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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蘇格拉底

作者:色諾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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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第二卷

第七章

他努力通過勸導來幫助他的朋友解決由於無知而產生的困難;通過忠告他們根據自己的財力互相幫助來解決由於貧乏而產生的困難。關於這一點,我將把我所知道他的事講述出來。
「阿里斯托哈斯,看來你的心裡似乎有什麼心事,但是你把你的負擔告訴你的朋友們,也許我們可以設法給你減輕一些。」
阿里斯托哈斯說:「的確,蘇格拉底,我看你的忠告非常美好。過去我是不喜歡借錢的,因為知道當我把借來的錢花完的時候,我將無法償還人家,但現在為了獲得必要的資金以便開始工作起來,我想我是可以這樣做的了。」
「非常有用。」
「的確如此,但他所要養活的是些手藝人,而我所要養活的卻是些有教養的自由人。」
「那麼,因為他們是自由人而且是你的親屬,你以為他們就應該無所事事而只是吃吃睡睡嗎?你看到其他過這樣生活的自由人比那些從事他們知道對於生活有用的工藝的人們生活得更愉快更幸福嗎?你以為懶惰和粗心在幫助人學會他們所應該知道的事並把他們所學得的記住,在保持身體健康結和_圖_書實,在獲致並保持對於生活有益的事物方面對於人類是有益的,而勤勞和謹慎卻是毫無用處嗎?至於你說他們會做的那些手藝,他們是把它們當作對於生活毫無用處的東西,而且從來也不打算對任何一樁加以應用而學習的呢,還是他們有意思從事這些工作,想藉它們獲得好處呢?哪一種情況會使人更賢明,是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呢,還是從事有益的活動?哪一種情況會使人更正直,是工作呢,還是遊手好閒地一心貪圖打算購買生活必需品呢?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我想你既不愛你的親屬,他們也不愛你;因為你覺得他們對於你是個重擔,而他們也感到你厭煩他們,危險在於這種情況可能越來越厲害,以致從前的友愛之情逐漸減少;但如果你指揮他們,使他們從事工作,那麼,當你看到他們對你有好處的時候,你就會喜歡他們,當他們看到你對他們滿意的時候,他們也就會喜歡你了。當你們都以歡樂的心情回憶過去的友誼時,由此而產生的友愛就會更為增加,從而你們就會更加友好,更加和睦相處了。當和圖書然,如果他們是去做不光榮的事情,那倒不如死了更好,但事實是,他們所會做的事情看來乃是最光榮而又最適於婦女們做的事情,凡是人們會做的事情,做起來總是最容易,最迅速,最美好,而且最高興。因此,不要再遲延了,趕快叫他們去做這種對你和他們都極有益的事吧,他們一定會以歡喜的心情依照你所指示的去做的。」
當蘇格拉底聽到這話時就回答道:「你看那邊的凱拉蒙,雖然也有許多人要養活,怎麼除了供給自己和他們的必需品以外,還能積蓄更多的錢,使自己成為一個殷實的富戶,而你,也同樣要養活許多人,卻怕大家都一起餓死呢?」
「我相信所有這些東西他們都會做。」
「難道那些和你同居的人們連這些東西中的任何一樣都不會做嗎?」
「那麼,和他在一起的比和你在一起的人不好反倒富有,而你和你的更好的人反倒有困難,這豈不是很可恥的事嗎?」
結果,必要的資金湊足了,羊毛也買來了。婦女們吃午飯的時候一邊工作一邊吃飯,只是在收工以後才吃晚飯。她們興致勃勃,臉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再帶愁容了,過去的互相嫉視變成笑臉相迎了。她們熱愛阿里斯托哈斯,把他當作自己的保護人,阿里斯托哈斯也因為她們有用而很愛她們。阿里斯托哈斯終於來到了蘇格拉底跟前,把他家中的這種歡欣鼓舞的情況告訴了他。並說,婦女們認為遺憾的事,就是唯有他自己還在吃白飯。
蘇格拉底努力教導和勸勉他的朋友們通過相互支援,減輕朋友的需要。在這一章裡特別指出,任何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當他為貧乏所困的時候,都可以光榮地運用自己的才能和成就而自力更生。
「當然,」阿里斯托哈斯回答道,「因為他所養活的是奴隸,而我所要養活的卻是自由人。」
「我想是我的自由人更好。」
「當然。」
「麵包怎麼樣呢?」
「那麼,為什麼不把狗的故事講給她們聽呢?」蘇格拉底問道,「據說從前有一個時候獸類都會說話,一隻羊對牠的主人說道:『你這個人做事真古怪,我們給你提供羊毛、羊羔和奶酪,但除了我們從田裡所得到的以外,你卻什麼都不給我們,而狗呢,什麼也不能給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提供,你卻把自己的食物分給牠。』當狗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說道:『我指宙斯起誓,的確如此,難道不是我保護了你們免受盜賊的偷竊和豺狼的掠奪嗎?如果不是我在保護你們,恐怕你們由於生命朝不保夕將惴惴不安地連飯也吃不成了。』據說,因此所有的羊就一致承認了狗應享有優先權。同樣,你也可以告訴你的親眷們說,你所處的就是狗的地位,是她們的監視者和保護人,正是由於有了你,她們才能夠平安無慮,毫無困難地進行工作。」
蘇格拉底問道:「你想這兩種人中哪一種更好,是你的自由人呢,還是凱拉蒙的奴隸?」
「用處也不小。」
「大麥皮是有用的嗎?」
「那麼,手藝人就是一些知道怎樣製造有用的東西的人吧?」蘇格拉底問道。
有一次當他看到阿里斯托哈斯面帶愁容的時候說道:
「所有這一切東西也都非常有用。」
「難道你不知道那歐西庫代司單憑做這些東西中的一種,即大麥皮,就不僅維持了他自己和他的家屬,而且還飼養了一大群豬和牛,他所賺得的遠超過他所需用的,從而使他能夠常常吃自https://m.hetubook.com•com己的飯替城邦工作;難道你不知道庫瑞博斯單憑做麵包就養活了他的全家,而且生活得豐豐足足;卡魯托斯人,戴米阿斯憑著製造斗篷,梅農憑著製造絨線上衣,大多數的梅格拉人憑著製造背心也都生活得很好麼。」
「男人和女人的上衣、襯衫、斗篷和背心怎麼樣呢?」
「的確,他們生活得很好;因為他們蓄養買來的洋奴,可以任意強迫他們做他們所歡喜的事,而和我在一起的卻是些自由人和親屬。」
「的確,蘇格拉底,」阿里斯托哈斯回答道,「我有很大的困苦,自從城裡發生革命以來,許多人都逃到裴拉伊阿去了。我的倖存的姊妹、侄女、表兄弟等很多人都逃到我這裡來了,現在在我家裡單是自由人就有十四個,同時,我們從田地裡毫無所得,因為都被敵人霸占去了。房子也拿不到租金,因為城裡的居民已寥寥無幾了,沒有人肯買我們的家具,任何地方也借不到錢。真的,我以為一個人如果想要借錢,還不如到馬路上去搶倒更快一些呢。所以,讓自己的親人死去,對我來說是很痛苦的,但在這種情形下,想要維持這麼許多人的生活,我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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