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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男子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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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確實如此。」我評斷地說。
我想不管怎麼樣,至少可以把他趕開一個上午。
「我並沒去佛羅倫斯,事情就是這樣。」
「四個孩子,尤斯塔爵士。」
「哪位女士?」
我睜大眼睛。
「你到底去馬洛幹什麼?」
「有時候我是喜歡開玩笑,特別是遇上麻煩的時候。但我向你保證,我現在並不想開玩笑。」
「兩個小箱子也打開了。」
「我在外面等了好久,但他們沒有出來。最後我走進去。尤斯塔爵士,店裏頭一個人也沒有!那裏一定有別的出口。」
「你說什麼,所有的行李箱?」
「我一直認為她是個令人尊敬的女士。」我喃喃地說。
「在馬洛?你跑去馬洛幹什麼?」
「那位女士的丈夫。」
我繼續盯著他。他在我的目光下侷促不安。

(摘錄自尤斯塔.佩德勒爵士的日記)
「你的妻子?我可不知道你結婚了!」
「我現在沒空,」我連忙說,「現在我一點空也沒有。」
「我希望您,尤斯塔爵士,沒生我的氣吧?」
午飯時他才露面。他興沖沖地跑來,像隻獵犬嗅到了獵物似的。我從來就不喜歡獵犬。原來他看見了雷伯恩。
我不久就打斷他的話,讓他把打字機從行李箱中取出來。我想這一定會讓他忙碌一陣子,因為打字機壞了,他非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拿到外面去修理。但我忘了佩吉特驚人的辦事能力。
「你真令我吃驚,」我說,「你妻子這些年來一直在哪裏?」
「看來,你的良心讓你在我面前變成了一個懦夫——你沒有必要招出你自己。不過我想,當我聽了整個故事後,我自己會做更好的判斷。現在你喘口氣,重新講你的故事。你去了佛羅倫斯——」
「您在說什麼,尤斯塔爵士?誰的丈夫?」
「後來我回到飯店,對佩蒂格魯小姐做了一番調查,」佩吉特壓低聲音,呼吸沉重地說,每回他要講秘密時總是如此,「尤斯塔爵士,昨晚有人看見一個男人從她房間走出來。」
他隨後用奇夢登堡號上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來煩我。那是一卷底片和一場打賭的事。半夜時,一個知道原由的服務員把底片扔進了舵窗,掉入一間艙房。我痛恨胡鬧瞎扯的惡作劇,我這樣告訴過佩吉特,但他把這事又重新講了一遍。總之他講得糟透了,直到最後我才聽出個端倪。
「剛好八年。我在成為您的秘書時,才結婚六個月。我不想丟掉這份差事。隨身秘書是不該有家室的,所以我隱瞞了此事。」
「那麼您是真的一無所知——而且您也沒看出來!」
「也許你願意到我後面的房間去?那裏有許多特別的東西。」
「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尤斯塔爵士,這正是我要告訴您的。這件事我欺騙了您。」
「我們在馬洛的河邊有幢小平房,離米爾莊不遠,她在那裏住了五年多。」
「等會兒。雷伯恩在幹什麼?」
「你再把它們好好包裝起來,」我繼續說,「然後你就可以出去四處走走。明天約翰尼斯堡也許會變成一堆廢墟,所以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
「希望當時我離您很遠,因此您沒認出我來,尤斯塔爵士。」
「上帝保佑啊,佩吉特,當然是那個你在佛羅倫斯遇到的女士。一定有個女人。你可別瞎編故事說你搶了教堂,或者用刀捅了一個義大利人,就因為你不喜歡他的長相。」
佩吉特看起來垂頭喪氣。他痛恨犯錯。
「一些皮毛毯,兩頂皮毛——帽子,我想。」
「這像是頭髮。」我反感地說。
「現在您相信佩蒂格魯小姐實際上是男人喬裝的吧?」
「您知道嗎,我看見他停下來和佩蒂格魯小姐說話!」
「在哪裏沒認出你?」
「什麼?」我驚叫道。
「我一點也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尤斯塔爵士。我認為您是在開玩笑。」
約翰尼斯堡三月七日。
「只告訴了貝丁費小姐。她到了金伯利的火車站。」
「天哪,」我喃喃道,「有小孩嗎?」
「在馬洛,尤斯塔爵士。」
「我想探望我的妻子。她身體欠佳和*圖*書,而且希望——」
我告訴他我被盤問的經過。一說完,我就馬上後悔了。他兩眼發出我已太了解的爍爍閃光。我試圖轉移話題,但已經太晚了。佩吉特已開始滔滔不絕地爭辯起來。
「尤斯塔爵士,您如果有空的話,我有話想跟您說。」
「我想要一種非常特別的東西,」我說,「在特別的時候可派上用場。你能給我你所有的存貨嗎?」
我氣呼呼地走了出去。路過轉角的那家土產店時,我身不由己地突然走了進去。店主討好地走上前來搓著雙手招呼我。
我目瞪口呆。
我搖了搖頭。
佩吉特在佛羅倫斯的秘密終於要公諸於世了!
「沒事,」我說,「繼續說吧。」
「他和佩蒂格魯小姐走進轉角處的那家土產店——」
「這個東西!」
佩吉特沒理會我的話,繼續說:
「啊,我得問問你。你為什麼替我挑了這麼一個可疑的秘書?」
「對了,」我在他身後喊道,「布萊爾夫人的箱子裏放著什麼東西?」
「我回家了——回馬洛。」
「謝謝你,尤斯塔爵士。」
佩吉特到了。他當然是神情沮喪,惶恐不安。他建議我們立刻前往比勒陀利亞。但當我堅持要留下來時,他像變了一個人,開始後悔沒帶他的來福槍來,還吹噓說他在戰爭中曾保衛過一座大橋,那是在小普地坎比樞紐的一座鐵路橋樑吧。
「這是一定的,」和圖書我信誓旦旦地說,「布萊爾夫人是那種買任何東西絕不少於一打的女人。」
我看著他得意揚揚地高高舉起一個東西。
「假如你不是天生的傻瓜,佩吉特,你早就該發覺這些東西不是我的。」
「尤斯塔爵士,這樣您還不信。那您如何解釋這個東西?」
「好吧。尤斯塔爵士,現在我想告訴您一件我自己的隱私。從您不斷的旁敲側擊和屢屢提及我在佛羅倫斯的那段經歷,我認為您已經發現我的事了。」
「就這些了,尤斯塔爵士。還有一起一雜七雜八的奇怪東西,像是一條兜風面紗和怪模怪樣的手套。」
我迷惑不解地看著他。像佩吉特這種人不該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早該知道這一點。佩吉特的高尚品格一直是我的禍害。這正是他的秘密——一個妻子和四個孩子。
我不由自主地驚呼了一聲。佩吉特不解地停下來。
佩吉特必定沒看過高級淑女雜誌上的廣告。但我看過。我不願在這方面和他爭吵,我不同意用一把刮鬍刀來判斷佩蒂格魯小姐的性別。佩吉特從未如此無奈過。如果佩吉特要用香煙盒來證明他的理論,我一點也不會驚訝。不過,即使是佩吉特這種人,也有他忍耐的極限。
「這是頭髮。我認為這是男人用的假髮。」
「是的,尤斯塔爵士。不僅如此,我還調查了她——」
是的,他發誓自己看見雷伯恩穿過馬路。佩吉特跟蹤了hetubook.com.com他。
「我以為您明白——」
「什麼?」
「是她的丈夫嗎?令人討厭的傢伙,丈夫。他們總是在最不合時宜的時機出現。」
「你將此事告訴過別人嗎?」在迷迷糊糊地瞪了他好一段時間後,我終於問道。
「女人要這東西幹什麼?」
「真希望你別那麼好管閒事,佩吉特。那兩個小箱子不關你的事。那是布萊爾太太的。」
「是的,你說的沒錯。我早該從她的那雙大腳看出來了。」
「我已經把所有的行李箱都打開了,尤斯塔爵士。打字機沒有一點毛病。」
在此我犯了個大錯,當時我還以為自己很聰明。我跟他走進了擺動的門簾。
「好,那麼你去了哪裏?」
「你結婚有多久了?」
「您需要什麼嗎?皮毛、古玩?」
佩吉特舉起一隻安全刮鬍刀和一管刮鬍膏。
「我以為這些東西是佩蒂格魯小姐的。」
「我直接上樓去搜她的房間,您猜我找到了什麼?」
「幾卷底片,一些籃子,好多籃子。」
佩吉特退下。
「沒錯,」我說,「那是她在火車上買的。那是一種帽子,也難怪你認不出來呢。我敢肯定她準備在阿斯科特賽馬會上戴上一頂。箱子裏還有什麼?」
「我越來越不明白了。從頭開始說起。你去了佛羅倫斯——」
「我的好秘書,你快徹底坦白吧!」我和藹地說。
「我的好秘書,」我說,「老實告訴你,你把我的事全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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