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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公館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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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將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說,「這對您來說太恐怖了。我確實能體會這一點,只不過我不常提。」
「您認為是她幹的嗎?這是為什麼呢?這似乎荒唐透頂、絕無可能。」
「如果您想知道的話,」她平靜地說,「我從不認為她講了實話。」
「可是,」我喊道,「您不會以為那個年輕的蠢女人與此案有什麼關係吧?」
她穿著肅穆的黑色衣服,手中拿著一份星期天的報紙。她用悲傷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將報紙遞給我。
這時,安.普瑟洛走進了房間。
沒有什麼值得看的了。我隨她來到她的客廳,她隨手關上門。
「我知道。」我說。
「我的意思是,」我說,「我最後一次看見這只耳環,是星期五我和梅崎上校來這兒的時候。它與另一只耳環擺在你繼母的梳妝台上。事實上兩只我都拿走了。」
我走進去,關上門。
針對史萊克升官這件事,我想我有同感。一個四處惹人厭的人,別想期望自己會得到掌聲。
「哦!會的,他們會的。特別是當——」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說,「六個月滿了以後——我準備和勞倫斯結婚。」她直視著我。「我們倆都不打算再等下去。」
「你是指那些關係不大、但卻對了解案情有礙的事嗎?」
「是什麼原因使你這樣做的?是嫉妒?還是討厭安?」
「畫的是什麼?」
「是的,我想這很貼切地表達了我的意思。」
「我乾脆死了算了。」丹尼斯說。
「首先,我得解釋一下。最近,我都睡得不好。昨晚——準確地說是今天凌晨三點,我聽見有人在房子裏走動。我聽了一會兒,最後起床出來看。我意識到響聲是從樓梯平台上傳來的,不是從下面,而是從上面。我來到這些梯子跟前。我又聽到一聲響動。我喊道:『有人嗎?』但沒有回答。後來,我沒有再聽到什麼聲音,於是,我以為我只是神經過敏,便又回去睡了。
我臉上露出明顯的驚訝之色,她不由得淡然一笑。
「很好。她們準備到外面的花園裏去了。不,別進那裏。我們可以一直往上走。」
深深愛你們的安.普瑟洛
「你知道,」我對格賽達說,「我覺得我們離弄清這個案子的真相還有一段距離。」
「我根本不認為這是個不禮貌的問題。您和格賽達是我在這兒最好的朋友。我也喜歡那個滑稽的瑪波老小姐。您知道,魯西斯很富裕,他把財產很平均地分給我和拉蒂絲。老屋屬於我,但是,拉蒂絲可以挑選足夠配置一所小屋的家具,不過她得花另一筆錢來買一所小屋。這樣分配才會公平。」
「哦——」
「在我看來,您的丈夫竟然在我的書房裏被謀殺,這也是絕無可能、荒唐透頂,」我痛苦地說,「但他的確是在我的書房裏被謀殺。」
「您對她太不公平。您不喜歡她,格賽達也不喜歡,她說她令人厭煩。」
我想,這就是荷大克這番觀點的危險所在。這些觀點本身或許正確——我倒不這樣認為——但會對年輕人輕率的頭腦產生影響,我想,荷大克本人絕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
「問這個問題不禮貌,」我說,「但我實在不是有意冒犯。」
「我想,我們都太大驚小怪了,」丹尼斯說,一邊替自己拿了一點果醬。「普瑟和_圖_書洛那老頭死了,是挺好的事。沒人喜歡他。哦!我知道警方不得不操心,這是他們的工作。但我倒希望他們永遠查不出來。我可不願看到史萊克升官,他那人趾高氣揚的,只知四處炫耀他的聰明。」
我驚訝得喘不過氣來。這顯然是一幅肖像油畫,但肖像的臉部被胡劈亂砍一通,已經認不清了。而且,刀痕還是新的。
「您知道,克萊蒙先生,我會——我會很快帶丹尼斯離開這兒。如果我是您,我,我想這樣比較好。」
「那麼,您真的認為——」

「你知道,」我溫和地說,「並非所有的女孩都像拉蒂絲.普瑟洛一樣。」
「是的,但我已經改變主意了。」
「是嗎?」
我們倆都默默地坐著,迷惑不解地皺著眉頭。
「我想這樣比較好,」她又說,仍然是一副尷尬的神態,「我為丹尼斯感到遺憾。我想他並不——不管怎樣,我很遺憾。」
「裝出一副蠢相,這太容易了,克萊蒙先生,這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之一。」
令我非常訝異的是,她帶路沿走廊一直走到廂房的盡頭。這裏有一道狹窄的梯子通向上一層樓,她爬了上去,我也跟著爬上去。我們來到一處積滿灰塵的木板通道。安打開門,讓我走進一間顯然是用作儲藏室的昏暗閣樓。那裏有些衣箱、破爛的舊家具和堆放著的繪畫,以及各式各樣數不清的雜物。
「荷大克醫生的想法與我很接近,」丹尼斯繼續說,「他絕不會將一個殺人兇手繩之以法。他是這樣說的。」
「就表面看來,很難說是否——」
「這真是件非常令人吃驚的事,」我說,「這毫無意義嘛。」
「您是什麼意思?」
她抬起頭來。
「自從謀殺案發生後,普瑟洛夫人只到過我的書房一次,當時,她穿著黑色的衣服,所不大可能佩戴藍色的耳環。」
「就是它的意思。我想進城。」
她的聲音顫抖起來,突然將身體斜傾在椅子的扶手上,哭泣起來。她的淺色短髮散落下來,幾乎觸到地板。這真是一副奇怪的姿勢,美麗而又奔放。
「但是,今天清晨。我來到這兒——只是出於好奇——我發現了這個!」
「可能很重要。」我說。
「拉蒂絲,」我說,「我有件事得與你談談。」
普瑟洛夫人(被害者的遺孀)斷言,兇手一定是當地人。她認為一些人有嫌疑,但不能肯定。她聲稱自己悲痛難當,但表明了追查兇手的決心。
「是什麼使你產生這種想法的?」我問道,「原來跑海的計劃,就使你心滿意足了。」
「您是否介意,」我說,「我再保存一段時間呢?」
「您認為我應該為這件事採取任何行動嗎?告訴警方?」
「您在哪兒發現這個的?」
「哎呀,沒問題。」
我表示同意。
「對,」我說,「但這又是一件怪事。」
「是的,我也這樣想。」
「我得努力想想,」她坐在那兒,眉頭擠成一團。我從未見過拉蒂絲.普瑟洛像現在這樣迷人。「哦,對了!」她突然說,「她在——在星期四戴過耳環。我現在想起來了。」
「您感到驚訝,是吧?」她說,一邊與我們握手。「我從未想到這樣的事,但普瑟洛夫人真好,不是嗎?當然,讓一個年輕女孩待在藍野豬這樣的地方,周圍和_圖_書全是記者,你們會認為不妥。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是處,這種年頭,她們確實需要一個秘書,因為普瑟洛小姐根本不幫忙的,不是嗎?」
「你說的金融界是什麼意思?」
「而現在,我卻聽到蘇珊、哈利四處散佈說,拉蒂絲的態度很糟。」
丹尼斯說,那不是他的意思。他不想進銀行。我問他那是什麼意思,當然,正如我所預料,他其實並不清楚。
但丹尼斯不會懷疑到我存有任何惡意。他正替拉蒂絲滿腹叫屈。
「是非常符合邏輯,」我說,「我想,你不會碰巧記得你繼母最後一次戴這對耳環是什麼時候吧?」
「太奇怪了。」我說道。
「不,不是。說實話,不是。我真正的想法是,那個女孩知道一些事情,或者可能知道些什麼。我想就近研究她。」
「那麼,您確實問過她了。我是說,這是您的主意嗎?」
「他們真無恥,不是嗎?」克拉姆小姐說,「我倒想看看這些傢伙從我這兒能問出什麼。」
「這並不像我說的話,是啦?」安問道。
「星期四,」我慢慢說道,「正好是謀殺案發生的那一天。那天,普瑟洛夫人來到我花園裏的書房前,但你應該記得,在她的證詞中,她說她只是到了窗戶前,並未進屋子。」
「人們哪在意什麼證據?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麼是證據。畢竟,醫學證據對局外人來說根本不能說明什麼。這就是我待在這兒的另一個原因。克萊蒙先生,我要查出真相。」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光芒閃爍。她又說了一句:「這就是我叫那個女孩到這兒來的原因。」
「她的計劃是什麼?您知道嗎?」
「這當然沒有什麼,但是——」他突然爆出一句話:「我可以——我可以為拉蒂絲做任何事。」
「那麼,她好像沒有說實話,不是嗎?」拉蒂絲冷冷地說。
「不,」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尚有許多支流和暗潮,我們還一無所知。在弄清真相之前,我們得搞清楚許多事情。」
「說得真好。」我說。
「如果我是你,」我說,「我才不會擔心。」
我看見她愣了一下——這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但她迅速恢復了平靜,連我自己也不能肯定有這個變化。然後,她漫不經心地說:
我很吃驚。這孩子在此之前,對個人的前途一直很確定。
「拉蒂絲,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就在她到達的那個夜晚,那幅畫被亂戳一通。」我略有所思地說。
「哦!哦,是的!」她將頭髮從臉上撥到腦後,似乎突然恢復了自制力。「是的,您可以把這說成嫉妒。自從安來到這兒,看她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我就不喜歡她了。是我把這該死的東西放在書桌下的。我希望,這會給她帶來麻煩。如果您不是這樣一個愛管閒事的人,甚至去觸摸梳妝台上的東西,我就會得逞。不管怎麼說,四處查訪,協助警方,這並不是牧師的職責。」
她冷漠地抬起頭。
「她沒有告訴我。我想,她會盡快離開這兒。她不喜歡我,從來就不喜歡。我敢說,這是我的錯,不過,我真的有意做個像樣的母親。但是,我想任何女孩都痛恨繼母。」
「可是,我親愛的孩子,我確信你不會喜歡那種生活的。即使我在銀行裏為你求了個職位——」
她吃了一驚。
她停了一會兒,然後,把臉轉向一邊,字斟www.hetubook.com.com句酌地說道:
我並沒有將耳環放進她那伸出的手中。
「我開始是喜歡她的,」她說,「她當時是一個好漂亮的小女生。但我現在不喜歡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她不喜歡我。您知道,我喜歡被別人欣賞。」
我搖搖頭。

「我知道,但是如果對方是一個大家閨秀——我是指,一個習慣了舒適生活的女孩。」
「這動作有點野蠻,」我說,「我不喜歡這樣。好像是在一陣狂怒之中做的。」
她企圖報復安的幼稚之舉算不上嚴重的行為。我這樣對她說,並說我會還她耳環,對發現耳環的事也會守口如瓶。她好像深受感動。
我猶豫了。
我們喝過咖啡後,安平靜地說:
我與史萊克警官接通電話,他的命令簡短而堅決。不准「走漏」任何消息。特別是,不能驚動克拉姆小姐。同時,警方開始在墓地周圍搜尋手提箱。
終於,我就要知道她叫我們去的原因了。我起身跟她爬上樓梯。她在房間門口停下腳步。我正要說話,她伸出一隻手止住我。她注意地聽了一會兒,俯瞰著玄關。
「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他們又在拍書房的窗戶了。」她說,歎了一口氣。
管家帶我們走進客廳,結果客廳裏只有克拉姆小姐,她顯然十分快樂。
當我們到老屋時,我注意到有幾個記者在周圍盤旋。他們上來與我搭訕,問各種問題,我都一律回答(我發現也是最佳的回答):「無可奉告。」
「我也感謝你們。」我鄭重地說。
「我從未在您的書房裏掉過什麼東西。那不是我的,是安的。」
「我想進金融界。」

「正是。哦!事實上,她有點抱怨。審訊時,我看見她了。不,是我故意請她到這兒來的。」
我反而問她,她的經濟狀況怎樣。
「是的。」
總之,丹尼斯自己的麻煩也夠多了。他走進我的書房,開始翻弄東西,不停地踱來踱去,顯得很心神不寧。
「我們很少有人能為別人做任何事,」我說,「不管我們的意願多強,我們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嗎?告訴我,您能想到什麼嗎?」
「與謀殺案有什麼關聯,」安接口說,「我明白。這就是困難所在。就表面看,好像沒有任何關聯。」
「我敢說,還可能更糟。」我說,遞回報紙。
「連恩叔叔,我不想跑船了。」
「您喜歡她嗎?」我直率地問道。
「但你很喜歡海呀。」
格賽達望著窗外說,花園裏有記者。
年輕人對「無私」的看法真是很怪異。
「哦!」她用既疑惑又信任的目光凝視著我說,「這很重要嗎?」
安做了一個滑稽的鬼臉。
我也納悶。
「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以前從未見過這幅畫。當我和魯西斯結婚來這兒住時,所有這些東西就在閣樓上了。我從未清理過這些東西,也不想費神去整理。」
她目光鎮靜地與我對視著。
「你是說,得等到有人被逮捕,才算弄清真相嗎?」
「這事怪極了!」我說。
「我們當然要去。」格賽達說。
這一切使我們受罪不少。首先是遊手好閒的村民們好奇不已,每個人都到這兒東盯西看;然後是帶著照相機的記者;接著村民又來圍觀記者。最後,我們不得不從馬奇班罕請來一個警察,在窗戶外執勤。
從女人的角度看,格賽達相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正確。拉蒂絲確實是令人厭煩。然而,我很明白一個男孩會對這個形容詞生氣。
「不管怎樣,您知道,」她直起身來。「除非查出真正的兇手,否則他們會以為是勞倫斯——哦!是的,他們會的。特別是當他娶我的時候。」
她沒有立刻回答,這讓我相信,安.普瑟洛是個非常誠實的女人。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太惡劣了,不是嗎?我在審訊時見到一個記者。我只是說,我非常難過,並說無可奉告,然後他問我,我是否急於找到殺害我丈夫的兇手,我說『是的』。然後他又問,我是否有懷疑的對象,我說『沒有』。他又問我是否認為兇手是本地人,我說『好像如此』。就這樣。現在,你們看看這個!」
「您真好。」她說。
「您不知道我對您有多感激——您不知道,我們已經互相道別,他打算離開。對魯西斯的死,我感到——我感到非常害怕。要是我們打算一起私奔,而他又在那時死了,現在的情況就會非常棘手。但是,您使我們看到這件事是個多大的錯誤。那就是我對您感激的理由。」
「我們都是這樣。」我說。
如果您和牧師今天能悄悄來這兒吃頓午飯,我將不勝感激。發生了某件非常奇怪的事,我想聽聽克萊蒙先生的意見。
「滾落在書桌下面。」
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結束。
你們來時別向人提這件事,因為我對別人隻字未提。
「事實有時與你的理論相反。」我說。
我蹲下來,開始仔細看其他的畫。這些畫大體上是一些非常普通的風景畫、一些油畫和幾件有廉價畫框的複製品。
「您打算怎麼辦?」過了一會兒,我問道。
「當然不會。」
「噢,那為什麼來問我呢?一定是安掉的。」
她蹲下來,將一幅靠著牆、畫布背對著我們的畫轉過來。
她一臉困惑,有點好奇。然而我並沒有滿足她的好奇心。
他立刻發起火來。
遺孀聲稱,不查出謀害丈夫的兇手,絕不罷休
「你認為她確實進了屋子,站在書桌前嗎?」
「但願人們體諒她一些就好了。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甚至哈利.納比爾一家人也四處抱怨她!就因為她在網球聚會時稍微早退。如果她感到無聊,她為什麼要留下來呢?我想,她離開,可是理所當然的。」
「我想,這是您的吧?」
「你為什麼把這個掉在我的書房裏?」
這是一種心懷怨恨、孩子氣的任性撒野。我沒在意。確實,她此時很像個可憐的孩子。
我從口袋裏拿出那顆湛藍色的天青石耳環,遞到她面前。
我還剩一項工作。那就是單獨與拉蒂絲.普瑟洛談談。我很快便達到目的,因為我瞥見她獨自一人在客廳裏,格賽達和葛拉蒂.克拉姆在外面的花園。
「我想與牧師談談。我得請他到我的客廳去。」
只見格賽達眨著眼睛,我相信,她認為克拉姆小姐這句話只是說說而已,並不會付諸行動。
「克拉姆小姐嗎?」
她跳起身,將頭髮猛地向後一拋。她顯得很慌張,幾可說是驚恐萬分。
我注意到她對拉蒂絲依然厭惡如昔,但顯然已變成安的死黨,這一點使m.hetubook.com.com我覺得好笑。同時,我懷疑她來這兒的理由是否真實。據她表示,是安請她來的,但我保持懷疑。只有開始說到不喜歡藍野豬這一點,倒很可能是她的本意。我未對這個問題下定論。我想,克拉姆小姐不一定講的是真話。
次日我主持完早晨八時的禱告後,回到家,看到格賽達坐在早餐桌旁,手中拿著一張打開的便條。便條是安.普瑟洛送來的。
突然,她情緒失控地將臉埋在雙手中。
「親愛的,荷大克醫生的證據表明地很清楚——」
可憐的小鬼。少男少女之間的愛就像是致命的疾病。一些直率、也許惹人生氣的話很自然地滑到了我的嘴邊,但我還是忍住沒有說。我只是道了聲晚安,就睡覺去了。
「但是,我也認為你沒有講實話,拉蒂絲。」
「哦,是的!」她愉快地笑著,伸手來接。「您在哪兒找到的?」
「哦,好像是這樣,不是嗎?」
「什麼?」
「噢,」我說,「葬禮在明天早晨舉行。在那之後,當然,這番騷動就會平息下去。」
其他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一個很大的老式衣箱,就是曾被叫做「櫃子」的那種,上面印有大寫字母EP。我揭開箱蓋,是空的。閣樓上沒有什麼東西可提供線索。
在報頁的中央是一張照片,顯然至少是十年前照的。天知道他們從哪兒挖出來的。然後是字體粗大的標題:
「丹尼斯?」我有點驚訝地揚起眉毛,但同時又感到有點有趣。
「她真的一點也不自私。從她叫我留下來這件事就可以看出。當然當時我也想離開,但她不聽我的,說那樣對納比爾一家來說太失禮了。所以,為了讓她高興,我多待了一刻。」
安.普瑟洛笑了。
吃飯時間到了,我們走進飯廳。拉蒂絲直到進餐一半時間才來,她飄然走到空座位上,向格賽達笑笑,又向我點點頭。我出於某種原因,專心地注視著她。但是,她還是像往一樣神情茫然。她非常俏麗,我得公正地承認這一點。她仍然沒有服喪,但穿著淡綠色的衣服,更加襯托出她白皙膚色的細緻美麗。
這話很含糊,但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
「你想做什麼呢?」
我沉默著,讓她抽泣了一會兒。然後我非常溫和地說:
「我想,」我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那麼,」拉蒂絲說,「她一定是以前掉的。」她又說了一句:「這非常符合邏輯。」
「我知道,連恩叔叔,但我一直在考慮,我總有一天會結婚的——我是說,要娶一個女孩,你得有錢才成。」
「怎麼回事,丹尼斯?」我終於開口說。
我更加吃驚了。
「我至少還要在這兒再生活六個月!」她用挑戰的口吻說。「我不想……一想到還要在這兒生活那麼久,我就厭惡。但我想這是唯一的選擇。否則,人們會說我畏罪潛逃。」

親愛的格賽達:
我事先已經想好了要說些什麼。我拿出天青石耳環,平靜地說:
他所說的「到金融界去」其實是指迅速致富,他帶著年輕人的樂觀態度相信,只要「進城去」,就必能日進斗金。我盡可能溫和地打消了他的念頭。
「是的,」安說,「那使我有點害怕。」
格賽達和我回到家裏,為了這個新的進展而興奮莫名。由於丹尼斯在場,我們不能談得太多,因為我們已經向史萊克警官鄭重保證,對任何人都隻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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