冷笑一聲,金鈴作響。
「他還有氣,快去找大夫!」
在揭穿他身份之後,她就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面對他了。
「我、我去找大夫!」
然後,他看向霜降,道:「說吧。」
可是懷秀卻一點心思都沒有,心中越來越著急。
向來無情冰冷,高高在上不容人質疑的長生殿殿主沈攸,此刻做著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十分吃力緩慢。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但是她必須堅強。因為沈攸將整個長生殿託付給了她。
面對沈攸還是會有些緊張。懷秀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這些日子,讓內力沿著經脈在全身運行,我已經找到了卡住的地方,可是該怎麼突破?」
見沈攸低頭吃著飯,動作優雅,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懷秀撇了撇嘴,順手將剛夾起來、還帶著湯汁的紅燒雞腿放到了他的碗里。
霜降點了點頭,這才開始稟告。
聞夜弦忽然拉住了左清秋。
聞夜弦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驚訝。
轉了一圈之後,懷秀依舊被沈攸趕回了那個暗室。睡不著的時候,她會拿一些書出來提前看看。每天都完成了任務,沈攸對她也好了許多,只是依舊不讓吃肉。
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出口,沈攸閉上了眼。
沈攸站著不說話,一雙眼睛看著面前這個紅衣黑髮的女子,聽她說著,似乎是看到了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成果,十分欣賞,頗有放手讓她試試的意思。
霜降立即擋在了前面。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再胡說!」
沈攸喘了幾口氣,鳳眼眯起。
懷秀刻意忽略了他,甚至有些賭氣地與沈攸站在一起。
這次死定了。
聽他提起《七式絕塵》懷秀就來氣,冷哼一聲道:「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七式絕塵的威力。若是你動手殺了那些正派的人,我便考慮把《七式絕塵》給你!」
「暗箭傷人,卑鄙!」左清秋咬著牙,恨不得將他們撕碎了。
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形象忽然崩塌了。
「沈殿主!」懷秀扶住了他叫道。
懷秀與聞夜弦打得不分上下,每每要近身時卻被聞夜弦躲開,懷秀大喝一聲,腳下生風,運用其了聞家的輕功。
沈攸笑了笑。「本殿主希望能看到懷姑娘的成果。」
雨夜掩唇,低聲笑了笑,道:「懷姑娘這性子我喜歡!」
正當要出去的時候,懷秀聽到沈攸低沉好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整個三途嶺瀰漫著一股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息。
懷秀不懂江湖上比武的規矩,只道了聲「開始了」便運起內力,腳下使著聞家的輕功,朝聞夜弦擊去。
「沈殿主!」
「找個大夫來看看吧?」她小聲地建議道。
「是!」眾人大聲應道。
但是,該來的終於會來。
沈攸抬起了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銀色的月輝灑在他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如同冰人一般。
「若是把你自己交出來,那麼本公子便考慮不要《七式絕塵》了。」聞夜弦看著懷秀說道。
懷秀剛鬆了一口氣,卻不想左向天的左手忽然做起了奇怪的手勢,隨後手中凝成了一股可見的勁氣。
沈攸負手而立,寬大的黑袍被山風吹起,帶著一股肅殺之感。
「這兩人真是好興緻!當著全武林的面偷情一定很刺|激。」雨夜一雙媚眼動人,腰肢輕扭,腳踝上的金鈴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