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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來了一個人……一個管理員嗎？」我說。

我跑到他身邊。男子躺平的姿勢，就是我們離開時的模樣，不同的是，他現在已經氣絕身亡，而且已經死去多時。我衝到外面叫醫生。我知道理吉威醫生應該還沒有回家，因此很快就找到另一位醫生，帶他回到白羅家。

「正含我意，這麼一來，對誰都好。」

「就是他，錯不了的，」管理員不帶感情地說，「這小子很可笑對不對？好吧，先生們，我該去料理一些事情了，不會讓屍體留在這裏太久。如果法醫要進行審訊，我猜你大概要出面說明。告辭了。」

「而且兩扇窗戶都開得大大的，大概死了兩個小時。你們會通知家屬吧？」

「是療養院嗎？我知道你們今天有個病患逃脫了，對不對？你說什麼來著？請你稍候。可以請你再重覆一次嗎？啊，太好了！」

白羅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我們歎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往房間的方向走去。白羅穿越外面的房間，走進裏面的房間。然後我聽到他叫我的名字。語調不知為何充滿焦躁。

「我很確定。」

還好剛才火車停在一個車站附近，走幾步路就到了一個停車場，我們也得以弄來一輛車。半小時後我們就朝倫敦急駛回去。一直到這個時候，白羅才肯滿足我的和圖書好奇心。

「老弟啊，時鐘被人動了手腳，本來時鐘還可以跑三天。這個時鐘是八日鐘，你知道嗎？」

「你難道沒有看出端倪嗎？我先前也沒有，不過我現在清楚了。海斯汀啊，他們是不想讓我礙手礙腳。」

「白羅，我人已經來了，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地方？我還以為你不是前幾天去了哪裏的珊瑚島嗎？」

「早安，先生們，」他欣喜地說。「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我們的一隻小鳥飛到這裏來了。他啊，是昨天晚上逃走的。」

「你認為剛才來找我們的人會有危險？」

「你的意思是——」

他帶著傑派進入臥房。傑派低頭看著床上的人，臉上寫滿了問號。

他站著俯視一動不動的屍體，皺眉頭表現出不解的神情。一陣風將窗簾吹向外，他陡然抬頭看。

「哦，」白羅靜靜說。「難道沒有人認為他精神……可能很正常？」

「我們什麼真相都得不到。他的死因是吸入強烈的氫氰酸，被人從鼻子裏強行灌進去的。兇手在打開所有窗戶後才離去。氰酸的揮發性極高，不過卻有濃烈的苦杏仁味。既然聞不到毒氣，便不會懷疑到有人下毒，醫生可能因此就判定死者死於自然因素。這個人原來是情報員啊，海斯汀。五年前在俄羅斯不見蹤影。」

「客ｗｗｗ.heｔｕbook•ｃom•ｃom廳的窗戶也開著。我們走的時候是關著的啊！」

「我很懷疑，我真的很懷疑。」

「老弟，這是一個攸關生死的決鬥，你和我站在同一陣線，而四大天王則站在另一邊。第一局他們贏了，不過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並沒有得逞，我並沒有中計。未來他們不能再看低赫丘勒．白羅的能力了！」

我們一到，皮爾森太太就過來迎接。她看到白羅時一臉訝異，我們並未加以理會，只是詢問了一些想知道的事情。問過話後感覺放心不少，因為沒有人來拜訪，我們的不速之客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跡象。

「傑派啊，我是想知道，你以前有沒有看過這個人。」

我們表示同意。她帶來了一名身型魁梧、身穿制服的男子。

男子的表情看起來如釋重負。

他衝進另一個房間，拿起話筒找漢維爾。

他隨隨便便鞠躬，踉踉蹌蹌走出房間。

「不對，不對。老弟，你再重新整理一下思緒，運用一下灰色腦細胞。你現在是梅爾林，你聽到了什麼東西……你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盡頭，只剩下一點時間可以留下線索。四點鐘，海斯汀。四號，毀滅者，啊，他的點子真不賴！」

管理員不禁大笑。

「過去兩年他都待在療養院，」我說。「不過，進療養院前的三和*圖*書年，他做了什麼？」

「他是不是……很危險啊？」

「他老早就翹辮子了，真可憐。是你認識的遊民吧？」

「那就對了，」白羅在傑派離去後說，「只不過，他的死亡似乎沒有外力因素。」

「大概兩年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壁爐架，時鐘停在四點。

「沒有瓦斯，我們都用電燈。」

「如果他精神正常，怎麼會被送進療養院？你也知道，這種人一定說自己很正常。」

我打了一個寒顫。

「你是說他會不會殺人嗎？噢，不會。他沒有什麼威脅性，只是有很嚴重的被迫害妄想，成天說有很多中國的地下組織要把他關起來。這種人都是一樣啦。」

「差不多，」白羅語帶規避的意味。「醫生，他的死因是什麼？」

他俯身仔細檢視死者的嘴角，然後突然抬起頭來。

「有個客人說他是從安威爾來的，說是從療養院來的。你是不是要見他？要不要我帶他上來？」

「海斯汀，你讓他躺在床上的時候，是你打開窗戶的吧？」

「就是那四個絕頂聰明的人。他們集結在一起，一同從事非法活動。一個是中國人，一個是美國人，一個是法國女人，還有另外一個。海斯汀，我們能夠及時趕回來，實在要感謝上帝恩典。」

「海斯汀，他其實是被堵住嘴巴，然後慘遭下毒和-圖-書。」

「誰怕你？」

白羅搖搖頭，然後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是嗎，老弟？我不這麼認為。他長得魁梧，動作粗魯，臉色紅潤，鼻下鬍子濃密，嗓音沙啞。不過這個時候，他一定整個人改頭換面了。至於其他的五官，他的眼睛並沒有什麼特出之處，耳朵也缺乏什麼特徵，假牙也整齊得看不出特異之處。要認出這個人，並不如你想像中的容易。下一次——」

我看著白羅，驚訝得說不出一個字。過了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說：

「時鐘，海斯汀，看看時鐘。」

「有可能。」白羅同意，不過他的語氣漫不經心，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他說：「海斯汀，我心裏想的不盡然如此。如果只有一扇窗戶打開，我就不會感到如此疑惑，是兩扇窗戶同時開著，才啟人疑竇。」

「他被關進去有多久，有多久了？」白羅問。

「他是來過這裏，」白羅悄然說道。

「沒有啊，我沒有開窗戶，」我回答。「就我所記得的是，當時窗戶沒開。」

「你以為還會有下一次？」我打斷他。

白羅突然抬起頭來。

「沒有讓他再溜走吧？」管理員以些許憂慮的語氣問。

「他死了。」

他一打完電話，皮爾森太太就過來，眼睛睜得像碟子一樣大。

「四號，毀滅者。」

白羅不再開口。他帶管理員進房間m.hetubook.com.com，讓他看看遺體，他馬上就認出死者的身份。

「只不過，他們動時鐘的手腳究竟用意何在？讓時鐘停下來，故意讓人認為命案發生的時間是四點嗎？」

「天啊！」我頗為震驚地大叫。「我想這驗屍後就能真相大白了。」

「海斯汀，他死了。」

他掛上電話，轉身面對我。「海斯汀，你都聽到了吧？根本沒有人逃脫。」

他快步走進另一個房間。

「有人從窗戶爬進來，」我說。

幾分鐘後，傑派來到白羅家。傑派這位蘇格蘭警場的探長和往常一樣輕快、整潔。

「什麼！」

他隨後就告辭了。白羅打了一些必要的電話，最後打給我們的老友傑派探長，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在電話裏問傑派是不是能過來一下。

「很難說。可能是什麼病發作吧。是有一些窒息的跡象。該不會是瓦斯中毒吧？」

「讓我想想看……他有點面熟……我對自己的記性頗為自豪。啊，天啊，是梅爾林嘛！是情報局的人，不是和我們的人。他五年前去了俄國，從此就音訊全無。我們一直都以為布爾什維克黨把他幹掉了。」

「不管走到哪裏，我們遲早會再碰見他。他這個人的長相相當突出。」

「沒錯。真的很聰明，地點和方法都選得極為高明。他們很怕我。」

「當時沒開，現在卻開著，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