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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人的晚宴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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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夾鼻眼鏡

二十七、夾鼻眼鏡

我們在街上有些漫無目的地踱步,我建議叫一輛計程車,但是白羅搖頭反對。
「比如默頓公爵?」
「因為我要徵詢您的意見。」
我忽然想起另外一個傍晚,我們三個人一起散步的情景。同時,我又想起一件事來,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再一次抱歉,給您添麻煩了。」他說,「我本以為可以找到一些去年埃奇瓦男爵和人起爭執的線索呢,所以我才詢問巴黎之行的問題。恐怕期望要落空了。但婕拉汀似乎很確定她堂兄不是兇手。她相當確定。好吧,女士,晚安。再一次抱歉,真是打擾您了。」
「沒有。」
「我真笨!彎腰拾手套時,竟把自己的眼鏡弄掉了,然後拾起了您的,結果把兩副眼鏡弄混了。您看,這兩副有多像。」
「沒有,我的朋友。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在那突然的一瞬間。」
但是毫無用處。對我來說,白羅的話毫無意義。為什麼會有一頁被撕掉呢?我不明白。
「否則,我當什麼秘書。」卡羅爾小姐冷冷地說。
「海斯汀,你知道得太多了。你應該說『我不知道。』然後我說,『是雞。』那麼,你再說,『但是雞鳴跟狗叫不一樣。』最後我說,『啊!我加上這一句是想把謎語變得更難一些。』海斯汀,假如說那個D字的解釋就是如此,你的感想如何?」
「馬許小姐很喜歡她的堂哥,是嗎?」
「白羅先生,您為什麼問我這些問題?您目的何在?」
「您能告訴我他去巴黎的日期嗎?」
「你到底笑什麼?」我尖聲地問。
我又想起卡洛塔.亞登絲在寫給她妹妹信中的每一個字。現在我已用心記住其中的每句話了。我一遍www•hetubook.com•com又一遍地對自己覆述白羅所說的有關撕去一頁的話。
「好厲害!你很快就看出來了。」
「你這個多疑的傢伙。」
「是啊,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似乎很無聊,但是對於有頭腦的人來說可不是。噢!如果我可以問一個人……」
「噢!我敢說他母親寧願他娶婕拉汀。但做母親的又能怎麼做呢?兒子總是不願意迎娶母親希望他們娶的女孩。」
「白羅,」我們出去之後,我說道:「你根本不戴眼鏡的。」
她站起身來,打開抽屜的鎖,拿出一本小冊子,翻閱一番,最後說:
「唔,那麼,你為什麼問我呢?」
「呃?」
「她對我說——儘管這並不是她確切的話語——她很喜歡他的堂哥。」
「那麼,您認為他會被判刑嗎?」
「女士,我很高興在這兒見到您。」白羅鞠躬行吻手禮,「我還以為您可能不在這兒了呢。」
這一次,卡羅爾小姐決定回答:
「當然是雞了。」我不耐煩地說,「我小時候就知道。」
「我需要思考,我的朋友,步行有助於思考。」
「第一次,他是去看幾件雕像,因為這些雕像將在拍賣會上被拍賣,而他有意購買。第二次,就我所知,並沒有什麼特定的目的。」
「您不喜歡現任的埃奇瓦男爵?」
「白羅先生,我不明白,難道這與您有什麼關係嗎?」
「多傻的電影。假若他們有點腦子,馬上去問問艾莉絲不就解決問題了嗎?其實任何有常識的人都會……」
「去年十一月,埃奇瓦男爵在巴黎嗎?」
「我們要去拜訪誰?」
白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問道:
其餘的話就聽不見了。和_圖_書我走到人行道上,回頭看見白羅站在馬路中央,兩頭都有公共汽車向他開過來。我本能地用手捂住了眼睛。只聽見一陣煞車聲和司機的咒罵聲。白羅卻一本正經地走到人行道上的鑲邊石上,他簡直像個夢遊者。
「你為什麼認為那可能是卡羅爾小姐的?」
雙方將眼鏡換過來後,便面帶笑容地互相告辭了。
「真是奇怪,」我低低的聲音說,「你不得不承認這很奇怪。」
「就他現在的處境,喜歡不喜歡沒多大關係。」
「那我得查一查。」
「但他的母親……」
「是的,確實。」
「她前幾天來過我那兒,您知道嗎?」
「您自己也沒陪他去?」
「我喜歡這部片子。」一個女孩感歎著,「我認為布萊恩.馬丁棒極了,他演的片子,我一個也沒錯過。他騎馬奔下懸崖,及時將文件送達,真棒。」
「噢!噢!噢!」白羅喘著氣說,「沒什麼。我想起前幾天聽到的一個謎語。我說給你聽?什麼東西兩條腿,一身毛,叫起來像狗?」
「真無聊!」
「天哪!白羅,」我說,「你還記得嗎?」
我們走到門口,卡羅爾小姐的聲音又把我們叫住了。
我認為最好還是不要多問。我看得出,白羅並沒有心思回答問題,我明白他很興奮。我們並肩坐在計程車裏,他的手指敲著膝蓋,那種急躁、不安與他平時鎮定的態度迥然不同。
「也不盡然。」
「是的,他去的目的是什麼?」
「是的。」白羅低沉地說,「他已經死了。」
「白羅,」我說道,「你瘋了嗎?」
「但是,我想您來這兒的目的該不是談論別人實不實際,白羅先生,我能為您做什麼?」
「她和圖書是這麼說的。」
卡羅爾小姐沒有回答。
「你提巴黎的問題只是藉口吧?」我好奇地問道。
她的同伴並不像她那樣激動。
「我看過她的表演,非常聰明巧妙。」
她好奇地望著他,突然問道:
「不,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人不是他殺的。」
「那可怕的一瞬間,」我說,「差點就是你的死亡一瞬間了。」
「啊!我的朋友,不要緊的……我一直是又聾、又瞎、又麻木。現在我可以解答全部的問題了。是的,那五個問題,我全明白了。是的,我明白了……如此簡單,如此幼稚而簡單!」
「但眼鏡不是她的。」我思索著說。
「女士,在我看來,您是效率的代表。效率,我很崇拜它,它是很稀有的。馬許小姐並沒有,她的頭腦很不實際。」
「白羅先生,這不是我的眼鏡,戴上去之後我看不清東西。」
「羅斯曾經提到十三個人出席宴會,而他是第一個起身離席的。」
「我們還沒有找出首寫字母是D這項謎團的答案。」我深思著說,「奇怪,所有涉案者的首寫字母,無論是姓、還是教名,都沒有D。除了,噢!是的,除了唐納德.羅斯。但他死了。」
「怎麼了?」白羅吃驚地盯著她,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不再說什麼了。那個夜晚很悶,我也不急著回家。
我們和部份觀眾一同走過尤斯頓路。
他伸手從桌上拿手套的時候,袖口鉤住了卡羅爾小姐夾鼻眼鏡的鏈子,一下子把眼鏡碰掉了。白羅將掉到地上的眼鏡和手套拾起,連聲道歉。
「那是在卡洛塔.亞登絲手提袋裏找到的眼鏡。」
他對我笑笑。
「我說這件事很奇怪——關於羅斯,還有十三www.hetubook.com.com。白羅,你在想什麼?」
「是的,她很聰明。」他似乎又陷入沉思。「啊!我將手套放在桌上了。」
讓我驚訝——同時我得承認也讓我討厭的是,白羅捧腹大笑,久久不停。一定是什麼事讓他覺得相當好笑。
「她從未陪她父親同去,白羅先生。埃奇瓦先生從未這麼想過。其實,當時她是在巴黎的一家修道院裏,但我想她的父親不會去見她並帶她出來的——至少如果他這麼做的話,我會很驚訝的。」
「我不能再耽擱您的時間了。」白羅站起來說,「對了,您認識卡洛塔.亞登絲嗎?」
「我們要去攝政門。」
我們路過一家大電影院。觀眾如潮水般湧了出來,談論著自己的事情——僕人、異性朋友,偶爾還會談剛看過的片子。
我想白羅大概不太喜歡別人用這種方式提醒他說話,他習慣用拐彎抹角的方式談話。但是,對於卡羅爾小姐來說,這種方式是不切實際的。她透過高度的近視眼鏡,向白羅疑心地眨著眼睛。
一見到那個行動敏捷、穩健、整潔的卡羅爾小姐,我才從荒誕的幻想中回過神來。她看到白羅很驚訝。
「才不是,一點都不是。也許她說的是真話。我認為她所言不虛,否則,我想她應該不會發現眼鏡被掉包,我的朋友,我的手法是很機靈的。」
「對啊。」
白羅聳聳肩膀。
「我們要叫輛計程車。才九點,現在去拜訪一個人並不算晚。」
白羅沒有回答。我一如常人般,當迷信應驗時,心中覺得很不安。
「這兩次,馬許小姐都沒有陪她父親去嗎?」
「但他還是會被判刑?」
「我不認識默頓公爵。不過,無論怎樣,他似乎認真看待自己的身份職責。和-圖-書但是他正在追那個女人——那個寶貝珍.威金森。」
「依我看是非常喜歡,向來是那樣。」
她嘴上露出一種冷冷的表情,我覺得她對付記者和獵取新聞的人一定很有一套。
「婕拉汀說什麼也不讓我走。」卡羅爾小姐說,「她求我待在這裏。確實,在這個時候,這可憐的孩子需要有人照顧,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能安慰她的人。白羅先生,我敢向您保證,在必要的時候,我很會安慰別人。」
「不,我不知道。」她似乎很驚訝,「她說了什麼?」
「她是一個夢想家,一點也不實際,她向來如此。幸虧她不需要靠自己謀生。」
我和他匆匆地下了樓。
「埃奇瓦男爵在十一月三日去巴黎,七日回來。他在十一月二十日又去了一趟,十二月四日回來的。還有什麼嗎?」
「她是與本案有關的人士中,唯一戴眼鏡的。」
到了攝政門,一個新管家給我們開門。白羅表示要見卡羅爾小姐。當我們隨管家上樓梯時,不知出現過多少次的疑問又浮現在腦中,長得如希臘神像的管家跑到哪兒去了?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未發現他的蹤跡——我突然打了個寒顫,因為我想可能他已經死了。
「記得什麼?我的朋友。」
「您認為馬許小姐的堂兄喜歡她嗎?」
「我不能那麼說。我不喜歡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他太輕浮,不過我不否認他挺討人喜歡的,他能花言巧語騙住你。我倒希望婕拉汀感興趣的人能更有骨氣些。」
「我有幾點問題想請您確定一下。卡羅爾小姐,我知道您的記憶力很可靠。」
「是的。」
過了一會兒,他改變心情了。他忽然站了起來。我也站了起來,雖然完全摸不著頭緒,但卻相當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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