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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傳

作者:聶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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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柏林(三) 四 猶太情結

第七章 柏林(三)

四 猶太情結

「但我們還有一個比較愉快的安慰。我們的朋友固然不是很多,但他們中間有具有強烈正義感的精神高尚的人,他們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提高人類社會,並且使個人從卑鄙的壓迫中獲得解放的事業。
有人曾對愛因斯坦的民族情感進行過分析,認為愛因斯坦獨特個性的形成原因有兩個:一是科學,再一個就是猶太人的民族情感。這個結論是否正確,似乎還可討論。但從二〇年代後愛因斯坦對猶太人命運關注的情況來看,大概可以說,儘管他沒參加多少具體的猶太復國活動,卻又對猶太人問題思考了許多。有一段資料,目前尚不知愛因斯坦寫於何年,從內容來看,估計寫於二〇年代至三〇年代。在這段話中,愛因斯坦說:
「我所描述的是否就是猶太教的突出標誌呢?還是它以別的名稱在別處出現呢?就它的純粹形式來說,在無論什麼地方都是找不到的,甚至在猶太教中,也由於太拘泥於經文而把純粹的教義搞模糊了。但我認為猶太教還是它的最純粹和最有生命力的表現之一。這特別適合於生命神聖化這個基本原則。
但另一方面,愛因斯坦對單一的政治復國活動提出了告誡。遺憾的是,這種告誡被人們忽視了,忽視的代價則是數十年的流血衝突。
「我反對民族主義;但是我贊成猶太復國運動。一個人,如果有兩條手臂,他還總是叫嚷說沒有右臂,還要去找一條,那他就是沙文主義者。但是,一個人如果真的沒有右臂,那他就應當想辦法彌補這條失去的右臂。作為人類的一員,我反對民族主義;作為一個猶太人,從今天起,我支持猶太復國運動。」
「在猶太復國主義的各種組織中有一個『勞動的巴勒斯坦』,它的工作,對於生活在那裏的人民中的最可尊重的階級是有直接利益的。那些人靠他們自己的雙手把沙漠變成繁榮的新村。這些勞動者是在自願的基礎上挑選出來的整個猶太民族中的精華,是一群堅強剛毅、滿懷信心的公正無私的優秀的人。他們並不是把自己雙手的勞動出賣給出最高價格的投標商人的那種愚昧無知的苦力,而是受過教育、智力上充滿活力的、自由的人。由於他們同荒蕪的土地作和平的鬥爭,使得整個猶太民族成為直接或者間接的受益者。只要盡我們的可能來減輕他們嚴酷的命運,我們就將拯救了最可尊重的一類人的生命;因為第一批移民要在還不適於居住的土地上定居下來,這場鬥爭是一個困難的和危險的事業,免不了會有個人的重大犧牲。只有親眼見到過的人,才能判斷這是多麼真實。誰幫助改進這些人的物質裝備,誰就是在關鍵時刻幫助了這個美好的事業。」
「在猶太人當中,這種對生命的神聖感是發展得多麼強烈,伐耳特.臘特瑙一次同我談話時說的一句話,可以很好地說明這一點。他說:『當一個猶太人說他要去打獵取樂時,那是說謊』。這再簡單不過地表明了猶太人對生命的神聖感。」
當時,柏林的猶太人分為兩大派:一派主張猶太人和德國人同化,一派主張猶太人回到自己祖先居住過的巴勒斯坦,重建一個猶太國。在同化派和復國派內部又有許多小的派系。愛因www.hetubook.com.com斯坦對於這些派系之爭從來不感興趣。他認為人之所以高貴,是因為有思想,至於皮膚的顏色、鼻子的形狀,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一切民族都應該是平等的。民族主義是偏見,是一種原始的幼稚病。愛因斯坦從來都是反對一切種族主義的。
「但是猶太人的傳統也還包含著別的一些東西,這在《詩篇》中有許多很優美的描述,那就是對這個世界的美麗莊嚴,感到一種興高采烈的喜悅和驚奇,而對這種美麗莊嚴,人還只能形成模糊的觀念。這種喜悅是真正的科學研究從中汲取精神食糧的那種感情,但它似乎也表現在鳥類的歌聲中。把這種感情附加在上帝觀念上,就未免幼稚可笑。
「那些在今天猖狂地反對理性的理想和個人自由,並試圖依恃野蠻的暴力建立死氣沉沉的國家奴隸制的人,當然要把我們看作他們不共戴天的死敵。歷史給了我們艱鉅的任務;但只要我們仍然是真理、正義和自由的忠實勤務員,我們就不僅要繼續像現存的最古老的民族那樣生存下去,而且要像以前一樣,用創造性的工作所產生的成果為提高人類的精神境界而作出貢獻。」
愛因斯坦對猶太人命運的關心愈來愈多了。他開始認為對猶太人命運的關注與先前的超民族理想並不相互矛盾。一九一九年十月,愛因斯坦寫信給物理學家保爾.愛潑斯坦說:
「從哲學意義上來說,我認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猶太人的觀點。我覺得猶太教幾乎只涉及人生的道德態度和對待生命的道德態度。我認為,與其說它是摩西《五經》所規定的,並為《猶太教法典》所解釋的那些戒律的本質,倒不如說它是猶太民族中間所體現的對待生命的態度的本質。在我看來,摩西《五經》和《猶太教法典》都不過是對猶太人的生命觀在古代是怎樣占支配地位的最重要的見證。
從現實的以色列國即將成立的局勢下,愛因斯坦又一次提出:
顯然,愛因斯坦這裏對所謂猶太人傳統的解釋帶有強烈的個性化色彩,他對這個「傳統」引以為自豪,並把自己的創造個性融於其中,可見愛因斯坦對猶太傳統的癡迷。
早在二〇年代初,當時「世界猶太復國主義組織非常委員會」的秘書長布盧門菲爾德和魏茨曼兩人都很清楚瞭解愛因斯坦不是那種純政治上的「猶太復國主義者」。所以兩人針對愛因斯坦的策略是盡力利用愛因斯坦的名望去宣傳猶太復國主義,但同時並不想「說服他加入我們的組織」。兩人私下認為愛因斯坦既支持猶太復國主義又反對單一政治立國的設想是「令人討厭的幼稚」。可當歷史翻過幾頁後,愛因斯坦的擔憂全變為血腥的事實。當年被猶太復國主義政治家們視為「幼稚」的思想今天看來是多麼的深刻。
愛因斯坦的這種信念在晚年始終沒變,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為「猶太人團體呼籲」所作的廣播中,愛因斯坦更明確地提出:猶太復國主義的實質是「創建一種共同體,使它盡可能密切遵守我們猶太人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所形成的道德理想。」
愛因斯坦對自己民族的情感的變化使他開始積極參與猶太人的復m.hetubook.com.com國活動。他對居住在德國境內主張同化的猶太人十分不滿,他說:
「我根本不想去美國,這次去只是為了猶太復國主義者,他們在為建立耶路撒冷大學不得不到處乞討,而我也只好當一個化緣和尚和媒婆去跑跑。」
一九三〇年十月下旬,倫敦猶太人組織了一次晚會,英國文豪蕭伯納與威爾斯應邀出席。愛因斯坦在晚會上作了長篇演講,題為「猶太共同體」。所謂猶太共同體的起源是,西元一三五年羅馬帝國鎮壓了猶太人兩次起義並徹底毀滅了耶路撒冷後,巴勒斯坦的猶太人在羅馬帝國的統治下形成的一種集體。後來散居在世界其他各地的猶太僑民集團常以此名冠之。愛因斯坦借此題目對猶太人的過去與未來、痛苦與希望、現實與理想作了廣泛的論述,算得上是愛因斯坦思考猶太問題的代表作。文章中說:
愛因斯坦甚至公開表明自己的立場,他說:
「猶太狗雜種!骯髒的豬!」
「沒有一個人理解愛因斯坦的理論,恐怕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人們唯一清楚的是,在法國又多了一個猶太佬!」
「誰要想維護精神,他也就要注意同精神聯在一起的身體健康。OZE社照字面說來是保護我們人民的身體。在東歐,它日以繼夜地工作著,以幫助我們在那裏的人民保護肉體和靈魂,因為他們在那裏經受著特別嚴重的經濟蕭條;而ORT社則力圖消除猶太人從中世紀起就遭受著的嚴重的社會和經濟的困苦。因為在那時候我們是被排除在一切直接生產的職業之外,而被迫從事純粹商業性的職業。真正幫助東方各國猶太人的唯一辦法是,向他們提供門路去找新的活動領域,他們為此正在全世界各處鬥爭著。這是ORT正在勝利地處理的嚴重問題。
「我度過兩個艱苦的月份,但是,能夠對猶太復國主義事業做出貢獻,並保證了大學的開辦,我感到十分滿意。美國的猶太醫生(大約六千人)特別熱心贊助,他們為醫學院籌集資金。
愛因斯坦說:
「由此可見,猶太教決不是一種先驗的宗教;它所涉及的是我們在過著的生活,並且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掌握的生活,此外就沒有別的。因此,我覺得,如果按照宗教這個詞的公認意義,那就很難說它是一種宗教,特別是要求於猶太人的,不是『信仰』,而是超越個人意義上的生命的神聖化。
「美國是個很有趣的國家,儘管辦那麼多企業,做那麼多生意,還是比我所去過的國家要熱情些。我得像一條得了獎的牛那樣任人觀看,在數不清的大會小會上發表演說,做數不清的科學報告。我居然能堅持下來,真是個奇蹟。但是現在已經完成,我心裏有一種美好的感受,就是做了一件真正好事,我不顧猶太人和非猶太人的種種非議,勇敢地投身於猶太人的事業——我們的種族同胞多半是聰明有餘,而勇氣不足,對此我有確切的體會。」
「從我們的處境來看,我們痛苦地知道這個氣壓目前是低的。但正是這種低氣壓,使我更加堅定這樣的信念:我們有責任來維持和鞏固我們的共同體。有一種對正義和理性的熱愛深留在猶太人傳統中,這必將對現在和將來一切民族m.hetubook•com•com的美德繼續發生作用。在近代,這個傳統已經產生了斯賓諾莎和卡爾.馬克思。
一九三八年四月十七日,在紐約市的康莫多旅館,由美國「全國工人支援巴勒斯坦委員會」舉辦的「第三次塞德節」上,愛因斯坦發表了題為《我們對猶太復國主義的責任》的演講。這篇演講詞,充分體現出愛因斯坦,與那些純粹從政治上考慮猶太人問題的人的不同。一方面,在當時反猶風潮高漲的嚴峻情況下,愛因斯坦充分肯定了猶太復國主義的現實意義:
「我們的政策的最重要方面,應當是始終如一地表明我們這樣的願望:確認生活在我們中間的阿拉伯公民的完全平等,並且體諒他們目前處境的內在困難。如果我們實行了這種政策,我們就會贏得忠誠的公民,而且我們還會逐漸地,但是肯定地改進我們同阿拉伯世界的關係。……我們對待阿拉伯這個少數民族的態度,將為我們作為一個民族的道德標準提供真正的考驗。」
「具有特徵的是,在過神聖的安息日時,連動物也明白地包括在戒律的範圍內,這種要把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理想地團結起來的感情多麼強烈。至於堅持全人類的團結則表現得更加強烈了;社會主義的要求多半首先由猶太人提出來,這決不是偶然的。
「猶太教並不是一種信條:猶太人的上帝簡直是對迷信的否定,是消除了迷信之後的幻想的結果。它也是把道德戒律建立在恐懼上的一種嘗試,一個可悲的和不光彩的嘗試。但我認為猶太民族的堅強的道德傳統,已在很大程度上擺脫了這種恐懼。同樣很明顯,『為上帝服務』也就等於『為生命服務』。猶太人中的最優秀者,特別是先知們和耶穌,就曾為此進行了不懈的鬥爭。
「對於東西方國家之間的敵對關係,我們必須採取中立的政策。採取中立的立場,不僅對緩和整個世界的衝突會有適當的貢獻,而且同時也有助於我們同阿拉伯世界各國政府之間發展健康的睦鄰關係。
「對我來說,要克服我的平靜思考生活的自然傾向,那是不容易的。但我不能置ORT和OZE的呼籲於之不理;因為回應這個呼籲,在我就像是回應我們痛受壓迫的猶太民族的呼籲。
「我們可以關心世界,同時也關心自己民族的人民。」一九一九年十二月,愛因斯坦寫信給埃倫費斯特,說:「這裏的反猶勢力十分強大,政治反動勢力也很兇猛。」
「我已經從我的許多猶太朋友身上看到那種不講尊嚴的同化的渴望和努力,這常常使我惱火……。這些事件以及發生的類似事件喚醒了我的猶太民族的感情。」
一九二一年春天,猶太復國運動的領袖魏茨曼教授要到美國旅行,動員美國的猶太人大老闆掏腰包,資助耶路撒冷的希伯來大學。他邀請愛因斯坦同行。這是一個很精明的主意。愛因斯坦本不想去美國,但為了帶頭支持在耶路撒冷建立希伯來大學的計劃,籌措辦學的必要經費,他接受了美國人的邀請。在給索洛文的信中,愛因斯坦說:
一九五二年十一和*圖*書月,以色列第一任總統魏茨曼逝世後,以色列政府再三邀請愛因斯坦繼任總統,但愛因斯坦斷然拒絕。其中最重要的理由,恐在於以色列國的立國方案,並不符合愛因斯坦的信念,或許是對於以色列立國後艱難處境的體諒,愛因斯坦並沒有公開解釋拒絕就任總統的原因。一九五五年一月四日,就在愛因斯坦逝世前三個月,愛因斯坦給在以色列的「猶太代辦處」的重要成員池維.盧黎厄寫信說:
「由於我們關心巴勒斯坦的發展,今天我們聚集在一起。在這個時刻,有一件事必須首先予以重視:全體猶太人都該大大感謝猶太復國主義的恩義。猶太復國主義運動在猶太人中恢復了共同體意識。這種共同體意識所實現的生產事業超過任何人們能期待的。遍及全世界的自我犧牲的猶太人都作出了貢獻的,在巴勒斯坦的這種生產事業,把我們很大一批兄弟從極其悲慘的困境中拯救出來。」
一九三二年九月二十六日,愛因斯坦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有沒有一種猶太人的生命觀?》,從哲學、宗教的角度進一步探討猶太人的文化品性,其中某些見解是否準確暫且不論,它似乎預示著愛因斯坦對猶太民族問題的思考有了新的深度。同時,這篇文章也是理解愛因斯坦晚年思想與活動的一個視窗。
儘管許多有才幹的猶太人,在學術界、藝術界和金融界取得了很高的地位。但是作為一個民族,猶太人又是何等的不幸。同胞的不幸就是自己的不幸。愛因斯坦越來越感到,自己是不幸的猶太民族的一員。
愛因斯坦不辱使命,幫助魏茨曼圓滿完成了任務。愛因斯坦自己也很滿意,在給朋友寫的信中,愛因斯坦寫了這樣的話:
「這種生命觀的本質,我認為就在於它對天地間萬物的生命的肯定態度。個人的生命,只有當它用來使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生活得更高尚、更優美時才有意義。生命是神聖的,也就是說它的價值最高,對於它,其他一切價值都是次一等的。把個人以外的生命視為神聖,就引起了對一切有靈性的東西的尊敬——這是猶太傳統的一個突出的特徵。
「要記住,困難和阻礙對於任何社會都是健康和力量的寶貴源泉。如果我們的床是玫瑰花做的,那麼我們就不可能作為一個共同體而維持幾千年的生命;這是我所完全確信的。
「我們散佈在各處的猶太共同體的地位,對於政治界是一種道義的氣壓計。因為猶太民族既是無自衛力量的少數民族,而它的特點又在於保存古代的文化傳統,難道有什麼比各個民族對待這樣一個民族的態度更為可靠的政治道德和正義的指標嗎?
德國民族主義分子對剛從波蘭和俄國的惡運中逃脫出來的猶太人的迫害,使愛因斯坦無比激忿,而他自己在柏林、倫敦、巴黎、紐約親自感受到的世界性反猶浪潮,更嚴重地刺|激了愛因斯坦的精神安寧。如在巴黎訪問時,有家報紙就公開說:
圍繞相對論爭論表現出來的反猶主義對愛因斯坦有很大刺|激,並促使他與猶太復國主義有了接觸。起初在布拉格時,愛因斯坦剛一接近猶太知識份子,就斷然拒絕參與他們的資產階級民族主義活動。如今在柏林所受到的攻擊,迫使愛因斯坦和_圖_書改變了態度,開始以他在學術界的全部威望支援猶太復國主義的主張,以此來回擊對他使盡了威脅和利誘等無恥手段的德國排猶主義分子。當然,這不能說是愛因斯坦能作出的最好回答,但是看來他又無路可走。
「只是在分治問題上,我還要講一點個人的意見。我非常願意看到同阿拉伯人在和平共處的基礎上,達成公平合理的協議,而不希望創立一個猶太國。除了實際的考慮以外,我所認識到的猶太民族的本性,是同猶太國的思想相抵觸的,而不管它的邊界、軍隊和世俗權力多麼有節制。我怕從內部損害猶太民族——特別是由我們自己的行列裏,發展起來的一種狹隘的民族主義所造成的損害——會持續下去,甚至沒有猶太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不得不同這種狹隘的民族主義進行堅決的鬥爭。……回到政治意義上的國家,就等於離開我們共同體的精神,這種精神應歸功於我們先哲的天才。如果外界的需要,竟然迫使我們背上這種『國家』包袱,就只好讓我們用機智和耐心去背上它罷。」
「我要告訴你們大家,我們民族的生存和命運,依靠外界的因素,總比依靠我們自己的少。我們的責任是要忠於我們的道德傳統,這種傳統使我們能夠不顧那侵襲到我們頭上的猛烈的風暴而維持了幾千年的生命。在人生的服務中,犧牲成為美德。」
「現在我要向你們英國的猶太同胞呼籲,請求你們幫助我們這個由一些傑出的人物所開創的偉大事業。最近幾年,甚至最近幾天給我們帶來了失望,你們必定也特別感受到這一點。不要埋怨命運,相反地,要把這些事件看作是要對猶太人公共事業忠誠不渝的理由。我深信,我們這樣做,也將間接地有助於人類的普遍目的,而這些目的我們應當始終認為是最高的。
「這些理想之一是和平,它建立在諒解和自我克制的基礎上,而不是建立在暴力的基礎上。如果我們懷著這種理想,我們的歡樂就會帶上幾分憂慮,因為我們現在同阿拉伯人的關係離這個理想還是相去甚遠。要是沒有別人干擾,允許我們制定出同我們鄰人的關係,那麼很可能我們就已經實現了這個理想。因為我們需要和平,而且我們認識到我們將來的發展有賴於和平。」
還有一段寫作年代不詳的話,透示出愛因斯坦對猶太人性格的欣賞與自豪:
一九二四年,愛因斯坦成為「柏林猶太教全體以色列人大會」的繳納會費的會員。儘管愛因斯坦沒有加入猶太復國主義的組織,但他認為猶太復國主義是為個人的尊嚴而鬥爭的最重要的形式。
這番忠告,可惜說早了四十年。它彷彿就是四十年後巴以和談的基礎與目標。
然而,柏林的現實卻不是這樣。從來到柏林的第一天起,愛因斯坦就強烈地感到,黃皮膚、黑頭髮的猶太人,在金髮碧眼的日爾曼人眼裏,不過是賤民,連末等公民都算不上。讀大學、找職業,處處都有或公開或隱蔽的歧視性條文。就連在大街上行走,也常常會遇到鄙夷的目光,聽到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咒罵:
「為知識而追求知識,幾乎狂熱地酷愛正義,以及要求個人獨立的願望——這些都是猶太人傳統的特徵,並使我為自己屬於它而感到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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