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六
「八一年。」馬哲回答。
妻子和局長所有的話，都使馬哲無動於衷。只有這個醫生使他心裡很不自在。當醫生邁著沉重的腳步，憂心忡忡地在他對面坐下來時，他立刻垂頭喪氣了。他試圖從醫生身上找出一些不同於前三次的東西。可醫生居然與第一次來時一模一樣的神態。這使馬哲感到焦燥不安起來。
隨即馬哲讓www.hetubook.com.com自己的回答吃了一驚。但不知為何他竟感到如釋重負一樣輕鬆起來。於是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醫生便站起來，表示已經完了。他說：「讓他住院吧。」
「你哪一年出生的？」
「我還沒結婚。」馬哲回答，他感到這樣回答非常有趣。
「你有孩子嗎？」醫生像是機和_圖_書器似地問。
「工作單位？」
醫生繼續問：「姓名？」
馬哲想了想，然後說：「我還沒有孩子。」
馬哲立刻回答了妻子的姓名。隨後向妻子望去。他看到她因高興和激動眼中已經潮濕。而局長此刻正轉回臉來，滿意地注視著他。
「職務？」
這聲音在折磨著他。他無力地望了望自己的妻子，她正鼓勵ｈｔｔｐs://wwｗ.ｈｅtuｂoｏｋ•coｍ•ｃoｍ地看著他。局長坐在妻子身旁，局長此刻正望著窗外。他感到再也無法忍受了，他覺得自己要吼叫了。
醫生已經是第四次來了。醫生每一次來時臉上的表情都像第一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問著同樣的問題。第二次馬哲忍著不向他發火，而第三次馬哲對他的問話不予理睬。可他又來了。
又是這樣的聲音，無和-圖-書論是節奏還是音調都與前三次無異。這聲音讓馬哲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讓我去精神病醫院？」馬哲心想，隨後他不禁哧哧笑起來。笑聲越來越響，不一會他哈哈大笑了。他邊笑邊斷斷續續地說：「真有意思呵。」
一九八七年四月十四日北京十里堡
馬哲看到妻子和局長都和*圖*書目瞪口呆了，他們是絕對沒有料到這一步的。
馬哲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公安局。」隨後立即朝局長和妻子望去，他發現他倆明顯地緊張了起來，於是他對自己回答的效果感到很滿意。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馬哲回答之前又朝他們望了望，他們此刻越發緊張了。於是他說：「局長。」說完他看到他倆全鬆了口氣。
「你哪一年出生的？」醫生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