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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回來，這些警察就要動手取你的畫了！」她說：「他們那麼粗手粗腳！」

高更走回藝術家俱樂部，抑住滿腔的怒火。責怪庫尼荷是沒有理由的，他受人之薪，不得不忠人之事。突然他想到美蒂也在替這家報社做事，她和報社編輯是極熟的朋友。可能她也參與了這件事。

妳是一個小傻瓜，高更想，妳一定還不滿二十歲，妳是多麼可愛ｈttps://wwｗ•h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的一個小傻瓜。我也是一個傻瓜，高更想，我的麻煩難道還不夠多麼？

但是，他仍然擁住她說：「好的，讓我們到妳住的地方去，那裡將不會有人看見我們。」

警員忍氣吞聲，一言不發。稍後，他解釋說：「這僅是一種形式，所有非丹麥籍人士我們都認為他來歷不明。」

當他走近藝www.hetubook.com.com術家俱樂部，驀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見一個全身披掛的警察正在門前指手劃腳。貝蒂在門口放的畫展海報也全沒了蹤影。

「是的。」貝蒂清澈如水的雙瞳凝視著他。

「是的，有時候，酒能消愁。」貝蒂猶豫了一下說：「請你到我住的地方去好了，我和一個白天工作的女孩子合租。沒有人會看到我們的。」

庫尼荷聳聳肩和_圖_書膀，「在哥本哈根，你擁有不少敵人呢！高更先生。」他說：「原諒我對這件事的無能為力。」

「哈！幸好我不是丹麥人，我長得不像，頭腦更不像。」

「高更大人？」警察說：「總署命令你馬上把所有的畫取下來。」他解開緊身上衣的鈕扣，抽出一份由丹麥警察總署發出的指令，上面寫著：「據報一名曰保羅．高更之來歷不明畫家，非法展出其作品，和圖書嚴重妨礙丹麥王國之傳統道德，傷風敗俗，勒令即刻取消其展出。」

高更大聲抗議，盯著那位警員說：「來歷不明畫家！哥本哈根誰不知道我來自法國？」

「謝謝妳，貝蒂。」他說。

他們把畫統統取下來，堆在牆角。貝蒂低聲抽泣著。「我想喝點什麼！」高更說。

警員挾著高更步上樓梯。整個畫廊是空的，只剩下一片死寂。貝蒂正小心翼翼地將畫從牆上取下。

和圖書「妳是說真話？」高更莊重的說。

「為什麼？」高更問：「為什麼他會反對我？」

「我並不是出爾反爾。」庫尼荷說：「我認為你是一個極出色的藝術家。但是我不是這家報社的老闆。我也是個僱員。我寫我想說的話，老闆刊印他想說的話。他好像無意去刊印我評論關於你的畫的那篇文章。」

庫尼荷的畫評並沒有出現在第二天的報紙上，四天後，高更直驅庫尼荷上班的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