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章 太空鬥法
歌天道：「我要說的，是困在黑核的生物不論如何厲害，他現在僅剩下的只有一點神遊力，不會有半點能量剩下來，至於他憑什麼保存生命烙印，我們不用理會。只知道縱使他能脫困，要殺他將是舉手之勞。」
大黑球嚷道：「若要開溜，這是唯一的機會。」
尤西斯命道：「原來是你，看來我臨死前仍有點運氣，竟能在這個被遺忘的宇宙角落遇上你。」
我道：「漠壁這枚能量彈，是虛張聲勢，實際作用不大，目的是要讓我曉得他來了，且絕不會放過我，以此逼我去面對他。如果剛才我們是避往黑暗空間去，他將轉入光明空間，務使我們捉摸不到他的位置，保持我明他暗的優勢。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找出他的位置，否則只餘挨打的局面。」
數以千萬計大大小小的隕石，組成壯觀不規則的隊形，浩浩蕩蕩的在虛空闖蕩，像一條用石頭組成的太空猛獸，只是了無生命的痕跡。這麼的流竄超過七億個宇宙光年，還會永無休止的繼續下去，沒有目的地，不具任何意義，在我這活人眼中，已是一種沒法言喻的荒涼悲哀。
能量彈化為重重爆炸波，在星鷲和變成百爪魚般的巢艦間爆開，如漣漪般擴散。
後方巢艦分裂為三，變成三條長蛇形的飛行物體，左右兩體再分裂為數以百計能量彈般的東西，接著分別鑽上或潛入異空去，消失不見，剩下條狀艦又重組成只有先前三分之一大小的碟形巢艦，繼續追來，其靈活詭變，使人見之心寒。
這個想法令我感到心寒。
歌天頹然道：「我們想漏了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大帝號的感應也遭到限制，勢必沒法追上來，我們將徒勞無功。」
龐大的拜廷號，以碟形巢艦的姿態，出現在四分之一光年後，但她發出的超強力場，卻籠罩十光年的空間，我們是被她鎖定了。在力場內，不但沒法進行極速飛行，也沒法到異空去。
「轟！」
室門打開，大黑球走進來，坐在床沿處，欣然道：「還有沒有做夢？」
雖然只是驚鴻一瞬，但我的確感應到它的「心意」。我記起初遇夢還的情景，它以劍的形式插在蟾穴頂的冰壁，我把它拔|出|來刺向穴蟾的一刻，感覺到它的仇恨，那是它因韋典拿而對穴蟾的恨意，當時我沒放在心上，可是夢還剛才的顯露，卻令我記起舊事。
夢還不回應。
我處於中間的位置，由我發出的能量將歌天和大黑球包裹著，仿如一艘無形的飛船，逐漸釋放的能量，形成能量團的動力，在後面拖曳著長長的尾巴，每個能量分子均有由我心核製造、擁有我的生命磁能烙印。宇宙間除地母陰魄外，再沒有類似的極子能量。
大黑球興奮道：「這已是非常了不起。歌天那傢伙真厲害，以前他無意下救過我一次，想不到現在大家能成為兄弟，並肩作戰，以後上參無念尋上來也不用怕他。」
大黑球只是隨口問問，接著道：「我的神！我們竟擊退拜廷號。如果漠壁就此一命嗚呼，我們已改變了宇宙史。」
我道：「我明白的是後方追著來的能量彈是個陷阱，敵人希望我自以為是的去應付，輸個一塌糊塗。」
我淡淡道：「我倒不擔心找不到她。」
大黑球驚魂未定的道：「大帝號出現了！大帝號出現了！」
到我們的速度跌至不到百倍光速，我們失去了遠近和時間的概念。
我們化作長虹，攀上季候飛行的速度，變成粒子束，向黑空投去。
我欣然道：「是時候了！」
大黑球去後，我仍呆坐床上，想著夢還剛才的情況。
回到星鷲，歌天早我一步回來，同時詢問大黑球。
我坐入位子裡，兩邊仍是燦爛的星空，但前方卻有一大團虛黑，非常礙眼。
可以這麼說，我或許是最善「守」的生物，而歌天善「攻」，加上大黑球這個天才駕駛員，又有星鷲般的超級極子鬥艦，我們是有本錢挑戰任何飛艦。
歌天忽然道：「伏禹！你可像在其他空間般吸取能量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先不論桑白水的神秘來歷，他是力能與芙紀瑤抗衡的生物，原本的地位還在天狼和秀麗之上，加上性能超卓的戰艦，怎可能甫抵黑空外圍，便遇敵給打個落花流水？人亡尚未肯定，但船毀卻是事實。令人費解。
歌天沉吟道：「這麼說，桑白水該與被困在黑空核心處的生物有密切的關係，他的所有作為，全為了那頭怪物。」
說畢再撐不下去，空氣般解體。
我搖頭表示猜不到。
空間仍殘留著能量的遺痕及有別於塵屑和礦石的粒子。
我不選擇進入異空，是要偵察正空間的情況，因為如果有生物能令桑白水舟毀人亡，也肯定有殺死我的能力。
沒法形容的感覺，觸電般遍及全身。以往我每一次面對強敵，都有相類似的感覺，卻沒此次的強烈，那是一無所懼，甚至會為戰鬥雀躍興奮、樂在其中的滋味。
大黑球點頭道：「對！的確奇怪。我是給她嚇壞了，所以腦袋不靈光。」
我心中一動，問道：「為何在過去的五億年，你們沒再嘗試開啟黑空呢？」
星鷲頓時變成光耀虛空的太陽，仿如超新星的宇宙級激爆，能量波到處，巢艦的鬚爪冰雪般融解，主體則適時地自動分裂，以避鋒銳，被爆浪沖得往四下拋擲，像完全失去了重量。
我降落到一塊結了厚冰的特大殞石上。這塊崚嶒陡峭、充滿裂罅的石頭，從某一已經消失星體分裂出來的殘餘，一片荒寒淒寂，在隕石群中是如此微不足道，無關重要。
二萬多個宇宙年的悠長旅程，只如一下心跳的快速，想想當年在古聖土的時代，於永生術尚未出現前，人類的世界在這麼的一段時間內會經歷多少世代滄海桑田的變化。究竟哪種生命形式好一點呢？我沒法判斷，只知愈悠久的生命，生命的負擔愈重。
真的不明白金森他的魔洞部人腦子的結構，一天未毀掉涅尼迦南之星，大家努力的目標相同，仍可以好好合作。但在墮落城外，偏要擺出立即變臉成仇的決絕姿態，還嚴重警告我不要理會此事，行為令人費解。想到這裡，我曉得對金森生出朋友之情，方會有這種抱怨的心態。
大黑球不解道：「事實擺在眼前，有什麼明白不明白的？」
由於星鷲擺脫了對方的力場，速度遽增，從巢艦伸出來的鬚爪全部擊空，改從後方追來，我們便如向巢艦投懷送抱，而敵人則不www.hetubook.com.com斷以我們為中心收攏。
我們正處於巢艦強大的力場內，漠壁仍似處於絕對上風，我就是要漠壁有這個錯覺。
我問道：「你怎知是他幹的？」
我心神劇震。天！夢還竟然能通過心靈的連繫，口吐人言。自六千多萬個宇宙年前得到它後，它還是首次完整地向我傳達一句話。
大黑球歎道：「如果伏禹是黑空能不能開啟的關鍵，現在將是黑空邪力脫困的唯一機會，否則若讓我們登上大帝號，黑空邪力籌謀七億多年的脫身大計立即完蛋。」
大黑球道：「對！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
歌天道：「它已鎖定我們，我們加速它也加速，永遠沒法撇掉它。否則我怎會把它放在眼內裡？」
大黑球冷靜道：「我們該怎麼辦？」
尖銳如風暴刮進峻峽的聲浪激盪虛空，夢還以利刃的形式破進敵方的能量彈去，硬生生將其能量撕裂排擠，推往四面八方。之所以造成如此神奇效果，皆因夢還是以極速投射，能量彈來不及反應下，已被燃點引爆。
他在沒有臉相輪廓、可說是頭部的地方發出音波的顫蕩，化而為能辨認的阿米佩斯語，出奇平靜地道：「你究竟是誰？」
稍頓續道：「我亦想知道你憑什麼有信心找到秀麗？」
大黑球吁出一口氣道：「你終於來了！」
數以百計能量觸鬚似的長圓柱形物體，從四面八方激射進光明空間來，將副車包圍其中，其圓形吸盤般的頭端，同時發出扯拉吸攝的狂暴能量，副車立即被撕裂為粒子，灰飛煙滅，整個過程在眨眼間完成。
我喝道：「擺脫模式！」
同一時間我的思感能與大黑球連結，戰氣輸進極子反應爐，祭起心盾，加進星鷲的護罩去，就像一個能量繭，重重保護星鷲，敵人在摧毀能量繭前，將沒法損害星鷲分毫。
大黑球吁出一口氣道：「這麼說，只要伏禹發揮能量，飛進黑空去，豈不是可引大帝號追來。那時我們便登上大帝號，完成壯舉，同時隨大帝號離開，再不理什麼黑空白空。」
我從「深眠」中醒轉過來，意識仍是渾渾冥冥，感覺到星鷲在減速，置身處是其內的三個宇眠室之一。
卻是不能不想，本來遙遠的黑空，在宇宙的尺度來說，已變為觸手可及的近處。
我欣然道：「彼此彼此。」
大黑球此刻和我心意相通，控著星鷲往上彎，反向敵人的主巢艦投去。此著肯定大出漠壁意料，他當然以為我們會見勢不妙逃走，怎想得到我們因有歌天這個秘密武器，竟敢悍勇反擊，頓時令他追截的戰術反成敗筆。事實上如果沒有歌天在，我們現在的做法等於送死自殺。
我們三人同時發出歡呼。
我來到他面前蹲下，以阿米佩斯語歎道：「堂堂蝠賊之首尤西斯命，怎會淪落至這等田地？」
在眨眼的光景裡，大黑球發動了。星鷲的極子反應爐攀上動能的頂峰，整個船體發抖似的顫震，噴發而前，卻不是循直線前進，而是往前右方拐彎而去。
歌天叫道：「我想到了！」
尤西斯命道：「正是他。我們之所以成為空盜，亦是受到他的影響，深信只有透過掠奪才可以不斷進化，以戰養戰，在這強者稱雄的宇宙不受約束地活下去。他對我們的影響並不限於思想上，還予我們實質的得益，令我們相信他確是朋友，怎知他只是利用我們！」
我搜遍遠近空間，包括正空間在內，仍沒法找到漠壁的蹤影，唯一解釋是他在黑暗空間內，我的思感能仍沒法跨過正空間去偵察他。駭然向歌天道：「難道漠壁竟能在黑暗空間，跨越正空間遙控在光明空間的能量彈？如此我們豈非處於挨揍的局面？」
我肯來會他不是尋求他的合作，而是要從他處取得有關涅尼迦南之星的情報，再順手收拾他。現在頓時有驟失方向和目標的沮喪感覺。
我則頭皮發麻，說不出話來，大帝號出現的時機，恰是我們大打退堂鼓的一刻，充滿宿命的意味。
思感搜索遠近空域，那是微弱的生命訊息，似來自某一生物垂死的呼喚，隱約地，我感到是來自數百光年外一道四處流竄的殞石流。
我一震道：「你的看法極有見地，對於我們銀河人來說，就是混沌初開前的情況，所以組成黑空的能量粒子該叫沌子，是任何生物沒法吸取的能量。在這沌子的汪洋，我們是有可能被溺斃的。」
大黑球道：「不是怪物，而是超級妖物，既能抵得住黑空大爆炸，又能遙控黑空外的事物，且力量不住增強，想想都覺得心寒。」
大黑球恍然道：「對！肯定是個陷阱，如果漠壁變招，將陷我們於萬劫不復之地。」
星鷲在剎那間速度驟減近半。
歌天的心靈傳話來道：「伏禹！發生了什麼事？我感覺到你能量劇烈的波動。」
「蓬！」
驀地前方現出數百艘小巢艦，正是早前分裂出去鑽入異空追殺我們的敵人，此時掉頭回來攔空截擊。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擊，至於毀折者，節也。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孫祖師爺的兵法以電光石火的速度閃亮我思考的空間，我已擬定實戰的計劃。
我道：「試過了！完全沒辦法，組成黑空的能量粒子與宇宙之心的極子並不同類，是一種沒法吸取的能量。」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呢？依我所知作推斷，黑空邪力的本源是邪惡的生命體，為某種目的尋上當時正潛修天道的涅尼迦南，與他決戰。以涅尼迦南之能，仍沒法收拾他，遂犧牲己身，引爆能量，造成宇宙空前的大爆炸，產生黑空，變成囚禁黑空邪力的大囚籠。在那樣的情況下，黑空邪力仍能及時送走涅尼迦南之星，那等於上參無念的神遊石，令黑空邪力透過它感知黑空外的世界，進行他重返宇宙的陰謀。
難怪拜廷號在離墮落城數千光年外才追上我們，原來是要先對付蝠賊。也是蝠賊倒霉，若對手不是漠壁和他的拜廷號，肯定不會如此收場。
我、歌天和大黑球並排朝黑空飛去。
歌天哈哈笑道：「伏禹！我陪你！」
歌天打斷道：「感應得到大帝號嗎？」
我告訴了他們與尤西斯命死前的對話。
叫道：「歌天！我守你攻，什麼都不用理，目標是漠壁坐鎮的主艦。」
大黑球道：「大帝號在表演似的，忽然橫衝過來，只差尺許撞上星鷲時，沒入光明空間去，又從另一邊舷窗出現，瞬即遠去，消失不見
和_圖_書。」驀地思感感測到異常的狀態，我穿越近五十個殞石流，到達感測有異的空域。
我微笑道：「假如秀麗手上的涅尼迦南之星發出光耀黑空的金芒，又如何呢？」
太陽能收斂，星鷲回復場外，歌天也像我般力盡收手。
我和歌天同叫不妙，因為沒想過對方會以這樣的形式入侵光明空間。
我道：「到塵海後呢？」
大黑球倒抽一口涼氣道：「我們豈不是只能靠自己？」
黑空邪力究竟是什麼生物？只看其能在那麼極端狂暴的大爆炸後存活下來，便可推測出他多麼可怕。
隨著不斷深進，更不知過了多少個宇宙年，我們的飛行速度不斷下降，思感神經逐漸收窄，「窒息」確是最貼切的形容。
我蓄勢以待的能量從船尾的引擎發射，營造出虛假的目標，欺的是對方遙控的漏洞，沒法及時應變。
夢還沉默著，再沒有任何回應。
在瞬息萬變的極速太空戰裡，一旦擬定作戰計劃，只有付諸實行，開始了便不能停下來，像一拳擊出，立成有去無回之局。所以知彼知己，成了致勝的關鍵。
歌天問我道：「你有什麼妙計？」
我應道：「沒什麼！我快來了。」
歌天道：「每一個生物，即使是同類同級，能量的形態本質總有差異，由心核或能量裝備決定。伏禹的心核，就是地母陽魂，屬神遊的級數，且是獨一無二的地母的一半，故自然對另一半的大帝號有吸引力，不論她是否瘋了，這種重聚為一體的吸引是根深柢固的，不會因任何事或情況動搖，非任何外力可以改變。在星鷲來此的季候飛行中，伏禹的能量注進反應爐去，改變了飛船所有物質分子的結構，而改變後的能量形態，正具有地母陽魂的能量烙印，故對大帝號生出強大的吸引力，令她戀棧不捨。」
大黑球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想到這裡，心中似有所覺。
歌天和我面面相覷。
夢還答不是。
我忙問道：「開啟的方法，是不是由桑白水處來的。」
我道：「放心！你沒有改變任何東西，漠壁那老小子比任何同類更快開溜，不過些許損傷是難免了。」
星鷲船首上昂，朝上飆沖。
大黑球訝道：「那你擔心的是什麼呢？」
警號停止，但不代表能量彈沒有跟進來，只因偵測儀在光明空間沒法如正空間般運作。
大黑球點頭道：「此次漠壁親自出征，為秀麗攔截我們，又清楚我們是要到黑空去，所以我們縱能暫時擺脫他，最終還是難逃一戰。既然如此，不如就在這一仗和他見真章，拚個高低。」
在這黑空的外緣區域，數以億計的隕石流自由竄蕩，形成團團包圍著黑空厚達二千光年的殞石帶。可以想像七億多年前的黑空爆炸，壓碎了無數的星體，形成這個殞石密集的奇異情況。
我怕他生命不保，忙道：「誰殺你呢？」
尤西斯命的聲波轉弱，力不從心的道：「每次我們去開啟黑空，都出現元能衰竭的情況，在撐不住下被逼撤走。」
思索間，我運動能量，同時計算出避過障礙物的路線，以極速朝障礙物投射。
尤西斯命似乎絲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平靜的道：「我們和你們交戰後，窮追秀麗，想不到落入拜廷邦人的陷阱，被漠壁的拜廷號攔空截擊，猝不及防下，我們全軍覆沒，只有我僅以身免，逃到這裡來。」
整個百爪魚般的巢艦抖顫起來，似欲化為另一形態，當然是漠壁察覺危機，但已來不及變招。
此時我們在光明空間拐了一個彎，又朝正被能量彈糾纏的副車飛去。任拜廷邦人偵測之技如何了得，可是要跨空間鉅細無遺的掌握星鷲般的靈巧戰船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招金蟬脫殼，巧布誘餌成功的機會很大。
我在殞石群的間隙中飆移，想到的是家鄉太陽系，被毀滅後的聖土地球，是否會遭到和眼前的殞石流的同一命運呢？想到聖土變成永恆在星系內流浪的一隊石頭，大有「物傷其類」的哀痛感覺。
漠壁的拜廷號並沒有窮追而來。我們摧毀的雖只不到三分一的艦體，卻是拜廷號的主部，殺不死的拜廷邦人也不知被我們殺了多少個。這批人是組成主體的精銳，乃拜廷號的控制中心，他們經長時間的配合操練磨合而成，毀掉他們等於暫時廢去拜廷號的武功，沒有一段日子，拜廷號休想回復昔日的光輝。
歌天失聲道：「我還是第一次在正空間見到大帝號。」
我轉向大黑球道：「我仍找不到漠壁的位置，找到也可能是假的。你要有心理準備，他可在任何一刻、任何位置現身攻擊。」
星鷲劇烈抖顫，於彈指的光景登上神遊級的速率空間，敵人的力場像紛紛斷折的扯力索般瓦解。
我連接夢還，道：「夢還！夢還！你是因接近黑空而恐懼嗎？」
大黑球終感應到敵彈，叫道：「漠壁在哪裡？」
難道桑白水真的受了致命的傷，躲往殞石流其中一塊殞石等死。如果事實真是如此，教人意外。
漠壁已放棄生擒我的想法，所以早前有普林野率眾圍攻我之舉，這是因秀麗和漠壁有此共識。
大黑球欣然道：「憑我們合起來的實力，怕他什麼？」
我歎道：「明白了！」
星鷲瘋子似的劇烈顫震，剎那間投進以超光速擴大的爆炸波去。
前方出現似幻似真的朦朧光影，以驚天撼地氣勢直逼而來的大帝號，在前方「乘風破浪」地橫空而過，從無而來，又歸入於無，一閃即逝。
尤西斯命曉得自己的生命已走至盡頭，不待我詢問，績說下去，道：「得到涅尼迦南之星後，我們曾三次到黑空去，設法開啟黑空，可是任我們想盡辦法，仍是徒勞無功。近五億年來我們已放棄嘗試，把涅尼迦南之星密封於秘密基地的藏寶庫內。豈知卻被鬼諜鋒原偷進來盜走寶星，我們遂直追到墮落城，整個過程就是這樣子。我沒期待你為我們討回公道，只希望揭穿桑白水。他想滅口，沒有這般容易。」
我想起「多算勝」的兵法要訣，不過只要拒絕接戰，就可搗破對方的陰謀，豈非更划算？正要下決定，我們三個不同生物同時驚震。
大黑球傳感道：「愈來愈慢了，即使我們方向正確，又假設黑空黑核離我們是五萬光年，根本無從估計要多少年才能飛到那裡去。最可怕的是當速度變為零時，將永遠不能離開。所以。所以我們必須見好就收，保命要緊。」
又道：「我們設法找到桑白水，hｔtps://m.hetubooｋ•coｍ.ｃoｍ幹掉他一了百了。蝠賊既沒法開啟黑空，諒秀麗也辦不到。」
我問道：「他如何算計你？」
歌天則興致盎然的聽著，後方吊靴鬼般追來的能量彈似分毫不被他放在心上。
歌天錯愕道：「奇兵！哈！這可是挺新鮮的想法。」
沒有任何聲息，能量彈誤中副車，引爆。
歌天雙目閃耀光芒，向我道：「你怎麼說？」
大黑球不用我們指示，駕著星鷲往下遁，兩下心跳後逸進光明空間去，逃之夭夭。
歌天道：「我一直對黑空有個想法，就是涅尼迦南引爆自身龐大的能量，其破壞力之巨是宇宙沒有先例的，同時摧毀了正空間和兩個異空，但並不是製造出一個新的空間形態，只是令三個空間重歸於一，回復到三個空間存在前那種原始形態。在這種空間形態下，沒有生命能發生，因為沒法吸取能量。」
尤西斯命道：「我到這裡來，是要投靠一個我以前認定是夥伴戰友的生物，豈知竟被他所害。但我不是對他沒有提防，如果正面作戰，我雖沒勝他的信心，但逃走肯定是辦得到的。」
大黑球報告道：「我們離黑空約二百光年。還沒有機會告訴你，要在黑空找尋秀麗，是近乎不可能的事，因為思感能在黑空是難以正常運作的，你能感應到十光年的距離已屬頂尖高手的級數，且愈接近核心，速率愈慢。想想吧！在廣闊達十萬光年的空域完全不能視物，去找尋像秀麗般靈巧的生物，你說成功的機會有多大？」
大黑球看看歌天，又看看我，搖頭道：「我仍是不明白。」
歌天凝視前方，道：「和我上次到的黑空相比，黑空的確有分別，愈往核心推進，能量變得愈緊張，吸攝力愈大。除此之外一切如常，也感應不到任何生物，不過能感應到才奇怪，我的思感能不住收窄，到感應半徑剩下不到八分之一光年，我不得不退走。」
我們三個都心神緊張，不但因這或許是登入大帝號的機會，而大帝號是那麼飄忽難測，更因為即將進入黑空。黑空本身的邪異，黑空邪力的神通廣大，樹王的預言，涅尼迦南之星的神秘，合而造成一股沉重的精神壓力，令我們尚未進入黑空就已有窒息的感覺。
夢還箍了我一下。
歌天低呼道：「漠壁的能量彈變化了，這傢伙確有點道行。」
我想起芙紀瑤，她曉得在她國土這個荒涼的空域，激烈的鬥爭正如火如荼的進行嗎？她會不會親身趕來？又想起與絕色的約會，在未弄清楚她是人是妖時，我是否該站在她的一邊？想想都覺得一塌糊塗。
歇天微笑道：「說得好！宇宙間並沒有殺不死的生物，也沒有不能摧毀的戰艦，今天便讓我們創造奇跡。」轉向我道：「現在我亦有哈兒哈兒的同感，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會沉悶的。說出你的計劃。」
整艘星鷲已與我的能量合而為一，值此千鈞一髮、生死立判的一刻，正是我從與普林野之戰領悟回來的「九天大法」顯示功力的最佳時機，如此單憑速率運作擺脫對方力場的方法，肯定漠壁沒有想過。
我辨認另一邊星河的形態，同時搜索桑白水的飛船，現時我置身的空域，該是與此來歷神秘的生物約定的地方。不過由於沒有特定的坐標，誤差可達過千以上的宇宙光年。只從這個角度去看，即使魔洞部全軍動員，在這極端和異常的空域，要攔截秀麗般的高手，成功的機會幾近於零。
尤西斯命盡最後的努力，答道：「是！」
大黑球呻|吟道：「我的神！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答道：「感應不到。」
我斷然道：「就這麼辦！」
忽然間，我們陷身奇異的黑空裡，周圍是絕對的黑暗，了無半點生氣，黑空外空間時間規律，在這裡完全失效，一切以另一種我們不明白的方式存在。
我和歌天精神大振，連忙追問。
歌天道：「我不知道，那是我在黑空外從未遇上過的能量形式，照我猜測，該是正空間和兩個異空間融結後的空間能量，等於另一個空間，但又和被稱為宇宙心核的奇怪空間完全不同，真不知如何去形容，你很快就會嘗到其中的滋味。」
歌天叫道：「伏禹！進還是退，由你決定。」
拜廷號果然來了。
轉向大黑球道：「漠壁現在向我們發射的能量彈，根本重施當年他毀掉高關星的技倆，乍看似是合情合理，但在戰術上卻非常愚蠢，因為我既已領教過，大有可能想出破解之法，再不濟事也可曉得其威效。告訴我，以漠壁豐富的作戰經驗，會犯下這種戰術上的錯誤嗎？他會不會就只有這麼一招，如果事實如此，他憑什麼在龐度盧之戰突圍？」
能量彈變化了，由摧毀性的分裂能量，切換為黑洞式吸攝性的能量。要知在光明空間內，一般的能量是不可能改變明子緊密的結構，即是說光明空間難以動搖分毫的，可是能量卻能改變被擊中目標的能量狀態，而漠壁這枚能量彈，正起到這樣的作用。如被擊中，能量彈爆發後可形成一個包裹星鷲的侵蝕性力場，限制星鷲的感應能力，磨損護盾，而最致命的是像個重力彈般，大大減低星鷲的速率，甚至沒法離開光明空間，當然沒有生物能棄艦逃逸。
我伸出手，附近的粒子在我的吸攝下於掌心聚攏，形成一塊殘片，正是構成桑白水三角座駕飛艦船身的晶玉體，還保存著護罩僅可辨認的能量狀態。
一個生物挨著突起的巖角坐著，心核已碎，情況就像當日的鋒原。
我道：「你千萬不要出手，否則將暴露你在飛船內的秘密。漠壁勢必猜不到你在這裡，現今你成了我們的秘密武器，在適當的時機出手，可收奇兵之效。」
大黑球沉吟道：「為何我們在阿米佩斯國境內鬧個驚宇動天，芙紀瑤卻全無反應呢？無論如何，黑空直接與他們的始祖涅尼迦南有關係。」
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巢艦可隨時化整為零的特異功能。眼前似儘是窮凶極惡、擇人而噬的「蛇妖」，令人眼花撩亂，頗有無從著手之感。
歌天哈哈笑道：「不愧幻師之名，這是我平生所遇最厲害的能量彈，竟能追進光明空間來，不過怎難得了我呢？待它再接近點，我就出手收拾它。漠壁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
歌天讚歎道：「伏禹你確是天生的戰士，和你並肩作戰是一種樂趣。」
驀地船身一緊，速度驟減。
現在我們是兵分三路。歌天進入黑空搜索秀麗，大hetubook.com.com黑球則駕星鷲巡查附近一帶空域，我負責和桑白水接觸。
黑空是光線沒法進入的空域，遑論宇宙一般的物質，若要闖入黑空，不論人或物，必須超越光速。據大黑球和歌天的經驗，愈接近核心，時空壓力將以倍數劇增，如果逾越了某個臨界線，極可能永遠被困在那裡。大帝號能不受這個空間的規限嗎？歌天的提議真的令我動心，而我或許是唯一有資格登入大帝號的人，黑空更是唯一的機會。
我們的速度直線下降，這番心靈對話後，速度掉至不足六十倍光速，可知變化是多麼激烈，也可知是離核心愈來愈近。
光明空間一如往常，沒有激盪的能量變化，我們甚至感覺不到飛速的變化，只能從敵彈的情況作出判斷。
尤西斯命道：「我逃到這裡後仍感應到他在附近一帶空域搜索，幸好我有隱蔽的方法，沒給他搜出來。我太不謹慎了，六億五千萬個宇宙年之前，我們得他知會，截劫阿米佩斯族歸正循大公的艦隊，目標是來歷神秘的涅尼迦南之星，希望能在進化的階梯上突破。他充當內應，以爆毀自由號的方法，從內摧毀旗艦，同時重創四艘護航的宇鳥，令我們成功奪得涅尼迦南之星，殺得阿米佩斯人片甲不留。最使我們感動的，是桑白水任由我們取去涅尼迦南之星，只說日後或需我們幫他的忙，讓他統一阿米佩斯。」
任何生物闖進這個異域，都會不由得生出恐懼的情緒，害怕永遠沒法離開。
我心中一動，問道：「你是傷心！對嗎？」
我道：「你先去吧！我稍後來。」
又道：「歌天醒來了，我們一起到駕駛艙去。」
百爪魚般的巢艦核心處，噴出一個能量彈，筆直射至，迅速攀上十倍光速，不足一下心跳時間可命中我們，威勢懾人至極。更可怕的是隨著能量彈的接近，我們的思感綱不住收窄，那是令人「窒息」的感受。
我也感應到，她在我們附近的黑暗空間橫過，明顯是受到我強烈氣場吸引，喝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是命中注定，我們必須堅強面對。樹王最後的兩個預言既然應驗了，以後再沒有預言，等於再沒有命運，兄弟們！準備！」
大黑球道：「如此我們豈非全無戰勝的機會？拜廷號不但有漠壁，還有上萬個拜廷邦精銳中的精銳。」
歌天道：「最明智的選擇，是不是立即掉頭，改飛往浮游世界？」
我在隕石流間飛行，找尋目標。
一時間我用盡了積蓄的能量，不但沒法乘勢作第二擊，也沒法支持包裹星鷲的能量繭。
歌天取我而代之，強大的能量鑽入星鷲艦體的每一個分子去。大黑球則駕控星鷲，筆直朝巢艦核心投射。
歌天一震道：「我感應到大帝號。」
我正要說話，前方不知距離多遠處，驀地現出一點金芒，在這不存在光線的黑空，是個令人難以相信的神跡。
尤西斯命說不出話來，顯然心中震驚，只是沒法藉由面容神情表達。
尤西斯命道：「我依約在這裡找到他的自由號，他絲毫不因我失去艦隊鄙棄我，招待我進入貴賓室療傷，忽然自由號發生突如其來自毀性的大爆炸，產生爆炸的能量很古怪，事發前沒半點徵兆，幸好我的護甲是斯蘭地人的鎮族之寶，勉強保住我，使我能隨爆炸波逃離現場，直逃到這裡才支持不住。宇宙生物一直認為我們是最凶殘的種族，但至少我們不會傷害同類，怎似桑白水對同類都不留情！真不明白他的想法，這樣為殺我而犧牲飛船和手下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我喝道：「減速！」
如此可怕的生物，若讓他回來，會出現什麼情況呢？
我還是首次親眼目睹能在發出後撤換能效的能量彈，從這可看到拜廷號超卓的偵測和遙控能力。
夢還化為長束，從船首主發射器激射而出。
面對廣闊達十萬光年的宇宙禁地，一個光線沒法進入、似被遺忘了的可怕空域，不論自負的生物，都會生出渺小無力的感覺。
歌天動容道：「誰發的能量彈如此厲害？」
我坐了起來，微笑道：「也不用過於擔心，什麼情況我們未遇上過？」
我和大黑球齊聲道：「你想到什麼？」
在黑空外圍流竄的隕石流實在太多，籠罩範圍之廣遠超出我的思感半徑，到此刻仍未找到絕色指示所謂最大的殞石流，亦不打算去找，因為無意赴約。對絕色我仍是沒有定論，因此沒法狠下心來，但也不願隨她的指揮棒起舞，頗有聽天由命的消極心態。
歌天啞然失笑道：「知己知彼！知己知彼！我明白了。」
剛才製造副車，用去我五節多的能量，一時沒法回復過來，故不得不由歌天出手。由此可知，若沒有歌天，我們勢將坐失良機。漠壁對我們的算計既沒包括歌天，將成為失誤。
我愕然道：「桑白水？」
大黑球有氣無力的道：「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我歎道：「到塵海前，你仍是我的好夥伴嗎？」
歌天發威了！積眾至頂峰驚天地泣鬼神的太陽極子能，從船體每一個分子噴發出去，進一步推動爆炸波，形成無可抗禦以星鷲為核心散射的毀滅性能量。
在離主巢艦不到三千地里的近處，巢艦爆開，變成百爪魚般的怪物，百多條鬚爪朝我們延伸激射而至，直有鋪天蓋地之勢。星空消失了，力場以倍數加強，令星鷲的速度沒法增加。
這是宇宙的無生命空域，一邊漆黑一片，另一邊是星光燦爛，令人生出身處鬼域的心慌感覺。
歌天整個人太陽般亮起來，道：「我想到大帝號為何對星鷲感興趣。」
這即是儘管空間被扭曲了，仍沒法阻止他神遊。
大黑球召喚的訊號傅至。
難道它是超乎這個宇宙的異物？
從拜廷號分解而成達二百多艘的長條狀小巢艦，像毒蛇般曉得攻錯目標，靈活如神的轉向往我們追來，令我們歎為觀止。難怪上參無念也沒法收拾她。
深一層想，照道理我已屬神遊級的生物，沒有生物的思感能可完全避過我的偵測，但為何夢還是唯一的例外，我只能「妙手偶得」的感應到它的心。
歌天蓄聚的能量，迅速注進星鷲的反應爐內，「險勢」如滿弓待發之弩，「短節」如同拔動弩機。
給他提醒，想到自高關星與地母陽魂結合後，夢還再沒法自由進入我的心核，不要說做夢，即使溝通都不多。就在想起夢還的剎那，我的心神轉到它處，捕捉到它一抹難以形容的感覺。
高關星之戰正重演著。
歌www.hetubook.com.com天蓄勢待發，我則在回復中，迅速補充損耗了的能量血液。
縱然在最深沉的宇眠裡，我部分意識仍控制著星鷲，讓她能以季候式的飛行，抵達阿米佩斯王國另一邊緣區的黑空。
歌天道：「當然奇怪，沒有伏禹在星鷲內，大帝號為何仍對星鷲有興趣？」
歌天咒罵道：「給漠壁那瘋子一搞，我再察覺不到大帝號，此次極可能又白忙一場。唉！縱然我不想認輸，也不得不認真考慮暫時拋開大帝號，改以浮游世界作頭號挑戰。」
我道：「黑空邪力躲在暗處發功，經七億多年的部署，操控一切。秀麗在他的計劃裡，或許只是個送貨者。正如歌天說的，開啟黑空該另有竅妙，且隱隱與我有關係。說不定我就是開啟黑空的關鍵，所以黑空邪力透過采采和桑白水，千方百計誘我到黑空來。」
大黑球和歌天轟然響應。
歌天傳感過來道：「感覺得到，但很模糊。唉！大帝號或許跟了進來，可是我的思感神經的感應範圍不住收窄，再沒法捕捉她的影蹤。」
艦體一輕，能量彈鎖效報銷。
我道：「我就是最後一個銀河人伏禹。」
「蓬！」下一刻我們回到正空間去，星空重現四周，卻絲毫沒有平靜安逸的感覺。
後方追蹤的能量彈速度相比下立即倍增，五下心跳後將命中我們。
檢視自身，能量從起程時的二十八節，提升至八十節，雖然仍未回復到墮落城時的水平，但希望足以應付未來所需。在這能量就是一切的宇宙，不論如何超卓的生物，仍受能量的限制。
我道：「究竟是什麼樣的能量？」
大黑球誠惶誠恐的道：「歌天你剛才在黑空有沒有發現？」
我喝道：「改向進入正空間。」
「我不知道。」
我苦笑道：「你進化了三億年，想法仍是如此不成熟。歌天之所以能縱橫宇宙，皆因他打的是游擊戰，與我們情況相若。上參無念則是不來則矣，一來必是整個軍團，想想浪人城的遭遇，便明白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而這樣的情況大有可能在黑空出現。」
我開始認真思索他提出的疑惑，道：「這可從漠壁親征推測出來。這回爭奪涅尼迦南之星，拜廷邦是志在必得，且有周詳計劃，否則不會這邊秀麗奪星而去，那邊拜廷號便攔空截擊，配合得天衣無縫。以漠壁的智慧和秀麗對阿米佩斯王國的認識，如此硬闖阿米佩斯領空，不容有失下，肯定會另有針對芙紀瑤的行動，令芙紀瑤無暇兼顧。如果我沒猜錯，天狼大公已公然叛變，牽制阿米佩斯的主力。」
我道：「他並沒有傷害同類，因為桑白水根本不是阿米佩斯人。」
這是我、大黑球和獨角設計星駑時彈思竭智構思的特殊功能之一，要應付的是太空戰中能量彈滿空飛的混亂情況。在光明或黑暗空間要作非直線的飛航，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辦到的，只有極子級的能量，藉著比明子暗子高一階次的極子從船首左側或右側的噴管射出，借衝擊明子暗子的反撞力，才出現拐彎的情況。
我想到「便宜莫貪」這句人類的至理名言，心忖尤西斯命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桑白水為何要殺尤西斯命和整船忠心的手下呢？顯然因為他們再沒有利用的價值，又有滅口的作用。此生物的殘忍可怕，令人髮指。
歌天叫道：「來了！」我和大黑球連結，讓他憑我的思感網準確駕控星鷲，俾可迎頭痛擊敵人。
我奮然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是我們人類對命運的看法。我們立即直撲黑空，看命運如何安排我們的未來。」
我苦笑道：「這正是目前我最擔心的事。黑空邪力既可控制發生在以億光年計外墮落城的事，不用說，他的神遊力在這裡更是倍數的增強，絕不會看著送到嘴邊的美食溜掉，我們要有心理準備。」
我沉聲道：「是漠壁。這枚能量彈與毀掉高關星的那枚，是相同的能量形式。」
星鷲不斷提升速度。
數百光年在十多下心跳的時間內完成，我完成投射後離目標殞石流只是數萬地里的距離，眨眼間銜尾追上去。
我道：「硬碰硬的消耗戰，對我們最不利，我們必須以妙計巧略取勝。」
認清楚這個形勢，我選擇速戰速決，是不希望被漠壁這樣的大敵如附骨之蛆般緊纏著。在正常的情況下，合我們三人之力要挑戰由漠壁主持的拜廷號超級巢艦，等於以卵擊石。不過我知彼而彼不知我，加上孫師祖爺的神妙兵法，一切不可能的事也可以變成可能，這局是賭得過的。
歌天好整以暇的道：「不要將漠壁想得如此神通廣大，這是合成的威力。我敢肯定漠壁出動了他的旗艦拜廷號，此為拜廷邦的終極戰鬥巢艦，由一萬個經精選最超卓的戰士組成，只有漠壁力能操縱。令拜廷號聲名大噪的一役，是龐度盧星河之戰，當時拜廷邦的一個軍團遇伏，被上參無念率軍團截擊，拜廷邦的艦團幾乎全軍覆沒，可是由漠壁坐鎮的拜廷號不但能成功突圍，還能擊毀魔洞部十多艘鬥艦後揚長而去。從此拜廷號被冠上不死巢艦的美名。可以這麼說，漠壁有多難殺，拜廷號便有多難摧毀。」
「轟！」
模模糊糊裡，一個微僅可察的聲音似乎在我心中響起來。
我皺眉道：「什麼地方不好去，偏要到這現時最危險的區域來，你認為自己有收拾秀麗的能力嗎？」
自與地母陽魂融合後，與普林野的交戰只是牛刀小試，這回才是來真的。我沉聲道：「絕不逃走！我們誓與漠壁周旋到底。」
雙方不住接近。
夢還並不是沒感覺沒感情的異物，它也具有像我般的情緒。
大黑球讚道：「你真的聰明，我卻沒半點頭緒，伏禹你猜得到嗎？」
我道：「戰爭是詭變之道。對戰雙方，用詐用騙，無所不用其極。但首先我們要知敵，知己知彼下，才能定謀設略。更須有明顯的軍事目標。」
又皺眉道：「真古怪這枚能量彈與我們同速，依現時的情況，只要我們增速，可輕易撇掉它。」
「飆」的一聲，星鷲穿過本是巢艦主體所在的空間，所到處來不及閃躲的殘部步上鬚爪的共同命運，在歌天不斷催發的能量下，氣化蒸發。
轉向夢還道：「夢還！為何你不知道呢？」
歌天道：「我要到飛船外去，才能發揮我的威力。」
歌天叫道：「好傢伙！」
星鷲進入全面作戰的狀態，大黑球聚精會神的操控飛船，歌天則把注意力投進星鷲的結構和運作，研究能配合飛船的作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