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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佛秘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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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愛蜜莉著手調查

十一、愛蜜莉著手調查

「嗯,就像我說的,我能很準確地掌握男人。吉姆在很多方面性格軟弱,我納悶,」愛蜜莉一時忘了自己扮演的角色應該要讚美堅強的男性。「我是否正因如此才喜歡他?我說的就是那種可以駕馭他、讓他獲得成功的感覺。他如果被逼急了,可能會犯一些小過失,但不會去殺人。他根本就不可能拿起鐵管,朝老人家的後腦勻狠砸。他只會玩板球,而且還打不準。恩德比先生,他實在是個文雅過頭的可憐蟲啊!甚至連弄死一隻黃蜂也不會的,他只曉得驅趕,不忍心去傷害牠們,常常被螫得很慘。但我這麼說有什麼用!你一定要相信我所的話,吉姆是無辜的。」
愛蜜莉微微打了個冷顫。
「太好了,」恩德比先生說,「不過,我不知道那兒有沒有地方可住。就我所知,只有西塔佛別墅,還有幾間老房舍,是屬於伯納比這類居民的小屋。」
「如果斷然拒絕,那雙方都會很尷尬。」愛蜜莉說,「好了,如果你要去西塔佛,那我就跟你去吧。」
她的聲音異常甜美,清晰動人。剛說完最後這句話,恩德比先生的心裏就湧起了一種感覺,覺得這個天真可愛、孤立無助的女孩完全可以依賴自己。
「我叫愛蜜莉.翠弗西絲。我想請你幫個忙。」
「他準備步行過去,」恩德比說,「偵訊剛結束,他就走了。如果你要問我,那我就告訴你好了,他不希望我陪他去,我也不想在泥淖冰水裏跋涉。」
愛蜜莉答道:
「我知道,有個城堡,」他答道,「雖然沒什麼,但就在那裏。也許你願意讓我陪你一塊兒去看看吧。」
「好極了。」愛蜜莉顯得興致勃勃、極其認真,「嗯,下一步該做什麼呢?」
「成交。」他熱情地說。
愛蜜莉拿出一個小筆記本。
「警方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你所謂的『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桌仙是怎麼回事?」
「別擔心,」恩德比先生非常笨拙地說,「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哦,我明白了。」
「看起來他是個很討人厭的傢伙。」恩德比先生說。
「會找到住處的,」愛蜜莉說,「我會找到的。https://m.hetubook.com.com
「不知道,哪兒不對勁呀?」
恩德比先生以相當職業化的口氣問道:
「噢,沒問題。星期五就已經通車了。」
「你知道,我就是吉姆.培生的未婚妻。」
「好的,」愛蜜莉說,「伯納比少校怎麼辦呢?」
「你是恩德比先生吧,是嗎?」女孩問。
愛蜜莉打住話頭,其實她是想要恩德比當她的私家偵探。讓他上哪兒他就去哪兒,去打探她想知道的事情,總之,就像個打了合約的奴隸吧。但她心裏明白,提出建議時必須措辭恰當,必須吹捧一番,先讓他高興才行。整件事的重點是:她才是主子,要做到這一點,就非得耍點手腕不可。
「我必須提醒你,因為他是那種老頑固,其實對記者恨之入骨。不過,由於我剛交給他一張五千英鎊的支票,他才不好意思斷然拒絕,你懂吧?」
對於這一點,恩德比先生倒是毫不懷疑。愛蜜莉的個性能使她成功地跨越一切障礙。
雖然恩德比先生這麼說,神情卻顯得更自負了。
「車子沒問題吧?」
「不,別當真。不過誰也說不準。接下來就是那位海軍傳令兵了。依照遺囑所示,他應該能獲得一百英鎊。看起來他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仍然是那句老話:難說。他妻子是貝林太太的侄女。貝林太太就是三冠旅社的老闆娘。回旅社之後,我會伏在她肩膀上痛哭流涕的。她是個母愛十足又挺開朗的人。如果我的未婚夫要被關進監獄,我想她會覺得非常難過,也許會說溜嘴,講出一些什麼事情來。再就是西塔佛別墅。那別墅讓我覺得不對勁,你知道嗎?」
查爾斯.恩德比馬上答說不忙。於是兩人便結伴前往。
「我今天一上午都在觀察那些新聞記者,」愛蜜莉說,「大多數的記者都是一副蠢相,我選中了你,你是他們當中最聰明機智的一個。」
「好吧,他是頭號嫌疑犯,」恩德比先生說,又在筆記本上做了記錄,「記得調查他星期五那天的活動……這很容易,我就假裝要採訪這位跟被害人有關係的通俗小說家。行嗎?」
和_圖_書「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貝林太太告訴我的。」
「警察要逮捕他,我知道他們會怎麼做。恩德比先生,我知道吉姆沒有殺人。我到這裏來就是要證明他沒殺人,但我必須有個幫手。沒有男人做幫手是很難辦事情的。男人們見多識廣,懂得運用各種手段,這些手段女人是絕不可能用的啊。」
他有意像條水蛭般死纏住伯納比少校,假託要為少校的房子拍照,他取得西塔佛別墅那幾位房客的資料,弄清楚他們跟死者的關係。
「那些房客吧,也就是威利特母女,她們在隆冬時節租下崔夫霖上校剛裝修好的房子。這件事情真古怪。」
恩德比先生興致勃勃地把桌仙的事情說了一遍。凡是跟謀殺案有關的任何事情,他都會想方設法打聽到。
「實際上就是這樣。」
「幫個忙?」恩德比說,「怎麼啦,想必是……」
愛蜜莉.翠弗西絲的確是個擅長交際的年輕女人。
午餐時,門邊的一張小桌旁坐著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孩,這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恩德比先生不知道她來艾克漢普頓有何貴幹。她衣著端莊,顯得既嫻靜又撩人,看起來不像是死者的親屬,更不像個無所事事、好奇打探的人。
「啊,不會吧。哎,你太恭維我了。」
「我覺得西塔佛可能有線索。」
查爾斯.恩德比立刻抓住這個機會。
於是他倆來到城堡廢墟,卻根本沒去參觀。在有氣無力的陽光下,他們坐在一截城牆上面,愛蜜莉繼續說明她的想法。
「這就是我所需要的,」愛蜜莉做作地說,「有個人能依靠真是太好了。」
「面對這種事,想必你一定很難受。」恩德比邊說邊握住她的手,熱情地捏了一下。
愛蜜莉若有所思地說:
「好。我認為珍妮佛姨媽可以排除,大家都說她為人相當不錯,品德高尚。不過,她住得不遠,就在伊克塞特。她也許來看過她弟弟,她弟弟可能說了些她先生的壞話,然後她一時興起就用鐵管殺了他。」
「好吧,」愛蜜莉邊說邊站起身來,「我們該回三冠旅社了。我把手提箱收拾好,然後就在貝林太太的肩頭上假哭一番。」
m•hetubook•com.com我是這麼認為,恩德比先生,關於這樁命案,我是完全不帶感情、並且很認真地去看待。你必須一開始就相信我所的話,吉姆沒有殺人,這並不是因為我愛他,或是相信他的天性善良什麼的,就簡單地下結論。我講的純然只是……事實。我從十六歲開始就獨立思考,而且很少跟女人打交道,所以不了解她們,但我倒是很了解男人。除非一個女人可以準確地掌握男人,知道自己該怎樣應付某些狀況,否則她就辦不好事情。我能把事情辦好。我在『露西』那裏當時裝模特兒,我可以告訴你,恩德比先生,能在那裏工作就是一種本事了。
「胡說,」愛蜜莉力表反對,「我就能讓它變成事實。」
「我討厭那些迷信的玩意兒,」她說,「就像這一次,正像你說的,其中一定有問題,這真是可怕啊!」
「你真是太好了。」那女孩說,「你不會很忙吧。」
「很好,」恩德比先生說,「既然不是外人幹的,那就是親戚或朋友幹的。」
「這一點我最清楚不過了。」想起以往所遇到的種種不順利,恩德比先生感性地說。
「對,我也覺得該上那兒去徹底調查一番。」恩德比說,「我租了一輛車,半小時後就上那兒去。你最好跟我一道去吧。」
「而且,」愛蜜莉開始利用自己的優勢。「我可以自然而然跟吉姆的親屬打交道,可以讓你以朋友的名義跟我一起去,不然你就會吃閉門羹的。」
「我覺得你可真是棒透了,」恩德比先生說,「真是了不起呀。」
「我希望,」愛蜜莉.翠弗西絲說,「我們能建立某種合作關係。這對彼此都有利。我想調查……查清楚某些事。你的記者本能可以幫我的忙。我想……」
「噢。」恩德比說,他那記者的本能又使他想到種種可能性。
星期一上午,崔夫霖上校的遺體進行勘驗。就其引起的效應來看,這次的驗屍並未引起轟動,因為此事延宕了幾乎整個週末,讓許多人頗感失望。從週六到週一之間,艾克漢普頓突然聲名大噪。死者的外甥被警方拘留,報界對此事不再以小篇幅報導,而是用上好幾個版面m.hetubook•com.com,還加上大標題。星期一的艾克漢普頓小鎮,記者們蜂擁而至。由於送交那幸運的有獎徵答獎金支票,查爾斯.恩德比取得有利的採訪位置,因而大可好好自我慶賀一番。
「桌仙那件事絕對不會是真的,對吧?如果真的有什麼亡靈跑來說崔夫霖死了,那為什麼不乾脆說出是誰謀殺了他呢?這道理很簡單嘛。」
「不知道她會待多久?」恩德比先生心想,「可惜我今天下午要去西塔佛。運氣真不好。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沒辦法啊。」
「噢,是的。儘管表面上長得蠻帥,總能讓女人跟他躲在角落調情,但真正的男人卻恨死他了。」
「你真是了不起。」
「太好了,」愛蜜莉說,「接下來是布萊恩,也就是吉姆的弟弟。他人在澳洲,但他要回來也是很容易的。我的意思是,有時候人們是動手不動口的。」
此刻他眼前展現出一片輝煌的前景。對於這整件事,他的運氣還挺不錯。上回是送有獎徵答獎金,眼前則又來了另一次機會。
「是的,你怎麼會知道的?」
「也許可以給他發個電報吧?」
「是的,是很古怪,」恩德比先生同意道,「其中可能有什麼名堂,也許跟崔夫霖上校的過去有瓜葛。那桌仙的事情也很古怪,」他又說,「我正想給報紙寫篇文章,還就此事諮詢過研究靈異現象的物理學家奧利弗.洛奇爵士、名作家柯南.道爾爵士以及幾位女演員。」
恩德比先生疑惑地問:
「你認為是有人想把謀殺的罪名栽到他頭上嗎?」
「是的,」愛蜜莉說,「我也考慮過這一點,而我正好要利用這一點。我應該是你們所謂的『獨家新聞』吧,不是嗎?你每天都可以採訪我,可以讓我談談讀者想要了解的任何事,比方,吉姆.培生的未婚妻百分之百相信他是無辜的啦、她提到他童年的回憶啦,諸如此類。不過你知道,我還真不了解他的童年是怎麼回事呢。」她又補充道:「不過那不要緊吧。」
「我倒不認為,你知道,沒有人曉得吉姆曾經來拜訪他舅舅。當然,這也說不定,但我認為只是巧合,他是運氣太壞罷了。我們必須找出有謀殺動機的人。hetubook.com.com警方很篤定地認為不是『外人』幹的,這也就是說,這不是強盜下的手,破窗而入其實是故佈疑陣。」
恩德比再次讚揚她:
「正是這樣,」愛蜜莉說,「我敢說,警方——就是納拉科特警官,是個相當穩健的人,他已經著手調查誰會因崔夫霖上校之死而受益。因為吉姆當時離案發地點不遠,所以他們就不願再費神調查下去了。哎,但我們可得繼續調查下去啊!」
「對不起,你能否告訴我……艾克漢普頓有些什麼地方可以參觀嗎?」
「不過,你知道,」他那記者的本能又湧上了心頭,「我的時間並不完全由我自己支配。我是說,老闆要我去哪裏,我就得去。就是這樣。」
「有點古怪,是吧?」他說,「我認為這件事讓人費疑猜,就是這樣,這件事可能有問題。我可是生平頭一次碰到這麼古怪的事情。」
「是女僕告訴我的,她的姐夫是桂福司警員。所以,當然囉,警方的想法她全知道。」
「這真是如假包換的獨家新聞,」恩德比先生說,「如果我們找到真兇,別人就會稱呼我是《每日電訊報》的犯罪專家啦……但這不太可能吧,」他又若有所思地說:「那種事情只是小說情節罷了。」
「呃,我……是的,我想你說得對極了。」恩德比先生頗為自負地說。
「我想,」愛蜜莉說,「我應該能夠依靠你吧。」
「現在我們來把事情順序寫下來。有吉姆本人,他的弟弟和妹妹,還有珍妮佛姨媽,他們都因為崔夫霖上校之死而獲得同樣的好處。當然,吉姆的妹妹席薇雅是連蒼蠅也不敢弄死的,但她丈夫就難說了,依我看,他是個標準的無賴,你知道,是個有藝術趣味的無賴,總是跟女人鬧出風流韻事來什麼的。他很可能需錢孔急,儘管那份遺產歸席薇雅所有,但這對他沒什麼不同。他很快就會從她那裏把錢弄到手的。」
他向她解釋道,由於自己跟伯納比的那層關係,他才得會獲得這有利的採訪身份。
然而午飯後不久,恩德比先生卻又驚又喜。那時他正站在三冠旅社的台階上,瞧著快速融化的積雪,享受著冬季柔和慵懶的陽光。這時,一個非常迷人的聲音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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