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
「史萊克沒有找到這樣的東西，他也問了瑞汀，一開始瑞汀似乎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後來也斷然否認用了任何這類東西。我想，他這話可信。」
「我想她沒有聽到，」我說，「她剛才到我的公館來，沒有提到這樣的事，如果有什麼值得講的，我相信她早就說了。」
「說得很少。當然，我們警告他招供要小心，但他只是大笑。他說他來這裏看你，卻發現普瑟洛在這兒。他們吵起架來，他就向他開槍。他不願說明吵架的原因。聽著，克萊蒙，我們倆私底下談談就好，你知道些什麼線索嗎？我聽到一些謠言——有關他被禁止進入普瑟洛家門的事。是怎麼回事？是他引誘上校的女兒呢，還是什麼事？為了眾人著想，我們盡量不把這女孩扯進來。是這件事引起的嗎？」
荷大克點點頭：
「廚房的窗戶是朝房子的另一面開著的，」我說，「書房門、餐具室門和廚房門全都關著，我懷疑你
ｗww.ｈｅtｕｂoｏk•ｃｏm•com還能聽到什麼聲音，而且，房子裏只有女佣一個人。」
「也許她聽到了，但沒留意，以為是汽車引擎逆火發出的聲音。」
荷大克跳了起來。
「半小時，三十五分鐘，二十五分鐘，二十分鐘，都有可能，但是少於這些時間，不可能。聽著，如果那樣，我到達時，屍體還會是暖和的。」
我們面面相覷。荷大克的臉色開始變化，突然變得灰白蒼老。這頗令我納悶。
「他說了什麼案情？」
「是的，確實，可憐的傢伙。」
「不管怎麼說，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爭吵，」我說，記起了瑪波小姐的話。「光是偷偷溜進去，槍殺他，把鬧鐘的指針撥回到六點二十分，再離開，這些事就足以花掉他所有的時間。我怎麼也忘不掉在大門外碰到他時他那副神色，還有他說話的聲調，『您要見普瑟洛——哦，您會見到他的！』這就足使我懷疑幾分鐘前剛發生htｔｐs://wwｗ•ｈeｔuｂook.com.ｃom的事。」
「也許是用了消音器？」他又說，「很有可能。那麼，就沒有人會聽到槍聲了。」
我說，格賽達頗能承受這件事。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他咆哮道，「如果瑞汀說他是在六點四十五分槍殺普瑟洛的，那麼他就是在撒謊。豈有此理！告訴你，我是個醫生，我清楚。他的血液都開始凝固了。」
「但是，荷大克，」上校發言了，「如果瑞汀承認是在六點四十五分槍殺他——」
「我得說，當我聽說那像伙走進警察局自首時，我非常驚訝。」梅崎上校接著說，並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是，」我說，「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根本是兩回事，但目前我不能多講。」
荷大克住我隔壁。他的僕人說，醫生剛回來，並將我們領進飯廳。荷大克坐著，面前擺了一盤熱氣騰騰的培根蛋。他向我和藹地點點頭，以示歡迎。
醫生搖搖頭。
「但是，我ｈｔtps://ｍ.ｈｅtubｏｏk•ｃom.coｍ親愛的老兄，」梅崎上校喊道，「你親口說過，半小時只是一個大概的估計。」
「早安，牧師，」他說，「令人很不舒服，是吧？可憐的普瑟洛。並非我喜歡他。我不喜歡，沒人喜歡他。這事也給你惹來了麻煩。希望這沒有使你的夫人不安？」
「我先保留技術細節，以備調查，」他說，「你要知道的就是，他是瞬間死亡。小傻瓜，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對了，真是奇怪，沒人聽到槍聲。」
「零點二五英寸的？」
「哼，」梅崎說道，「即使這樣，還是令人不解。我納悶，那位老太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瑪波，竟然沒聽到槍聲，因為書房的窗戶是開著的。」
「你是什麼意思？『剛發生的事』？你認為瑞汀是什麼時候槍殺他的？」
我說我非常願意，於是我們一起出去。
「很抱歉我不得不外出。是去接生。我昨晚大部份時間都醒著，是忙你的事。我已經為你取出了子彈。
和-圖-書」他點點頭，站起來。
「事情經過究竟如何？」
「沒錯，」梅崎說，「我也很驚訝。」
「也許她聽到了。」荷大克說。
梅崎上校短小精悍，常常出其不意地噴一下鼻息。他有一頭紅髮、一雙明亮銳利的藍眼睛。
梅崎搖搖頭：
「他說他們吵架，他一時衝動，就向他開槍。」
「昨晚，十點鐘左右，那傢伙溜進來，拋下一支手槍，說：『我來了。是我幹的。』就是這樣。」
「在我到達房子前的幾分鐘。」
荷大克凝視著我。
「那好。在自己家裏發生這樣的事真糟糕。我得說，我很訝異瑞汀竟然會那樣做，根本不考慮任何人的感受。」
「如果瑞汀在撒謊——」梅崎說了一句，又停下了，搖了搖頭。「我們最好去警察局見見他。」他說。
他將一隻小盒子順著桌子推過來。梅崎仔細地察看著。
「該死的小傻瓜，」梅崎上校說，「對不起，克萊蒙。但他真是傻瓜！畢竟，我們還不習慣將他想成殺人兇手和-圖-書。」
「有任何動機嗎？」荷大克問道，隨即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並推開了他的椅子。
我突然想放聲大笑，但是，梅崎上校顯然認為一個謀殺犯會體諒別人的感受沒什麼好奇怪的，所以我極力保持鎮靜。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他早在那之前就死了。」
「很高興知道這一點。閒言閒語很多，這裏的女人太多了。噢，我得走了，得見見荷大克。他被叫出去看診，但現在應該回來了。我不介意告訴你，我為瑞汀感到遺憾。他給我的一貫印象是一位正派的小伙子。也許，他們會找出為他辯護的理由。戰爭後遺症、受到炮彈驚嚇或是什麼的，尤其是在沒找到明顯動機的情況下。我得走了。願意一起過去嗎？」
我注意到，今天早晨荷大克特別活潑愉快，看來就像是個要極力掩飾好心情的人。
「希望說成是過失殺人嗎？」醫生搖搖頭，「這無法自圓其說。上校在寫字時他從後面偷襲他，射穿了他的後腦。這種『爭吵』也太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