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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記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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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章 決戰上參無念

第二卷

第二章 決戰上參無念

眾候鳥母親們,我被滅絕了的同類,你們曉得嗎?橫亙在我生命之途的前方,將是我生命的轉捩點,假設我沒死,生命會以另一個方式展開。我能否挑戰宇宙的舊秩序,還看此戰。
聯繫中斷。
這些念頭剎那間在腦海內閃過。
上參無念立足星球一端的能量柱顫震著,一時無力追擊,可是雲層上視野不及的部分,仍是那麼強大。
獨角露出古怪的表情,道:「我看到的同樣是個阿米佩斯女人,本該對我沒有絲毫吸引力,但出奇地我卻感到她像美麗角女般誘人,宇宙竟有此異術?」
如此良機,我豈會錯過?
而最令我一見難忘的,是他悠然自得的閑雅姿態。只是背影,自然透露一種與周圍環境融合無間,共天地同游,既在那裡,也不是在那裡的古怪感覺。
獨角沒有離開,又知道拗不過我們,只好偷偷藏在附近星塵區密處,啟動星鷲最強功能之一的隱蔽模式,避過上參無念的耳目。或許上參無念曉得星鷲的存在,可是他根本不把星鷲放在眼裡,他注意的只是我,致百密一疏,犯下不能挽回的錯誤。
轉向我道:「看!我多麼有智慧。」
夢還倒撞而回,投往核密去,沒有一段時間休想復元,但它已完成護主的重任。
彩虹星河是個美麗的星河,亦是個危險的星河。據大黑球說,位於河系核心處,有個超大型的黑洞,其引力半徑達數萬光年。此黑洞並非尋常黑洞,是宇宙唯一既吞噬天體,又釋放出天體殘渣的奇異黑洞,宇宙生物稱之為「吞吐魔穴」,一吞一吐,需時達半個生氣週期。吐出來的物質,再非以前的物質,而是一種被名為「彩流星」的古怪物質,直噴往吞吐魔穴的引力半徑之外,形成大大小小以萬億計的彩星流,橫貫星河,「彩虹」就是這麼成形,令星河得到彩虹星河的雅號。
我指著前方道:「加速飛行!」
大黑球沉吟道:「你對上參無念說的一番話,雖然是信口開河,但極可能誤打誤撞的說中當年奇連克侖遇弒的情況。」
大黑球求救的朝我望過來,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只好報以苦笑。
我道:「我剛剛復元,怎敢妄用思感神經?我是推斷出來的。換作是你,如果有件寶物是你肯用任何代價去換取的,你肯放棄嗎?上參無念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是絕不會罷手的。獨角感應不到他,並不代表他感應不到我們。」
期間我和大黑球處於「養傷」的狀態,沒法幫忙,全賴獨角表演個人宇航奇技,成功撇掉堪稱宇宙最可怕的生物。
上參無念道:「我很希望可達致這種無所不知,無有不曉的境界,可是事實並非如此。神遊是極其危險的事,而且是有限制的,一旦逾越某一界限,會出現神迷的情況,元神將永遠不能返回真身之內,那時真身雖進入不死不滅的狀態,卻不能甦醒過來。」
我從容笑道:「伏禹見過魔洞部之主。」
我沉聲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們,但總是忘記了,又或許我是怕知道答案。」
獨角嚷道:「你的神,星鷲的護盾剩下不到平時一半的能量,千萬不要再碰石頭啦!」
上參無念露出錯愕的神色,這還是他首次在臉上出現我可以明白的表情,顯示他心神震撼,因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被我「突擊」得手,我的視覺翻譯神經因而奏效了。
經過近千個宇宙年的航行,其間進行了九十六次空間跳躍,二十五次暗間潛航,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正空間飛行,不是河系間的空間,而是河系的內空,從一個河系到另一個河系,利用河系的太陽射線和引力隱蔽行蹤,終於在九個宇宙年前,獨角功能大幅提升的「獨角」,再探測不到一直鍥而不捨緊追而來的上參無念。
上參無念無形無狀,以一柱伸延到星球外空,頂天立地的能量柱現身海邊。
獨角訝道:「有什麼事這麼難開口?」
而最能透露他真相的是他那雙眼睛,烏黑的眸珠深邃不可測,其中藏著無窮的智慧、經驗,卻又是冷冰冰的,他是很老很老的生命,看破了宇宙的起始生滅,經歷了以億計的生氣週期,像芙紀瑤般再沒有什麼事物能打動他。而他卻比芙紀瑤更寂寞,更驕傲,更不把其他生命放在眼裡。
大黑球愕然道:「這個猜測是你向上參無念說的,可不是我說的,為何反過來問我?」
「蓬!」的一聲,能量爆炸,震得我全身酸痛,一時再無反擊之力,心叫糟糕時,大黑球回復過來,帶動我往上衝去。
大黑球不衝上外空是聰明的,以我們目前的情況,失去星球磁場引力的掩護,在空蕩蕩的外空更不是上參無念的對手,恐怕一個照面已給他活捉了。
彩虹星河是最不穩定的河系,隨黑洞的吞吐,牽一髮而動全身,星河不住擴張和萎縮,星系的位置亦不住變化,使眾星系的關係變得錯綜複雜。星系太陽的撞擊是常規而非異常的狀況,產生新的天體,新的隕石帶。
我們的形勢真的那麼惡劣嗎?實情該非如此。戰幔拉開的一刻,我趁他心神失守驟施突襲,看似無功而還,但極可能已創傷了他的心核,他接踵而來的反擊,又給夢還破掉,延遲了他乘勢反撲的時機。到現在他不得不動用能量的另一端,如果他是一心殺我,大概可以辦到。可是他必須生擒我,故能量由集中變擴散,只是以能量鎖罩我。我集中而敵分散,這個形勢對我是有利的。
不論是眼前的宇宙霸主,又或芙紀瑤、漠壁、歌天或絕色,均肯定臻達極子的級數,可是他們的極子能量形式,與我截然不同,是透過他們獨有的進化途徑,千錘百煉下發展出來,融合了很多我不明白的能量形式,變成他們各自的獨有本領,使他們躋身宇宙頂級高手的行列。正因他們與我同級而異,故我沒法看通看透他們。
「砰!」
滿坦星的大地在下方潮退般遠去,心中充滿奇異的情緒。從離開九月星的一刻到現在,正如大黑球所說的,變化是宇宙級的變化。我從一頭不懂事的候鳥,到今天面對可能是宇宙最強橫和殘暴不仁的生物,其中的轉折變化是多麼難以想像。以宇宙的尺度計算,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剎那光景。
他肯和我說話,不論說什麼,都是讓我受寵若驚。
戰氣從翼尖噴射出去,直戳進上參無念本牢不可破的能量深處,此著或仍未足以重創上參無念,卻肯定可撕破他的能量罩令他暫時無法出手,在我們逃出他的魔掌前失去組織另一波攻擊的能力。
大黑球吐出一口元子氣,道:「終於到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我朝大海的方向瞧去,道:「他在海洋的邊緣處,似在欣賞滿坦海的奇景,你若心怯想溜,現在是最後機會。」
對!是心盾!心盾乃我眾候鳥母https://www•hetubook.com.com親的終極武器,可敬的法娜顯盡注精華於其中,是神遊級的武器,也是我唯一可破上參無念能量罩的法寶。
我騰身而起,升上半空,道:「他來了!」
星鷲從光明空間躍返正空間,周圍十萬光年內是數以十億計的恆星,我們正穿越一個不知名河系的內空。
獨角發動極子反應爐,星鷲改向、加速,躍往光明空間去。
想到這裡,心中靈光乍現。
交鋒處爆開一球太陽般的烈芒,崩天裂地。
這是他登船後直至此刻說的第一句話。
上參無念道:「你真的有這個想法嗎?年輕的候鳥,讓我告訴你,由最卑微的到最超卓的生物,他們有一個共同處,就是追求變化和成長,尋覓超越自己的可能性。只要生命予他們這個機會,沒有生物肯白白錯過,不論後果是如何負擔不起。」
那聲音道:「我可能是你們候鳥族唯一的朋友,法娜顯殞滅前曾向我傳出最後一個訊息,要我照顧你。我沒有名字,你可喚我作無名,我到這裡來是要找尋黑龍藏布。時間無多,我會在你們飛船的前方現出形相,到我的體內去,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我是只懂隱藏不擅攻擊的生物,如給上參無念趕到,我將無能為力。」
我聽出他心中的感觸,對過去了的帝國,上參無念是有深刻的感情的,也許基於這個原因,上參無念不擇手段追尋他的另一個帝國夢,以他的方式去統一宇宙,而這個方式是其他生物沒法接受的。
星鷲加速疾行。
我們這次是一口氣飛到彩虹星河來,用的是我提出的比拚速度策略,在光明空間進行季候式的極速飛行,跨越六十萬億光年的遙闊距離,直抵彩虹星河。
大黑球喜道:「陀螺星系在那方向嗎?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獨角歎道:「確實合情合理,卻沒有說服力,除非他一直跟在我們的尋寶王身後,否則一向愛獨吞寶物的尋寶王,絕不會在曉得寶物在哪裡,又於動身尋寶前,先去告訴黑龍藏布天馬在哪裡。」
心盾!
獨角輕描淡寫的道:「原因很簡單,根本沒有天馬這回事。他是故意捉弄你這個尋寶傻瓜王。哈……」他是以金屬怪笑聲助興,聽得我和大黑球差點掩耳。
假如他只是要殺死我,該不用花這麼多功夫,但顯然他的目的是要生擒我,完全控制我後,於我地母精氣處於靜態的情況下,收我的精氣為己有。上參無念太厲害了,不負戰神之名,而我則嫩了點兒,直至此刻,才醒悟中了他卑鄙的奸計。
獨角擔心道:「上參無念能不能瞞過你的感應神經呢?」
獨角七日前駕星鷲離開,我和大黑球沒有閒下來,鑽研和實習聯擊之術。當我獨自思考時,他會躲到海洋底去練他的極子大黑球功。當他以第一真身,施展天賦的逃遁術,確實令人歎為觀止。每種生物,都自有其存活的本領和獨特的技能。大黑球的天生異能,怕該就是逃生之術。
這回輪到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大黑球傳話道:「混蛋在哪裡?」
「呀!」
我爽脆答道:「正是如此。」
大黑球一震道:「我的神!真的是上參無念?」
獨角道:「幸好星鷲可能是宇宙除大帝號外最快最靈活的飛船,我們雖然撇不掉他,他也追不上我們。」
就在此勢要飲恨收場的一刻,追來的上參無念全身劇震,我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化為射線,朝滿坦星的方向投去。
我幾乎被反問得啞口無言。上參無念的思考速度,迅捷若神,從我一句「奇連克侖叫不出兇手的名字」,推測出這個情況出現的種種可能性,最後的結論是我意指兇手是絕色,因為奇連克侖遇弒後,她是唯一冒起有資格刺殺奇連克侖的高手。我不得不打出最後的王牌,否則「前功盡棄」,如虹的氣勢會被壓下去。
我叫道:「失去了他的蹤影,肯定仍在黑暗空間裡。我的老天爺,你不是迷路了吧!」
獨角歎道:「不來也來了,陀螺星系在哪個位置?」
星鷲倏地加速,從兩塊隕石間穿出去,眼前豁然開朗,接著陷身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裡。
我乘勝追擊,平靜的道:「黑龍藏布肯定是奇連克侖外另一個曉得浮游世界秘密的人,只有他知道奇連克侖建造大帝號的目的,就是奇連克侖要憑大帝號追捕天馬。」
上參無念擁有一張很特別的臉,但外觀的形相對他這般超出宇宙眾生的生物來說,再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我更清楚這只是他幻化出來,能騙到我視覺翻譯神經的表象,真正的他是我看不|穿摸不透的。
大黑球忙於控船,沒空答他。
上參無念凝望著我,沉聲道:「他最後的一句話,偉大的奇連克侖的遺言,是『登入大帝號』。」
不待我說話,大黑球奮起餘力,帶著我穿門而入,一起趴在船艙的地板上。
滿坦星變成狂暴的世界,我仍在力圖恢復戰力的階段,無法閃躲,全賴大黑球載著我左閃右避,從噴發的熔岩間的空隙疾飛往星球的另一邊。
我和大黑球苦苦撐持,不讓上參無念無隙不窺的能量入侵真身,擺佈我們。此時我最希望能如歌天般化作能量太陽,破除上參無念加諸我們身上無形而有實的凶籠。
大黑球道:「我們安全了嗎?」
大黑球張大口急喘幾口氣,道:「緊張得要命。假設這回死不了,我定要享受至少十萬年的長假。唉!告訴我,你一點也不緊張,對嗎?」
我心叫糟糕時,氣流已把我們送走。
隨著我不住接近,能量柱迅速縮短,從外空以光速急降下來,變成一球能量體,忽然能量核心處現出人形。的確是人形,我人類的形態,高度與我差不多。
上參無念聽得全身一震,人類的外相模糊起來,變成介乎實體和能量間的形態,在我的思感網上重現巨柱形的能量體,被我把握到他的真身,更把握到他能量的中心點,他的心核。我幾敢斷定他不但從未想過黑龍藏布可能是兇手,且從未聽過天馬。
大黑球沒好氣的道:「如果不是念在你剛立了些小功小勞,我就拔你的角斬你的尾。黑龍藏布號稱宇宙最有智慧的生物,怎會做無聊事,害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其中必有我們不明白的原因,可以用居心叵測來形容,由此可見他不是什麼好人。絕色肯定是他培育出來刺殺奇連克侖的秘密武器,更從此點可推斷絕色不是伏禹的舊情人,以後見到她再不用綁手綁腳。」
我和大黑球全身一鬆,壓力全消。
這番話我一口氣說出來,同時暗中重整心核的陣勢,元子逐漸化成極子,調整心盾和夢還的佈陣。同時知會大黑球。
大黑球出奇地有耐性,清楚解釋,到獨角明白後,我忍不住問道:「為和*圖*書何忽然扯到這方面去?」
他如目睹我搖首般啞然笑道:「真諷刺,宇宙間最精於神遊之術的候鳥族,竟然有一頭不懂神遊的候鳥。」
旋又回復平靜,淡然自若的道:「大帝遇弒後的半個生氣週期,我一直在尋找真兇,憑的正是神遊之術。所以我雖然遠在魔宮,對候鳥神被暗算的情況卻如親眼目睹,更掌握到你避禍的逃走方向和計算出你的落點。由於我當時不能分身,遂派出手下搜尋你。」
眼前的情況,與我預期的有很大分別。魔洞部人是純能量的生物,從過往的接觸,我的視覺翻譯神經,該可從其能量真身翻譯出某些類似人類的形態,但仍然與人類有極大的差別,可是入目的上參無念,卻像芙紀瑤般完全是人類的外相,差別只是在如我般的雄性烙印。可是我又清清楚楚他並不具物質的真身,是純能量的存在。他的體型雖與我相似,但我總感到他仍是先前直探長空的能量體,蘊藏著無有窮盡的力量。我眼見的肯定是幻象錯覺。
我和獨角聽得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大黑球尷尬的道:「事實上我沒有見過他。」
週遭儘是閃動著奇異色光的古怪天體,我們終於抵達陀螺星系所在的彩流星區。
從離開九月星的一刻開始,這一戰已是注定了的。我準備好了嗎?我不知道,但我很快會清楚。
星鷲逐漸減速,艙門張開。
大黑球思索道:「上參無念肯定沒聽過天馬,否則憑他的智慧,怎會沒想過奇連克侖建造大帝號的目的是追捕天馬?所以當你說出這個可能性時,他完全震撼了。」
我和上參無念現在正是兩軍對壘,雖尚未衝鋒陷陣,但言辭思想已正面交鋒,凶險情況一如貼身激戰。
本原元氣從核密不住透過磁元注入心核,極子級的戰氣凝聚重組,數萬年來辛苦儲積近三十節的能量重新佈陣。夢還的一擊是決定性的,否則我們早飲恨收場。此戰的激烈迅疾,是我和大黑球事前沒有想像過的。
我嚷道:「前面沒有任何星系,卻可能有條活命之路,又可能是黑龍藏布為我們設的巧妙陷阱,不過我們並沒有選擇。」
上參無念身穿銀袍,腰束黑帶,銀髮垂肩,乍看沒有什麼引人注目的地方,但衣袂卻是無風勁拂,霍霍作響,偏是銀髮沒有半根晃動,形成強烈對比。
我的策略是聰明的,也代表我能量的千變萬化,初以元子的能量備戰,當上參無念以為掌握了我的虛實,再暗暗轉化為極子,達到誤敵的目的。雖然我的本意並非如此,但效果相同。
獨角嚷道:「陀螺星系在哪裡!」
上參無念的目光離開我,仰觀滿坦星的天空,滿懷感觸的道:「我向你說的第一句話,也是當年奇連克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轉眼已三個生氣週期多了。」
星鷲繼續在虛空滑行,離我們最近的古怪彩流星在四、五個光年外。
在我的思感網上,代表他真身的能量柱仍在原地,怎會出現在前方,難道眼前的竟是上參無念的身外之身。時間不容我多想,心盾回收,護著我和大黑球,撮指成刀,劈在他拳頭上。
上參無念忽然道:「我可以告訴你,人類被滅絕的仇恨,你可以算在我身上,但候鳥神的滅族與我無關。」
能量交擊,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傳來,震得我整條右臂的能量細胞差點潰散,眼看就要朝後拋飛,墜返星球去,新的力量從腳下大黑球處湧上來,通過雙腳的輸送管道,化去上參無念的力道,同時大黑球帶得我不退反進,移往上參無念左方。
上參無念用心的聆聽,雙目異芒閃動,無可掩飾地受到我這番話衝擊震撼。也難怪他,我是當事人,現身說法,說的又是困擾他多年的事,是他從沒有想過的,怎也該待我說完再動手吧!而我更掌握到自己唯一的優勢。只要他是想生擒我,不是殺我,我將大可實行大黑球打不過便走的策略。
獨角道:「但我們有什麼脫身的妙計呢?」
能量旋重擊心盾,爆為漫空彩色的能量雨,好看極矣,但我卻難受至極點,全身的能量細胞陷入半癱瘓的狀態,勉力收回心盾,和大黑球被拋擲開去。
一道一道的紅光,橫過滿坦星灰藍色的天空,大地和水潭給染紅了。
我心中一動,想到如果我能給出一個他想不到的答案,或許能延誤他的攻擊,讓我重新部署,憑核密改變心核的情況,使他在認知上出現誤差。
我心神劇震,心情翻起滔天巨浪。我尊敬的法娜顯,我決不會辜負你對我的犧牲和苦心。
艙門關閉,星鷲化作長芒,躍進光明空間去。
大黑球道:「黑龍藏布居住的星球,被千千萬萬不同種類的植物覆蓋,唯一例外是星球上獨一無二的高山,山峰有座迷宮似的龐大宮城,我只聽到他的聲音,依他的亮光指示,進入其中一座大殿,獻上種子,然後對著空廣的殿堂說出問題,他以聲音回答我。就是這麼多。唉!這個高深莫測的傢伙真教人看不透。」
大黑球不迭點頭,發出沙啞難聽的笑聲,苦笑難分地道:「對!終於學會你點頭的表達方式。對!唉!為何我仍是那麼緊張?」
大黑球道:「這是只能意會沒法言傳的事,靠的是我哈兒哈兒獨步宇宙的尋寶導向神經。讓出你的駕駛位,由最有資格的生物坐上去。」
大黑球一拍扶手道:「對!這是個好問題。在我眼中,絕色是個美得可滴出汁液來的阿米佩斯女人。獨角你又如何?」
我豈敢怠慢,收回右手,左手一指點出,近半節的戰氣從指尖逸出,疾點上參無念左肩。
心盾化為半球形,保護傘似的張開。
上參無念太厲害了。
我差點忘記了這件事,點頭道:「為何你忽然提起這件事?」
我把意念送往正魂飛魄散的大黑球,下一刻心盾從心核擴張,包裹我們。
我和獨角失聲道:「什麼?」
我和大黑球停在他後方上空,離這位宇宙最強橫的霸主不到二十步的距離。
集中勝分散。
我苦笑道:「沒有!現在我們是走投無路,只好試闖彩虹星河,不論情況如何發展,該不可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對嗎?」
事實上我在胡謅,務求語不驚人死不休。
未待我說畢,大黑球已發動星鷲,化為射線,躍往光明空間,往彩虹星河最燦爛處投去。
大黑球傲然代我答道:「伏禹的感應神經,是候鳥神的感應神經,只要上參無念的能量是處於動態裡,就不可能瞞過他。伏禹的策略絕對正確。」
我沉聲道:「黑龍藏布真的曉得浮游世界的秘密嗎?」
大黑球道:「我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引上參無念到黑龍藏布的陀螺星系去,假設黑龍藏布和絕色真是合謀殺害奇連克侖的人,上參無念又被你惹得對他們起疑,兩方相遇肯定有看頭,我們和-圖-書說不定有脫身的機會。」
忽然間,我感到正處於絕對的下風。事實上,自他降臨滿坦星的一刻,我們便開始交鋒。不論他的態度如何客氣友善,又肯坦誠相告,言無不盡,事實上正不擇手段的打擊我,利用我人類感情上的弱點,先削弱我對他的戒心,然後藉提起法娜顯的死亡動搖我的心神,趁我心神失守的一刻,直窺我的虛實,達到徹底知敵的目的,從而設計針對我的戰略。
我微笑道:「以常速朝目標飛去,我的思感網擴至極限,仍沒有發現上參無念,代表他位於五個候鳥年外的位置,等於撇掉了他,如此我們可改向飛往思想改造儀所在的星系。」
心盾在我心意的指示下,往上投射,忽然間我和大黑球化成無形的候鳥,雙翼上伸,翼尖合攏,像掙脫了所有加諸我們身上的能量枷鎖般,沖空直上。
我道:「我想問的是,在你們眼中,絕色是怎麼一副模樣?」
我歎道:「我也希望來的是拜廷邦或魔洞部的小將小卒,可惜事實並非如此。來的是我們最期待的,但又最不想是他的生物。」
大黑球沉吟道:「你說的極可能是當時的情況。像我去找黑龍藏布時,從沒想過黑龍藏布會害我,沒有一絲懷疑。用商家的術語說,黑龍藏布是宇宙最信譽昭著的交易對象。我敢保證芙紀瑤、漠壁和上參無念,沒有一個曾對他生疑。宇宙所有生物都尊敬他,信任他。亦正是這麼的一個生物,可以算倒奇連克侖。」
我們形成的能量箭,以星球引力容許的上限速度,硬刺入上參無念的能量柱內。夢還等於箭鋒,我和大黑球則是箭身和箭鏃,瞄準他的心核直刺進去,眼看可命中他的心核,竟遇上仿如能量盾的能量壁,感覺就如當年硬闖隆達美亞宮碰壁而回的情況重演一般,只有一個分別,驚訝的是上參無念而不是我。
巨量的空氣水霧被擠往一旁,掀起的氣流橫掃佈滿水潭海洋的星球地表,潭水被扯上半空,海水突起如高山,滿坦星仿如受到以千計的地震同時作用,抖動起來。熔岩從裂開的地縫噴濺出來,泥土沙石輕如無物瘋狂的激射滿天。
有什麼辦法平反劣勢,爭取上風呢?
獨角道:「或許我們早甩脫上參無念,如此直闖陀螺星系,硬撼黑龍藏布,湊巧絕色趕回來,我們豈不是自尋死路?」
我在心中問道:「你是誰?」
他看透了我嗎?
兩人還以為我要靜下心來,好好搜索,連忙閉嘴。事實上我是心有所感,卻又不知感應到什麼,故要他們安靜。
夢還變作寶刃,我們化為長芒,在大黑球的帶動下,沖空斜上,朝上參無念上方他心核所在處疾射而去,快逾電閃。
我輕鬆的道:「加上黑龍藏布又如何?」
星鷲回到正空間去,壯麗迷人的彩虹星河出現在前方視窗外的夜空。
我大嚷道:「兄弟們!立即改向!彩虹星河啊!我們來啦!」
他要我思索,不是期待什麼答案,而是進一步分我的心神,再猝然出手,直至我慘敗被擒。
獨角可能感應到上參無念,搶在我前頭叫道:「鑽進去然後停下來,快!」
我感到他的精神力量直闖進我的心核內,雖然只是一瞬光景,已令我大感不妙,偏是毫無辦法。心盾竟沒法阻攔他。
「轟!」
值此上參無念隨時殺至的一刻,我們都心神恍惚,害怕大禍臨身,以致失去方寸。
無名像聽到大黑球說的話般,向著我們不知首尾的一端開出一個可容星鷲飛進去的深洞。
「轟!」
大黑球點頭呻|吟道:「我是天生的戰士!我是天生的戰士?唉!好像還差一點,至少沒法像你現在般冷靜。」
上參無念轉過身去,面向大海,徐徐道:「奇連克侖稱帝之後,以候鳥神的標準設定宇宙年歷和統一度量衡,又以阿米佩斯語作帝國的官方語言和文字,成為史無前例的龐大帝國,版圖幾囊括已知的宇宙。豈知大帝忽然遇弒身亡,隨後短短數百年間帝國瓦解分裂,宇宙進入戰國時代。光榮的奇連克侖帝國,已一去不返,俱往矣!」
空間立即被壓縮了,光線沒法照進來,伸手不見五指,感覺像被一個超級黑洞套在最強|暴的核心裡,我們原本如迅雷激電的移動速度狂跌至零,任大黑球如何努力,仍沒法移動分毫。重力四面八方以我們為摩蕩點擠壓磨損,如讓這個情況繼續下去,我和大黑球肯定支持不到一個宇宙日的短時間。
夢還或許曉得,我肯接受大黑球的提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只有敢與三國之主之一的高手交鋒,我才有資格成為像他們般宇宙級的高手,才能在心理上和芙紀瑤平起平坐,否則將永遠矮她一截。
星鷲去勢不止的接連撞上七、八塊大小隕石,登時漫空碎石,光花四濺,我們給震得差點靈魂出竅。
剎那之間,我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我好奇心大起,道:「既然後果可能如此嚴重,誰敢進行宇宙神遊?」
我叫道:「他說自己叫無名,是我們候鳥族的朋友,最擅隱藏之術,可助我們撇掉上參無念。要試試看嗎?」
上參無念顯然沒想到我不但沒有落在下風,且能主動反擊,整個人形模糊起來,變為一團銀光暴閃,詭異莫名的能量團,朝上彈起,險險避過我的一指,移向我上方。
上參無念雙目目光轉劇,語氣仍是那麼平靜,道:「你是不是指絕色是刺殺奇連克侖的兇手呢?可是不論她用什麼伎倆,要殺得奇連克侖沒法多說一句話,道行恐怕還不夠。」
大黑球不住減速,險險避過一塊特大隕石,駕著星鷲左穿右插,忽高忽低,驚險萬狀的穿越廣闊達九分之一光年的隕石流。
上參無念雙目神光遽盛,旋又斂去,輕歎道:「確實了得,不枉我兩次離開王宮來找你。宇宙間能令我心動的事物愈來愈少,伏禹你是其中之一,所以我特別為你化身為人類,方便大家交流溝通,先禮後兵。」
由於彩虹星河和扁石星河相距只六百萬光年,以河系的間隔而言,是「伸手可及」的短距離,故此關係密切,互為影響,在虛空的運動被對方左右,兩個星河的旋速時快時慢糾纏不清,造成兩個河系有異於任何其他星河的獨特處境。
我糊塗起來。
大黑球神氣的道:「這次不同了,我再非當年的哈兒哈兒,還和宇宙第一高手上參無念動過手,且全身而退,定可摸清楚那老傢伙的底細。」
兩人聽得一頭霧水時,前方光影乍閃,出現一個長橢圓形的龐然巨物,有二十艘星鷲的長度,中央最寬處是其長度的一半,呈灰白色,沒有任何輪廓特徵。
我微笑道:「沒關係,進入戰鬥狀態後,你會變成另一個生物。還記得分野區之戰嗎?在偷襲拜廷邦的巢艦前,你這小子怕得要死,但當面對敵人,你www.hetubook.com.com像發了瘋般地享受戰爭,由此可見你是天生的戰士。」
大黑球道:「黑龍藏布說過芙紀瑤、漠壁和上參無念曾分別拜訪他,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告訴他們?光是這點,黑龍藏布已非常可疑。但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為何獨把這個秘密告訴我這個無關痛癢的人?」
上參無念哈哈大笑,狂追而至,雙手盤抱,一股能量捲旋而來,不是攻向我,而是痛擊大黑球。
我們齊聲尖叫,因為在回到正空間的剎那,始驟然發覺落點位於一道隕石流的邊緣區域。
上參無念不答反問道:「你通曉神遊嗎?」
大黑球向我道:「有幫助嗎?」
我正要說話,心中警兆乍現,色變道:「我的老天爺,上參無念從黑暗空間鑽出來,離我們不到五個光年。」
如果在正常狀態,我和大黑球可以像進入候鳥號般化為極子,直接鑽進星鷲去,但現在我們的情況不堪至極,想飛快點都辦不到,還化什麼極子?
上參無念雙掌下推,硬架我的奇技。
大黑球駕著星鷲往下直插,叫道:「還用你提醒嗎?我絕不會認錯路的,肯定在附近。伏禹!你沒有感應嗎?」
我微笑道:「道理很簡單,因為奇連克侖根本不曉得兇手的名字,只知道對方是為大帝號而來。奇連克侖亦非沒有反擊之力,就在他清楚必無倖免之時,以敵人料想不到的手段,釋放大帝號,讓大帝號揚帆而去,當時的我,就在大帝號上,極可能保有他遇弒過程的完整記憶,可清楚兇手是誰。不過奇連克侖沒想過的,是大帝號脫離他的控制後,回復自主,並將我送入候鳥的晶胎內,使我以候鳥的方式重生,造就了今天的我。」
我從容道:「對!我一點也不緊張,你也不用緊張,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所以我們一是一起存活,一是同時喪命。而既然我是樹王預言中那最後一頭候鳥,該不會還沒什麼大作為就掛掉,所以你也不會死的。明白嗎?」
我道:「感應到敵人了。真高明,到離滿坦星五光年,我才發覺他,對方也感應到我,接著我失去他的蹤影。敵人可在任何一刻出現。」
心盾形成一個能量三角形,破開上參無念壓頂而來一重又一重的能量,破空而去,愈沖愈快。
坐在駕駛座的獨角轉過頭來打招呼道:「歡迎回來!」
我道:「奇連克侖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向黑龍藏布提出天馬的問題,例如問他聽過天馬嗎?卻沒有說出在哪裡可以找到天馬,如何捕捉天馬諸如此類。到我們的尋寶王找上門,黑龍藏布遂姑且一試,看可否憑尋寶王哈兒哈兒獨步宇宙的尋寶神經,為他找到天馬。哈!這個猜測算是合情合理吧!」
有什麼石破天驚的答案,可以令「戰神」上參無念心神波蕩呢?
我叫道:「不要吵!」
光花四濺。
大黑球呵呵笑道:「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呀!」化為大黑球,來到我的腳下。
夢還!夢還!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嗎?我現在的選擇,究竟是不是非常魯莽愚蠢呢?
此時上參無念已遠去,消失在視野盡處,一個黑點出現在上參無念消失處的上方,斜斜以一個美妙的弧度往我們彎下來,迅速擴大,正是星鷲。
看著眼前超越了我理解力的星河世界,我撒出思感網,沉聲道:「告訴我有關黑龍藏布的一切。」
代表上參無念真身的能量柱另一端,正從外空破大氣層而下,且不住擴大,化為鋪天蓋地的能量罩,根本是避無可避,在我們逃走無路下,給他罩個正著。
問題在我如何應付物性相剋的情況。
他背後的大海平靜下來,星球的空氣重新流轉,長風輕拂,反是他的衣袍變得紋風不動。
大黑球駭然道:「感應到他嗎?」
獨角坐在前方駕駛座的位置,操控星鷲,我和大黑球位於後座。
上參無念重現人形,橫移開去,同時一腳踢出,正中翼尖。
正要躍上光明空間,前方爆開一個銀圈,接著上參無念現形,仍是剛才的人類形相,卻又有點不同,肌膚泛銀光,雙目更是銀芒爍閃,我和大黑球幾乎要喊救命,他哈哈笑道:「逃到哪裡去呢?」結結實實地一拳擊來。
任我事前想破腦袋,也沒想過上參無念甫碰頭會說這樣的一句話,是不是我體內的精氣讓他感到物有所值呢?
「鏘!」
兵不厭詐。
能量旋不但比我們快,且是由宇宙霸主上參無念親自操控,只有硬擋,無從躲避。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一個倒翻,迎向能量旋,祭出心盾,正面擋格上參無念驚天動地的一招。
能量爆炸聲連聲響起,心盾展翅,我和大黑球變成三角形的能量,翼尖筆直插往上參無念。
我和上參無念不但拼實力,更比兵法。
我勉力壓下波蕩的情緒,摸不著頭腦的問道:「他說什麼?」
我向大黑球傳話嚷道:「兄弟!是逃走的唯一機會了!這叫出其不意,快走!」
夢還回到心核內,不待我的指示,逕自進入磁元,再從磁元取得明極子和暗極子的能量,變成威力十足的磁元雷,從我胸口噴射出去。我則和大黑球繼續往後拋飛,真身沒有一個分子是穩定的,形體保持完整已非常難得,遑論乘勝追擊。更曉得生死成敗全繫於夢還自發的一擊,因上參無念在電光石火的瞬息間,已重整陣勢,化作能量柱,狂追而至。
我嚇了一跳,心忖難道是黑龍藏布向我說話,瞥兩個傢伙一眼,他們均似毫無所覺。這肯定是一種傳心術,且是我們候鳥式的傳心術,由我翻譯作人類的語言,是單向的,就像以前法娜顯和我透過心靈聯繫的溝通。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轟!」
上參無念緩緩轉身,面向著我,以銀河語歎道:「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我沒有絲毫猶豫,踏大黑球而去。
上參無念轉身向我,雙目異芒閃動,重重吐出一口氣,道:「我肯坦白相告,是對你的尊重,這是你為自己爭取來的。自三千萬年前與芙紀瑤和漠壁的傷心星之戰,接著是歌天之戰,宇宙再沒有能令我心儀的對手,現在終於有了你。別的生物或許會低估你,卻絕不是我上參無念。你可知道奇連克侖形神俱滅前的一刻,以神遊向我們傳達的那一句話是什麼呢?」
上參無念終於進入物質視域之內,負手背著我立在海邊一塊巨石上。無休止地吹拂滿坦星的長風平息下來,濃密的空氣不再流動,水氣瀰漫,最令人驚異的是海洋沸騰起來,既翻起滔天巨浪,又處處出現凹陷下去的巨大漩渦,與平時的安詳是完全兩回事。水的分子再不安分。
我從沒想過上參無念是這樣子的。
大黑球嚷道:「只要能甩掉上參無念,什麼我都肯試。我的神!怎麼試呢?」
我不理他的反問,邊思索邊道:「讓我們運用想像力和圖書。當年奇連克侖勇闖浮游世界,聽罷石妖的故事後全身而退,成為第一個離開浮游世界的生物,肯定非常震撼,心中充滿疑問。不過他是有高度智慧的生物,這個用生命換取的秘密,他是絕不會洩漏的。可是他也害怕石妖騙他,所以找別的生物求證。只要他問的是其中某些重點,就不虞洩出整個秘密。而最有資格被他問的,就是黑龍藏布。」
星鷲內採用的是由獨角提議的角人飛船能量循環系統,只是比角人的系統要高上兩級,是最頂尖的級數。反應爐提供極子,我們吸入後,吸收其極子能量,化為元子呼出來,再回收到反應爐轉為極子,如此循環不休,既可補充反應爐的能量,亦可增強我們的能量。同時反應爐更吸收三個空間的游離粒子,令星鷲的動力源源不絕。
我懷疑的道:「如此豈非宇宙的事,沒有一件瞞得過你?」
我勉力撒出思感網,不過太遲了,我們已錯失良機。
上參無念微微一笑,說不出的瀟灑自負,平靜的道:「自奇連克侖後,宇宙間從沒有生物敢直接質問我。姑念在候鳥神對宇宙的貢獻和其象徵意義,我破例答你。」
可令上參無念變招閃躲,我和大黑球足以自豪了。
一直平他的「獨角」監聽情況的獨角,覷準時機,突擊上參無念的「大真身」,以星鷲被改造的極子能量反應爐製造的能量彈,對沒有了「靈魂」的能量柱狂轟猛炸,而上參無念正和我們激烈纏鬥,沒法遙控「大真身」,小真身遂不得不暫時放過我們,回師應付星鷲。
獨角坦然道:「換作追我們的是另一個生物,我可以肯定告訴你已甩掉他,但對方是上參無念,誰敢肯定?伏禹你怎麼看?」
上參無念太厲害了,我們千辛萬苦經營出來的一點優勢,轉眼化為烏有。
我默默等待。
大黑球又回復過來,帶得我朝上參無念的方向掠去,傳話來道:「是星鷲!我們有救了。」
獨角失聲道:「這是什麼傢伙?」
上參無念續道:「奇連克侖是我所知的宇宙生物中,除你們候鳥神外,第一個成功進行宇宙神遊的生物。我、芙紀瑤和漠壁的神遊術,均是來自他的傳承,藉此維繫帝國的統治。五千萬年來,我們各自發展出神遊的方式,然而大同小異,可概稱之為定點式的神遊。我的方法是透過周遊宇內的神遊石,他們負載著我的精神烙印,透過它們便如我親臨其地。當候鳥被攻擊的一刻,這樣的一塊神遊石正逐漸接近你們改造的星球,當時發生的事,全在我神遊石的感應半徑內。到你獨力應付敵人的攻勢,我始發覺你的存在,感應到你人類的精氣。你的長輩並沒有和我的神遊石同歸於盡,因為她清楚神遊石並不是魔隕石,不會傷害你們改造的世界,但她的確形神俱滅,因為她已把候鳥神生命的精華,盡輸入你的元神內去。你進入季候飛行的時候,就是她形神俱滅的一刻。」
大黑球嚷道:「我的神!明明是在這個空域,為何忽然不見了?」
大黑球頹然道:「可是這樣不住逃亡,始終不是辦法,我們還有很多要事急待處理。」
大黑球繞著我以眨眼的高速轉了七、八圈,變回有手有腳的第二真身,落在我身旁,坐下道:「練功的時間到了嗎?」
上參無念的防禦盾出現「裂痕」,不是物質形成的撕裂,而是能量破損,可惜我們無力擴大戰果,硬被反彈開去。
我出奇地享受現在的感覺,生命攀上了最濃烈的境界。我的戰鬥神經成形,剎那間掌握整個滿坦星的情況,絲毫不漏。心核內充滿元子化的戰氣,這是惑敵的手段,適當時候,元子會化為極子。
獨角只好和他換位。
驀地壓力全消,能量柱罩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和大黑球尚未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已破大氣層而出,到達星球的外空,脫離滿坦星的引力場。
可是像我般純憑獨有的地母精元,直接吸取提煉最原始單純的極子,恐怕也是他們夢想不到的練功秘訣。我看不透他們,他們也摸不清楚我的虛實。
驀地一個聲音在我心中響起道:「小候鳥!我明白你們的處境,你們現在唯一的逃生方法,是到我的體內來。上參無念離你們只有兩個光年。」
我感覺到大黑球尚未回氣,一切只有靠自己,而我的右手仍未回復過來,左手則招式用老,連忙發動磁元,戰氣狂湧而上,透過短髮,變成以萬計的能量針,噴射而去,範圍覆蓋上參無念,也覆蓋了他能閃避的整個區域。
接著目光回到我身上,淡淡道:「鬼少昊是不是命喪於你手上?」
夢還自發下形成的超級磁元雷,狠狠擊中上參無念追擊能量的鋒銳,交擊的剎那,時間空間似給煞止了。
我道:「正是他!緊張嗎?」
大黑球頹然道:「仍是想不通黑龍藏布為何要告訴我天馬的事。」
大黑球臉青唇白的叫道:「上參無念離我們有多遠?」
我們的極子能量,肯定和上參無念是同一級數,為何卻被他的能量完全克制,不但力不從心,且無從發揮?關鍵處該在他擁有的神遊之術,他的極子能量多了這種玄之又玄的奇異力量,令我們的原極子沒法衝擊改變他的能量罩,致一籌莫展。
我淡淡道:「可是為何第一個找上我的,正是你們魔洞部?」
大黑球嚇得左顧右盼,道:「在哪裡?為何我沒半點感應?」
比之芙紀瑤的奪天地之靈奇,漠壁的詭邪多變,他又有另一番說不出來秘不可測的味道。
獨角一投霧水的道:「你在說什麼?」
在正常的情況下,縱然加上獨角和星鷲,我們仍鬥不過上參無念。豈知我憑正確的策略成功重挫擊上參無念,令他不得不施展獨門本領身外之身攔截我和大黑球。
我和獨角是初次目睹如此宇宙奇景,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
倏地進入了星球永恆的黑夜去,天空一片灰黯的紫藍色,下方是波浪滔天的滿坦星汪洋。
這是最直截了當的辦法,以上參無念的身份地位,若真是他幹的,該不會否認。何況他承認又如何?誰奈何得了他?恐怕他壓根兒沒想過我可以擊敗他,甚至認定這回我沒法逃出他的魔掌。
「轟!」
星鷲飛進無名龐大的軀體內去。
我沉聲道:「我想先向部主求證一件事,就是部主是否是那個滅我候鳥族的生物?」
獨角駭然道:「快動你的尋寶神經,上參無念隨時駕到。」
我感到大黑球在我腳下顫慄,上參無念的話深深地打動他。
這是唯一逃走的機會,上參無念太厲害了。
上參無念淡淡道:「換作是你,在這樣只夠說一句的話時間下,會說什麼?以奇連克侖的智慧,絕不會說廢話,他這句說話用心何在,你想得通嗎?」
大黑球低聲問道:「是誰?」
我歎道:「他仍追在後方。」
夢還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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