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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男子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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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她說你主動邀她上車。」
儘管我火氣消了,但我和一群討厭的人吃了一頓討厭的早餐。荷蘭女服務員粗腕大腳,等了半個小時才上了一點爛魚。更可恨的事,到達港口時才凌晨五點,只見那個不斷眨著眼的醫生要你把雙手舉過頭頂,真是使我疲乏之極。
但佩吉特的精神絲毫未受那件不幸事件的影響。他準備大動干戈。他有他的招數,當然。他出入警察局,打了無數電報,帶著一群英國、荷蘭官員喝威士忌加蘇打,當然用的是我的錢。
「是的,爵士。」
「雷伯恩應該知道不要在半夜吵醒我。」
「我在看你的電報,尤斯塔爵士,在記日記。」
「是,尤斯塔爵士。但我想他是想見雷斯上校。秘密會面——傳達指令!」
「你敢肯定是雷伯恩?」
「那可憐的傢伙上個甲板有什麼好跟蹤的?許多人睡在甲板上——很舒服,我總這麼想。反正早晨五點鐘水手們就會把他們全沖醒。」這樣想著,我打了個寒顫。「總之,」我繼續說,「如果你這麼擔心那些患失眠症的人,我不奇怪他會把你撂倒在地。」
我知道佩吉特一點也不信我的話。
佩吉特春風得意,才思泉湧。他現在和-圖-書認定雷伯恩就是那個眾所周知的「褐衣男子」。我敢說他是對的。他通常都是對的。但這一切很令人不快。我越早離開這兒去羅德西亞越好。我告訴佩吉特他不用陪我。
「你的信件和演講稿怎麼辦,尤斯塔爵士?」
就為了氣他,我非雇這小姐不可。我說過,她的腿很美。
佩吉特不耐煩了。
「睡前我想四處巡視一下,尤斯塔爵士。那人在你艙房外的走廊上走著。我立刻覺得他行跡可疑。他偷偷摸摸爬到通往理髮室的梯子上。我跟著他。」
「要是發誓戒酒就更明智了,如果你有那方面的弱點的話。我沒再請別人了吧,佩吉特?」
「你的包廂明天十一點鐘會掛到火車上,星期三早晨,」佩吉特繼續說,「我已安排好了。布萊爾夫人會帶女佣嗎?」
佩吉特皺皺眉。由於自律甚嚴,他只能露出滿臉苦相。
「然後呢?」
「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尤斯塔爵士。」

(尤斯塔.佩德勒萬士的日記摘錄)
「我自己處理。」我輕快地說。
「據我所知沒有,尤斯塔爵士。」
佩吉特是這麼想的。他那雙黑眼和_圖_書裏所露出的憎惡究竟影響了他的觀點多深,我並不知曉。他很有理由討厭雷伯恩。雷伯恩的出現對他不利。我想袖手旁觀。一個出盡洋相的人不會急於將醜聞公諸於世。
我咕噥著:
「你認為雷伯恩是個騙子嗎?」我慢吞吞地說。
「別衝著我叫,佩吉特,」我略微後退,「控制你的呼氣。你的想法很荒唐。他們為何要在半夜會面?如果他們有話要說,大可在喝牛肉湯時隨意交談。」
「他鬼鬼祟祟地在深更半夜亂逛,尤斯塔爵士。」
(開普敦,蒙特納爾遜飯店)
「我還請了別人嗎?」我緊張地問。我一定是在自我膨脹下才這麼做。
「布萊爾夫人認為你也請了雷斯上校。」
佩吉特似乎非常肯定這一點。整段敘述中只有這一點他不含糊。
下了奇夢登堡號真是個大大的解脫。在船上時,我覺得我已被一系列事件牽累進去。首先,戈尹.佩吉特昨晚一定捲入某場鬥毆中。他還想找藉口,但事實就是如此。看到一個人鼻青臉腫,頭上帶著雞蛋大小的腫塊,眼睛像彩虹般五顏六色,你還會怎麼想?
當然,佩和*圖*書吉特試圖含糊以對。照他的說法,他雙眼青腫是為我效力的結果。他的故事相當冗長、模糊,我聽了好半天才聽懂。
「那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不像個本份的基督徒那樣老老實實躺在床上?」我惱火地問。
「你知道,親愛的,」我說,「你必須留在這兒。你可能有需要出面指認雷伯恩。此外,我得考慮我這個英國議員的尊嚴,我不能帶著一個最近在街頭鬥毆的秘書到處走。」
「無論如何,」我對佩吉特說,「沒人給你下毒藥。你就是患了膽病。」
佩吉特會是個永遠正確的假聖人!
佩吉特安慰人可真有一套。他那副陰陽怪氣地滿足相簡直叫我氣瘋了。此外,他趁我心緒不寧時,把那個大文具箱塞給我。如果他再不小心,他下一次參加的就是他自己的葬禮。
「還有貝丁費小姐,」我若有所思地說,「她想去羅德西亞挖頭骨,我很想雇她當我的臨時秘書。她告訴過我她會打字,這我知道。」
首先,他好像看見了一個「行跡可疑」的人。這是佩吉特自己說的。他是從德國間諜故事上直接引用的。然而何謂「行跡可疑」,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就是這樣對他說的。
(後來)https://m.hetubook.com•com
發生了一件嚴重的事。我帶著麥雷密封的信函去赴首相的約會。信函看上去不像被動過手腳,但裏面竟是一張白紙!
我鬆了口氣。
「很奇怪,」他說,「雷伯恩平常都在哪兒呢?」
我搖搖頭。
「布萊爾夫人?」我倒吸一口氣。
我說過嗎?哦,我想起來了。是化裝晚會那天。我還極力邀請她來呢。但我沒想到她真會來。她很美麗可人,但我並不想讓她陪我往返羅德西亞。女人需要太多的關注,她們有時很討人厭。
反正此事很令人惱火,我的一個秘書消失在藍天之下,而另一個看上去就像個沒出息的拳擊手。他現在這副模樣,我不能帶著他四處活動。我會成為全開普敦的笑柄。那天稍晚我得去送老麥雷的「情書」,但我不能把佩吉特帶在身邊。那傢伙那副鬼祟的樣子帶不出去。
「尤斯塔爵士,會不會是雷伯恩在大街上偷聽了你和麥雷先生的談話?記住,你並沒有麥雷先生親自寫下的書面文件。你是在雷伯恩自薦下錄用他的。」
現在,我想我要慘兮兮了。我為何讓麥雷那個滿嘴廢話的混蛋給扯進了莫名其妙的麻煩和-圖-書中呢?
(後來)
「昨晚發生了一些事,尤斯塔爵士,」他辯道,「要不然雷伯恩為何如此野蠻地攻擊我呢?」
「雷伯恩?」
佩吉特靠近我,喘著大氣,他談到機密時總是這副德性。
「請聽我講完,尤斯塔爵士,我敢肯定那人無權在你的艙房邊閒逛。那兒只有兩個艙房,你和雷斯上校的。」
那晚我們收到麥雷的回話。他根本不認識我的新秘書!這情況下只有一點值得慶幸。
「雷斯,」我點了根煙,謹慎地說,「不用你,他也能照料他自己,佩吉特。」我想了一會兒,補充道:「我也是。」
這倒是千真萬確,從上岸到現在,我們就沒見過這傢伙。他沒跟我們一起來飯店。然而,我不相信他會懼怕佩吉特。
然而,到最後我不得不聽他的。
我看他皺了眉。在這一點上我贏了。
「我一定是喝醉了才會邀請雷斯。佩吉特,接受我的建議,叫你的黑眼睛警告你,下次別痛飲狂歡了。」
使我吃驚的是佩吉特強烈反對這個主意。他不喜歡安妮.貝丁費。打從他鼻青臉腫那天起,每一提起她,佩吉特就完全失控。近日以來佩吉特太詭異了。
「你知道,尤斯塔爵士,我想——現在我敢肯定——是雷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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