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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的懺悔錄

作者:葉靈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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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幻想中的前途

二十三、幻想中的前途

唯一的條件,只要她沒有第二個男朋友,過去的當然不必提了。這一點,下次看見她的時候,我要向她暗示,而且要取得一種保證。對於女性的言語,是不能過分信任的,必需取得一種具體的信證,有時更不妨加以監視。尤其像陳艷珠,也許她自己並不想如此,但是朋友從中勾引,她便又不能自主了。
我為了要壓倒陳艷珠過去的其他的hetubook•com.com男朋友,在經濟方面我不能不有一點準備;況且,女性的虛榮心是不能免的。我要向她表示,我不僅願意使她的生活向上,而且有能力使她的生活更加舒服。
從她家裡出來,我也不想再到旁的地方去,便沿著靜安寺路,沒有乘車,走了回來。
想著臨行時問她什麼時候再見,她說「明天我會打電話給你和-圖-書」的那一種會心的表情,心上的溫暖,完全驅散了夜半馬路上的寒風。
總之,一切都要看她的行動和所說的是否一致。她如果對我有一分的誠意,一定是不忍背我的。
這一點必須要防禦,如果有必要,我決定勸她同我一起到香港去。父親起先也許要反對,但是我如果向他解釋,將陳艷珠介紹給他看,再隱瞞一點過去m.hetubook•com•com的歷史,父親也未必會怎樣堅持的。
是的,上了天堂,不僅是一個人,而且還挾了一個美麗的聰明的伴兒。我幻想著,一旦同了她在跳舞場裡出現的時候,對於我的朋友們,對於她的男朋友們,將是一件怎樣驚異的事,那時,她拒絕了所有的男朋友,而整個的為我佔據著。聽著四周竊竊的私語和詢問,我真是天堂樂園裡的人了。和*圖*書
回來,在燈下坐了一刻,她的笑容和聲音充滿了這房間。我知道不能入睡,便乘這機會給父親寫封信。我信上說,幾個朋友想辦一種畫報,拉我做股東,他答應給我籌劃的那一筆款子可早點匯來。
馬路上冷清清的沒有人走,柏油路上射著街燈,幾乎泛著水一樣透明的光亮。我翻起了大衣領,一面走著,一面心想今晚這幾小時的匆忙而又悠長的遭遇,覺著好和-圖-書像從電影院裡走出來一樣。
幻想中的前途、幸福已經在鼓著翅兒等待著我了。
自己感覺的變化連自己也不能相信,昨天還決定她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女子,今天便又將自己的結論推翻了。昨天在地獄裡,今天已經上了天堂。
是的,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她的所有的男朋友們,今後都是我的敵人,他們決不甘心陳艷珠聽從我的話的:他們不僅要挑潑,恐怕更要破壞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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