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
「我知道。那傻孩子。您知道，他愛我愛得很深。他這樣做很崇高，但卻很傻氣。」
梅崎點點頭。
「沒有，先生。」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殺了普瑟洛。」
史萊克警官在警察局。不一會兒我們便與勞倫斯．瑞汀見面。
他顯得非常焦慮不安。
「這樣啊。您去了牧師公館——」
「手槍！哦，那是我丈夫的。我從他的梳妝台抽屜裏拿出來的。」
「哦！那個，沒錯。我……我調整了時間。」
「先生，普瑟洛上校的嗓門很大，特別是由於憤怒而提高聲音的時候。我難免東一句、西一句地聽到一些。」
「是的，我告訴他的……」她扭動肩膀，有些惱怒。「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吧？我已經把事實告訴你們了，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
我們離開房間，走下樓。我看見一個清瘦憔悴的男人從隔壁房間出來，我突然又走上樓。
他轉向我，我一言不發地將安．普瑟洛的便條遞給他。他看過後，驚訝地張開了嘴。然後，他用探詢的目光看著我。
「是的，先生。」
「你帶槍去牧師公館？」
「我聽說，他們之間有些不和，是嗎？」
「為什麼？」
「後來呢？」
「有什麼人看見您進入或離開牧師公館嗎？」
荷大克突然開口：
他的臉上巧過一絲恐懼的神色。
但是，我們沒有細細追問那件事，因為正在那時，僕人來傳話說，普瑟洛夫人要見我們。
「是的，先生。」
「是的。我走到公館的窗戶前。一片寂靜。我向屋子裏望，看見我丈夫。我突然和*圖*書臨時起意，於是我開了槍。」
「是的，」
我趕緊走下樓，跟上其他人。
「是的。」
「他顯得氣憤嗎？」
「你看著瑞汀先生離開的嗎？」
「鬧鐘？」他顯得困惑。
「我想，先生，那與瑞汀先生正在畫的一幅畫有關，一幅拉蒂絲小姐的畫。」
安躺在床上。她面色蒼白，但眼睛卻很明亮。她的臉上有一種神情令我感到迷惑，那是一種陰鬱而堅定的神情。
「哦，瑞汀先生最後一次到這兒是什麼時候？」梅崎上校問道。
於是，我將那天夜晚在畫室裏所見的情形告訴了他。
「星期二下午，先生。」
「聽著，瑞汀，」他說，「我知道你向史萊克警官提了口供。你說，你大約在六點四十五分到達牧師公館，發現普瑟洛在那裏，與他吵了一架，槍殺了他，然後就離開了。我並不是在向你覆述這件事，但大致的經過是這樣的。」
「不，、我是為自己準備的。」
「你從哪兒向普瑟洛上校開槍的？」
「噢！我……朝頭部，我想。是的，朝頭部。」
「啊！他昨天沒有到這幢房子來嗎？」
「並告訴瑞汀先生您所做的事？」
勞倫斯打斷了他的話。
「您告訴他的嗎？」
「你知道你已故的主人在哪兒放著一把手槍嗎？」
「早安，」梅崎說，「請你叫普瑟洛夫人的女佣告訴她我們到了，想見她，然後請她到這兒來回答幾個問題。」
「他的情緒與平時一樣嗎？」
這位女士留了多久呢？他認為大約是半小時，上校
wｗｗ•hｅtｕbook•cｏｍ.cｏｍ親自送她出門的。啊！是的，他現在記起她的姓名了。是一位叫做樂思荃的女士。「普瑟洛夫人，您知道瑞汀先生已經說是他犯下這起罪行的嗎？」
她仍然猶豫不決。終於，她似乎打定了主意。
「丹尼斯．克萊蒙先生下午來過。史東博士也在這兒坐了一段時間。後來，晚上來了一位女士。」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他躊躇了一下，我絕對確信，他沒有講實話。
我記起安．普瑟洛坐在我的沙發上說「我豁出去了」她的話使我內心沉重。現在，我大概明白勞倫斯．瑞汀那英雄般自我犧牲的理由了。梅崎正與史萊克交談。
「當時是幾點鐘？」
梅崎哼了一聲。
「他的梳妝台抽屜裏也沒有嗎？好好想想，老兄。」
「這些話足夠讓你知道爭吵的原因嗎？」
拜託，拜託，到我這裏來。我已不知所措。這一切太可怕了。我得告訴某個人。請立刻來，您可帶您願意帶的任何人一起來。
荷大克醫生走近她，摸了她的脈搏。
她要見的是普瑟洛上校，而不是普瑟洛夫人。他告訴了上校。晚飯一吃完，上校便直奔客廳。
他向梅崎點點頭。
「我一向隨身攜帶手槍。」
「另外有人來嗎？」
「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子，很不喜歡。這兒有件我們不明白的事情。」
「嗯，前天呢？」
「是的。當時，我不確定說出來是否與我的職責相符。現在我完全確信了。」
「是給牧師的。很緊急。」hetubook.com.com
「在我看來是一樣的；是的，先生。」
上校與警官交談了幾句，然後我們朝老屋走去。荷大克醫生也隨行。
安．普瑟洛
管家匆匆離去，不一會兒便回來說，他已經把話傳過去了。
男僕肯定地搖搖頭。
「我是說，朝身體的哪個部位開槍？」
這人一臉驚訝。
「你不確定嗎？」
「奇怪，」梅崎說道，「真的非常奇怪。」
我打開便條，上面寫道：
「您帶手槍就是想殺您的丈夫嗎？」
「這些還不夠嗎？我已經告訴您實情，您為什麼還要繼續打擾我呢？」
「是的，先生，我送他出門的。」
「是的。我知道他會在那裏——」
外面一陣騷動。一位沒戴帽子的警察帶來一張便條。
她猶豫起來。
「他怎麼知道的？」
「午飯後，普瑟洛夫人去睡覺，上校進了書房。拉蒂絲小姐開著雙人座汽車去參加網球聚會。四點三十分時，普瑟洛上校和夫人在客廳裏喝茶。他們叫了車子在五點三十分帶他們到村子裏去。他們剛一離開，克萊蒙先生就打電話來，」他向我躬一躬身。「我告訴他，他們已經走了。」
他看上去很蒼白，緊繃著臉，但卻相當鎮靜。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認為他能保持鎮靜是相當厲害的了。梅崎哼了一下，支吾了一會，顯然很緊張。
「在牧師公館的書房。」
勞倫斯遲疑了一下：
一位非常稱職的管家開了門，舉止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悲傷肅穆。hetubook.com.com
「一定是六點以後了，六點一刻，六點二十分，大約是那個時間。」
「這就是你今天早上所暗示的事嗎？」
「你為什麼要把鬧鐘的時間往回撥？」
「就我所知沒有，先生。」
為什麼呢？
關於手槍之事，普瑟洛夫人撒了謊。
「我明白了。然後您帶著槍去了牧師公館？」
「您的手槍哪兒來的，普瑟洛夫人？」
「我得問幾個問題。我們已經告訴過你，除非你願意，否則可以不必回答。你的律師——」
「你有聽到他們爭吵嗎？」梅崎上校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留下來陪她，」他輕聲說，「你們去忙你們的事。不要留下她一人，她可能會想不開。」
「現在，讓我們了解一下昨天的情況，」梅崎上校說，「你的主人昨天在家吃午飯嗎？」
「昨天沒有，先生。」
「後來？哦，後來我就離開了。」
「我親愛的普瑟洛夫人——」梅崎輕聲說道。
「對，指針指到六點二十二分。」
去警察局的路上，我們都默默無語。荷大克挪後一點，小聲對我說：
「不，先生，我倒覺得，他好像有些開心呢。」
「我想是的，先生。上校吩咐我說，今後不許瑞汀先生進屋子。」
安睜開眼睛，愉快地點點頭。
「呵！好吧，」梅崎哼了一聲。「你怎麼剛好身上有手槍呢？」
「槍在我的口袋裏。」
「哦！這是真的。我想我說得夠直接了，我不是會歇斯底里的人。我恨他好長一段時間了，於是昨天我槍殺了他。」她仰躺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我講完了。我想你們可和*圖*書以逮捕我，把我帶走。我會盡快起床穿衣的。但是現在我感到很不舒服。」
管家記不起她的姓名。是一位他以前沒有見過的女士。是的，她報了她的姓名。他告訴她，普瑟洛家正在用餐。她說她願意等一等。於是，他就把她領進那間小小的客廳。
「是的。」
「關於瑞汀那天早些時候的活動，你有什麼線索嗎？我們有一些理由相信，他槍殺普瑟洛的時間比他說的要早些。繼續追查，好嗎？」
「我十分確定他沒有，先生。如果有的話我會看見，那是一定的。」
我又注意到，她支吾了一下然後才說「是的」。
這令人驚訝不已。
「謝謝您及時來到，」她對我說，「我想，您明白我為什麼叫您帶任何您願意帶的人一起來。」她停頓下來。「最好是盡快解決這件事，對嗎？」她說，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有些自我憐憫的微笑。「我想您正是我應當吐露實情的人，梅崎上校。您知道，是我殺死了我的丈夫。」
我對梅崎使了一下眼色。他立即會意。我們一起離開。我回頭瞥了一眼勞倫斯．瑞汀。他的眼睛緊盯住我手中的便條，我從未見過這樣一張充滿劇痛和絕望的面孔。
「他知道是您做的案嗎？」
她在枕頭上不安地移動著身體。
「沒有——不，有，瑪波小姐。我與她交談了幾分鐘。她當時在她的花園裏。」
「你是普瑟洛上校的貼身男僕嗎？」
「一位女士？」梅崎感到吃驚。「她是誰？」
「既然您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問我呢？」這話略帶恫嚇意味。
「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