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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說，「案情又出現另一番局面了吧？」

「不！」白羅鄭重其事地說：「我沒這麼說。你是聲名狼藉，但正因為如此，才對女人有吸引力。反之則否。如果你具有高度的教養，一生中從來沒有在忠貞的道路上走錯過一步，那你就不會有這個機會了。你了解，道德的代價就是沒有愛情。」

「如果真是這樣，他怎麼處理這些寶石呢？」

「但是，他為什麼要把寶石拿走？」

「您相信是他殺的？」范奧丁悲痛地問道。

白羅挑了挑眉。

「是的，但現在——」范奧丁急切地看著白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您告訴我，白羅先生。」

喬治沒有做聲。電話鈴響了，白羅接起了電話。

「今天過得不錯，喬治，雖然有點累，但絕不乏味。」他說道。

「為了造成一種假象，讓人覺得這個案子似乎只是一般的盜竊案。如果他不把寶石拿走，那麼人們一開始就會懷疑是他。」

「喬治，犯人的個性真是個有趣的題目。很多兇手都很有個人魅力。」

「很簡單，」他說，「有人在伯爵之前捷足先登了。」

「這樣啊，先生。」喬治面無表情地聽著。

德瑞克瞪了他一會兒，然後快步向米蕾兒的汽車走去。白羅興味盎然地看著他。他看到米蕾兒從車裏探出頭來說話。

「她現在正提防著，不讓那兩百萬英鎊白白跑掉。」他一ｗｗｗ.ｈeｔｕbｏｏｋ.cｏｍ.com針見血地指出，「絕對可以相信她這一點！」

「該死的米蕾兒。」他抱怨道，「我真想……」

百萬富翁花了點時間才搞清楚，他驚訝地看著白羅。偵探優雅地向他點點頭。

「咦？」他心不在焉地嘟噥著，「你剛剛跟我說什麼？」

「噢，」白羅說，「謝謝你，范奧丁先生。這樣的話，我們又向前推進一步了。」

「那是複製品？」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德瑞克急切道，「你想說，我過著這種生活，根本就配不上她。你想說我根本沒有資格想這種事，你想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知道我老婆幾天前才被人殺害，我不該——」

「我是奈頓。請等一下，范奧丁先生想和您講話。」

「我跟她已經結束了，這點她也知道。」德瑞克怒吼道。

「有好幾種可能。尼斯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就是昨天在網球場上我指給你們看的那位古玩商。」

德瑞克突然放聲大笑。

「事情包在赫丘勒．白羅身上。」他以自豪的神態回答道，「別擔心。我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他停下來喘了口氣，白羅趁著空檔同情地說道：

「這樣的女人現在可不多，是不是？」

在旅館大門口他突然收住腳步。一輛汽車正向門口開近。裏面坐著凱瑟琳．格雷。德瑞克．凱特林正站在車旁認真地和www.hetubook.com.com她說話。幾分鐘之後，汽車開走了，而德瑞克仍站在原地目送汽車離去。德瑞克的表情很奇怪，他深深地歎了一口長氣，轉過身來正與白羅打了個照面。儘管他嚇了一跳，這兩人依然相互看著對方。白羅平靜而自信，而德瑞克卻是有一種快樂的輕蔑。在他嘲弄的語氣有種輕蔑的意味，一邊稍稍挑起眉毛。

百萬富翁趨身向前。

白羅說話的語調異常平靜，而這只會更加激起這位年輕人的怒氣。

沉默了好一陣子。范奧丁的腦子在激烈地思考著。當他再度開口時似乎還沒想通。

「但你相信他想偷寶石？」

「您是在家吃午飯，還是到外面吃？」

「不在家吃，也不在外面吃。」白羅說道，「我想到床上躺一會兒，再喝一杯菊花茶。我期待的時刻已經到來，真是這樣，那我就有點興奮了。」

他彈掉帽子上的灰塵，向百萬富翁堅強地微笑了一下，離開了房間。但是，當他走下樓的時候，他臉上的自信又消退了。

「見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大膽地凝視著白羅，眼中閃著警告的意味，然後再度消失。

「不，不，我沒有這樣說，這只是一種可能，但可能性很高。他現在已經陷入經濟困境，此舉是他的一條出路。」

「這是根據伯爵的性格做出的推測。」白羅道。

「噢？」白羅道。

「就是那個hｔｔps://ｍ•ｈet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人，」他說，突然轉向凱瑟琳離去的方向。

德瑞克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舉起了一下帽子，就直接走過去了。

他站起身來。范奧丁也站起來，並且把手搭在白羅的肩膀上，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裏充滿了激動。

「白羅先生，您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女婿？」

白羅阻止了他將要做的動作。

「當然，這是毫無疑問的。我認為事情是這樣的：伯爵知道了這些寶石的下落，因此就擬定了一套應對的計劃。他謊稱要寫一本羅曼史，好讓令千金把寶石帶在身邊。然後製造了一顆非常相似的複製品，企圖在適當時機偷天換日，把原物弄到手。令千金並不是什麼珠寶鑑定家。她可能會在很久以後才會發現這個騙局，也只有到那時，她才有可能去控告他。不過，我不太相信她會這樣做。伯爵那裏一定有令千金很多信件。是啊，他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他可能不止一次地幹過這種勾當。」

但是德瑞克沒有注意他眼光裏的警告。正在氣頭上的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你想說我完全沒機會跟凱瑟琳結婚。」

「先生，我聽說克里本醫生是一位受人敬重的紳士，儘管如此，他還是把自己的夫人剁成了肉醬。」

「為我找出謀殺魯絲的兇手，」他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您得原諒老人家，先生，如果我的話說得失禮的話。有一和圖書句英國諺語說：『前緣未斷，莫結新歡』。」

「是的，這樣的推測似乎夠清楚了。」范奧丁沉思道。

德瑞克猛然一回頭。他的臉立即氣得發紅。

「您那是聰明的做法嗎？」他嚴肅地問道。眼裏閃著一絲綠色的光芒。

「白羅先生，您一開始就有這個想法？您始終不相信羅奇伯爵是兇手？」

「你心裏是這樣想的。」

「至少，我對此有懷疑。」白羅平靜地回答道，「我跟您說過。充滿暴力和謀殺的搶劫案，」他用力地搖著頭，「不，太難想像了。這不符合羅奇伯爵的性格特質。」

「白羅先生嗎？我只想告訴您一件事。梅森跑來跟我說，她想過了，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在巴黎上火車的那個人就是德瑞克．凱特林。她說，她可以立即就認出是德瑞克。噢，開始的時候她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現在對此已確信無疑。」

「看來，」白羅說道，「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可是，我什麼也沒說啊！」

「噢！」白羅道。

「喂！是，我是赫丘勒．白羅。」

「很可愛的女子，不是嗎？」德瑞克若無其事地說道，他神態自若。

德瑞克說這番話時聲音很溫柔，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白羅意味深遠地點點頭。然後他走到德瑞克的身旁，以一種德瑞克從未聽過的聲調說道：

「我的話您聽起來很刺耳。」白羅心平氣和地說，「我也料到會是這樣。我的意思是，和-圖-書凱特林先生，另一輛汽車上也坐著一位女士。只要您轉個頭就會看見了。」

沉默了一會兒，百萬富翁的聲音出現了。

「我會嘲弄人？」德瑞克苦笑道，「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活得夠久了，白羅先生，久到了解女人都是一樣的。」他的表情突然緩和下來。「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白羅聳了一下肩膀。

回到家的時候，白羅看見他那沉著的僕人喬治正忙著燙長褲。

他放下話筒站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微笑著，喬治叫了他兩次，他都沒有聽見。

「可是，她跟您是否也已經結束了？」

白羅很快舉了一下手。

「喬治，你舉的例子總是那麼地恰當。」

「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他喃喃自語，「但是有困難，是的，有很大的困難。」

凱特林忿怒地看著他。

「您真會嘲弄人。」白羅低聲說道。

「從一開始。他有這個動機和機會。每個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在令千金包廂裏的那個人是羅奇伯爵。起初，我也這樣認為。有一次，您偶爾提到，說您把伯爵當成了您的女婿，表示這兩個人的身高和體形以及膚色有些相似。我腦子裏就有了些奇怪的想法。女僕不久前才到您女兒那裏工作，凱特林先生的外貌她幾乎說不清楚，因為他並不住古爾松大街；而火車上那個人又很小心地不讓人看到他的臉。」

「正是。」白羅沉思道，「凱瑟琳小姐非常可愛，很典型的英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