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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諜

作者:文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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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捉「姦」

十二、捉「姦」

「劉澄三告訴我他是誰,」梅文昌道:「他說他是心蘭的生父。他要我和妻子美芳離婚。他說,如果我休了美芳,美芳也許會帶著女兒回去找他……」
「你們夫妻倒真開通,與眾不同呀!」歐陽清笑笑,問:「既然談起來,告訴我,你的太太的情人是哪個?」
「劉澄三……」梅文昌雙手掩住了臉,十分痛苦地說:「他活著的時候,破壞了我的幸福,破壞了我們一家幸福。現在他死了,仍是不肯放過我們……不過,我所知不多,恐怕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
於是他們就談上了,梅文昌請她坐下,海闊天空地聊了一會兒。這個女郎似乎特別熱情,也比較隨便。他們很快就成了熟絡的朋友……
「呀!你是什麼人……」梅文昌一愣,叫了起來。
歐陽清點了一支香煙,猛抽一口,然後發問:「你既然能為女兒請個保鏢,為什麼不為自己請個保鏢?你這樣常常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保鏢對你應該很有用處。」
因此今天晚上,當這個年輕美麗的女人,在這家豪華的餐廳內,向他頻送秋波兜搭的時候,他知道這個女人是為了錢。梅文昌很講究吃,他家裡雖然雇了一名手藝相當好的廚師,但他仍是喜歡到外邊來,嘗嘗不同口味的菜餚。而這家餐廳是以食物精美馳名,因此梅文昌在十天之中,總有數天到這裡享受一下。
「那你還是直說,把一切告訴我好了……」
「我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梅文昌咕噥著:「真是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呀!」她在浴室內高聲尖叫,又道:「你……你怎麼現在回來?為什麼不先通知我一聲?」
梅文昌聽得她自浴盆中起來,似乎正在穿衣服。他看看那道浴室的門,猜想即將打開,看見她走出來……
梅文昌搖著頭,氣憤地說:「我不能答應!一個男人有些事情實在是不能屈服,我和美芳相愛,且把心蘭當做自己親生的女兒,怎麼能接受他的條件?我叫他滾蛋,他要害我,隨便他害好了!不要緊,我倒了下去,會想辦法再站起來。劉澄三又威脅道,他可以派人暗殺我,我也叫他儘管去做。我如果死了,他還是得不到美芳和心蘭!」
梅文昌苦笑,作無可奈何之狀,說:「我不敢拒絕他。像他這樣的一個人,我跟他翻臉的話,誰知道他會對我的女兒幹出什麼事來!」
梅文昌從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來,放在床頭几上,說:「我身上沒有很多的錢,因為我到處可以簽字欠帳,用不著付現款……我現在只有這麼多。」
「你儘管說好了。只要你誠心合作,也許你認為不重要的事情,說不定正是對我們很有價值的東西。」
於是梅文昌開始追述往事。原來最初他和劉澄三接上關係,是在他娶了何美芳之後,他做了幾宗生意,都順利得出奇,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別人也說何美芳有幫夫運,使梅文昌很快地從一個小本經營的生意人,漸漸發達,變成有相當資產的富商。
歐陽清有些同情他,不想再追問他太太的事,就道:「好了!別提這些了,但你說劉澄三害了你們一家幸福,他怎樣的害法,請你講清楚些!」
「但是由於你不是我真正的丈夫,」她說:「所以我睡在臥房內,你睡客廳中……」
「這……我不知道!」歐陽清搖頭,提示他:「我現在只是問你劉澄三的事……請不要扯開去!」
「這是方秋子的主意。」她狡猾地笑著:「她曾警告過我,不能太親近你,何況,我和秋子又是好朋友!」
歐陽清說的是謊話,他故意用這詭計,套出梅文昌的真話,使他露出馬腳,但和圖書梅文昌並不知道這是詭計。事實上,他生意做得很大,進出口貨物很多很多,他亦不敢肯定有沒有這種事情。
「正當生意……」歐陽清注視梅文昌臉上的神色,每一寸臉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又冷冷地質問:「你和劉澄三做交易,也算是正當生意?」
「誰是劉澄三?」他奇怪地問:「我不認得他,也從沒有和這個人做過生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說話時的態度相當消極,現在更像在哀鳴。顯然不相信妻子何美芳,會對他回心轉意。且憑他所說,以及何美芳的所作所為,歐陽清也相信她不會回頭。
「這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我樂意陪你。」歐陽清說。
梅文昌在這成敗的關鍵上,哪有不想成功的道理!但他也知道,世界上沒有人會白白地幫助別人發財這種便宜事,劉澄三一定對他有什麼要求!
「這種事情也能遲到嗎?」歐陽清把鈔票和手錶掏出來,放在几上,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好順利,他沒有搬出什麼名堂,或是亮出萬字兒來反抗!」
「告訴你吧!我的太太到外地去了,要很久才回來。」梅文昌說:「而我剛剛和另一個女人分手。假如我們相處得好的話,也許以後見面的機會多著哩!」
梅文昌嘆了口氣,雙手擋住對方拳頭,苦臉說:「唉……今天是黑道日,你要多少錢?」
「她從什麼地方去找保鏢呢?難道她和黑社會有聯繫麼?」歐陽清問。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問她。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過問她的行動。甚至見面也很少談話……」梅文昌痛苦地道:「因此我不知道她的情人是哪一個,也不知道她在外面交了哪些朋友,只求她多些時間,留在家裡就是了。事實上即使我問她,美芳也不見得會告訴我。」
那人走回到房中,女郎已經走出來了,身上還是穿得很整齊,頭髮也沒有淋濕,看來並不是已經穿上衣服,而是根本沒有洗浴,沒有脫過衣服。她吁了一口氣坐下說:「我怕你會遲到哩!假如你久久不來,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對付他……」
那女郎是方秋子的朋友。她和歐陽清合作,扮這齣「仙人跳」的把戲,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梅文昌的錢財,而是想從這情況下,使梅文昌露出他的黑社會的底牌。要是他真的和幫會有關係,是所謂「道」上的人,遇到「仙人跳」這種把戲,一定不甘錢財損失,而亮出萬字兒來。
那人過來把鈔票點算了一下,臉色不大好看,說:「只有這一點點?」
「信不信由你,這可能是他的真心話。」歐陽清說。
「哼!我要問你哩!你是什麼人?」那男人大聲吼問。
「你既是我的丈夫,那麼今天晚上要留在這裡,保護我了!」她微笑說。
但是梅文昌似乎不理會歐陽清的話,他只是講他要講的話,道:「我的太太現在是去會她的情人,她行前特別向我說明。唉!每一次都是這樣……」
梅文昌嘆息著,道:「幸而我那本難唸的經,也不會唸得太久了,我的年紀已經不輕,身體也不是頂好的,大概不會太長命。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去想更多的事了……」
但是情況並不是這樣,浴室的門還沒有打開,反而是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男人直闖進來……
「你現在可以回家去了。」歐陽清站起來。
「我看得出來,你不像個還沒有太太的男人。」

「這一點你說得滿對!」歐陽清同意地點頭。
那女郎抬頭看看梅文昌。在有些場合之中,這可能會被認為是一種侮辱,但梅文昌肯定這個女郎不會有如此的感覺。而事實上這個女郎真是沒有這樣和*圖*書的感覺。她對他微微一笑,然後走過來說聲:「多謝!」
「那麼,你女兒的保鏢,又是怎樣找來的呢?」歐陽清問。
她搖搖頭說:「我和他聊了一會兒,聽他的談話和觀察他態度,都是做生意人的本色,並不是黑社會中人。歐陽先生,你要相信,這不是偽裝,我可以確定梅文昌不是入幫的人物,和黑社會也沒有聯絡。至於是幹情報這一行的,那更是相距十萬八千里!因為間諜們精明得很,步步小心,決不會上『仙人跳』的圈套!」
情況發展得很快,梅文昌到了女郎的家內,她先請他躺在香閨的床上。而她則在浴室內洗澡。說把身子弄乾淨之後,自會來陪他過夜……
「他究竟要求什麼呢?」歐陽清很有興趣地問。
他聽見浴室內的女郎在說話:「梅先生,假如你今天晚上住在這裡不回家,不怕你的太太吵鬧麼?」
「我不知道!」梅文昌痛苦地搖頭:「我也不想知道,這並不是件很光彩的事呀!唉……你以為我要揭開瘡疤,讓自己心靈更痛苦嗎?」
「她也不表反對。也許是為了和我一樣的原因。也許她也和劉澄三協議,允許他可以看心蘭,只是不准對心蘭亂說話。我猜劉澄三仍是愛著美芳的,所以她要他這樣做,劉澄三只好順著她的意思了。」
「什麼貨?」梅文昌吃驚,奇怪地看著他。
做生意一定要擔風險,有一次,梅文昌把全部資金放在一樁生意上,假如成功了,他當然更加富有。但若是失敗了,他的財產將化為烏有,且要負很大的債務,甚至宣告破產。不過他相信成功的機會相當高,有把握大賺一筆錢。
尤其那對靈魂之窗的眼睛,在歐陽清尖銳的注視下,可以透過眼睛,看到靈魂的深處,這裡最難掩飾真偽。就是世界上最佳的演員,說謊專家在逼視之下,他們的眼睛也會露出破綻,給人發現不真實。可是在目前,歐陽清沒有發現這種破綻,他認為梅文昌所說的,真實成份很高,是可以相信的。
在這時候,劉澄三如鬼魂般的出現,他向梅文昌指出,這幾年來梅文昌做生意,他如何如何地暗中幫忙,促使梅文昌賺錢發達。而這一次,假如劉澄三不幫助,或是破壞一下,梅文昌就完蛋,將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你知不知道,這是很難證明。」歐陽清說:「總之,我們知道劉澄三是這樣作供的。」
「嘿!還要我挑明了說?你心中很明白呀!」歐陽清故意不說出來,讓他心中猜懷莫定。
梅文昌取下金絲邊眼鏡,抹抹鏡片後又戴上。說:「人生就是這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還沒有看見一對真正幸福的夫婦。每一個家庭中都有不同的煩惱,只是不便對外人說而已,外表上還要裝得十分幸福。唉……不論是窮人、富人、老年人、年輕人,都有煩惱呀!」
歐陽清看他的臉色反應,就道:「也許……我找錯了對象,我應該去問問你的女兒!」
歐陽清對他微笑點頭,舉起杯子來。梅文昌遲疑了好一陣,終於離座走過去,在歐陽清的桌子邊坐下來。
「我不曉得他是否知道。但我是盡力不讓他知道,不對他提起這事情。」梅文昌說。
梅文昌痛苦地微笑:「是的,劉澄三嘴上是如此說。他很高興何美芳找到了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嫁了個好丈夫,有了個幸福溫暖的家庭。這些,劉澄三沒有辦法,因他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女兒的好父親,所以他轉變態度,願意繼續地幫助我,他希望美芳和心蘭母女,過著美好的日子,而他唯一的條件,就是讓他每年見他的女兒一次。劉澄三不會跟她說話,不會www.hetubook.com.com說出他是心蘭的生父的秘密。他只是想見見她,以及關切她的近況……」
梅文昌很煩惱,低著頭嘆息。說:「我……我實在沒有見過劉澄三幾回。而且,假如我早知道是這樣,我決不會跟他有什麼來往的。」
「且我知道心蘭這個孩子,有母親遺傳的性格,假如她知道了這些事情,她不會原諒我們。她很可能做出我們料想不到的事情來。很可能會離開我們。而美芳是受不了這種打擊,心蘭若一離開,她就完了。
照梅文昌所說,何美芳的性格,還有一點他沒有摸清楚,就是她恨一個人,就永遠也不會原諒。她恨劉澄三,一直不會忘記,或者饒恕他。現在發現丈夫梅文昌和劉澄三合作,於是她也恨梅文昌入骨!梅文昌費盡口舌解釋,就是沒有用。她不肯聽,也不肯饒恕。而且當她恨極的時候,心中就想報復……
「你又要去找一個女人,解除寂寞和空虛?」
那男人微笑,「你倒真是爽快!對錢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嗯……你有多少錢?」
梅文昌又是一陣苦笑,聳聳肩說:「許多時候我都忘記了這一點,一直把心蘭當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但我是盡了做父親的責任。劉澄三卻沒有盡過什麼責任!我就怕一翻臉,他會對心蘭亂說話!像他這樣的人,什麼都做得出來。現在他死了,我是放心了不少。」
梅文昌站起來,急急地走出門去。那人就大力地把門關上。
「混蛋!」那男人口中咒罵,把浴室的門關上了,轉身狠狠地問梅文昌:「好哇!你在我的房間內,我的太太正在洗浴,而不用鎖上浴室的門!你……你幹的好事!」
「我不是那種人,我做正當生意。」梅文昌正色地說。
「也許吧!這是有緣……」她咭咭笑了。
「真心個屁!」梅文昌惱怒地咒罵,道:「我起先覺得這條件還好,就接受了。但當我成了大富商之後,劉澄三卻去告訴美芳,我是靠他發大財!」
歐陽清警告她道:「不要這樣快就下結論。再等一兩天,我們才能得到證明。因為梅文昌如果是黑道中人物,或是和他們有聯絡,一兩天之內,你就會給人痛打一頓……很可能,今天晚上就會發生。」
「劉澄三……他是個魔鬼!」梅文昌臉上肌肉扭動著,眼中閃耀淚光。假如他是在演戲的話,他的演技是一流的,會哄騙過全部的觀眾,為他的表情而感動。
「愛麗!愛麗……」那男人大為生氣,連呼那女人的名字。衝過去推開浴室的門,探頭進去觀看。
「唉……」歐陽清嘆了口氣:「你們女人真是……」他不說下去了,只好踱出臥房,但聽得背後傳來咭咭笑聲。
「有兩個理由,我不請保鏢……」梅文昌頓一頓,又道:「第一個理由,我簡直很高興這種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如何解釋。總之,我有一種折磨自己的傾向,簡直希望多受一些苦難。也許這也算是一種贖罪的方式!
後來,那個女郎吩咐侍者拿帳單來,侍者對她微笑,手向梅文昌一指,說:「小姐,那位梅先生已經替你付了。」
「那是美芳找的。」梅文昌說:「當心蘭長大了,開始吸引男人注意的時候,我跟她提到我心中的憂慮。她認為該找個保鏢,暗中保護心蘭,於是由她負責去找。果然,美芳辦妥了這件事。」
「不錯。」梅文昌點頭承認。「我們不想讓她也碰到像劉澄三般的壞人,我們夫妻之間只有在這一點上,還可以取得協議。為了女兒的幸福設想,僱用了保鏢保護心蘭。事實上,現在只有這個女兒,聯繫著我們夫妻了。」
歐陽清吹了聲口www.hetubook•com.com哨:「你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真是又複雜,又微妙……」
何美芳報復的方式很特別,就是找一個情人。而且她告訴梅文昌,她會如此做。在當她找到了情人之後,她就對丈夫說,她已經找到了,假如梅文昌不高興,大可以控告,離婚也不要緊,她不在乎。梅文昌嘆著氣,眼眶中含著淚水。道:「我仍然愛她,當然不會控告她,更不會離婚!而且我也是為了孩子著想,為了她著想。我不想傷害孩子的心靈,我還要極力不讓孩子知道,使孩子以為她還是生活在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內。有相愛的父母,其樂融融!
梅文昌打開紙袋一看,是他的錢和手錶。他奇怪地問:「這……這……算是什麼意思?」
「上回,我只是想試試你,有沒有黑社會和其他方面的關係。」歐陽清微笑說:「我還以為你會派人來找我們麻煩的。」
「這麼多年來,人們看我那麼富有,生活那麼舒泰,令人羨慕萬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一直生活在地獄中,美芳不肯親近我,我只好去找別個女人,這也只是為了發洩內心的苦悶而已!我從來沒有愛上過別的女人……
當梅文昌要付帳時,侍者對他說:「那位先生已經替你付了。」
「這……她如何報復呢?」歐陽清問。
「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解釋,我的痛苦感受也許你是永遠不會明白的,除非你是親歷其境。」
「那麼你的太太何美芳呢?她知道劉澄三來看女兒,沒有表示反對嗎?」歐陽清追問。
梅文昌緊緊握住拳頭,在桌子上捶著,他憤恨得難以抑止。說:「你大概也猜想得到,我的妻子的反應了。美芳一生最恨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劉澄三!而現在劉澄三又來了,破壞了她的幸福!而且我接受了劉澄三的利誘,讓他破壞,沒有把這個壞蛋轟走!美芳不明白我的處境,也是上了劉澄三的當,且到我發覺上了當,中了他的陰謀之時,我已經不能自拔。我對美芳解釋,她卻不肯聽,把我恨得要死!」
「我是歐陽清,正負責調查劉澄三的案子。假如你不合作,嘿!那我只好把你關起來偵訊。」
「你別問我。是我在問你!」
「我還有一隻手錶,也值一點錢,你拿去好了。」梅文昌從手腕上脫下一隻名貴的白金手錶。
「你是知道的!」歐陽清手指梅文昌,慎重地說:「在劉澄三的供詞內提到了你,有一次,他的貨夾在你的貨中運輸,我們一直沒有時間來找你問個清楚,現在是有空兒了。」
梅文昌點點頭:「我是有這個打算。但我不會再任意勾搭,只想到書寓中去,找個女人溫存一夜……」
「祝你好運!」歐陽清說。
「但你沒有因此而拒絕他,再來看你的女兒?」
梅文昌顯得十分發急,口吃地說:「我……我……不知道有這種事情……」
終於,歐陽清打破了沉默,又發問:「你的女兒身邊,有保鏢在暗中保護著,是嗎?」
「這個……」歐陽清大感意外。
「信不信由你。」梅文昌說:「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但是我卻聽過不少次了,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不過是錢罷了!這是不成問題的,只要你開口說個數字。」
「第二個理由,我根本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僱用保鏢。我不是黑社會中的人,和幫會沒有來往。我當然不會叫劉澄三替我找一個保鏢。若是自己貿然去找,誰知道會不會變成引狼入室。」
歐陽清弄熄了香煙頭,說:「我看你的難唸的經,已經對我唸完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問你的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就是對你的太太,不要說我找過你。」
「我從沒有親歷其境,但我可以和-圖-書猜想……」歐陽清同情地說。
「我想知道有關劉澄三的一切!如果你合作的話,老老實實地全部說出來!」歐陽清說。他相信已擊中了梅文昌的要害,會逼迫他「合作」。
他握緊拳頭,作狀要打架。梅文昌養尊處優,文柔軟弱,哪是壯漢的對手?且他不弄清楚底細,跟有夫之婦勾搭,真是……該倒楣!
「這實在是他的女兒!」歐陽清更正他的話。
「你們夫婦徒有其名,這一點劉澄三知道嗎?」
梅文昌詫異地看著他,反問:「你怎麼知道?」
「你……你究竟是誰?」梅文昌問。
「我……我是……」梅文昌吶吶地說不出來。
梅文昌臉色一變,發急地低吼:「你別碰我的女兒!」
侍者手指他的背後,梅文昌奇怪地回頭一看,瞧見了歐陽清,身子不禁打了個寒噤。
於是梅文昌躺在柔軟的床上,在那裡等著。聽得浴室內潺潺水聲,只是浴室的門緊緊關上了,沒有辦法欣賞美人出浴的情形。只好閉上眼睛,想像她的出浴……
那人把鈔票和手錶都放在衣袋中,說:「現在滾吧……老色鬼!」
「你好像常常碰到這種事情似的。」那人說:「也許你偷人家的老婆,已經偷成了癮?」
「嗯!用財富來交換妻女……你答應了麼?」
突然,他發問:「你知道我的太太,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梅文昌當天晚上沒有派人來報復,以後兩天也是太太平平。於是在第三天晚上,歐陽清到那間豪華的餐廳去找梅文昌,看見他正在吃飯。
當然他可以把想像化為現實,只要走過去開啟那扇浴室的門,但梅文昌沒有那麼做,他耐心等候。
「我當然不會對她提起的。假如你不是在逼我,我也不會告訴你那麼多!再說我也沒有機會和她提起,夫妻如陌路,她很少和我說話。」
梅文昌微笑回答:「我猜,假如我告訴你,我沒有太太,你不會相信吧……」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走了?」梅文昌自嘲地笑笑。「你並不是規定我非回家不可吧?」
餐廳裡出來,梅文昌作了一些暗示和許諾,她坦然地接受了,而且表示最好是到她家去。
歐陽清的神色,活像個吃公事飯的偵探。他雖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梅文昌相信他是這樣的人。說到「關起來偵訊」,梅文昌面色泛白,急得冷汗直流,他是有錢、有地位的商人,最怕惹上是非,碰到這種晦氣的事情。忙道:「你……你想讓我怎樣跟你合作?」
歐陽清摸出一隻紙袋,遞給梅文昌,說:「不想怎樣……今晚是來還給你的錢和手錶。」
梅文昌是個發胖了的男人,那是因為他已經到了發胖的年紀。人還不難看,只是庸俗一點,而且年紀也大了一點,因此不會是女性們追求的對象了。假如女人對他追求,為的只是他的錢而已。同樣的,他追求女人的主要武器也是錢。這點他有自知之明。
「他為你的真誠的愛而感動了,不下毒手暗殺你?」
他臉色很不安,咬牙瞪眼看歐陽清,說:「又是你,你究竟想怎樣?」
今天晚上就是這樣,這個女郎獨坐一桌,不時給梅文昌以友善的眼色。梅文昌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因此還以微笑。而她亦對他報以微笑。於是梅文昌把侍者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話。
他們沉默下來,歐陽清一直留意著梅文昌的表情、反應和小動作。假如他在說謊話,應該沒有那麼容易瞞得過歐陽清,起碼在表情上會有一些小破綻,或是過火,或是不夠,而歐陽清企圖從這些小地方去判斷,梅文昌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因為他現在所說的,要加以證明,只能憑一些小處的蛛絲馬跡,去判斷他的話,是否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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