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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格雷小姐嗎？我來替范奧丁先生傳句話，他是凱特林女士的父親，他很想和您談談，在伯爵別墅或是在他住的飯店都可以。」

「我在坦普林女士那裏遇到過他，昨天也和他一起吃過一頓飯。」

「跟他吃飯很愉快。」凱瑟琳笑道。

「噢，你在取笑我；但是你想不想知道案情的發展？」

「你不喜歡他哪一點呢？」

「她有沒有跟你說他們打算在哪裏會面，是在巴黎還是在耶爾？」

「她的眼睛？」奈頓回答說，「每個男人都會注意到的。」

「怎麼樣？」白羅鼓勵她說下去。

「很抱歉，范奧丁先生，我沒有注意聽您在說什麼。」

「我真後悔沒有克制住自己。我平常不會這樣的。」她對蘭諾絲說道。

「噢，太好了！」白羅叫道，「那麼說，我們兩個的見解是一致的了。」他用敏銳的目光看著凱瑟琳。「請您告訴我，您已經見過德瑞克．凱特林先生了嗎？」

「您相信嗎？」

「他來的那個晚上，我就看出來了。」她沉思道。「他看你的那種神態——你不是他常見的那一型，可以說完全相反。我想那就像信仰，每個人在某個年紀都會有的。」

「血腥和暴力來了。快，凱瑟琳，跟你的偵探調情去吧。」

「是在餐車廂上嗎？」

「他談到他太太的死，」她說，「他說，如果他不必虛偽矯飾的話，他承認妻子的死亡對他來說和-圖-書是一件幸運的事。」

「太好了，小姐。我會開車去接你。我們四十五分鐘以後碰面好嗎？」

凱瑟琳搖搖頭。

「我怎麼會懂這種事情？我對這類事情一竅不通。不過，如果讓我說心裏話……」

「做白日夢嗎？」范奧丁說，「這不像你啊。我看得出來，格雷小姐已經讓你神魂顛倒了。」

「我沒有辦法肯定地告訴您。她當時的確做了某種決定，而且似乎因此而很高興。」

白羅和奈頓恭謹地退到另一個房間，只留下凱瑟琳和范奧丁獨處。凱瑟琳發現講述這件事並不難。她描述著她和魯絲．凱特林女士見面的情形，語氣樸素而自然，逐字逐句地講述著她們之間的談話，盡量回憶當時的情況。范奧丁坐在靠椅上默然傾聽，用手遮住雙眼、垂著頭。當凱瑟琳講完之後，他平靜地說道：

她看著他閃亮的雙眸，印證了她對白羅的第一印象：赫丘勒．白羅身上有某種吸引人的特質。

「格雷小姐，我非常、非常地感謝您。我相信，在我那可憐的孩子一生的最後時刻，是您給了她一點慰藉。有一件事我還要向您打聽一下。相信白羅先生已經跟您提過那個拐騙我女兒的流氓了。就是她跟你說她要見的男人。根據你的判斷，你認為她在和你談過之後是不是改變了心意？是不是表示她想回頭？」

他站起身打開通往隔壁房和_圖_書間的門。白羅和奈頓又回到了屋內。

他們驅車直接來到了范奧丁的下榻處，奈頓出來迎接了他們。白羅向凱瑟琳介紹了一下奈頓。一陣寒暄之後，奈頓便說：

凱瑟琳考慮了一會兒，但她決定要范奧丁先生到別墅這裏來，可能會很痛苦，而且也沒有必要。坦普林女士會為他的到來高興得歡呼。她絕不會失掉一個向百萬富翁討教的機會。她告訴白羅她願意去尼斯談。

「噢，」范奧丁一面思索一面說，「這是個關鍵問題。不過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事情是這樣，」白羅連連點頭。「羅奇伯爵有不在場證明。不在場證明是件很討厭的事，而且總是能令人擺脫嫌疑。可是，我們還是持保留態度。」

白羅點了一下頭。

「你不習慣這種事吧？你要學的還多著呢！凱瑟琳。」

「這是我們的偵探小說，我不是跟您說過嗎？」白羅說道。「我答應過你，我們應該一起研究案情的。我會遵守我的諾言。」

凱瑟琳搖了一下頭。

「理論上有可能。」白羅慎重地說道。

白羅準時到達了。凱瑟琳早就等候已久，他們乘車向尼斯方向飛馳而去。

「我想我沒看到任何人，」她說。「只有一個戴著帽子穿著外套的年輕人走出車廂，但我想他並不是要下火車，只是在月台上散了一會兒步。還有一位很胖、留著鬍子、穿著睡衣和外套的法國旅客和圖書，要了一杯咖啡。除此之外，只是火車上的服務人員了。」

凱瑟琳點點頭。

「你真是太好了。」凱瑟琳說道。

凱瑟琳不回答，或者說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從你對伯爵的介紹分析，我看他不像那種能夠殺人的人。」

「不是。用餐時我從沒見到他，我只見過他一次，那時他正要走進他太太的包廂。」

奈頓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這位是格雷小姐。你知道藍色列車事件嗎？她當時就在現場！在魯絲．凱特林被殺之前，跟她聊了好久！很幸運是吧？」

「您認為，是他殺死了凱特林女士？」凱瑟琳一面沉思一面問道。

之後兩人沉默了一兩分鐘。凱瑟琳一時找不到恰當的字眼去安慰他。後來，還是百萬富翁打破了沉默：

凱瑟琳表示願意，白羅開始向她鉅細靡遺地描述起羅奇伯爵這個人。

白羅清晰純正的聲調傳入凱瑟琳耳中：

「真是一起奇妙的案件。」他壓低了嗓門說道，「我相信你說你當時醒著，小姐，在里昂站時你往車窗上向外面看了一會兒。你沒有見到一位像羅奇伯爵那樣高個子皮膚黝黑的男人下車嗎？」

「我去告訴范奧丁先生格雷小姐到了。」

「謝謝你，孩子！」

蘭諾絲不想聽她打哈哈。

「我想他的話嚇到你了。」蘭諾絲道。過了一會兒又繼續說下去，但聲音有點變化：「他喜歡你，凱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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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這麼說。小姐，您認為呢？」

「請坐！您可以告訴我那天的情形嗎？」

「我也不知道。」她緩慢說道。

凱瑟琳覺得這人內心十分痛苦，但外表卻那樣平靜。他幫凱瑟琳拉過一把椅子。

凱瑟琳想了一兩分鐘。

「有什麼不滿說出來會好過些。查比只是個笨蛋；說什麼也傷不了他。至於媽媽，你可以盡量對她發脾氣，她不會放在心上的。」凱瑟琳以沉默回答了蘭諾絲對母親的觀察。蘭諾絲繼續說道：「我很喜歡查比。對這次的案件也很感興趣，此外，還看到了德瑞克的另一面。」

「是的，我看到過他。」

「不太高明的藉口，」白羅搖著頭說道，「可是女人都喜歡這一套，不是嗎？」他對凱瑟琳眨眨眼，她笑了起來。「他是那種走到哪裏都會引人注意的人。」白羅繼續說道，「毫無疑問，在藍色列車上您注意過他？」

「她是一位非常可愛的女孩，」范奧丁沉吟道，「你注意到她的眼睛了嗎？」

「他很迷人。」

凱瑟琳婉拒了在這裏吃午飯的建議。奈頓陪她到了樓下，送她上車。奈頓回到房間的時候，見到白羅和范奧丁正談得起勁。

他穿過第二道門進到隔壁房間，一陣低語後，接著范奧丁就走進了房間，他向凱瑟琳伸出了手，同時敏捷銳利地看了她一眼。

「她沒有提到過這件事。」凱瑟琳搖搖頭。

「很和_圖_書高興認識您，格雷小姐。」百萬富翁簡短說道，「我一直希望從您這兒多聽到一些關於您和我女兒見面的情況。」

「是的，很迷人。」

翌日清晨，凱瑟琳和蘭諾絲坐在伯爵別墅的陽台上，雖然年齡差別很大，但她們之間卻建立了友誼。如果沒有蘭諾絲，凱瑟琳在這裏的生活真是難以忍受，此刻他們正在談凱特林一案。坦普林女士正處心積慮要利用堂妹這次事件大做文章。凱瑟琳對坦普林女士的百折不撓簡直無法招架。蘭諾絲則是冷眼旁觀，笑看母親的誇張行為，並對凱瑟琳寄予無限同情。這個部份查比一點也幫不上忙，還經常天真地跟人這麼介紹凱瑟琳：

「格雷小姐，電話！」女僕在客廳窗口叫道，「赫丘勒．白羅先生要跟您說話。」

「只要我們知道，」百萬富翁沉思道，「魯絲最後究竟做了什麼決定。這有好幾種可能性。她可能決定在巴黎下車打電報給我，或者她決定去里維拉赴伯爵的約會。我們是完全在黑暗中摸索。從女僕那裏我們知道，魯絲對伯爵突然在巴黎出現感到驚訝和恐慌，巴黎的會面是計劃之外的事。你同意嗎，奈頓？」

於是在吃早點的時候，凱瑟琳終於憤怒地駁斥了他們。直到他倆單獨相處時，蘭諾絲這才懶洋洋地說：

「你昨天和德瑞克一起吃飯，」蘭諾絲接著追問道。「你喜歡他嗎，凱瑟琳？」

「嗯，格雷小姐，近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