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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母峰上的情書

作者:賈斯丁.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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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鉅額遺產

楔子 鉅額遺產

「我不確定。」

「噢,原來如此。那麼請您不要掛斷,詹姆斯很快就會來接電話。請問,您的外祖母——」
「出生地?」
「怎麼會有人把錢留給一個懶得去領的人?」
「我了解。」
「可以。」
那通電話是四天前的事。四天來我度日如年,今早終於上了飛機,這是我頭一次坐商務艙,空服員不停來送食物、香檳和咖啡,直到座艙燈熄滅,大家都把椅背放倒為止。我蓋著毯子睜眼躺了一小時,然後打開閱讀燈,拿出筆記本。

「考慮一下。我先把電話轉給傑弗瑞,讓他跟您談保密與行程上的細節問題吧。如有需要,您可以隨時找他,當然也可以找我,但您會發現找他比較容易。」

昨晚沒怎麼睡,現在上了飛機還是睡不著。我做過那麼多計畫,一直在等待適當時機……但如今突如其來就上了往倫敦的飛機,因為沒得選,不想原地待著就得去。這事真給我上了一課。
皮徹德停頓一下。電話那頭傳來微弱的女人聲音,皮徹德摀住話筒回答她的問題。
「如果您能找找,我會感激不盡。傑弗瑞會列出清單給您,讓您知道我們需要哪些文件。」
我醒來時,粉紅色夕陽照在雙層窗上。窗外結了冰晶,那是從加州https://www.hetubook.com.com帶來的露水,在稀薄空氣中凍得硬梆梆的。下方積雲的縫隙間,出現鋸齒狀黑色海岸線以及深綠色陸地。海上有一大片藍白相間的冰河,是冰島。我進入歐洲了。
快遞敲門時裡拿著信和寫字板,問我叫什麼名字。
另一個聲音出現,聽起來較年長,咬字特別清楚,清楚得有點怪。
卡恩嘆了口氣。「就算我知道答案,也不能告訴你。能透露多少客戶相關資訊要由受託人決定,你到了以後可以問詹姆斯,但我不保證他會說。」
「我打的是公用電話。」
我是一筆遺產的託管人,這筆遺產絕大部分尚未交付給受贈者。直至近來方得知,受贈者與您可能關係匪淺。因為沒有您的電話號碼,所以去信府上,希望您盡速與我聯絡。
出發前我問傑弗瑞.卡恩:
「剛畢業。」
「也許……」
「我是詹姆斯.皮徹德。傑弗瑞,我來接手。」
另外,為維護您自身的利益,在我們面談之前請嚴守祕密。
「英格蘭某地。」
我就站在水槽邊讀了信。
「沒關係,您知道她在哪裡出生嗎?」
我拿駕照給他看,在送貨單上簽了名。他把信封交到我手上。我把快遞信封放在廚房餐檯上,和圖書拉開塑膠拉鍊,裡面是個厚厚的奶油色小信封。
皮徹德說:「好吵。您在外面?」
「那我就把電話轉給傑弗瑞了,希望下次能在倫敦當面聊。」
「馬泰爾。」
「很好,謝謝您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費事?容我簡單為您說明。大約八十年前,敝公司受託起草一份相當奇特的遺囑,遺囑完成不久,客戶就過世了。但很奇怪,主要受贈人始終沒有出面領取遺產;更奇怪的是,遺囑交代設立信託基金,明白要求保留這筆遺產,直到交予受贈者或其子孫為止。但由於種種原因,這份遺產到現在都未交付出去。」
「恭喜。那麼或許能將進入社會的時間推遲一點,先來英格蘭走走?」
明天要見律師,我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找著,他們還是要我來,為什麼?
JF皮徹德敬上
我按按公用電話上的金屬鍵,放大音量。
「噢。」皮徹德嘆口氣。「難怪傑弗瑞查不到您的電話號碼。最後還有一件事,我得提一下,您不用立刻回答,但我在想,不曉得您願不願意來趟倫敦,費用由我們支付。這案子在時間上有點緊迫,如果您能親自過來一趟,會讓速度加快很多。」
我說我懂。
「除了您的出生和-圖-書證明之外,還有令堂的文件,以及,最重要的是,與您外祖母相關的文件。」
他又說:「我知道一口氣要消化這麼多東西不太容易,尤其我們之間還隔著一片大西洋。您可以透過任何管道查證我們公司的資料,去查查看吧。我可以再問您一些問題嗎?不曉得哪裡能找到您的家族資料?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這些資料,如果有,您能拿到嗎?」
他說:「這是特別件,寄件人要求查驗證件。」
「我目前沒有電話。」

「總之,如果我這麼說應該不算洩密吧——」
「如果您能來,我會非常開心。據我所知,您還在讀大學是吧?」
「娘家姓什麼?」
「謝謝。令外祖母的大名是?」
「當時是一九二四年,那些人和你我不一樣。」
親愛的坎貝爾先生:

我們迫切需要妥善處理此事,因此,如果您能盡速抽空來電,我將無限感激,請以對方付費方式撥打以下專線。
信是上星期由快遞送來的。
有輛消防車經過這條街,警笛聲的頻率隨距離拉近而變高,駛過之後又逐漸降低。
「不好意思。」皮徹德說:「我直到最近才見到一份文件,得知您可能與受贈者有關係。我不想讓您有錯誤的期待,但我們等和*圖*書了很久,一直無法達成客戶的心願,幾十年來這是第一次出現實際線索。我必須強調,這一切都得保密,不單是為我們的需要,也是為了你好。過多的關注可能會成為您繼承遺產的障礙。」
無所謂,反正再過四小時就抵達倫敦,我只知道這個,這樣也就夠了。
接電話的是那家法律事務所的秘書,她說皮徹德先生不在座位上,但我可以跟一位傑弗瑞.卡恩先生談。卡恩先生氣喘吁吁接過電話。
八月五日 英航 舊金山-紐約
「原來您真的存在,我的天啊,詹姆斯馬上回來,他一定會很高興。這個……我怕待會電話要是斷掉或怎樣的,能不能先給我您的電話號碼?我們費了好大工夫才找到您的地址——」
唐寧暨胡珀律師事務所
我闔上筆記本,把頭靠上冷冷的窗框。
我遲疑了一下。「夏洛蒂.葛雷福頓,有沒有中間名我不知道。」

「伊莉莎白.瑪麗.坎貝爾。」
皮徹德說:「首先,感謝您來電,坎貝爾先生,請容我確認一下您的身分,以免鑄下大錯。能不能麻煩您回答幾個簡單的問題?」
「舊金山。」
「坎貝爾和_圖_書先生,我得給您一個忠告。在仔細檢視自己的感受之前,先不要與家人討論此事。我不鼓勵欺瞞,但這遺產若真屬於您,那是從令堂的家族而來,與其他人無關,與令尊、您的繼母和繼母的子女都沒有關係,希望您能慎重處理。」
私人業務律師
我走過四條街,到瓦倫西亞街打公用電話。塑膠話筒被敲掉一塊,但放在耳邊還是聽得見撥號音。歷經三位接線生後,這通打到英格蘭的對方付費電話終於接通。
「好極了。另外,這不是官方調查,您也沒有義務理會我們,但這件事很可能對您是有好處的。您提供的所有資訊,我們都只會用來解決這件事情,並嚴格保密。能不能請您告訴我,令堂的全名是?」
信封很高級,一摸就知道,紙質是舊棉布做的那種有孔隙的純棉紙,拿起來對著光能看見浮水印。現在信在旅行袋裡,旅行袋在我頭頂上的行李廂裡,但我仍能想見那奶油色的纖維,以及信箋擡頭的觸感,上面印的是:唐寧暨胡珀律師事務所,倫敦貝德福街十一號。
「不知道有沒有,但我可以找一下。我們家好像沒有我外婆的東西。」
繼續說話前,皮徹德深深吸了口氣。
卡恩告退,掛上電話。
「我明白。」
「我不知道,應該可以吧。」
「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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