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給你的信
凌渡宇爬起床來，到了她背後，抓捏著她兩邊的香肩，俯下去時，這來自一百年後的美女已別過頭來，獻上香吻。
金統頹然道：「怎敢告訴她，人就是這樣了，自己做那種事就沒問題，別人做自己就要吃不消。」
凌渡宇失聲道：「別告訴我你在暗戀她。」
艾莎妮芙笑得花枝亂顫，忽又像失去了所有氣力地仰躺床上，靜靜地看他，嘴角隱帶著一絲笑意。
艾莎妮芙這麼晚了還未睡，凌渡宇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她根本不用睡覺，她比同年齡的人多活了大半倍時間，但也是她壽命縮短的原因之一。
凌渡宇笑起來道：「人只需要清水，烈酒則多飲無益，卓主任要緊記此點。」
嫁了人的卓楚媛，比以前難應付百倍，不過凌渡宇自知理虧，歉然道：「怎會不關心妳呢？只不過希望這工作由另一個人全權負責吧！我一直都在蒐集有關妳的情報，保證出色的工作連中情局都感滿意。」
凌渡宇湧起銷魂蝕骨但又神傷魂斷的感覺，隱隱知道妻子自知大限將至，所以才會作出這種鼓勵。
又拉他往沙灘另一端走去，雀躍道：「這個世界真好，雖然很多事都不完美，但卻比我那世界好多了，充滿孩子的歡笑聲、掙扎和慾望、生氣和努力。在我那時代裡，所有人都迷失了，完全不知為了什麼事去努力。最痛苦是沒有思想的自由。」
生命對我再無半點虧負了。
凌渡宇苦笑道：「那妳要我怎樣呢？」
卓楚媛道：「你在說什麼哩！當然不會，但由於訂酒店的是一個與他有關係的人，又指明部份食物須是由他們自己供應，都是梟風愛吃的東西，我們才猜到是梟風要到那裡散心吧。」
到了門處，又回頭深情一瞥。
凌渡宇岔開話題道：「一個自己不吃東西的人，為何能弄出這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來呢？」
早餐桌上。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和*圖*書早上，沙灘上粉末般的沙粒閃閃發光，澄藍的海水湧上灘邊，一次又一次的淘洗著。
凌渡宇失聲道：「什麼？還要說這種風涼話？」
凌渡宇苦笑道：「別忘了我的太太是無所不知的『救世主』，無論我打去或她打來，都是乖乖的不得了。咦！為何廚房內什麼聲音也沒有呢？」
艾莎妮芙深情地道：「有你在身旁，什麼妒忌都雲散煙消，你昨晚和金統說得人家像頭河東獅那樣，我就以事實表明實情並非如此，我對我的丈夫是百分之百信任。快找她吧！看看她有什麼事。」
艾莎妮芙捧著一杯清水，含笑打量凌渡宇，欣賞丈夫吃自己弄出來的食物，神態悠閒自得，嬌慵倦懶，腰腳直伸，斜倚椅內。
卓楚媛笑道：「算你有點良心吧！我現在去訂酒店了。」言罷掛斷了線。
金統苦笑道：「楚媛不但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心目中最可愛動人的好女子，還曾經是我好兄弟的女朋友，現在忽然嫁給了個我一無所知的人，我受的打擊，並不比你輕多少。」
凌渡宇跪了下來，胸口像給千斤重石壓著，難受得只想悲哭一場。
凌渡宇知逃避不了，嘆道：「當日我向楚媛送出電子郵件，便給妳攔途截劫，記憶猶新，怎敢造次。」
海水翻起層層白浪，爭相追逐，至打上灘上才終止，又再進行次一輪的競賽，但卻見不到伊人的蹤影。
艾莎妮芙喜孜孜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不想殺得你太慘哩！」
金統嘆道：「因為我正被人騷擾，楚媛找你找得很厲害，迫我把你交出來，現在你教我該怎樣才可耳根清靜吧！」
你的妻子 艾莎絕筆
她終於去了，只留下了衣服和腦內的晶片。
凌渡宇撲在沙上，剛碰上她的長袍，便渾身劇震，盯著沙上一片指頭般大的金屬晶體。
她又坐直嬌軀，上身向他傾過去，媚態橫生道：「親愛和_圖_書的！你尚未答人家的問題啊！」
艾莎妮芙站了起來，拉著他走出屋外，有月夜下的海灘踱步，情深地道：「這只是以防萬一，這數日來，我辦了很多事，包括把資料和新設計的程序輸入你們聯盟的新智能系統裡、偵查梟風的犯罪王國、調查太陽神企業瞞稅和勾結當地官員的往來賬目，所有這些事都大致完成了，只要你查閱那手提電腦內的目錄清單，便可輕易地找出來。」
當我寫這封信時，我知道生命已走到了盡頭，雖是捨不得你，但仍是感到幸福快樂，唯一的希望是不想你眼睜睜看著我在你面前消失。
蔚藍的天空白雲在任意飄浮，一切都美得像個不真實的夢境。
艾莎妮芙「噗哧」嬌笑，吻如雨下地親了他十多口，含笑道：「不要多心，我的一生由遇到你那刻才真正開始。」
凌渡宇心中一動道：「糟了！這定是個陷阱，這樣說梟風再不是全無防備了，否則怎會如此大意洩露行蹤，他不會以自己的名字去訂房吧！」
凌渡宇聽她口氣隱有遺言的味道，頓時遍體生寒，一把擁了她入懷裡，顫聲道：「不准妳用這種語氣說話，妳是否感到身體有不妥當的地方？」
凌渡宇失聲道：「什麼？」
艾莎妮芙瞅了他一眼後，看著杯內的清水道：「昨晚為何不給你的卓楚媛打電話？」
凌渡宇醒了過來，入目是艾莎妮芙的香背，她正在靠窗的長桌對著手提電腦工作。
凌渡宇見液晶體的螢幕上滿是文字，奇道：「我還是首次見妳以這麼原始的方法輸入文字。」
別一端的金統出了一會神後，才失聲道：「現在我信沈翎那傢伙的話了，小凌真是娶了妳這『救世主』為妻，否則怎知道是我打來的電話，我還是剛執著沈翎的襟口把這保密電話搖了出來。」
艾莎妮芙忽地離開了他，轉了兩圈，身上的睡袍脫了下來，露出完美無瑕的肉體，嬌笑地往大海奔去。
卓楚媛和-圖-書道：「我要你在聖誕節陪我去滑雪。」
呆站在電爐前的艾莎妮芙嚇了一跳，按著胸口轉過身來，大奇道：「你怎知我正在偷聽你的電話？」
艾莎妮芙在鍵盤按了一下，文字消去，柔情似水地道：「因為這是給我最親愛的丈夫的信，所以我要親手把每一個字母打進去。」
金統怒道：「去你的！我們間只是兄妹之情，你勿要捏造是非，唉！給她通個電話吧！否則我就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她。」
凌渡宇早習慣了一人獨吃，因為艾莎妮芙不需要任何食物，每天只喝清水。
這美人兒不依道：「和人家算舊賬了，當然啦！你答應過要人家做妻子，妻子自然可管束丈夫，不准他勾三搭四。」
我本有千言萬語，向你逐一傾訴。但現在我只想說：多謝你！
艾莎妮芙由他身下鑽出來，把聽筒搶到手上，一邊擋格凌渡宇來搔她癢的手，笑臉如花地道：「金統大哥嗎？我是凌渡宇的太太！」
卓楚媛大嗔道：「你像唯恐我不安心做別人|妻子似的，這些道理誰都有得出賣，哪要你來提醒我。」
凌渡宇苦笑道：「妳教我怎答妳哩！給我乖點好嗎？沒有人拿槍迫妳去嫁人的，那是妳自己的選擇。」
卓楚媛道：「我不理你，由我安排一切吧！快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
凌渡宇目不轉睛飽餐她在浴袍包裹下的動人背影，笑道：「有什麼事非打這個電話來騷擾小弟不可？」
淚水不受控制地狂湧出來，流滿兩頰，滴在她輕柔的長袍上。
凌渡宇愕然道：「我還是首次聽你批評她哩！」
凌渡宇坦然道：「有！」
強烈不祥的感覺猛湧心頭。
艾莎妮芙舉起纖手，掌心向外，以示誠意道：「保證不會！」
言罷把電話推到他面前，站起來把嬌軀送入他懷裡，狂熱地和他親熱一番後，離開餐桌道：「我到沙灘走走，等你。」再送了他一個甜甜和_圖_書的笑容，才欣然去了。
卓楚媛又沉默下去，好半晌後淒然道：「這實在是我不該問的問題，何況一個身邊有男人的女人，更不應問這問題，是嗎？」
凌渡宇苦笑道：「我是那麼可怕嗎？」
凌渡宇心中念著艾莎妮芙，道：「這是個對付我的陷阱，我要找沈翎研究一下，再告訴妳答案。」
凌渡宇早跳了起來，往廚房撲去。
凌渡宇低聲道：「妳愛他嗎？」
艾莎妮芙的笑語風般送入他耳內道：「假若我有一天消失了，你就看那封信吧！」
凌渡宇為之氣結，這筆時空之帳，誰都算不清楚，於是苦笑道：「妳總是有理的，但為何現在又鼓勵我去找楚媛，難道不知她嫁了人嗎？」
凌渡宇跪倒地上，驚魂甫定地拿起分機道：「沒事了！再見！」
她回眸一瞥時射出的刻骨銘心深情，確使他心移神顫，但凌渡宇卻真的很想和卓楚媛說話，說到底，他對卓楚媛的愛和關心，並不比對艾莎妮芙少，接通了電話後，卓楚媛道：「誰？」
凌渡宇對著電話發了一會呆後，才到沙灘去找艾莎妮芙。
凌渡宇乾咳一聲，以減輕心中的緊張道：「楚媛！是我！」
卓楚媛急劇地喘了兩口氣，輕輕道：「真的沒有後悔！只恨你恰在此時出現了，只要想想和你一起時的感覺，便捨不得那沒有了你的世界。或者就像泥足深陷的酒徒，明知烈酒對健康無益，仍忍不住一杯杯地喝下去，每次喝完酒都辛苦死了，但酒醒後忍不住又再去喝。」
凌渡宇道：「妳會偷聽嗎？」
這妮子定是游泳去了。
凌渡宇追了上去，叫嚷道：「妳還未告訴我那封信是怎麼一回事。」
卓楚媛道：「愛！但卻和對你的那一種不同，或者就像清水和烈酒的分別吧！」
金統駭然道：「快去看看！」
凌渡宇暗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道：「她知道我家有嬌妻嗎？」
卓楚媛回復生氣，柔聲道：「不要誤會我是來約你去偷情，而是我們的人剛查到梟風在聖誕期間，在瑞士一處ｗｗw•ｈeｔｕbook•cｏm.ｃｏm滑雪勝地訂了酒店，你必不肯錯過這機會吧！」
卓楚媛淒然道：「罵吧！儘管罵我吧！是我不好，嫁了人之後又牽腸掛肚地念著你。」
我親愛的丈夫：
卓楚媛「噗哧」笑道：「你這人哩！總有方法逗笑人家，你身邊有女人嗎？」
卓楚媛痛苦地道：「不要問人家這問題好嗎？」
凌渡宇迫於無奈下，說了出來。
艾莎妮芙嬌笑著把電話遞給凌渡宇，指了指廚房，做了吃東西的姿勢，表示要弄些東西給他，便婀娜多姿地去了。
「喂！你究竟陪不陪人家去？」
卓楚媛沉默下去，至少半分鐘才沉聲道：「為何現在才肯找我，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在莫斯科發生了什麼事嗎？」
凌渡宇推棋而起，把艾莎妮芙抱到床上去，將她壓在身下，苦笑道：「什麼棋王都不是妳的對手，我只教會了妳圍棋的基本規則後，第一盤就被妳殺得棄兵曳甲而逃，什麼面子都掉光了。」
凌渡宇邊往長袍走去，邊向海裡張望。
凌渡宇沉聲道：「楚媛！妳是否對這段婚約後悔呢？」
艾莎妮芙微嗔道：「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嗎？」
我去了後，會留下那方晶片，聖誕子夜降臨時，請你在那一刻把晶片放在我的手提電腦上，它便會代我作出神的宣言，改變未來那可怕的世界。
凌渡宇劇震道：「妳不是感到身體不妥當吧！」
電話鈴響。
卓楚媛氣道：「你未試過單思之苦，自然不知道那對健康有多大的損害。你究竟陪不陪我去？」
艾莎妮芙漫不經意地答道：「我從網路上讀遍了所有關於廚藝的書後，針對你那張饞嘴內的味覺，研究出一條美味的程式，自然合丈夫的口味了。」
凌渡宇笑道：「為何是『我的卓楚媛』呢？」
凌渡宇的目光在沙灘搜索，不片刻就見到艾莎妮芙留在沙灘上柔軟的絲質長袍。
凌渡宇想起艾莎妮芙，大感頭痛道：「聖誕節這麼重要的節日，妳不用陪丈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