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
「他沒有走近房子嗎？」
「她從小路過來？」
「嗯，槍也可能藏在——呃，她身上。」
我考慮了一會兒。
我告訴了他。他顯得很不愉快。
「嗯？」
「好極了，好極了，」梅崎上校說，「您說她經過這裏去了牧師公館，是嗎？」
「手槍。」
「請注意，我沒有說出名字，」她說，「那樣做不妥當。但是，恐怕世界上充滿了邪惡。像您這樣正直的軍人是不會知道這些事情的，梅崎上校。」
「胡說，你應該堅持的。」
「真該死，昨晚你為什麼沒有告訴史萊克這件事呢？」
附圖三
「我明白了。那麼，您沒有聽到槍聲嗎，瑪波小姐？」
瑪波小姐轉向我。
「哦！是的，當然。哎呀，」她扳著指頭。「一、二、三、四、五、六，沒錯，可能還有七。我至少能想到七個很樂於除掉普衰洛上校的人。」
「哦，沒有！剛好相反。」
我頗有同感。這時，門開了，瑪波小姐出現了。
「是的，我指給你們看。」
「哦，沒有！他直接走向畫室。普瑟洛夫人來到門旁迎接他，然後他們倆就進去了。」
這時，瑪波小姐意味深長地停了下來。
「後來他們出來了，什麼時候？」
「她在哪裏拿到的？」
「我當時正在觀察一隻
wｗｗ•ｈｅtｕbｏok•com.cｏｍ鳥，」瑪波小姐說，「一隻金黃色的長冠鷦鷯吧，我想。可愛的小傢伙。我戴上了眼鏡，所以碰巧看見克拉姆小姐（如果是她的話。我想是的）加入他們。」「那麼，您還沒有告訴他有關鬧鐘的事嗎？」
「您能告訴我們，那大約是什麼時間嗎？」
瑪波小姐非常熱情地領我們到外面的花園裏去，將順著花園延伸而來的小路指給我們看。（附圖三）
「噢，我想這很可能，」瑪波小姐說，「我認為小拉蒂絲也這樣認為。她是個非常精明的女孩，不過偶爾有點魯莽。所以，安．普瑟洛說她殺死了她的丈夫。哎，哎，我想不是這麼一回事。不，我確信這不是真的。像安．普瑟洛這樣的女人不會這樣做。雖然說人不可貌相，是吧？至少，這是我目前發現的情況。她說她是什麼時間開的槍？」
「啊！好吧，可能如此，」梅崎上校說，「那，既然您很善於觀察，瑪波小姐，不曉得您是否有注意到，普瑟洛夫人和瑞汀先生經過小路時神色如何？」
「如果您告訴瑞汀先生普瑟洛夫人所做的事，並說您不相信兇手是她；然後，您到普瑟洛夫人那裏去，告訴她瑞汀先生是清白的，那麼，他們兩人就會向您吐露實情。實情才對案情有所幫助。不過我敢說，他們對案情也不是很了解，可憐的東西。」
我笑而不語。儘管瑪波小姐外表纖弱，卻保證能夠單獨對抗任何一個警察或是警察局長。
ｈttｐs://ｗwｗ.ｈｅtｕbｏｏｋ.cｏm.com突然，瑪波小姐用平靜的聲調說出一句話，使我們吃了一驚：
「普瑟洛夫人堅持說是她犯案的嗎？」
「是小了一點兒，」梅崎上校環視著四周說，「但是有不少的好玩意兒。就像個女士的房間，對嗎，克萊蒙？」
「她沒帶手提包。」
「並且看到您了，瑪波小姐。」
上校冷冷地看著她。
「說穿了就是那種典型的惡老太婆，」梅崎哈哈大笑說，「哦，我現在應該了解這種人了。天呀，這兒正在舉行茶會啊！」
「很好。之後呢？」
「教堂的鐘剛報時。他們漫步穿過花園大門，沿著小路出來，就在這時，史東博士從通向老屋的那條路走來，越過台階，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他們一起向村子走去。在小路的盡頭——但我不能完全肯定，克拉姆小姐也接著跟上去。我想，那一定是克拉姆小姐，因為她的裙子很短。」
「隨身帶來的。」
「您可能沒有看見。」
「我親愛的梅崎上校，您也知道，時下的年輕女人最愛充份展示造物主是怎樣造就她們的，而且一點也不會害羞。在她的長襪上端，最多只能放一條手帕。」
「好，好，我們馬上就會討論所有這些情況，」梅崎上校說，「您請繼續說吧。普瑟洛夫人走進畫室了嗎？」
「是的，她走進去等候。一會兒，瑞汀先生沿著小路從村子裏出來了。他來到牧師公館的門口，四處張望——」
我想，警察局長就要中風了。
「她是怎麼樣的人和-圖-書？」我們按門鈴時，上校問道，「她說的話可不可信？」
「這整件事太離奇了，」梅崎說，「如果又有第三個人出來聲稱他幹了這樁謀殺案，那我就會進瘋人院。」
「我那時沒有聽到槍聲，」瑪波小姐說。
「非常感謝，瑪波小姐，您太好了。但我想我不喝為佳。午飯前什麼也不喝，這是我的規矩。現在，我想和您談談這件令人悲傷的事。這確實是件十分悲哀的事，使大家相當不安，我確信。哦，由於您的房子和花園的位置，看來，您也許能夠告訴我們昨天晚上的情況。」
「是的，在森林中的什麼地方傳來一聲槍響。但是，那是在足足有五至十分鐘之後，而且，如我所說的，是在外面的森林裏。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那不可能是，那不可能是——」她停了下來，激動得臉色發白。
「哦，她並沒有帶槍，」瑪波小姐說，語氣出奇地斬釘截鐵。「我可就此發誓。她身上沒有那種東西。」
瑪波小姐憐憫地慢慢搖搖頭。我想，她是在憐憫兩個大男子如此愚蠢，竟然會相信這樣一種說法。至少，我們感覺如此。
「很好，但是只有他們兩人才有除掉普瑟洛的動機。」
瑪波小姐向他投去充滿遺憾和輕蔑的一瞥。
「這條路背對通向老屋的台階，」她解釋道，「那就是他們準備一起回家的路。普瑟洛夫人從村子裏來。」
「你最好和我一起去，牧師，」他說，「我不想讓你的某位教徒變得歇斯底里，所以想勞駕你出馬，以達到安撫的作用。」和*圖*書
「是的，她有經過。我喊她，她還稱讚我的玫瑰花呢。」
「他們有說有笑，」瑪波小姐說，「好像在一起感到很快樂，如果您懂我的意思。」
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僕為我們開門，並將我們領進一間很小的客廳。
「是的。我看見她從房子的牆角拐過去。我猜想，上校應該還沒有到那裏，因為她幾乎是立刻就回來，穿過草坪去了畫室……就是那個地方，牧師讓瑞汀先生用來當做畫室。」
「太奇怪了，」上校說，「這整件事有點不對勁。」
「也許，」瑪波小姐說。
「從昨天下午五點鐘起，我一直待在我的小花園裏，當然，從那裏，嗯，難免會看到隔壁發生的事。」
「她用什麼殺他的呢？」
瑪波小姐愉快地點點頭。
「但是，您確實有聽到一聲槍響吧？」
「其實，他沒有看見我，」瑪波小姐說，臉色微微發紅。「因為，您知道，我當時剛好彎下身體，費力地拔那些可惡的蒲公英，實在太費力了。後來，他走過後門，進了畫室。」
「瑪波小姐，據我所知，普瑟洛夫人昨天晚上曾經走過這條路，是嗎？」
「當然，當然，」瑪波小姐說，「我完全理解。坐一會兒好嗎？我可以請你們喝一小杯櫻桃白蘭地，我自己釀的，是我們家的祖傳秘方呢。」
「也許她在當他的模特兒？」我推測說。
「我想，是六點一刻剛過一兩分鐘。是的，沒錯，教堂的鐘剛報過六點一刻的時間。」
「請允許我向您建議——」瑪波小姐喃喃說道。
梅崎仍然固執和-圖-書己見。
「他們沒有顯出慌亂不安的神情嗎？」
「很抱歉來打擾您，瑪波小姐，」我介紹過他後，上校擺出一副自認吸引老太太的軍人風度，精神抖擻地說，「我們不得不履行公務，您知道。」
「六點二十分。剛好在與您交談之後。」
「如果有，我會看見的。」
在警察局留下口信後，警察局長表示想去拜訪瑪波小姐。
「槍或許放在她的手提包裏。」
「因為，」我說，「他不讓我說。」
「大約十分鐘後。」
「那是粗估的時間嗎？」
「您得承認一切吻合，」他說，「時間、弄翻的鬧鐘指向六點二十二分，還有——」
「我認為她非常可信，」我慎重地說，「也就是說，就她論及她親眼所見的事物而言，非常可靠。當然，當你想進一步詢問她的想法時，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具有豐富的想像力，能將每個人的弱點有條不紊地聯想起來。」
「哦，我可不認為，梅崎上校，」瑪波小姐說。
「天呀，」上校說，「您是怎麼猜到這一點的，瑪波小姐？」
「也許，」我說，「史萊克警官對你的態度與對我的不大一樣。我根本沒有堅持的機會。」
「鬧鐘怎麼了，克萊蒙？」
「七個人？在聖瑪莉米德？」
「如果您能看得那樣遠的話，瑪波小姐，您的視力一定相當好。」
「噢，普瑟洛夫人說她準備去找正在牧師公館的丈夫，以便一起回家。她是從小路過來的，您知道，從後門走進牧師公館，穿過了花園。」
「哦，難道您想得出其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