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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佛秘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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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威利特母女

十四、威利特母女

「你指的是租房子之前吧?啊,不認識。我曾經多次邀請他過來,但他就是不來。他相當害羞,可憐的人。這樣對他不太好,這種人我見多了,大家都說他們恨女人啊什麼的,蠢話一大堆,其實他們不過就是害羞罷了。要是我有機會能跟他多接觸的話,」威利特太太似乎下了決心,「這些無聊的廢話馬上就會被我止住了。像他那樣的男人,其實只是希望有人帶他們進社交圈。」
他把房子各處草草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情況。沒有文件,抽屜和櫥櫃也沒上鎖。
她急匆匆地走進客廳,一副既認真又重視效率的樣子。她的身材高大,面容清癯,目光炯炯。只見她身披一件精工編織的絲質套頭衫,以鄉村風格的裝扮而言,這件套頭衫並不是很合宜。腿上則穿一雙十分昂貴的薄絲長襪,外加一雙高級的皮製高跟鞋。手指上佩戴著幾只值錢的戒指,全都嵌有質地極好的貴重大養珠。
他在她臉上看到的確實是害怕的表情。她以為沒人看見,但就是在那一剎那,她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懼色。
他猛地轉過身來。
威利特太太是很精明,但還不夠精明。
「呃,這很自然嘛。我認為是有人故意這樣——故意開這樣的玩笑。」
「是我們母女一塊兒邀請他的,」威利特太太繼續說,「是不是,維奧麗?」
威利特太太仍在侃侃而談。
「噢,是開普敦。維奧麗以前從沒來過英國。她對英國很著迷——認為雪很有詩意,而這房子也非常舒適。」
「是的。他們送來了西塔佛別墅的詳細情況。看來正合我們的意。」
「這就使你下決心在這兒租房子了嗎?」警官問道,m•hetubook.com•com淡然一笑。
「現在呢?」
「唔,我告訴過你的,我們正在讀這些書,船上有個年輕人談起艾克漢普頓,他對艾克漢普頓很有感情。」
警官緩慢地說:
她的話被打斷了。身後的房間裏傳來一聲古怪的歎息,接著是什麼東西倒下發出了響聲。
「你認識他嗎?」
他算是發出了第一槍。就在他前腳剛跨過門檻時,又轉過身來。
「我不知道該有什麼想法才好。這——這實在怪誕極了。」
「我說的是我當時的想法,維奧麗。除了笑話,誰還會想到別的什麼嗎?」
威利特太太自顧坐了下來。
「順便問一下,」他說,「你們認識年輕的培生先生吧?」
「哎,我們很喜歡,換換口味嘛。我們是從南非來的,你知道。」
「我們讀過許多談論德文郡,特別是達特穆爾的書。我們在船上讀的那本書裏頭全是關於維特科姆展覽會的事情,我一直想看看達特穆爾是什麼樣子。」
剛出了大門,他就猶豫不決地停住了腳步。接著,他從口袋裏掏出小筆記本來。那上面記有崔夫霖上校修建的六幢小屋的住戶姓名,還有一些簡要狀況。納拉科特警官粗壯的手指停在六號屋上面。
「我敢說,如果我們以前就住在英國,也會喜歡這裏的。」威利特太太爽朗地說。
她的語氣非常輕鬆,極其普通,一點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真是個好青年——紅頭髮,不漂亮,但笑起來實在很可愛。」
如果崔夫霖上校的死跟威利特母女無關,那維奧麗.威利特為什麼要害怕呢?
那女孩是跟在威利特太太身後進來的,之前他沒注意www.hetubook.com.com到。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身材修長,金髮碧眼。
「可憐的孩子,」威利特太太哭泣著,「緊張和震驚把她害慘了。可怕的桌仙,還有隨之而來的謀殺案。她不夠強壯,挺不住啊!太感謝你了,警官。對,就把她放到沙發上躺下吧。你能按一下鈴吧?哦,不,你幫不了什麼忙的。太感謝你了。」
「哦,是的,媽媽。」
「當時你們真有這種感覺嗎?」
「我們是怎麼知道的,維奧麗?我想不起來了。」
「真奇怪啊,」警官慢吞吞地說,「你當時覺得很不安嗎,威利特太太?」
「你怎麼想呢,維奧麗小姐?」
「我想雷果夫先生會說這是真的,」她母親說道,「他就相信那些有的沒的,連我也快要相信了呢。如果不是從亡靈那兒傳來的訊息,那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呢?」
警官起身。
對於崔夫霖上校何以對房客採取退避三舍的態度,納拉科特警官開始有點心領神會了。
威利特太太睜圓了眼睛。
「我了解。這裏可能會有什麼東西可以提供線索,但我倒是很不以為然。崔夫霖上校把所有的個人物品全搬走了,她甚至還怕我會弄壞他的釣魚竿呢,可憐的老傢伙。」她莞爾一笑。
「你不認為這兒的冬天非常淒涼嗎,威利特太太?」
「我,我不知道。我絕對不會忘記的。我現在甚至連做夢也會夢見。我將來再也不敢玩桌仙這種遊戲了。」
他大步地走出巷子,在六號小屋的門上敲著,這間小屋裏住的是杜克先生。
她笑了起來。
「如果是我的話,這個時節就不合意了。」警官說,又笑了笑。
「你是說……」
「什麼呢,和圖書警官?」
「為什麼要在艾克漢普頓安頓下來呢?這個小鎮沒沒無聞啊。」
「我想了解的重點是——」他頓住了。
維奧麗.威利特昏倒在地。
「哦,當然,」威利特太太說,「是透過德弗里奇的諮詢處。他們真棒呀!我向來就喜歡去那裏打聽消息的。我問這兒最好的房屋仲介叫什麼名字,他們就告訴我了。」
「培生?」她說,「我想不——」
「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裏呢?」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好奇。
「呃,他叫什麼名字來著?是叫卡倫吧,我想。不對,是叫史密斯。我真夠糊塗的,實在是記不清了。你也知道乘船是怎麼回事,警官。你跟同船的人都混熟了,還打算將來再見面呢——可是上岸才一個星期,你就連他們的姓名也記不起來了。」
「什麼現在?」
「唉呀,我們這兒有個難題啊。是家庭問題,警官。僕人們都不願待在這鄉野地方,威脅要走,而且謀殺案的消息好像使他們全慌了神啦。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也許男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吧?伊克塞特戶政單位的人就是這樣勸我的。」
「我們大家都覺得很不安,在那以前,大家都在開心地胡鬧。這種情況你是知道的,冬天的傍晚大家歡鬧一陣。後來,突然之間,就有人開了這個玩笑!我生氣極了。」
「就是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可憐的維奧麗,」她母親說道,「當時她就感到非常不安——我們大家全都感到非常不安,不過都說不出是什麼原因。我並不迷信,但這種心情實在非常難以名狀。」
「我指的就是桌仙那件事。請原諒——」
反應可真快,警官暗自思量,快極了,不過還不夠快。我可https://m.hetubook.com.com問住你了,太太。
威利特太太富有表情地雙手一攤。
警官走下斜坡時,雙唇緊閉,露出一條冷峻的細縫。
「噢,不是他,媽媽。我相信不是他開的玩笑。他發誓說他絕對沒有開那種玩笑。」
「我?」
「是的,」他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最好現在就去見見他。」
警官一個箭步跨過門檻,奔進屋裏。
當查爾斯和愛蜜莉出發去找伯納比少校時,納拉科特警官正坐在西塔佛別墅的客廳裏打量著威利特太太。
他一邊走,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
「真的?是南非哪個地方?」
「他叫什麼名字啊?」警官問道,「他也是從英國去的嗎?」
威利特太太一邊陪著他,一邊興高采烈地談著。他向她告辭,客氣地表示謝意。
談話頭一次停頓下來。他自信看出威利特太太眼神裏的不安,甚至憤怒。這個問題她未曾料到,只得轉身向女兒問道:
警官的回答顯得十分無趣。他沒有理睬她那滔滔不絕的嘮叨,自己使那女孩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他在考慮其中的原委。
「是的,我們該不是有點發神經吧?」
這次的停頓就很清楚了。死寂大約只維持一秒鐘,威利特太太便開口說話。
「我能幫你什麼忙嗎,警官?我並不了解可憐的崔夫霖上校。不過你如果認為有些什麼……」
「你是納拉科特警官吧?」威利特太太說,「你到這裏來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這場悲劇真駭人,我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我們今天早上才聽到消息,你知道,每個人都嚇壞了。請坐,警官。這是我女兒維奧麗。」
「你一定知道,是伯納比少校發現了屍體。但他之所以會發現屍體,是因為這裏出了一件事hetubook•com•com。」
「他內心深處可是個道地的純樸水手哪,」威利特太太說,「每個女人都會喜歡水手的,納拉科特警官。」
「生氣?」
只聽那女孩發出一聲微弱的叫喊。
警官搖著頭。桌仙這件事不過是他藉以轉移她們注意力的話題罷了。他說的下一句話聽起來更是漫不經心的。
女孩的眼神則大不相同,那是害怕。
「謝謝你,太太。當然囉,什麼有用,什麼沒用,這誰也不敢說。」
由於道路不通,他直到今天上午方才來訪,不知道會挖掘出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絕不是已經知道的事。這次會面不是由他主控,而是威利特太太。
「於是你就寫信給房屋仲介,詢問有關房子的情況嗎?」
納拉科特這下總算明白,截至目前為止,這場談話根本就是由威利特太太主導。他認為這個女人絕頂聰明,也許就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天真,不過從另外一方面看來,也許並非如此。
「你是寫信到艾克漢普頓的,但你怎麼知道房屋仲介的名字呢?」他問道,「這應該很難知道吧。」
正要離去時,他一眼瞥見威利特太太身後那女孩的臉。錯不了,那臉上是一副害怕的表情。
「有,當然有哇。當時我以為是開玩笑——惡意的玩笑,而且太低級了。我懷疑是那個名叫隆納.加菲爾的年輕人開的玩笑。」
女孩回答:
吉姆.培生訂了婚的,他知道,是跟他在倫敦見過的那位十分迷人的女孩訂了婚。可是為什麼一提到他的名字,維奧麗.威利特會昏過去呢?吉姆.培生到底跟威利特母女是什麼關係?
精明極了,納拉科特警官暗忖,絕頂精明。他開始領悟到威利特太太的策略了,她總是將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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