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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傳

作者:聶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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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普林斯頓(一) 二 「我不回德國」

第八章 普林斯頓(一)

二 「我不回德國」

在一九三三年的時候,愛因斯坦還只是說:是一小撮病入膏肓、「蠱惑人心」的匪徒欺騙和利用了政治上幼稚的公眾;到了一九四五年以後,除個別例外,他對所有的「德國人」統統反感,以至對流亡避難、重返德國的摯友,像玻恩,他也感到不滿。他認為,在希特勒統治時期,留在德國的著名自然科學家,只有勞厄是最有骨氣的,沒有向希特勒投降。
後來,年邁的普朗克一再說,「愛因斯坦事件」將會成為科學院歷史上恥辱的一頁。
「你們又說道,要是我能為『德國人民』講句把『好話』,就會在國外產生巨大影響。對此,我應當回答如下:要我去做像你們所建議的那種見證,就等於要我完全放棄我終生信守的關於正義和自由的見解。這樣的見證不會像你們所估計的那樣是為德國人民講好話;恰恰相反,它只會有利於這樣一些人,這些人正在圖謀損害那些曾經使德國人民在文明世界裏贏得一席光榮位置的觀點和原則。要是在目前情況下作出這樣的見證,我就是在促使道德敗壞和一切現存文化價值的毀滅,哪怕這只是間接的。
「正是為了這個理由,我覺得我不得不退出科學院,而你們的信只證明了我這樣做是多麼正確。」
艾爾莎陷入極端驚恐之中,但愛因斯坦依然故我,並且盡自己可能的方法與法西斯進行鬥爭。
「愛因斯坦及其種種理論和由陳詞濫調與任意拼湊泡製出來的數學廢話,是猶太人集團對自然界研究的危險影響的一個最重要的例子。現在,他的理論被徹底粉碎了,——一切脫離自然界的編造的下場都是如此。但是,那些有過顯赫一時作品的學者們是不能逃脫責難的,因為他們使相對論得以在德國找到一席之地。他們沒看見或者不想看見,在科學中以及同樣程度上在科學外把愛因斯坦冒充為一位善良的德國人是何等的謊言。」
這些珍貴的資料表明,愛因斯坦在威脅人類和平的惡勢力面前,是何等的堅定。他的毫不妥協性無疑極大的激怒了法西斯。
一九三三年三月一日,也就是科學院聲明發表的日子,正值「排猶日」。這一天,柏林的衝鋒隊暴徒佔領了許多大學、研究所及醫院。他們把猶太大學生、助教和教授攆出大門,使他們受盡淩辱和虐待,國家圖書館也被匪徒們鬧翻了天,他們搶走了猶太讀者的借書證。不許市民去猶太人開的店鋪購買東西。正是在這些無恥之極的事件連續發生的背景下,德國最偉大的科學院開除了她享有盛名的院士。
一九三三年一月三十日,就在愛因斯坦離開柏林一個多月後,魏瑪共和國壽終正寢了。八十六歲的共和國總統興登堡元帥把共和國出賣給了希特勒。這當然是蓄謀已久的事情。
消滅科學中客觀的和邏輯的標準是希特勒綱領的一個部分。科學不應當依據實驗,也不應當依據符合實驗的推理的邏輯聯繫;它只應當依據獨裁者的意志和他訓誡的標準。這種標準首先是每種科學觀念的種族屬性。人類理性思維於是就成了希特勒法西斯主義的敵人。納粹教m.hetubook.com.com育部長魯斯特公開宣稱:
三月十日,《紐約世界電訊報》記者到加州理工學院來採訪愛因斯坦。愛因斯坦就此公開發表聲明,抗議希特勒的法西斯獸行:
一九三三年,勒納德在報刊上說:
秘書進來了,他聽見總領事還在對愛因斯坦規勸著:
「……報紙上寫著,革命將給德國帶來千年的幸福。教授先生,你應該相信元首的話,回德國去吧。」
「正像一個人受到壓力時會得精神病一樣,一個社會組織面臨嚴重的難題時也同樣會害病。不過,國家雖有困難,通常還是能繼續存在下去。我希望比較健康的氣氛不久會在德國得到恢復。我也希望將來像康得和歌德那樣的德國偉大人物,不僅時常會被人紀念,而且也會在公共生活裏,在人民的心坎裏,以及通過對他們所矢忠的偉大原則的實際遵守,而永遠受到尊敬。」
第二天,愛因斯坦和艾爾莎離開加利福尼亞,前往紐約,他到德國總領事館去。總領事認識愛因斯坦,在這個時刻、這個地方見面,雙方都很尷尬。總領事請愛因斯坦坐下,也沒有、也不需要什麼寒暄話,說:
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六日,他致函給勞厄說:倘若德國科學家對政治問題置若罔聞,德國的局勢的去向將是,必然毫無抵抗地拱手將政權讓給輕率分子。科學家在政治事件中持觀望態度,表明他們缺乏責任感。愛因斯坦非但不收回他講過的任何一句話,並且堅信他的所作所為對人類有益。
「科學院願意指出:它一九三三年四月一日的聲明,不僅是根據德國報紙上的報導,而且主要是根據外國的,特別是法國和比利時的報紙上的報導,而愛因斯坦先生對這些報導並未加以否認,況且在這以前,科學院還得到了他那份兜售很廣的向『反對排猶主義同盟』發表的聲明,在這篇聲明裏他悲歎德國已退化到遠古時代的野蠻。再者,科學院斷定愛因斯坦先生——據他自己的聲明,他並未參加惡意誹謗宣傳活動——至少沒有抵制不公正的懷疑和誹謗,而按照科學院的意見,這正是他作為科學院的一個高級人員所應盡的義務。相反,愛因斯坦先生卻偏偏在外國發表了那樣的一些聲明,這些聲明出自一位有世界聲望的人,必然會被敵人所利用和濫用,而這些人不僅是德國現政府的敵人,也是全體德國人民的敵人。」
「還是回德國去的好。」總領事公事般的語調裏沒有任何感情,「現在新政權不會對您怎麼樣的。教授先生,也許您的看法有一點片面。」
稍後,勒納德在新的物理研究所開幕式上的講話中宣稱:
「納粹社會主義不是科學的敵人,它只是理論的敵人。」
愛因斯坦對絕大多數德國同行,尤其是對科學院的沒有氣節的表現,大失所望。
這種過於極端的看法並不僅僅是因為愛因斯坦遭受了法西斯德國的迫害,更重要的是,愛因斯坦從來就強調,在社會災難面前,知識份子不能放棄自己的責任。
「教授先生,您昨天對《紐約世界電訊報》發表的談話在柏林引和*圖*書起很大的震動。現在您怎麼辦呢?」
「教授先生,您的決定完全正確。你是世界最著名、最偉大的猶太人,希特勒是世界上最狂熱、最兇惡的反猶主義者。法西斯不會放過你。看,這都是德國報紙。」
四月五日,愛因斯坦發表公開信,抗議普魯士科學院對他的誣衊:
「我準備對我所發表過的每一個字負責。為了禮尚往來,我希望科學院把我的這份聲明讓它的每個院士都知道,也讓德國的公眾知道,因為我在他們面前受到了污蔑,尤其是因為科學院本身也在公眾面前對我的污蔑插上了一手。」
「科學院對事態的變化深表遺憾,而引起遺憾是這樣的事實:一位最高的科學權威,在德國人中間工作了很多年,並且多年來擔任我們科學院的院士,按理他應當對德國人的性格和德國人的思想習慣已很熟悉,但想不到他竟會選擇這個時機去同國外這樣一幫人結合起來,這幫人——部分地無疑是由於對實際情況和事件的無知——散播錯誤的觀點和毫無根據的謠言,做了很多損害我們德國人民的事。對於一位曾經那麼長期屬於我們科學院的人,我們當然期望他——不管他本人在政治上同情什麼——站到我們國家的保衛者這一邊,來反對那些恣意污蔑它的大量謊言。在那有點卑鄙無恥又有點荒謬可笑的誹謗中傷的日子裏,特別由您為德國人民講句把好話,在國外本來就會產生巨大的影響。但相反,您所作的見證卻被敵人利用了,他們不僅是德國現政府的敵人,而且也是德國人民的敵人。這件事的發生,對於我們來說,是一種痛苦的和可痛心的失望,它無疑要使我們不得不同您分手,即使我們沒有收到您的辭職書,我們也只好這樣考慮。」
愛因斯坦對祖國絕望了,對人又充滿希望。幾天後,愛因斯坦夫婦登上一艘開往比利時的客輪。在波濤洶湧的大西洋上,愛因斯坦參加義演音樂會,為遭受迫害的德國猶太人募捐。無線電裏傳來不祥的消息:故鄉烏爾姆的愛因斯坦大街改名了;卡普特別墅被衝鋒隊抄家了,為的是「搜查共產黨藏在那裏的武器」。愛因斯坦在船上發表了一則聲明:
「我從十分可靠的來源得知,科學院在一個官方聲明中說:『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參與了美國和法國的惡意誹謗宣傳活動。』
「在他身上彷彿有某種東西死去了。他坐在我們家的沙發上,一面把自己的一綹綹白髮纏在手指上,一面沉思默想地談各種話題……他再也不笑了。」
「普魯士科學院尤其為愛因斯坦在外國的煽動活動感到痛心,因為它和它的院士們始終覺得自己同普魯士邦是最密切地聯繫在一起的,雖然嚴格避免一切政治黨派活動,但他們始終強調並且永遠忠於國家的思想。有鑒於此,對於愛因斯坦的離職,它沒有理由感到惋惜。」
一九三三年三月三十日,科學院在中央會議上宣讀了愛因斯坦的辭職聲明,科學院接受這一聲明,並以為這樁公案就此了結了。可是,納粹分子們並不想甘休。當天傍晚,納粹政府給柏林科學www•hetubook.com•com院秘書、法學家海曼下了指令,而且措辭為「迫切希望」科學院對愛因斯坦事件公開表態。由於當時普朗克在國外,海曼擅自起草科學院聲明,呈交納粹頭目,在報紙上發表出來。
總領事指著茶几上的一疊報紙,說:
「我要講的,相信也是我的科學界同行和大多數德國物理學家的心裏話:愛因斯坦先生不僅是一位傑出的物理學家,還是這樣的一位物理學家,他在科學院期間發表的文章,使本世紀的人們加深了對物理學的認識。它們的重要作用只有開普勒和牛頓的業績才能與之媲美。我之所以要首先講清這一點,為的是使我們的後代免于產生這樣的錯覺,以為愛因斯坦先生的科學界同行連他在科學上的重要地位也沒有完全領悟。」
這時候,辦公室裏的秘書有事出去了。總領事一改冰冷的語氣,向愛因斯坦低聲說:
「我收到了你們本月七日的信,對信裏你們所表示的心情深為遺憾。
「那您上哪兒去呢?」
「這些人手持兵器,闖入我家裏抄家,不過是現今在德國發生的為所欲為的暴力行動中的一個例子。這是政府在一夜之間將員警的職權移交給一幫納粹暴徒的結果……」
一九三三年五月十一日,科學院再次開會討論所謂「愛因斯坦事件」,剛從國外歸來的普朗克說了一番沉痛的話:
「我向報界發表過的聲明所關涉到的是我打算辭去我在科學院中的職位,並且放棄我的普魯士公民權;我所以要採取這些措施,是因為我不願生活在個人享受不到法律上的平等,也享受不到言論和教學自由的國家裏。
「科學院在發表關於我的那份聲明以前,要找到我的言論的正確文本,本來是很容易的事。德國報紙所轉載的我的言論,故意歪曲原意;對於今天被嵌制的輿論來說,這種情況實在也在意料之中。
海曼炮製的聲明,當然不會得到全體院士的贊同,特別是勞厄當即表示反對。此外,勞厄還相信,物理數學學部不會有任何一個院士參與炮製這種聲明。在他的倡議下,一九三三年四月六日,科學院召開中央特別會議,討論這個問題,遺憾的是勞厄的抗議未能通過,大多數院士迫於無形的壓力,違心表示贊同海曼的行動,甚至還對他「合時宜的行動」表示謝意。
「上面指名道姓,把你叫做猶太國際陰謀家,共產國際陰謀家。我以人的名義對您說,千萬不要回德國。」
街道上是D字旗的海洋,身穿褐色制服、臂戴D字袖章的衝鋒隊員列隊而過,長統皮靴「嚓、嚓、嚓」,踩出有力的節奏。數不盡的群眾大會和火炬遊行。數不盡的擴音器,將謊言重複一千遍,製造出希特勒的「真理」。對老百姓利誘威脅,雙管齊下,一會兒以德意志天堂來引誘,一會兒又以街頭褐色恐怖來威脅。柏林街頭冬日的寧靜被打破了,歐洲的冬天刮起了顫慄的北風……
一九三三年四月七日,由普魯士科學院秘書馮.菲克爾簽署了給愛因斯坦的信:
「不知道。但肯定不回德國去。」愛因斯坦的語調平靜而堅定。
三月二十八日,和圖書客輪開進安特衛普港。市長和比利時的許多知名學者在碼頭上歡迎愛因斯坦夫婦,歡迎他們到比利時避難。
一九三三年四月十二日,愛因斯坦對第一封信作了答覆:
不久,愛因斯坦坐車到布魯塞爾。他把德國外交部簽發的護照放在德國大使面前,正式聲明放棄德國國籍。
一九三三年四月一日,普魯士科學院終身秘書恩斯特.海曼簽署了一個「普魯士科學院反愛因斯坦的聲明」:
永別了,德國。
希特勒的納粹運動除了戰爭的叫囂外,還有非理性惡魔對理性的殘酷報復。作為猶太人和科學家的愛因斯坦,自然成了法西斯主義的首要攻擊目標。希特勒一上臺,柏林針對愛因斯坦的「缺席審判」就拉開了序幕。
勒納德站出來了,他向愛因斯坦報仇雪恨的時機到了。
十五歲那年,愛因斯坦勇敢、堅決地放棄了德國國籍。在中年時,作為聞名世界的科學家,為了幫助困難中的德國,他毅然決然宣誓做德國公民。現在,德國已是黑暗的苦難深淵,是世界人民的敵人,愛因斯坦顧不得自己的生命安危了,他要擔起人間的道義。
「此外,我把德國目前的情況描述為群眾中的一種精神錯亂狀態,而且還講到了它的一些原因。
「我曾寫了一篇東西,允許『國際反排猶主義同盟』用來呼籲大家對它的支持,但這完全不是想給報紙用的,在那篇文章裏,我也呼籲一切仍然對那些遭到危險的文明理想忠誠不渝的明達之士,盡最大力量來防止這種群眾精神變態的進一步蔓延,這種精神變態在今天的德國已經顯示出多麼可怕的症狀。
一九三三年,希特勒的上臺使愛因斯坦不得不流落他鄉,他多年對和平的期望又要破滅了。愛因斯坦不得不重新思考戰爭問題了。這一年,與愛因斯坦熟識的朋友回憶說:
「只要我還能有所選擇,我就只想生活在這樣的國家裏,這個國家中所實行的是:公民自由、寬容,以及在法律面前公民一律平等。公民自由意味著人們有用言語和文字表示其政治信念的自由;寬容意味著尊重別人的無論哪種可能有的信念。這些條件目前在德國都不存在。那些對國際諒解事業有特別重大貢獻的人,在那裏正受到迫害,其中就有一些是一流的藝術家。
一九三三年三月十一日,由菲克爾和海曼聯合簽署了給愛因斯坦的第二封信:
一九三三年夏天愛因斯坦是在勒科克度過的。九月初,比利時警察局宣稱,愛因斯坦乘私人遊艇去南美了。發佈這一消息是故意迷惑可能有的納粹間諜的釘梢。實際上,愛因斯坦啟程去了英國,在諾福克下船後坐上一輛嚴密遮蓋的轎式馬車被帶到自己的一位英國仰慕者的領地。在這兒,愛因斯坦住在一所僻靜的用大圓木建築的房子裏,周圍有武裝騎兵隊巡邏,為了不引人注意,巡邏隊由姑娘們組成。
「還沒什麼打算。」愛因斯坦說。
「為此我聲明:我從未參加過這種惡意誹謗宣傳活動。而且我必須補充: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看見過任何這種誹謗活動。一般說,人們只滿足於重複和評論德國政府負責人士和-圖-書的官方聲明和命令,以及用經濟方法來滅絕德國猶太人的計劃。
「關於事實方面,我只能答覆如下:你們關於我的行為所講的話,實際上不過是你們那篇早已發表了的聲明的另一種形式,在那篇聲明裏,你們譴責我參加過反德國人民的惡意誹謗宣傳活動。在前一封信裏我已講明,這種譴責只是一種污蔑。
「普魯士科學院從報紙上憤慨地獲悉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參與了法國和美國的惡意誹謗宣傳活動。它立即要求得到解釋。在這期間,愛因斯坦又聲稱退出科學院,其理由是他不能在現政府下繼續為普魯士邦效勞。由於他是瑞士公民,似乎他也有意放棄普魯士公民權。這個公民權是一九一三年他成為科學院的正式院士時附帶取得的。
希特勒的「革命」開始了,他把德國投入了黑暗之中。他的「革命」手段特別徹底:燒書、抄家、集中營、拷打、虐殺、暗殺、明殺……
據戰後檔案資料來看,愛因斯坦一九三三年三月二十八日發表退出普魯士科學院的聲明後(聲明中有這樣的話:「目前,德國的形勢迫使我不得不辭去普魯士科學院的職位。科學院曾把我從一切職業糾纏中解放出來,使我十幾年來置身於科學研究事業,我懂得應該怎樣由衷地感謝科學院。我之所以捨不得離開你們,也正是因為我可以從你們那裏不斷獲得鼓舞,還有我和你們之間的和睦關係。我十分珍視作為院士在這麼長的時間裏所享受的一切。但是,目前的局勢,使我無法忍受,而我的職務又使我擺脫不了與普魯士政府的依賴關係。」),聲明正文還沒傳到柏林,納粹科學文化、國民教育部就已經責成科學院,要求普魯士科學院對愛因斯坦給予懲戒性審查。
「作為現任的普魯士科學院首席秘書,我敬奉告,我們已收到了您三月二八日關於辭去您的科學院院士職務的通知。
愛因斯坦住在比利時奧斯坦德附近海濱小鎮勒科克。比利時王后伊莉莎白早就是愛因斯坦思想與人格的崇拜者,國王和政府竭盡全力保護著愛因斯坦的安全。當局甚至禁止勒科克居民向任何人提供關於愛因斯坦住處的消息。因為愛因斯坦在希特勒的黑名單上是被通緝學者的首位。而在靠近德國邊境的黑名單上的人,已屢屢遭到納粹間諜的襲擊。在一本德國出版的印有希特勒制度敵人的照片的大畫冊上,第一頁就是愛因斯坦的照片,外加附注,上面歷數了他的罪行,第一條罪狀就是創立相對論,末尾還有一句話:「尚未絞死。」
「我希望研究所成為反對科學中的亞細亞精神的堡壘。我們的元首正把這種精神從政治和政治經濟學中——在那裏它被叫做馬克思主義——驅逐出去。但是,由於愛因斯坦狡獪的推銷伎倆,這種精神在自然科學中還保持著自己的陣地。我們應該懂得,一個德國人是不齒於做猶太人精神上的繼承人的。在原來意義上的自然科學完全是亞利安人的產物,因此德國人今天應當重新找到一條通向未知領域的自己的道路。」
「科學院已在一九三三年三月三十一日的全體會議上注意到您的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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