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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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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亮牌

三十一、亮牌

「洛里默夫人說的是真話,因為她以為自己確實看見了。但我也是對的,因為她看錯了。
「那麼,」蘿達嚷道,「根本就沒有擦窗子的清潔工?根本沒人看見他做案?」
「讓我來介紹一下,」白羅說,「這位是我的朋友,傑拉德.海明威先生。一個前途無量的演員。」
「我問他是否認識老婦人的筆跡,對他來說,這是個可怕的問題,這意味著我們對這三封信的真偽產生了懷疑。他斷然否認見過她的筆跡,以求自保。他的腦筋動得很快,但卻又不夠快。
「安妮.梅雷迪小姐走到壁爐邊時,看見謝塔納已經死了!她彎下腰去看——說不定還忍不住伸手摸了匕首柄上那晶亮的寶石呢。她張大嘴巴正要叫出聲來,又一下子忍住了。她想起了謝塔納在晚宴上說的那些話,萬一他保留著什麼證據呢?她有動機希望他死掉,大家都會懷疑是她殺的。她不敢叫,惶恐不安地回到座位上。
「第三項試驗——我和巴鬥主任都由此得到許多收穫——是去找出之前發生過的謀殺案,以便比對手法上的相似性。在此要說明的是,巴鬥主任、雷斯上校以及奧利薇夫人確實功不可沒。我和巴鬥主任討論過,他並不十分滿意,他認為早期的三樁命案與謝塔納的hetubook•com.com死並無雷同之處。其實不然。如果不看實際的手法,而由心理層面來加以分析,羅伯茨醫生之前的二樁命案,幾乎如出一轍。它們都是我所謂的『公開』謀殺案。醫生看過病人後洗手,這是無可非議的,他就利用這個機會,在受害人自己的洗手間裏,將病毒染在他的刮鬍刀上。謀殺克拉多克夫人則是利用給她打預防針的機會。兩樁命案都是公開進行——可說是在世人眼前犯案。對付謝塔納時也一樣,暗中做好準備,伺機猛然一撲,純粹是孤注一擲的冒險——完全和他打橋牌一樣。羅伯茨玩什麼都一樣,風險很大,玩得很漂亮。出擊的姿勢很完美,時機也瞧得很準確。
「我認為這是我所遇見最有趣的案子之一。毫不知如何著手辦案。四個嫌疑犯中必然有一個是真兇。是誰呢?不知道。有任何證據嗎?實質上來說,沒有。沒有具體的線索,沒有指紋,沒有可供調查的文件,只有這四個人。
「你們讓我深感榮幸。」他笑容滿面地說,「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是十分樂意來上小小的一段演說。我是個囉嗦的小老頭。
「他沒有想到嫁禍給安妮.梅雷迪小姐,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昨晚去過洛里默夫人家。他和-圖-書只想弄出自殺的假象。
「毫無疑問,他惶惑不安。他知道巴鬥主任在到處打探、到處活動,他感到前景難料,也許會陰差陽錯地翻出過去的舊帳。於是他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何不讓洛里默夫人來當替罪羔羊?他是個有經驗的醫生,一眼就看出這位老婦人已是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啦。深感絕望的老婦人提前了結,死前懺悔自己的罪行,多麼自然的事啊!於是他設法弄到洛里默夫人的筆跡,偽造了三份『遺書』。今天一大早衝到洛里默夫人家,謊稱剛剛收到遺書立刻趕來,事先沒忘了吩咐女佣打電話報警。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他要做的只是下手而已。他順利得手,當警方趕到時,一切都結束了。他告訴法醫,他做人工呼吸無效。他說得那麼令人信服,那麼坦率。
房間裏靜悄悄的。
「唯一具體的線索是——橋牌計分表。
德斯派少校怡然調侃道:
(全書完)
「如果羅伯茨就此收手,我懷疑我們能否讓他俯首認罪。當然如果我們虛張聲勢,再配合其他設計,是有可能辦得到,我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但是他慌了,他又叫出了更高的牌。這次他倒楣了,他輸了www.hetubook•com•com,輸得很慘。
「我看見了。」白羅說,「用心看,有時比用眼看還更清楚。只消身子往後一靠,閉上眼睛……」
「你們可能還記得,一開始我就對那幾張記分表很感興趣。我認為它們能部份反映出記分者的性格特徵。但是還不止於此。計分表給了我一個有價值的暗示。第三盤超乎尋常的一千五百分,立刻引起我的注意。這個數字只代表一種情形:這盤有人叫大滿貫。
「直到今天早上,我站在已經死去的老婦人床邊,我才明白我還是對的,她說的也不是假話。
白羅此時真是得意極了,每一張面孔都轉向他,充滿了等待和期望。
「接下來又從另外一個角度——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研究。四個嫌疑犯中,我認為洛里默夫人最有可能計劃並執行一件成功的謀殺案——但是我又看不出她會犯下這種臨時起意的案子。另一方面,那天晚上她的態度卻讓我不解。當時我想,這老太太要不就是兇手,要不就是知道誰是兇手。雖然,由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羅伯茨醫生、德斯派少校和梅雷迪小姐,他們也都有可能犯案,只是類型各自不同。
他和剛才那位「清潔工」一起進來,小伙子手中拿著一頂紅色假髮,樣子完全變牌亮了。
「我做了第https://m•hetubook•com•com二個試驗,我逐一請他們陳述房間裏的佈置和陳設。由此,我得到了非常寶貴的資訊。我發現羅伯茨醫生是最可能注意到匕首的人,他是個天生的觀察者,各項雜物皆不放過——是我所謂觀察型的人。但是問及打過的橋牌時,他卻幾乎毫無印象。我不要求他記得很多,但是全部忘記就頗顯蹊蹺了,這只能說明他整晚另懷鬼胎。你們看,這又指向了羅伯茨醫生。
「我發現洛里默夫人對橋牌的記憶實在太驚人了,我想以她這樣專注的情形,哪怕是身邊發生了命案,她也不會注意到。這位夫人給我一則寶貴的情報,她抱怨羅伯茨醫生第三盤時莫名其妙地叫了一個大滿貫,而且是她的牌,不是他自己的牌,害得她窮於應付。
「現在讓我們來分析一下,如果有人決定在這麼不尋常的情況下犯案(也就是,在橋牌遊戲進行中下手),那他顯然得冒兩個風險:第一,受害者可能叫出聲來;第二,就算受害者不叫,也難保某一個牌友不會湊巧在此緊張時刻抬起頭,目擊事件經過。
「對第一個風險他無法控制,這全憑運氣;但是對第二個就不同了。如果牌局平平淡淡,大家可能心不在焉,東張西望。但是如果又緊張又刺|激呢?橋牌中最扣人心弦的莫過於大滿貫了和_圖_書。叫牌的一方力保自己的墩數,而對手往往會賭倍並設法使他打不成,鏖戰中誰也無暇顧及其他,人人全神貫注。所以命案很可能就發生在這一盤。我決定盡我所能,查出這盤的細節。我立刻發現這一盤的夢家是羅伯茨醫生。我記住了這一點。
「蘿達,我們捅他一刀,看看他的鬼魂會不會回來找出是誰幹的!」
「運氣?不,小姐,不是運氣,是赫丘勒.白羅的灰色腦細胞。對了,你提醒我了。」白羅說著朝門邊走去。「進來,請進來。小伙子,你真是a merveille(太出色了)。」
「我從沃靈福德打電話給奧利薇夫人;她通知他,讓他消除了疑慮,把他帶到這兒來。正當他暗自慶幸雖然和他的計劃有點出入,但總算是發展順利的時候,打擊來了,赫丘勒.白羅猛然出招!這個賭徒沒把戲可玩了,只得棄牌認輸。劇終。」
蘿達噓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運氣真好,擦窗子的工人正好看見了。」
「後來她說的話就更玄了。她說她確實看見梅雷迪小姐做案。
「就在我已經確認羅伯茨是兇手時,洛里默夫人突然把我叫去。她自稱兇手就是她,我差點就被她唬住了,有那麼一兩分鐘的時間我真的相信了,但是隨即我的灰色腦細胞起了作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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