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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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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商議

十九、商議

「因為我的方法比較拐彎抹角?」
「你懷疑羅伯茨做了手腳?」
「戰爭中的廝殺呢?」
「噢,你真不好騙。好吧,告訴你實話,我覺得你比我更能套出她的話。」
巴鬥主任定眼看著他。
「活脫是一尊雕像。」奧利薇夫人低聲對白羅說。
巴鬥主任仍然慢條斯理地說:
「那——那是當然。」
他垂頭喪氣地歎息道:
巴鬥主任隔著辦公桌打量著他,問道:
白羅笑著問道:
白羅笑起來,頭一搖說:
巴鬥主任笑著對她說:
「真是別樹一格。」巴鬥主任想了一下問道,「假若他們存心誤導你呢?」
巴鬥主任抬頭看奧利薇夫人一眼,嘴角朝上一咧,刻板的面孔出現一絲笑意。
「我想他已經套出來了。」白羅慢慢地說。
「好了,」白羅對二人提議,「暫時先把羅伯茨放一邊,另外幾個人的情況呢?」
奧利薇夫人提醒他:
白羅問道:
「最後一個才輪到她,不過還是會請她回憶房間裏的擺設。」
「我也得走了。」白羅說。
「多不通人情的說法呀!」奧利薇夫人說,「聽起來就像在討論如何獵狐或打白鷺絲來做女帽似的。白羅先生,你不認為有些人是該殺嗎?」
「沒有證據,隨便猜猜而已,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白羅笑一笑說:
「我想他猜對了。我們這位快活親切的醫生不是非常規矩的人,我就接觸過幾個這種性格的人——奇怪,這些人怎麼這麼像?很可能就是他殺死了克拉多克先生。同樣的,如果克拉多克夫人開始討人厭,又會引起事端,那他有可能對她下毒手。但謝塔納是不是他殺死的,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我感到疑惑的是,既然在對付克拉多克夫婦時,他都是利用病菌,又都成功了,這次也應沿用老法子才是。他可以利用某種病毒或細菌,何必要用匕首?」
「Enchante(非常樂意),夫人。只是不知道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給你,去套出她的話吧。」
巴鬥主任回答說:
白羅欣然應允,奧康納警官掛上電話。
「這位埃爾登夫人是不是有點懶散?」白羅問。
「雷斯上校,你那兒有些什麼消息嗎?」巴鬥主任問道。
巴鬥主任搖搖頭說:
「這我可不敢肯定。」白羅嘀咕道。
巴鬥主任嘴角一咧:
「聽說那兒最近不太安寧,你可得小心點囉。」白羅開玩笑說。
「巴鬥先生,真抱歉我來遲了,你好,奧利薇夫人。你好,白羅先生。明天我就要出遠門,有許多事得料理。」
「雷斯上校的話也有道理,他很了解人性。不過我們仍然要探究每一個細節。」
巴鬥主任不為頌詞所動,他問:
「是羅伯茨醫生給他看的病?」
「對,」白羅附和道,「除非她有罪。」
「這恐怕也和克拉多克夫婦的怪病一樣,是個永遠的秘密了。我只知道他也去過埃及,他就是在那兒認識洛里默夫人的。也許他偶然聽到某個給克拉多克夫人治病的醫生,提到她奇怪的病情和有悖常理的發病過程,又在別的場合風聞羅伯茨醫生和她的閒言閒語。他可能刻意對羅伯茨暗示幾句高深莫測的話,捕捉到對方驚駭和警覺的眼神。有些人天生有洞悉別人秘密的非凡本領,謝塔納先生就是其一。我們只能說——他做過猜測,但是他猜對了嗎?」
「勒斯莫爾教授死亡的真相。」
巴鬥主任歎息道:
奧利薇夫人說:
「我給你找來了你要的資料,怎樣處置它們是你的事。不過我敢確定他不會幹這種卑鄙的事。他是個hetubook.com.com光明磊落的人,巴鬥主任。」
巴鬥主任慢條斯理地說:
白羅準時十一點半到蘇格蘭警場,剛下計程車,便迎面碰上奧利薇夫人。
「我認為不該有這種事。你說呢,白羅先生?」巴鬥主任轉過臉來問白羅。
門關上後,巴鬥主任心事重重地點點頭說:
「哦!」奧利薇夫人情緒激動,急切地等著聽。
「也一樣,夫人。因為一個人的謊言恰恰透露出他想掩飾的隱情。」
「埃爾登一家出國後,安妮.梅雷迪小姐去了德文郡,她一個叫蘿達.道斯的同學介紹她到自己的姑姑家。梅雷迪小姐在這位姑姑家待了兩年多,給她當侍伴,直到她病重,需要護士專門護理才離開。這位姑姑現在還活著,但是已經病得有點神智不清了,我想是靠嗎啡拖著吧。我找過她,她還記得安妮,稱讚她是個好女孩。我又找到她當時的一位鄰居,他確定除了一兩個年紀大的村民外,近幾年他們那兒沒有死過其他人,更別說發生暴斃事件了。
語出驚人,擲地有聲。奧利薇夫人一點都不後悔透露了這個秘密。
「什麼事?」
「他也露出馬腳了?這可不像他的作風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一向不贊成殺人。」
「你不用繞圈子。」奧利薇夫人說,「我壓根就沒指望你對我們透露你不想說的事。」
他們被引進巴鬥主任的辦公室,巴鬥主任坐在桌子後面,樣子比平常還呆板。
「我要去德文郡,查明那位夫人的真正死因。」
「照謝塔納的說法你做不到。」白羅說。
「巴鬥主任,你這人真固執。」雷斯上校無可奈何地說,「看來只有一件事會讓你感興趣,德斯派少校曾經和著名的植物學家勒斯莫爾教授夫婦一同去南美旅行,途中教授突然發高燒死了,就葬在亞馬遜河附近。」
巴鬥主任轉過臉來看著他說:
「和你們比起來,我真的是成效甚微,我的點數最低。」
「完全正確,這可不是南美印第安人那種難找端倪的箭毒!你們可能還記得,幾年前市面上曾經出現過一些廉價刮鬍刀,沾染了這種細菌。克拉多克先生就是使用了這種刮鬍刀後染病身亡的。」
「你還沒找過梅雷迪小姐?」
「你認為他能套出她的話?」
「是的,他不會犯下我說的那種謀殺案。」
「三年前在德文郡。」
巴鬥主任笑著說:
「現在就剩下德斯派少校了。你有什麼收穫嗎?」
「一切都還沒有頭緒,希望你能諒解。」
雷斯上校搖搖頭。
「德斯派少校曾偶然說過一句話。」
「有沒有牽涉到暴斃事件的記錄?」
「你沒驚動她是很聰明。這事對我來說不難,當時一定驗過屍,我可以查查驗屍報告,這是警方的例行工作,他們明天一早就能給我抄來地址。」
「你也可以這麼說。我聽傑派警官說,你很擅於誘人剖白。」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在一樁謀殺案中,引起我關心的不是受害人,而是這件事對兇手個人的意義。」
「但願如此吧。呃,德斯派少校並沒有閒著,他已經找過律師了。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
「我從不認為是他,從來不認為,他太明顯了。」
「但是,就算那位夫人死得蹊蹺,也不能證明她與謝塔納命案一定有關。不過別的命案也是命案,我不能讓任何一個兇手逍遙法外。」
「羅伯茨醫生給她打的?」
他的話音剛落,門就開了,雷斯上校走了進來。
「她說了時間地點嗎?」
「我不敢這麼確定。我和-圖-書總覺得這女孩的神色有點……有點惶惑。我看不完全是因為謝塔納,她的戒心太強,警覺性太高了。我發誓她一定有什麼問題——但是她的經歷又無懈可擊。」
「你是說他不會犯下謀殺案?」
他翻閱著上校送來的文件,不時用鉛筆在一旁的筆記本上做筆記。
「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打仗時殺死對方,並不是個人在行使判決的權力,真正的危險就在於——一旦某個人自以為他知道誰該活誰不該活,他就會變成世界上最危險的殺手,一個目空一切的狂暴之徒。他毀滅生命不是為了世俗的利益,而是基於某種理念;他僭越了上帝的職能。」
「但要是理由充分,他不見得絕不殺人。你是這個意思吧?」
「我打探到某個人的舊事。」
「我會小心的。」眼睛卻調皮地眨了幾下。
「替我造訪勒斯莫爾教授的遺孀。」
「你能替我付車錢嗎?不知怎的,我拿錯了錢包,裏面裝的是外幣。可是這個司機不肯收法郎、里拉,也不收馬克。」
巴鬥主任說: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呢?」白羅問。
「那麼她的死就與醫生無關了。」奧利薇夫人說。
「我也一直在調查呀。」奧利薇夫人說,「我決定從她身上著手,我去拜訪她們,設法讓她們相信我懷疑是羅伯茨醫生。那個名叫蘿達.道斯的小姐對我坦率熱忱,我猜是崇拜名人吧。可人兒梅雷迪小姐明顯地厭惡我,看得出她心懷疑忌。她若沒什麼事要隱瞞,何必如此?我邀請她們到倫敦時上我家做客,蘿達.道斯一個人來了,主要是替她朋友那天的失態道歉。她又說是因為我的一句話勾起了梅雷迪小姐痛苦的回憶。她把我剛才對你們說的事告訴了我。」
雷斯上校站起身來說:
「發高燒死了,呃?」
「你要出遠門,上哪兒去?」奧利薇夫人問。
「不,不可能。無論是想阻止我還是想幫助我,他們都會洩漏自己的心靈類型。」
巴鬥主任歎了口氣說:「我感興趣的不是救人的事。」
「這話也有道理,不過這種辦案的方式不適合我。」
「不是的,他可是謹慎得很呢。何況克拉多克先生也未必信得過他。有一點值得注意,羅伯茨醫生的另一個病人當時也染上了這種病。」
「我認為是開個小會的時候了。你們一定想知道我的進展,我也想了解你們的狀況。先坐一會兒,雷斯上校一來就開始。」
奧利薇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住因激動而發顫的聲音:「曾經有個女人中毒死亡,當時梅雷迪小姐正好在她家。」
白羅殷勤地掏出一些零錢替奧利薇夫人付了帳。二人一起走進辦公大樓。
白羅搖搖頭說:
「她確實是個可人兒啊。」白羅咕噥道。
「這麼說來,安妮.梅雷迪小姐應該是沒有嫌疑囉?」白羅問道。
端坐在椅子上的巴鬥主任猛地轉過身來,雙眼直直地瞪著她。「真的!你怎麼知道的,呃?」
「噢,親愛的朋友,除非永緘其口,不然誰也難保不露出馬腳,所謂言為心聲嘛。」
「很好,」奧利薇夫人說,「那你找到什麼沒有?」
「這倒也和謝塔納的話吻合,他說他欣賞狡計得逞的兇手,說其本領就在於讓別人找不到證據。」
「首先必須說明的是,迄今為止,誰是兇手仍然不知道。謝塔納的書信文件中找不到一點線索或暗示,四個有嫌疑的人都有專人盯梢,卻沒什麼具體的結果。看來還真像白羅先生說的那樣,唯一的希望就是調查他們的過去(畢竟,謝塔納和_圖_書曾對白羅吹過牛,這點很重要)。查查這些人的過去,也許能順水推舟地找出兇手。」
巴鬥主任對他眨眨眼睛。
主任低聲地嘀咕著,茫然地在筆記本上亂塗一氣。他那刻板的安詳動搖了。奧利薇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享受她的勝利,這真是甜蜜的一刻。
「因為,如我剛才所說,我要去德文郡。」
「偶爾也會有這種事,不是嗎?」
「她並不知道你要調查她過去的罪行啊。」奧利薇夫人說。
「他沒娶克拉多克夫人?」
「除非是走投無路了。」白羅說,「別忘了,速戰速決也是他的特點。」
「夫人,我得向你致敬,你這次的表現真讓我們汗顏。這是非常有價值的情報。這說明一個人多麼容易讓線索從手中溜掉。」他皺起眉頭想了一下說:「那她在那兒待的時間一定不長,我估計不會超過兩個月。一定是在離開懷特島又尚未到迪林夫人家去的這段空檔中。對,一定是這樣。埃爾登夫人的妹妹只知道她去了德文郡,但不知道具體的人家和地址。」
「是的,是死於高燒,不過有一點值得一提:一個抬棺材的當地人,突然因偷竊被解雇。他說教授不是發燒死的,而是中彈身亡。當時並沒有人把這話當真。」
「你知道上哪兒去查嗎?我沒有向蘿達打聽細節。」
「不,我會告訴你們我的全部打算——我認為這是破獲此案的最佳方法。」
「炭疽病?那不是一種牛瘟嗎?」奧利薇夫人說。
「這個我懂,我並沒有對她下結論。」巴鬥主任說,「有種人天生愛說假話,什麼有利說什麼,恐怕她就是這種人。不過隱瞞這種事得冒風險呢。」
「你這樣說有根據?」
「白羅先生,碰見你真是太好了!你能幫我個忙嗎?」
「唔,你們也看見了,我一直在等雷斯上校的消息。不過我讓人盯他的梢。有件事很有意思,德斯派少校去過沃靈福德。但是你們還記得吧,他說他是那天在謝塔納家才認識梅雷迪小姐的。」
「白羅先生,你的牌呢?你好像還沒攤出來。」
「這真讓人不舒服。」
巴鬥主任不耐煩地揮手說:
「那謝塔納又怎麼會知道呢?」奧利薇夫人問。
雷斯上校走出房間,步子無聲無息,敏捷得像一流的獵人。
白羅仍然笑容可掬地說:
「巴基斯坦西南部,一次小規模的狩獵。」
「是嗎?」白羅又問。
「你又說對了。但我們無法證明任何事。克拉多克夫人照常規打了兩針,至於是不是傷寒疫苗,這個我們不知道,永遠都不會知道了。我現在只不過是在做假設,假設一種可能性。」
「嗯,巴鬥先生,」奧利薇夫人問道,「你不是要告訴我們,你有些什麼收穫嗎?」
「親愛的巴鬥主任,有誰能獲知任何事情的真相嗎?」
「對不起,諸位,我不能再陪你們了,明天出門前還有許多事得準備。巴鬥先生,我衷心希望這個案子快點了結,不過,要是你對我說永無結果我也不會吃驚。真的,就算你們發現兇手是誰,也未必能讓他定罪。我給你找來了你要的東西,但我絕不認為德斯派是兇手,我也不相信他以前殺過人。謝塔納可能聽說過勒斯莫爾教授一事的流言,但最多也就是這樣了。德斯派是個正人君子,我不相信他會幹出這種蠢事,這是我的看法,我對人性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奧利薇夫人邊說邊站起身來,她向他們兩個人告辭,說她有事得先走了。巴鬥主任殷勤地將她送至門口,和她握手告別。
「白羅先生,真奇怪你會問這個和圖書問題,不曉得你是怎麼知道的。埃爾登夫人的妹妹是個條理清楚的女人,我記得她這樣評價她姐姐:『我姐姐既懶散又糊塗』。不過你到底是怎樣知道的呢?」
奧利薇夫人突然一反自己原先的堅持:
「任何人都不該按自己的標準去審判別人。」
「白羅先生知道,我從各方面調查過他,證實了他的近親沒有猝死的記錄。於是轉而探究他生活中的細微末節,這方面也是收穫甚少,但是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說起來也許有點牽強。傳聞幾年前羅伯茨醫生曾和一位姓克拉多克的女病人關係曖昧,也許並沒有實質上的交往,說不定完全沒這回事,但是,那是一個有點神經質的病人,她經常控制不住情緒在大庭廣眾吵嚷。她丈夫聽到風聲——要不就是她向他『坦白』了,總之一場軒然大|波平地而起。羅伯茨醫生的處境可危,憤怒的克拉多克先生威脅說要向醫學委員會告狀。要是他真的這麼做,羅伯茨醫生的前程可就毀了。」
「他若對某人開槍,那一定是有充分的理由。」
「我是奧康納警官。巴鬥主任讓我問候您。他還問您方不方便十一點半來蘇格蘭警場一趟?」
「這位夫人去埃及前打過傷寒預防針沒有?大多數去那兒的人都要打的。」
「誰?」
「噢,天哪!怎麼可能呢?我估計這個『桃色事件』多半是女方的一廂情願。聽說她有意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是不久之後她又突然高高興興地決定出國到埃及過冬。她病死在埃及,是一種地方性流行病,名字很長,你不會感興趣的。這種病在英國鮮見,在埃及當地卻很普遍。」
「你想要我去查出什麼呢?」
「還有安妮.梅雷迪小姐。我已經查清楚這位女孩的來歷。她是個已故軍官的女兒,幾乎沒有從父母那兒繼承到任何財產。現在是自食其力。沒受過什麼專門訓練。我查閱過她幾年前在丘特漢的記錄,簡單至極。大家都很同情這位孤苦伶仃的女孩。她起先在懷特島一個姓埃爾登的人家幫佣,兼做保姆。這家人現在在巴勒斯坦。我找過埃爾登夫人的妹妹,她說她姐姐很喜歡這位女孩。他們家那段時間也沒有人猝死。
「那就更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人們多半認為那女人是意外死亡,她有什麼好怕的呢?除非她有罪。」
白羅房間裏的電話響了,他拿起話筒,是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
「是芬蘭偵探。」奧利薇夫人糾正他,「他是有點白痴,不過讀者喜歡他。再見。」
「你見過勒斯莫爾夫人嗎?她長得什麼樣子?」巴鬥主任問。
雷斯上校遲疑了一下:
「連說謊也會洩密?」奧利薇夫人問。
「就這些?」巴鬥主任滿腹狐疑地問道。「就這些,難登大雅之堂。」
「更是毫無頭緒。洛里默夫人已守寡二十年。她大多數時間住在倫敦,偶爾出國過冬,去里維拉和埃及,她的生活正常高尚,是個深明世故的女人,受人尊重,熟識的人對她的評價都很高。這位夫人最大的短處就是她受不了笨蛋。我得承認,這條線的調查工作完全陷入膠著。但她一定有什麼秘密!至少謝塔納以為她有。」
「撒謊並不代表她一定有罪。」白羅說。
「我不敢肯定。」巴鬥主任慢吞吞地說,「我曾經和一位研究細菌學的朋友談過這種事。你知道,要想從這些學究口中得到和圖書乾脆的答案有多困難,他們總是說:『在某種情況下也有這種可能』、『這取決於接種者的病理情況和個人體質』、『以前倒也聽說過這類例子』全是些模棱兩可的話。但是在繞了許多彎後,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這種病在體內有一段潛伏期。於是我就想,她會不會在出國前就染上了?」
白羅聳聳肩說:
巴鬥主任沒有馬上回答,他想了一下才說:
「她去過瑞士,實際上她就是在那兒認識謝塔納的。我去那兒調查過,一無所獲。她現在住在沃靈福德,那兒也沒找到什麼。」
「我一直以為她是直接從埃爾登夫人家到迪林夫人家的。這女孩真不簡單,惺惺做態騙過了我。」
巴鬥主任在一張紙上寫了個地址,遞給白羅。
「她就住在倫敦,你可以自己去拜訪她。文件中就有她的地址,在南肯辛頓。但我再說一遍,我敢打包票德斯派少校不是兇手。」
「像已故的謝塔納先生一樣?」
「羅伯茨醫生。」
奧利薇夫人搶著回答:「因為她要別人照顧她的生活。」
「奧利薇夫人,你真能幹,比你那位高個子的拉普蘭偵探能幹多了。」
奧利薇夫人把椅子挪近了一些,迫不及待地說:「那就快說吧。」
「羅伯茨醫生倒是當時就設法使他安靜了下來——可是不久以後,克拉多克先生就患炭疽病死了。」
「那還說什麼呢!」
「說到點數,白羅先生,王牌二的點數最小,但是它可以吃另外三張A。好了,現在我想請你做一件具體的事。」
「這種性格的人,不太可能臨時起意捅人一刀。」
白羅想了一下,點點頭同意巴鬥主任的說法。
上校一本正經地回答:
「防患於未然嘛。」白羅說,「他已經習慣了應付偶發事件。」
「克拉多克夫婦的死因確實很難查清楚,但是這位夫人就不一定了。我明天就上德文郡去。」巴鬥主任說。
巴鬥主任決斷地說:
「我給你帶來德斯派少校的個人資料。哪——」他說著遞給巴鬥主任一疊文件。「上面有許多日期和地點,大都是無關緊要的。從資料看來,德斯派少校沒有可議論的地方,驍勇、果斷、嚴守軍規。他到過非洲很多地方,當地人對他是有口皆碑。他們給他取了許多外號,我記得其中一個是『寡言的清官』;白種人則認為他是個道地的紳士,頭腦冷靜,有遠見,靠得住,槍法也很好。」
巴鬥主任說:
「點數太低了。別以為我瞞你,我確實是收穫甚少。除了安妮.梅雷迪小姐外,我分別找過其他三個人。我探出了什麼?羅伯茨醫生觀察力很敏銳。相反的,洛里默夫人專注力很強,因而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不過這位老太太喜歡養花。至於德斯派少校,他只注意吸引他的東西——地毯、獵物標本等。他既沒有我所謂的外在視野——留心周圍的細微末節,這種人就是觀察型的人;也沒有我所謂的內在視野——專心一志,將注意力集中在某一件事情上。看來他的觀察力有些侷限,只是有目的地注意投合自己的東西。」
「不,不是因為這個。算了,小事一樁,我只是好奇。請接著往下說,巴鬥先生。」
奧利薇夫人屏住氣問:「後來呢?」
巴鬥主任對奧利薇夫人說:
「也許現在就不一樣了。」巴鬥主任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白羅先生?她確實是打過傷寒預防針。」
巴鬥主任起身迎上前來,和二人握過手後,請他們在椅子上坐下來,他說:
「我特別留意過這方面的事。他曾經冒死從獅子口中救出一個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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