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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找伊文斯?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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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為車禍做準備

十、為車禍做準備

「不能。我為什麼不可以戴個假的呢?」
「聽我說……」
「當然不行,」法蘭琪說,「萬一大鬍子失誤掉下來,會把事全弄砸了。但讓你扮成摩托車手也未嘗不可——戴上帽子和眼鏡。你認為怎麼樣,喬治?」
她稍停片刻又接著說:
與此同時,這位青年仍保持嚴密的防範措施。八粒嗎啡的作用使這位領受者特別懷疑食物和飲料,而且迫使他帶了一枝軍務人員用的手槍,然而帶槍讓他渾身不舒服。
「我得把一切策劃好,」法蘭琪說,「首先,我們需要一部車。你這裏的哪一部都行。」
「這件事什麼時候進行?」他問。
「十鎊很好,」法蘭琪參與了討論,「我現在就付錢。」
「今天早上我好像不很對勁。」
「沒錯,那要多少時間?」
「你好,白傑,」巴比說,「你記得法蘭琪吧?」
喬治.阿巴思諾二度開口:「很好,越多越好。」
他們下樓來到車行。一個看來神經質、下巴很短的小伙子,在那裏彬彬有禮地微笑跟他們打招呼,口中發出含糊的「呵、呵、呵」。他的雙眼朝同一方向看去時,有一種不快的神情,這樣就略微損害了他那普普通通的容貌。
「這部是價格合適的二——二——二手克萊斯勒。」白傑說。
「你瘋了。」巴比說。
「它們『看起來』是挺好的。」巴比臉色陰沉地說。
「我向來就是個差——差——勁的騎手,」白傑說,「我現在還——還——是這樣。」他神色悲哀地說了一句。
「你好,巴比,」法蘭琪說,「這位是喬治.阿巴思諾。他是位醫師,我們會用得著他的。」
「你是說,你要買我和_圖_書們的車?」
白傑向他的夥伴投去一個責備的眼神。
「有了鬍子之後,我要做什麼呢?」
「我在追蹤巴辛頓范奇。」
「床可以坐嘛。」法蘭琪說。
「沒關係,」巴比態度殷勤地說,「這床本來就不很堅固。」
「看來,我們起頭起得不好。現在靜下來聽我說,巴比,盡量領會我要說的話。我明白你的智力很低,但如果你專心聽一下,應該能理解。」
「我看要兩三個星期吧。」
「這些車看起來很摩登嘛。」
「你那台賓特利怎麼樣了?」
她走下車,和喬治.阿巴思諾跟著巴比走上幾級階梯,進入一間小得不能再小的臥室。
巴比在與喬治.阿巴思諾簡單打招呼時,態度微微有點畏縮。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法蘭琪說,「沒有人會認真打量一個司機。不管怎麼說,巴辛頓范奇只見過你一兩分鐘,而且他當時一定很緊張,擔心能否及時調換照片,所以沒看清你。對他來說,你不過只是一個打高爾夫球的愣小子。他不像凱曼夫婦曾經坐在你對面和你交談,費盡心思地研究你。我敢打賭,只要你身穿一套司機制服,巴辛頓范奇連沒鬍子的你都認不出來。他頂多覺得你使他聯想到某人,如此而已。說到鬍子,它絕對牢靠。好了,你認為這個計劃怎麼樣?」
巴比在心裏把這個計劃思索了一番。
「我最後一次見到你時,」法蘭琪說,「你趴在泥坑裏,頭朝下,我們不得不抱著你的腳把你拉出來。」
「好,」法蘭琪說,「那我要這部斯坦德。」
巴比跟著其他兩人出去,走到那輛賓特利之前。
巴比哼了一和*圖*書聲,把手按在頭上。
「喬治。現在你明白喬治的用處了吧。我們不能冒險讓一個不認識的醫師判斷說我沒什麼事,否則也許幾個好管閒事的人會把我抬到當地醫院去,這樣不行。情況應該是這樣:喬治正好駕車路過那兒(你最好賣給我們兩部二手車),目睹了車禍,跳下車來履行醫師的天職。『我是醫師,大家往後站。』(也就是說,假如有人在場的話)『我們必須抬她進屋子裏,這兒是梅羅韋莊嗎?太好了。我一定得進行一次徹底的檢查。』接著我就被抬進最好的空房,巴辛頓范奇一家要嘛表示同情,要嘛激烈地反對,但無論在哪種情況下,喬治都會使他們服服貼貼。喬治進行檢查後,做出判斷。很僥倖,情況並不像他想的那麼嚴重,骨頭沒斷,但有腦震盪之虞,兩三天內絕不能行動,之後就可以回倫敦。於是喬治離去,輪到我來討好這家人。」
「你要我們的車做什麼?」
「不,我沒瘋。賓特利對我想做的事沒用。」
「那麼我的作用在什麼地方呢?」
「誰會這麼說呢?」
「我認為這是一個策劃得相當完善的方案。」法蘭琪的口氣很自豪。
「既然這樣,」法蘭琪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去買車吧。噢,我看喬治把你的床坐垮了。」
「我們可以租一部給他。」巴比說。
白傑把同事拉到一邊。
法蘭琪懊惱地歎了口氣後說:
「當然是他哥哥的妻子。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或我——或者我們兩人,如何潛入那棟房子。我去偵察過地形。史太佛利只是個小村子,陌生人到那兒逗留,一定引人注目。這是件不好辦的事。和-圖-書所以我籌劃出這個方案,這就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法蘭琪.德溫特小姐莽撞地開著車,撞在梅羅韋莊大門附近的牆上。車全撞壞了,法蘭琪小姐也差點報銷——這時已被送到屋子裏——因受衝擊過鉅,絕對不能搬動。」
「穿件司機的制服,把賓特利開到史太佛利。」
「他怎麼認為無所謂。」
喬治.阿巴思諾首次開口說話,他嗓音低沉憂鬱:
巴比朝四下張望。
「你不用幹什麼。」
「他大概會認為我在跑路。」
「噢!要我長鬍子,我?」
「好吧,來看看我們的存——存貨。」白傑說。
是沒有。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堆滿了巴比的衣物。
「沒錯。」
巴比回他一個耳語。
「那看起來太假,會捲起來,會掉下來,要不聞上去會有一股樹膠味。雖然如此,我還是相信有種鬍子,你可以一根根黏上去,絕對經得起檢查。我想一個在劇院中做假髮的人可以做這件事。」
「她的意思是,她準備出一次車禍。」
「兩部,」法蘭琪說,「喬治也得有一部。他現在已經撞壞了他那部車。」
「誰的妻子?」
他的聲音甚至比先前更憂鬱。
「法蘭琪想買部車。」巴比說。
法蘭琪說,她已經被大紅大綠的刺目色調弄得眼花撩亂。
「好,好。」
「不——不會吧?」白傑說,「哦,那一——一——定是在威爾斯。」
「噢!我想的確是沒問題。」巴比神色有些不快。
「那麼我什麼事也不用做囉?」巴比問。
他依然覺得受了傷害,很像一隻不期然被奪去一根骨頭的狗兒。他覺得這原是自己的案子,現在卻被排擠在外了。
「好極了。」法https://m.hetubook.com.com蘭琪說。
白傑顯然記不起了,但他還是和藹地打著哈哈。
「那種車沒有用。」
「我不知道,」巴比懷疑地左看右看,「是不是有坐的地方。」
「越快越好,」法蘭琪說,「我們想在明天下午。」
一週後,巴比赴倫敦與白傑共事。法蘭琪寫來數封謎一般的信件,大多書寫得極為潦草,巴比根本看不懂,只有靠猜測來理解其中的意思。總之,這些信大致是說,法蘭琪有了一個計劃,要巴比在沒聽到她的通知之前什麼也不要做。這樣也好,因為巴比也沒空做別的事。自從倒楣的白傑使出渾身解數成功地將自己與其事業糾纏在一起後,巴比就一直忙於理清他朋友已經陷入泥淖的可怕混亂。
「你確定我們需要一個醫師嗎?」他問道,「你這有點悲觀吧?」
「不,不要這部。」巴比說,「她需要的車至少要能跑四十英里。」
「巴辛頓范奇,就是我們鎖定的那個巴辛頓范奇,住在漢普郡史太佛利村的梅羅韋莊。房子是他哥哥的。而我們那位巴辛頓范奇和他的哥哥、妻子住在一起。」
「說真的,法蘭琪,」他態度大方地說,「我看相當不錯。」
「你搞錯了,」法蘭琪說,「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從某個剛開張做生意的朋友那兒去買一堆邪門怪氣的衣帽一樣。是很傷腦筋,但你不得不買。不過這跟那種事不一樣,我是真的需要一部車。」
「你真是太好了,法蘭琪,」巴比滿懷謝意地說,「不過你沒這個必要。我不會使朋友為難,這我還分得清楚。」
「哦,我明白了。」巴比面露喜色。
「唔,到我臥室去吧。」他一臉猶和_圖_書疑地說。
「天啊!我沒想到這麼慢。你不能長快點嗎?」
「當然有,親愛的。你要長出鬍子來。」
「她到底是什麼人?」白傑用聲音很大的耳語問。
「我第——第——一次碰到,可以付現金——的——的貴族。」白傑懷著敬意說。
「撞碎。」
「她怎麼知道會出車禍?」巴比怒氣沖沖地問。
「對,」法蘭琪說,「是在威爾斯。」
「我不是說我們在那方面會需要他,」法蘭琪說,「我找他是為了一個我已經著手的計劃。好了,有我們可以談話的地方嗎?」
「喂,我不能明天也去嗎?我會戴上大鬍子,如果你高興的話。」
她撲通一聲坐到床上,喬治.阿巴思諾也跟著坐上去,床鋪抗議地呻|吟起來。
巴比才開始覺得所有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時,法蘭琪的賓特利已轟鳴而至「海鷗車行」,停在車庫外。他穿著一身油污斑斑的工作服出來相迎。法蘭琪坐在駕駛座上,身邊坐著一個相貌有點陰鬱的年輕人。
「你看要什——什——麼價錢?」他低聲問,「我不想讓你的朋友太——太——為難。——十鎊怎麼樣?」
「這部斯坦德已經奄奄一息。」巴比喃喃說,「但我想它載你到那兒正剛好。這部埃塞克斯做這事太貴了點,撞壞之前至少還可開上二百英里。」
「我親愛的小朋友,好好想想,巴辛頓范奇認識你。但他從來沒見過我,而且我處在一個極其有利的位置——因為我有貴族封號。你也知道它們有多好用。我不僅僅是個為了神秘目的獲准進屋的漂泊小女子,而且我還是個伯爵的女兒,所以要受到高度尊重。喬治是個如假包換的醫師,一切都不會引起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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