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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葛倫波欣然道：「有洛維奇夫答應全力出手，老闆該可放心了。」

過去的十多天沒有一刻可閒下來，久已未和他對話，他會不會因而捨棄自己？

凌渡宇失笑道：「當然是我凌渡宇的生死之交，而且我還需要你們好好照顧蘭芝小姐和她的事業，使我再無後顧之憂。」

凌渡宇嘆道：「是『假』的不去，但你定要這麼向她說，既可迫她履行對丈夫的責任，又可顯示我對她的無情，使她絕了對我那僅餘的一點愛意。如若她打消此意，我和她的事應可告一段落了。」

熱烈的擁抱和親吻後，蘭芝拉著他到園內草環花繞、大樹成蔭的環境裡，享受豐盛的洗塵宴。

一連串的問題，使他恨不得立即趕到最近的電腦前坐下，向他呼喚。

金統笑道：「保證不會，我有很可靠的消息，政府現在對蘭芝小姐另眼相看，怕的是一旦火藻研究成功，她會把新能源移往國外發展，所以各方面的人都明裡暗裡在保護她，否則上校和強生的新人類保安哪會這麼容易得到牌照？跟紅頂白，人之常情，真是好笑。」

前後都是保鏢的車子，另外還有兩輛摩托車，他們都來自上校和強生剛成立的「新人類保安公司」，領有合法牌照，背後當然有蘭芝在金錢和人事上為他們出力了，沒有了探索者後，這是一個安置大批忠心手下的方法。

霍克深首先告訴凌渡宇，他會繼續為蘭芝新成立的「新地球」企業出力。

這四個人都是曾出生入死的戰友。

凌渡宇失聲道：「什麼？」

在蘭芝臥室外的小廳處，接通了金統的電話。

金統道：「楚媛正是怕你這種態度，才著我代她向你說話，那晚她親口告訴你婚事時，你表明以後都不想再和她有任何接觸，最後還掛斷了她的電話，累她很難過。小凌！你也過份了一點，不做|愛人也可以做朋友嘛！我以前的眾多女友們嫁了人，亦不時找我見面聊天的。」

凌渡宇道：「卡林棟是美國政府重點保護的人，自然有中情局去操心，為何會牽連到你們身上來呢？」

上校和強生兩人迎了過來。

自己可否和他見上一面？

為何他這麼神通廣大？

凌渡宇暗嘆，說到底仍是個利益的問題，不過總算放下了心事，比之以前四面楚歌的形勢，現在真不可同日而語，想不到西霸本是最厲害的一著，反變成最大和-圖-書錯失，白白送了天文數字般的金錢予蘭芝，而自己仍是得不到火藻，假若沒有「救世主」提供的方程式，說不定真會把火藻送出來給政府，以換回探索者的股權，想了想道：「你要我找你，為的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事？」

強生不悅道：「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呢？」

葛倫波邪笑道：「這幾晚老闆務要保重身體，這妞兒很有勁哩！」

凌渡宇苦笑道：「你不怕有人在偷聽這條電話線嗎？」

看著直升機緩緩升上天空，載走了到這時來與他密議的洛維奇夫，梟風陰沉了十多天的臉容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凌渡宇訝然望向蘭芝，後者笑意盈盈地道：「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就是全面開發環境保護的工業。由於先父數十年來一直有支持這方面的研究，所以已有很深厚的基礎，不要以為這是賠本的生意，我卻很有賺大錢的信心，例如再生紙和廢料處理，都是很有前途的工業。真開心，終於可以放手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上校道：「不要以為我們有了新公司，就忘了莫歌他們的仇恨，事情來到時，定須有我們的一份。」

梟風苦笑道：「這妞兒只肯在機場餐廳和我見上一面，就要轉機回美國去，唉！從未碰過這麼難上手的娘兒。」

凌渡宇心情大壞，道：「還有一件是什麼事？」

神思恍惚裡，他過了海關，出奇地順利經過了檢查通道，來到機場大堂裡。

凌渡宇搖頭道：「若他改邪歸正，至少會失去一半以上的影響力，只有以龐大的財力，配合對現代資訊的掌握，他才能不單收購正當的企業，亦可支配各地的小黑幫，使他的王國往每一個角落擴展開去。我可不是說笑，終有一天，這種外表合法的黑勢力，若沒有人阻止的話，會無聲無息地成為這世界真正的統治者，所有國家的領袖，只是由他們挑選出來面對群眾的頭目吧！」

金統重複了一趟後，沉聲道：「楚媛實在不用以身犯險的，但我看她是因你要視她作陌路人，所以故意要這麼做來試你，看你會不會仍是那麼著緊她，這種女人心理你該比我更清楚了。」

金統道：「你真是用心良苦，好吧！我答應了。」

葛倫波道：「老闆要不要把可能藏在那裡的火藻順手搶到手上？」

金統苦笑道：「誰叫我們是國際刑警哪！俄羅斯的黑幫比任https://m.hetubook.com.com何一個地方的都要厲害，因為大部份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前蘇聯精英份子，例如國安局的間諜和精銳部隊，還有就是運動員。別小看運動員，這些超人若做打手，比任何人都厲害，中情局最近便有幾個人在那裡給宰掉了。我在中情局的一位老友說，他寧願和以前的蘇聯交手，也不願面對現在的俄羅斯黑幫，因為那是個沒有任何規則的危險遊戲。」

凌渡宇呻|吟道：「你替我告訴她，若她真的想與現在的夫婿白頭偕老，又或真的愛著他，就不要去做這種蠢事，俄羅斯警方現時自身難保，根本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凌渡宇暗忖難怪政府對自己態度大改，過海關時亦沒有留難，更沒有被截去問話，嘆了一口氣道：「做任何事都該有先後次序，我還是先摧毀了梟風的罪惡王國，才去幹別的事吧！」

上校道：「他要改邪歸正嗎？」

再留心細聽前面那群年輕男女的對話，談的竟是一個有關「救世主」的電視節目，興奮地引述曾與「救世主」接觸的人，現身說法的細節，人人都露出渴望的神色。

葛倫波暗忖，正因是難弄上手，你才會這麼心癢難煞吧！

霍克深像想起什麼事似的道：「金統囑我告訴你，抵達後立即給他一個電話，他有要事找你。」

轎車在路上飛馳。

這了悟使他既欣慰，但也有少許失落。

望過左方的人龍，其中一名中年商家模樣的男人，正埋頭埋腦看著一本叫《救世主還是超級狂人？》的書。

凌渡宇心中微顫，金統若說是要緊的事，就必是要緊的事，但什麼事這麼嚴重呢？

凌渡宇心中像給刀割了一下。

上校怪笑道：「誰叫你在大海時哄了她上手哩？這就是男人最怕的後遺症了。」

凌渡宇搖頭道：「人生總該要有變化的，這種鬥爭仇殺，若捲入了，勢將永無脫身的一天，我這趟回來見你們，固是要相敘，也順道來向你們話別，梟風受到史南江的教訓後，再不敢輕舉妄動，若動手必是針對我而來的，所以暫時你們是安全了，再不宜直接參與這場方興未艾的戰爭。」

上校和強生對望一眼，都覺得霍克深所言有理，不再堅持下去。

頓了頓再道：「洛維奇夫這麼聽梟風的話，正是因他需要大量的器材、原料和資金。」

霍克深同意道：「事實上我們是進入另一階段的鬥爭裡，一旦證明了那火藻的激素方程https://www.hetubook.com.com式確是管用，我們的新地球國際企業便可全力開發這新能源，這比殺了西霸更能令他難過，報仇並不一定要動刀槍的。」

金統道：「你說得對，我們也毫無辦法，但事情卻不能不做，理論上俄羅斯的國際刑警分部已答應合作調查這事，你可說是最熟悉卡林棟及其時空理論的人了，所以我和中情局開會後，一致決定請你出手，設法把老朋友卡林棟救出來，同時毀掉洛維奇夫在那方面的研究。」

卡林棟由另一個空間來的積克所得到的知識，肯定遠遠超過這時代的水平，觀之洛維奇夫如此積極，當然是因可給他帶來很大的好處。

金統道：「這是從分析蘭芝的行為而得出來的結論，事後才知道蘭芝只是擺出爭奪股權的姿態，實際上她卻是把手上的股票大量拋售，以致狠狠大刮了一筆，這顯然她再不緊張探索者了，接著成立的新地球，卻全是環保意念的新工業，只看這姿態，便知她智珠在握，有火藻這明日的能源之星在手上了。」

這豪漢聽到他的聲音，哈哈大笑道：「你在賭城玩那一手確是精彩絕倫，轟動國際黑道，最妙是不留任何痕跡，累得聯邦調查局想找你去問話也苦無藉口。事實上還有人暗中感激你，給他們清除了德拉戈這毒瘤，這次巴西幫慘了，給警方趁機大力掃蕩，務要把他們趕盡殺絕。」

敏銳的直覺使他感到了蘭芝的變化，由於有了寄託，她再不像剛離開時對他在感情上有所倚賴和依戀。

梟風道：「這事最要緊的是保持機密，非到迫不得已時，我仍不想直接捲入這件事去，因為想我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嘿！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到機場去接我的美人兒了。」

蘭芝湊到凌渡宇耳旁低聲道：「早知留不住你的了，但你肯依諾言回來見我，人家已非常開心，今晚你怎麼都要陪我，明天之後也不要忘記人家哩！」

梟風點頭道：「最好就是那樣，只要得到了火藻，又成功培植，這世界將被|操控在我們指掌之間，不過須提防洛維奇夫，他絕非甘於屈居人下的呆子。」

三人同感愕然。

霍克深別過頭來道：「肖蠻姿躲到了澳洲去，已遵照吩咐，不和任何舊男友聯絡，但她卻要你今晚和她通話一次，女人就是這麼難纏。」

心中一震，知道「救世主」的影響力正逐漸擴大，首先影響到的就是充滿理想的年輕人。

強生點頭同意。

凌渡宇道和圖書：「千萬不要低估梟風，你們或會因他似不復當年之勇，很多事都要請別的黑幫出手，而對他心生輕視，其實這是大錯特錯。」

這些日子以來，他潛心精神的修練，以恢復在賭城向史南江和三名手下催眠時的損耗，不但忘了「救世主」，也忘了卓楚媛和所有可影響他心靈的人或物，這刻給金統提醒，那創痛又鮮明起來。

苦笑道：「我的老朋友，為何要告訴我呢？這可是與我毫不相干的事。」

又對自己另眼相看？

凌渡宇心中劇震。

凌渡宇一呆道：「我和梟風的事方興未艾，怎有時間抽身去做這麼渺茫的事？」

金統默然半晌，才緩緩道：「十二門徒出現了！」

蘭芝予人煥然不同的感覺，再沒有剛失去探索者時惶然不知何去何從的樣兒，回復了往昔女強人的本色。

蘭芝在大宅前的花園歡迎凌渡宇。

凌渡宇道：「那你們不是更沒有辦法嗎？」

凌渡宇解釋道：「梟風這人實是黑道裡罕見並具有高瞻遠矚的奇才，而他的黑道王國亦正在轉型中，設法把犯罪和正當的跨國企業結合而成可左右世界的權力中心。他的目標再非某一個地盤或某一類可給他帶來暴利的罪行，而是整個國際。所以他才不肯直接參與任何可被人抓著痛腳的暴行，以免壞了全盤計畫。」

他究竟目的何在呢？

深吸一口氣後道：「可以這麼說，梟風實在是黑道裡第一個看通征服世界那條捷徑的梟雄，而我們卻是他通向成功之途的最大絆腳石，所以他必須不惜一切把我們連根拔起。而火藻更是他非得到不可，代表有玩弄世界於股掌之上的法寶，故此人絕不可小覷。」

葛倫波道：「必要時我們可趁洛維奇夫沒有防備下把他吞掉，為了對付凌渡宇，我們特別訓練了一支精銳部隊，可以應付任何艱難的任務。」

梟風嘆了一口氣道：「這全是那十億美元作怪，而洛維奇夫亦急於挽回自己的聲譽，這次任凌渡宇如何奸狡，也想不到我們探到了他在玻利維亞的老巢，只要摧毀了凌渡宇的後援基地，他還憑什麼作惡呢？」

金統道：「這只是二而為一的一回事，梟風現在與洛維奇夫互相勾結，狼狽為奸，你又累洛維奇夫痛失潛艇，他肯放過你嗎？不若先發制人，給他狠狠一擊，贏得以後都安樂太平。」

凌渡宇道：「但這些人都不及梟風有遠見和聰明，在多年前他和*圖*書已完全不沾手毒品，只由似乎全無關係的手下暗裡去做，而他則另有人以巧妙的方法為他洗黑錢，使他能不住擴張，像史南江的賭場便是完全合法的生意。他這次肯為西霸服務，為的也是他的石油生意和討好石油的原產國。」

金統道：「你真的不去嗎？」

在海關輪候期間，凌渡宇赫然見到前面的一群年輕男人，所穿的皮褸或衣服上，都黏上了「第二次降臨」、「爾國臨格」又或「拯救我吧」的字樣，非常奪目。

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金統道：「共有兩件大事，首先，就是卡林棟一事果然有了點眉目，俄羅斯的洛維奇夫應該脫不了關係，中情局佈在俄羅斯的線眼發覺自卡林棟失蹤後，洛維奇夫的手下便不住在各地採購一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器材和原料，洛維奇夫經營的『新俄羅斯工業』又設立研究所，以高薪吸納前蘇聯的頂尖科研專家，遠超於他公司的需要，唯一的原因，是他們已迫卡林棟把他的時空理論透露了出來，故著手進行生產建設，想想便知那後果多麼嚴重了。」

凌渡宇欣然點頭。

金統嘆了一口氣道：「楚媛度蜜月回來了！」

在這空虛和缺乏一個有說服力宗教的年代裡，「救世主」以全知全能的姿態出現在橫貫全球的電子網路上，確是使人顛倒迷醉的一回事，其影響力亦傳播得最深入和快速。

凌渡宇和上校坐在後座，駕車的是強生，旁邊是霍克深。

凌渡宇訝道：「他們為什麼忽然對火藻的研究樂觀起來？」

金統道：「那只好讓楚媛自己一個人去冒險算了。」

強生的同情心豐富如昔，道：「不要說他了，史南江和德拉戈死後，兩人的地盤都出現了內鬨，看來梟風和巴西幫在這裡都暫時不能為惡，該是我們大反攻的時機了。」

凌渡宇大感頭痛道：「究竟是什麼事，爽快點說出來吧！」

各人在長餐桌坐下，舉杯祝賀凌渡宇的一戰功成。

強生吁出一口涼氣道：「你所說的情況，事實上現時已存在了，一些較落後的國家，犯罪組織便直接或間接地控制了政府，至少是控制了經濟體系。例如在奈及利亞和哥倫比亞，政府都已癱瘓了，連黑道中人被捕入獄，都能受到特殊待遇，甚至可繼續進行非法活動。這些事我最清楚的了。」

假若讓一個能在左右政府的黑幫，得到了超時代的科學理論，後果確是不堪想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