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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男子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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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去——」
「我後來想出來了。卡頓一定是寫在他自己的一張備忘紙上,然後拿給發報員,而不是直接寫在電報紙上,而且他也沒再把發出去的電報留底看一遍。那發報員犯了跟我們一樣的錯誤,把它打成了一七.一 二二而不是一.七一 二二。我不了解的是敏克斯為什麼堅持要十七號房,那一定是完全出於直覺。」
我是從高利貸業者的廣告信裏學來這句話的,而且我覺得很管用。這句話顯然對奇切斯特——佩蒂格魯先生發生了摧毀性的作用。他張大嘴巴然後又閤了起來。我高興地向他微笑。
「你不覺得?現在我可覺得。我不想弄得不愉快,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個女孩的屍體在這一地帶被發現,並不是一件什麼稀奇的事。樓下有一個人,對於這方面的事能處理得很巧妙。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女孩。我想提議的是:你坐下來,寫封信給哈瑞.雷伯恩,要他帶著鑽石到這裏來找你——」
「我不忍心拆散兩個年輕的戀人。他可以自由離去——只有一個條件,你們兩個以後不可再干擾我的事。」
我走了進去。這房間沒什麼家具,而且聞得到廉價的煙草味。桌子後面有個男人正坐著寫字。他抬起頭,動了動眉毛。
我打斷他的話。
一聲鈴聲響起。尤斯塔爵士拿起話筒,聽了一兩分鐘後,回話說:
「不贊成。」
「這是你的朋友,我想?」
我握住它,心裏有一種舒坦的感覺,在這樣的房子裏,這實在是樣很有用的東西。
「嗯,我要那些鑽石。」
「看來我走錯了地方。」
「你的化裝術真是太神奇了,」我大方地說,「你化裝成佩蒂格魯小姐時,我一直沒認出是你來——甚至在你看到我在開普敦跳上火車、弄斷鉛筆的時候,我也沒認出來。」
他一副驚愕的樣子。
「那麼給司曼將軍的文件呢?是誰搞了鬼?」
「哦,真的?」我聲音微弱地說。
「這就是了,」尤斯塔爵士溫和地說,「你呢?我已把你找到這裏來——我並不想強迫你來——我非常巧妙地把你引到這裏來。問題是,我會怎麼處置你?最簡單的辦法是——容我加上一句,對我來說,也是最愉快的辦法——跟我結婚。妻子不能控訴丈夫,你知道,而且我也喜歡有個年輕漂亮的太太經常握我的手,同時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瞄瞄我——不要這樣瞪著我!你把我嚇著了。這個提議你不贊成?」
「但是為什麼那張字條寫著『一七』而不是『七一』?」
「你真坦白,」我觀察著他說。
「是的,敏克斯扮成佩蒂格魯小姐扮得很成功,而且他能逼真地模倣我的聲音。」
「那麼,是你想在奇夢登堡號上把我推到海裏,」我慢慢地說,「佩吉特那天晚上跟蹤到甲板上的人也是你?」
「長輩講話不要插嘴。我想跟你談個條件。用鑽石來換取你的生命。還有,不要玩什麼花樣,你的生命完全掌握在我手裏。」
「我不覺得你有多和圖書少機會可拿到。」我答道。
「很好,很好,」尤斯塔爵士親切地說,「我只是猜猜而已。」
我沒有回答,但是打著哈欠——一個微妙的小哈欠,表示著強烈的不耐。
「事實上,這並不是你的成功,對不對?」我口氣很難聽地說。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尤斯塔爵士逼視著他。
「那我有什麼保證,你會信守你的諾言?」
「啊!」我慢慢地說。「但是我呢?」
「好了,好了,」這位特別的人坐回他的椅子說,「很可惜你不接受佩德得勒夫人這個頭銜。那其他的方式就比較粗鄙了。」
「你認為這次革命會成功?你已無路可退了。」
但是現代的衣著很不適合攜帶武器,最後我謹慎地把它藏在襪子上端。它使得我的襪子鼓起一大塊,而且每一分鐘我都擔心它會走火而射中我的腳,然而這似乎是唯一可以藏放的地方。
我所希望的正是如此。我小心地不馬上上鉤。我讓自己顯出被他威脅、哄騙得降服的樣子。我照他的指示寫信。

「我的膽大妄為,對你有何影響嗎?」我問道。
這時他用手中的鉛筆輕拍著桌面。
尤斯塔爵士歎了口氣。
「你昨天在約翰尼斯堡跟他說過話。」
「我的朋友?」他似乎嚇著了。
我從奇切斯特——佩蒂格魯先生的臉上,清清楚楚地看出了他的想法,因此我連忙繼續說下去。
「那雷斯上校呢?」
「我一定是眼花了,」我抱歉地說,「您是奇切斯特先生,還是佩蒂格魯小姐?他們倆長得太像了。」
他一出去,尤斯塔爵士立刻從他的手肘處拿出對講機說: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你怎麼誘導佩吉特找她來當你的秘書?」
「我們離題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處置你。你的敘述很清楚,但是仍有一件事你沒說。現在那些鑽石在那裏?」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尤斯塔爵士?」我在沉默了一兩分鐘之後說。
「我不太聰明。」我溫和地承認道。
「好,好,安妮小姐。」他熱情地握我的手。「我很高興見到你。來,坐下。旅途不累吧?那好。」
我寫了下來。尤斯塔爵士伸過手來把信拿過去,從頭看了一遍。
「那哈瑞呢?」
「很好,我現在就見他。」
「聰明的女孩。你已把一切都吐了出來。而且,讓我告訴你,如果你還保留著什麼,我很快便可以查出來。不管如何,很多人都不會相信你的故事,尤其是開頭的部份,但是我相信。你是那種會那樣離家的女孩——一時興起,以最不充足的動機。當然,你的運氣不錯,但是一旦業餘的碰上了職業的,那麼結局是可想而知的。我是職業的,在這種行業上,我出頭得很早。在考慮過一切事情之後,這對我來說是一條迅速致富的路。我總是能構思、設計出巧妙的計劃出來,而且我從不蹈犯『自己執行計劃』的錯誤。隨時雇用專家——這是我的座右銘m.hetubook.com.com。我違背了一次,結果我就懊悔了——但我無法信任任何人替我辦那件事。拿迪娜知道得太多了。只要不受到阻撓,我便是一個隨和、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拿迪娜阻撓了我,也威脅到我——就在我事業成功到達頂峰的時候。一旦她死去,而且鑽石在我手中,那我就安全了。我現在可以下結論說,我這件工作是搞砸了。那個白痴佩吉特,和他的太太,他的家人,都是我的錯!他那十六世紀義大利下毒者的臉孔和維多利亞中期的頭腦,觸動了我的幽默感而讓我雇用了他。順便給你一個座右銘,我親愛的安妮,不要讓你的幽默感帶著你走。幾年以來我一直有一種直覺,覺得我該聰明一點,擺脫佩吉特,但那傢伙是如此地勤勉盡責,我實在無法想出任何可以辭掉他的理由。因此我隨它自然發展下去。
我想我們的目的地是到市郊的某個地方。車子左轉右轉迂迴繞了很久,槍聲也越來越近。那真是一段刺|激的路程。後來車子在一座搖搖欲墜的大房子前停了下來。一個黑人小孩打開了門。我的嚮導示意我進去。我遲疑不決地站在昏暗的方型大廳裏。那人走過我身邊,打開了一扇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目的地。一位留著短黑鬍的荷蘭人來接我。我從未見過此人。我們上了在那裏等候的轎車。遠處傳來奇怪的隆隆聲,我問他那是什麼,他簡短地說「槍聲」。原來約翰尼斯堡正在打仗!
「一個人過來問我你和雷斯上校的行蹤,我給了他錯誤的消息。」
我神情自若地坐下。
我大為驚喜地拿出了一枝握把釀著珠寶的左輪槍,當我從金伯利出發的時候,衣箱裏並沒有這樣東西。我小心翼翼地檢查它,發現它裝上了子彈。
「天哪,這不是貝丁費小姐嗎?」
「我想你在瀑布區那次計劃是最精采的一個,」我說,努力將這件事看成是附帶的一件小事。「我可以隨時向人發誓,當我走出去的時候,你是在飯店裏。以後凡事我可得親眼看到才會相信。」
我覺得他說對了這一點。雖然我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實在無法了解他。
他聳聳肩。
我不想在這上面犯下任何差錯。我很敬佩尤斯塔爵士的精明。這是說實話的時候,全部都是實話,除了實話外什麼都不能加進去。我一件不漏地把整個經過講給他聽,一直講到我被哈瑞救走為止。當我講完時,他滿意地點點頭。
他用手按了一下桌上的鈴。奇切斯特——佩蒂格魯,也就是敏克斯應聲而來。
(安妮的敘述)
當奇切斯特——佩蒂格魯離開房間的時候,我正好注視到他,他臉色死白,好像受到極度驚嚇。
尤斯塔爵士懊悔地點點頭。
他面不改色,仍然保持著幽默嘲諷的神色。
他帶著一種似被懲戒過的表情出現。
他仍然以相當平靜自然的聲調講話,我必須很專心地去了解這都是真和_圖_書的——這個在我面前的人,真的就是那罪大惡極的「上校」。我在腦海裏回想一切。
「從你的觀點來看,恐怕是這樣沒錯。真是的,貝丁費小姐,你再次陷入圈套!」
「這兩個角色現在都不存在了。我脫去了女人的裙子——還有教士服。您請坐吧。」
「我愛著另一個人。」
親愛的哈瑞:
「你好像無所謂。」他乾澀地說。
他把話筒放下,蹙著額頭,輕敲著桌面。
我想我找到了一個可以完全還你清白的機會。請立刻依照我的指示,到阿格拉莎托土產店,向他們要求說要看些「特別的東西」,「特別的時候用的」。那個人會要你「到後面的房間去」。跟他去?你會遇到一個傳話的人,他會帶你來找我,完全照他告訴你的做,同時千萬記得要帶鑽石來。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我不會做那種事。」
「我需要那些可惡的鑽石。拿迪娜,那小魔鬼,玩弄你的哈瑞來對付我。她威脅我,除非我付出她提出的價錢,否則她要把它們賣給他。那是我犯下的另一個錯誤——我以為鑽石在她身邊。但是她太聰明了。她的丈夫卡頓也死了,鑽石藏在什麼地方,我一點線索都沒有。然後我想辦法弄到某人在奇夢登堡號上發給拿迪娜的電報影本——那不是卡頓就是哈瑞發的,我不知道是誰。那就是你撿到的字條的副本。『一七一二二』上面這樣寫著。我把它當作是跟雷伯恩的約會,而當他那麼絕望地想盡辦法登上奇夢登堡號時,我認為我猜對了。因此我假裝相信他的說辭讓他跟來。我嚴格地監視著他,希望我能知道得多一些。後來我發現敏克斯想單獨行事,阻礙了我。我很快地阻止他。他聽從了我的命令。要得到十七號艙房是件麻煩事,而且令我擔憂的是,我不曉得你是何方神聖。你是像你表面上那樣天真無邪或者不是?當雷伯恩那天晚上準備出去赴約時,我叫敏克斯去攔截他。當然,敏克斯失誤了。」
我跟在他後面上了樓梯。他敲敲一個房間的門,裏面傳來一聲輕快的「進來」,他打開門,要我進去。
「就像所有的女人一樣,你一點生意概念都沒有。我的工作是供應武器和彈藥——以高價出售——來激起群眾的情緒,而且陷某些人於罪證確鑿之地。我已順利地履行了合約,將來他們將私下小心地付款給我。我對整件事處理得十分小心謹慎,因為我打算將這當作是我退休前的最後一筆生意。至於你所說的,我已無路可退,我真不懂你的意思。我不是叛亂頭子,我是一個知名的英國訪客,我不幸走進了某一家土產店,無意中多看了一些,結果被綁架了。明天,或者後天,當環境允許時,有人會發現我被綁在某個地方,挨餓而且嚇得半死。」
他像隻兔子般急忙跳出去。我悠然地利用這段時間打開皮包,在鼻子上撲上一點粉,同www.hetubook•com.com時整理一下帽子的角度。然後耐心地坐著等待我的敵人回來。
「對了,那令人厭惡的傢伙。當佩吉特告訴我他是一個情報人員時,我便感到背脊老是涼颼颼的。我記得戰時他曾在巴黎探查拿迪娜——而且我懷疑他是出來追查我的!我很不喜歡他緊盯著我的方式。他是那種袖裏自有乾坤的沉默大漢。」
「我告訴你,對我叫囂是沒有用的。我們這樣只是浪費時間而已。我沒興趣跟小嘍囉講話。你最好省省力氣和時間,直接帶我去見尤斯塔.佩德勒爵士。」
「事實上,」尤斯塔爵士繼續說,「碰上你,我變得心軟了。我真的不想採取極端的手段。這樣吧,你從頭把整個事情經過告訴我,讓我們看看能怎麼辦好了。但是記住,我要的是實情。」
「來見哈瑞.雷伯恩的小姐到了。」他說道,然後大笑。
「你堅持直接來見我是對的,」他繼續說,「敏克斯是個傻蛋。一個聰明的演員,但卻是個傻蛋。你在樓下見到的是敏克斯。」
我懷疑奇切斯特——佩蒂格魯是否曾經如此難堪過。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
「什麼都沒有,我親愛的女孩。你不得不信任我,同時抱最大的希望。當然,如果你想充英雄,較喜歡自我犧牲,那當然是另外一回事。」
「我想你最好放聰明點,改改你的口氣,小丫頭。」
「這我想過。起初我以為是那自大的驢子雷斯,但是我猜是那天晚上把你救出瀑布區的年輕英雄。女人一點眼光都沒有。那兩個傢伙都沒有像我這樣的頭腦。我是一個容易被低估的人。」
「現在,」尤斯塔爵士愉快地說,「我們來談談正事。你知道我是『上校』已有多久了?」
我感到背脊涼颼颼的。當然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是在冒很大的風險,但這是值得的。事情到底會不會演變成跟我預料的一樣?
「我想『永遠是你的,安妮』就夠了,」我說。

「是的,上校。」
「我的姑婆珍妮總是說,一位真正的淑女不會被周遭所發生的事物所嚇倒,」我小聲嘟囔道,「我決心遵守這個教誨。」
「剩下來的由你自己添上去,」他說,「但是記住,不要玩花樣。」
「是的,」我說,「尤斯塔.佩德勒爵士。」
尤斯塔.佩德勒爵士跳起來,親切而微笑地迎接我。
我給了他。這信和電報收發的地方,是一家小店。
他曾經不只一次地想謀害我,他殺了另一個女人,而且也幹下了其他無數我不知道的勾當,然而我仍然無法了解他。我無法認為他不只是那位愉快、親切的同伴而已。我甚至無法對他感到恐懼——然而我知道,如果必要的話,他能冷酷地把我殺掉。

「這封信立刻送出去——照一般的路線。」
「從佩吉特先生告訴我他在馬洛見到你,而大家都認為你在坎城那時開始。」
我的態度令他迷惑不解。
「史考特?注意敏克斯,沒有命令,他不得離開房子一步。」
和*圖*書什麼事?」
「當然可以。安妮,你真是勇氣十足!你能對事情產生知識上的興趣,而大部份的女孩碰到這種情況都只會搓搓手吸吸氣。」
他引我進入一間破舊的房間裏,一個土著小男孩帶上來我的衣箱。而尤斯塔爵士要我若需要什麼儘管講,然後離去,一副盛情的主人模樣。洗手台上有一罐熱水,我開始取出一些必需品。衣箱裏有一樣堅硬而不熟悉的東西在我的海綿袋子裏,令我大感困惑。我解開帶子往裏面看。
「那是我叔祖父喬治的格言,」我裝出後來才想到似地加上一句,「我姑婆珍妮的丈夫,你知道。他專門製造銅床的把手。」
「是的,我告訴那笨蛋說,他把我的事給搞砸了,當然,他不知道我的意思。他的整個腦子只在想著我是否認出了他。他似乎從沒懷疑過我到那裏去幹什麼。那是我的運氣不好,我一切都安排得那麼周密,把他送去佛羅倫斯,告訴飯店的人說我要去尼斯過一兩夜。如此,等謀殺案被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回到坎城了,沒有人會想到我曾經離開過里維拉。」
我不喜歡聽到這個,急急地打斷他的話。
「為什麼你讓哈瑞做你的秘書,而不把他交給警察?」
「在商言商,」他說,「安妮小姐,讓我帶你到你的房間去。」
「可惜!可是我也不是什麼惡棍。我想,這是很普遍的問題。你愛上另一個人,如同愛情小說的情節,對不對?」
「你——」他開始大聲地說。
「請你原諒,」我說,「但是除了主事者之外,我不跟任何人談正事。」
「我沒有必要不坦白。」
「貝丁費小姐,這邊走,好嗎?」
「我親愛的安妮,你不會認為我就白白讓我的計劃給破壞掉吧?有了一個逃犯秘書,我毫不猶豫地用白紙代替了。沒有人會懷疑可憐的老佩德勒。」
「我向你道歉,我親愛的孩子,我真心地道歉。我一直很喜歡你——但是你深深地妨礙著我的事。我不能因為一個黃毛丫頭而讓所有的計劃成了泡影。」
「哦,那相當簡單。她在商業局或礦務局,或是任何他去的地方碰到他——告訴他我打電話去催,而政府當局選中了她,佩吉特便深信不疑。」
他面對著我坐下來,仍然愉快地微笑著。這使得我有點茫然,他的態度是如此地自然而毫不造作。
「很好,但是我們必須回到正題。或許,貝丁費小姐,你猜得到為何我們要你來這裏?」
蘇珊娜極力阻止我按計劃行事,她一爭辯、懇求,甚至哭著勸我別去,不過我終於說服了她。她答應照我的吩咐負責聯絡事宜,而且還到車站熱淚盈眶地給我送行。
「當然沒有。」
「嗯,很好。現在給我地址。」
「我……我,失陪一下——」
「在哈瑞.雷伯恩那裏。」我注視著他說。
「對一個聰明的年輕女子來說,你這樣說實在很不聰明。不,我親愛的孩子,我並不認為這次革命會成功。我再給它一兩天,它就會不光榮地結束。」
尤斯塔爵士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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