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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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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六

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它鎖著呢。」
「哦,」她說,「等一下,它可能在……」
傑派往前傾身,看看白羅這假設會收到什麼效果。
「手槍是在她手裏,但手指沒有抓緊。而且手槍上沒留下任何指紋。從傷口的角度看,也不可能是死者自己開槍的;還有,她沒留下遺書——對自殺事件來說,這很少見;還有,儘管門上了鎖,可是鑰匙不見了。」
白羅溫和地說:
「很有可能,」傑派說,「不過有個矛盾。」
白羅覺察到身邊那位小姐緊張得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緊跟著手電筒的亮光掃過。壁櫥裏的東西不多。三把雨傘(有一把是破的),四根手杖,一套高爾夫球具,兩個網球拍,一條折疊整齊的毛毯,幾個不成套的破沙發靠墊,在這些東西上面,擺著一個精緻小巧的手提箱。
「當然,我非常理解。」
傑派搖搖頭:
「都有。不過這個房間較常用來舉行派對或者接待我自己的朋友。您知道,我們是這麼分配的,芭芭拉住最大的一間臥室,並把它兼作客廳,我住小臥室並使用這個房間。」
「艾倫夫人抽什麼牌子的香煙?」
「但她表面上仍對他很友好?」
珍娜不耐煩地搖著頭。
「是的,有此可能。」白羅說。
「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她說,「我會盡可能回答你的問題。」
珍娜.普蘭德萊揚起她的眉毛,她正站在壁爐旁邊,一隻腳伸出去取暖。
傑派問:
她盯著他。
傑派的臉氣得通紅。
「好了,普蘭德萊小姐,您不覺得現在最好就把隱瞞的實情告訴我們嗎?該來的事總是要來的。」
她搖了搖頭。
「這我不會反對你,小姐。」
「你不知道這個男人握有她什麼把柄嗎?」傑派問。
「我已經回答了你所有的問題,我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就在傑派把手伸向那個提箱時,珍娜.普蘭德萊連忙說:「那是我的,我今天早晨帶回來的。裏面什麼也沒有。」
他把鑰匙塞進鎖眼,門打開了。壁櫥裏很暗和*圖*書,傑派掏出他的小手電筒往裏面照了照。
「對,」傑派和氣地說,「我看見它上了鎖,不過你也許有鑰匙。」
樓梯口響起傑派的腳步聲,珍娜走過去迎他。「如何?」
「好了,我想這兒沒什麼可查的了。我想再到其他房間轉轉。」
「太不幸了,」白羅說,「這件事好像倒行逆施了。照理說是受害人會殺死敲詐者的,現在反倒是敲詐者殺害了他的受害人。」
「果真如此!」她說,「我一直覺得她不可能自殺!我是對的!她沒有自殺。是別人殺害了她。」
「我們一向鎖上門,」她解釋道,「因為雨傘或那些小東西很容易被人順手拿走。」
她聲音裏有某樣東西,使得兩個男人敏感地盯著她。
「原來如此!我真傻,沒早點猜到。是啊!」
白羅咳嗽了一聲。
白羅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沒什麼收穫,普蘭德萊小姐,我已經查過所有的房間。嗯,我看我來瞧一瞧樓梯下面的壁櫥好了。」
「你不是抽特吉士嗎?」
「抱歉,這和你剛才說的並不一樣。」
「漢普郡小萊伯里鎮法萊思坎莊。」
「不,她不喜歡那個牌子。」
她冷冰冰的嘲諷語氣沒有了,向前探著身子,專注地,盯著他的臉。
手提箱沒有上鎖,裏面裝著粗毛刷和化妝品,還有兩本雜誌,沒別的了。
「如果我假設這個人正在敲詐艾倫夫人,普蘭德萊小姐,您會不會覺得訝異?」
「不過,也可能像您假設那樣,這是一次意外事故。只是這裏有一個值得注意的事實,那就是,如此一來,他便斬斷了一個非常穩定的收入來源。」
傑派仔細檢查了提箱的外層,當他終於閤上箱蓋,轉而小心地檢查壁櫥時,那小姐明顯鬆了口氣。
說著他就抓住壁櫥把手向外拉,珍娜.普蘭德萊說:
她聳了聳肩:
「沒有開支票的事。艾倫夫人昨天提走了兩百英鎊現金,但是我們在房間裏沒有找到任何相關收據。」
「你知道拉弗和-圖-書頓—韋斯特先生現在人是否在倫敦嗎?」
他相當滿意,她上鉤了。她臉頰發紅,猛地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比如說?」
「以防錢被藏在什麼地方?那請便吧,愛看哪裏就看哪裏,包括我的房間,雖然芭芭拉不太可能把錢藏在那兒。」
「艾倫夫人也沒抽過?」
「那你呢,小姐?」白羅問道。
「我以一賭十,賭那一定跟那個小手提箱有關!可是我這個睜眼瞎子,什麼也沒發現,每個化妝品的瓶子我都打開看過,聞了味道——可能是什麼呢?」
「尤斯塔少校(如果是他幹的)是昨晚十點二十分離開這兒的,而且還在門口跟艾倫夫人道別了呢。」
「假設芭芭拉決定孤注一擲,她可能想用那把可笑的小手槍嚇唬他,他從她手裏奪過槍來,在雙方爭執拉扯下,他開槍殺了她;他嚇壞了,於是把它佈置成自殺現場。」
她滿腔怨恨地吐出那最後幾個字。
「是呀,他沒什麼水準。大老粗一個,明顯不是來自好家庭。」
「但那只不過是一種看法罷了,不是嗎,探長?」
「這是您對此事的看法?」
「我認為她並不喜歡他——事實上,我確定她不喜歡他。」
「查爾斯?他抽什麼香煙跟這有何關係?您不會認為是他殺了她吧?」
一抹微笑掠過珍娜.普蘭德萊的臉龐,不過她仍舊嚴肅地答道:「是的。」
他低下頭去。「對,確實如此。」
「嗯,我的看法是,其實您還能告訴我們很多事,如果您願意的話。」
白羅聳聳肩。
「是不一樣啊,」珍娜.普蘭德萊不耐煩地擺擺手,「她並不感到絕望,我意思是,她沒有沮喪到要自殺或者幹嘛的程度。但是說到敲詐……是的。真希望她肯告訴我,我一定會讓他去見他的大頭鬼。」
走在街上時,傑派忍不住說:
「這個年頭,男人是會殺死他深愛過的人的,小姐。」
普蘭德萊小姐乾脆地回答:
除了那幾件明擺著的物品之外,壁櫥裏再也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了。傑派的檢查很快就結束了。他重新鎖上門,把鑰匙還給珍娜.普蘭德萊。
「加斯珀,那盒子裏還有一些。」
「是的,是有不對勁。」
傑派搖了搖頭:
她和他們握了握手。
「一樣的。」
「他和芭芭拉在國外認識的——在印度。他是一年以前出現的,此後他就經常在我們這裏出入。」
「是的。」
「有可能,」珍娜.普蘭德萊緩緩說道,「對,可能……」
「啊,我不懂這兩個形容方式。您的意思是,他稱不上是真正的紳士?」
她體態僵硬地走開了。
傑派打開盒子,拿出一支香煙並且點點頭,他把這支煙裝到口袋裏。
「從來沒抽過。」
「他是艾倫夫人的朋友嗎?」
「我太傻了,竟沒有早點想到!這半年來,芭芭拉曾經向我借過幾筆小錢。而且我看過她坐在那裏仔細研究存摺。我知道她的收入不錯,當時也沒在意,不過,當然了,如果她得支付一大筆錢的話……」
「噢,」普蘭德萊小姐的臉沉了下來,「我明白了。」她停了一會兒,「不過他可能後來又回來了呀。」她慢慢說道。
傑派又一次走進十四號住宅的客廳,他沒有浪費時間兜圈子,開門見山就說:
於是傑派開始發問了:
傑派飛快瞟了她一眼,他的語氣還是十分友好隨意。
「天哪,那可不妙了。我實在不想砸碎這塊木板,強行打開。我會派詹森出去找把萬能鑰匙來。」
「我……我不知道它在哪兒。」
「謝謝你,普蘭德萊小姐,今天就這樣了,也許日後我們還會再來。順便一提,請保守秘密,盡量讓大家以為這是一起自殺案件。」
過了一會兒,他平靜地問:
「還是確認一下吧。」傑派說,他的語氣越發和善了。
傑派繼續問:
「他跟拉弗頓—韋斯特先生見過面嗎?」
她回到客廳裏,一會兒後拿著鑰匙出現了。
「尤斯塔少校是什麼人?能告訴我他的情況嗎?」
「那她是把錢給了那混和圖書蛋囉?噢,可憐的芭芭拉!可憐透頂的芭芭拉!」
她驚訝地看著他。
「那她對他的態度又如何?」
傑派的搜查迅速而有效。沒幾分鐘那客廳就毫無秘密可言了,然後他上了樓。珍娜.普蘭德萊靠在椅背上,抽著煙,對著爐火沉思起來。白羅則望著她。
「完全正確,她很緊張,有時神經兮兮的,總之是一反常態。」
「如果昨晚尤斯塔少校來訪,你覺得艾倫夫人會在哪兒接待他?」
「那拉弗頓—韋斯特呢,他抽什麼香煙?」
她像石像一般站在那兒。
「但是他缺少你剛才提到的那種動機,白羅先生。」
白羅又問:
「怎麼說?」
「我覺得她可能帶他到這兒來。」她好像有點猶豫,「這兒比較公開。可是,如果她要寫支票什麼的,那她可能會帶他到樓上去。這裏沒有放文具。」
「不過也許他去見的並不是他的大頭鬼,而是查爾斯.拉弗頓—韋斯特先生?」白羅說。
「總不可能萬無一失,小姐,尤其是在發生不幸的時候。反正,這種壞消息很快就會上報,別怕會有人太慢知道。」
珍娜.普蘭德萊微蹙雙眉。
珍娜.普蘭德萊認真想了一會兒,然後說:「是的……我想她是這樣。每當他出現時她總是很緊張。」
「我想只見過一次。他們兩個不怎麼對盤。也可以說,尤斯塔少校對查爾斯極力討好,但查爾斯卻沒有反應。他很看不起那些品行不好或是不夠水準的人。」
「好了,」他說,「檢查完畢,你能給我拉弗頓—韋斯特先生的地址嗎?」
「告訴我,普蘭德萊小姐,艾倫夫人習慣在哪兒接待客人,這裏,還是樓上她的房間?」
「那壁櫥裏到底有什麼名堂?一定有哪裏不對勁。」
「理由非常簡單。好,普蘭德萊小姐,事情是這樣的:你的朋友用手槍擊射頭部,而門和窗都是關著的,所以看起來像一起普通的自殺案件。但它不是自殺,光拿醫學上的證據就足夠證明。」
珍娜.普蘭德萊慢慢轉過身,坐在他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對面的一把椅子上。
「意外事故?那不是什麼意外事故。他失去了理智,雙眼噴火,朝她開了槍。」
「我不能確定,不過聽起來像是尤斯塔少校。」
「那她的言談舉止一定也產生變化,是嗎?」白羅問。
「是啊,你說的對。」她心不在焉地說。
「那個小姐和這件事一定有牽連,」傑派說,「今天早上帶回來的?我發誓,絕對不是!注意到裏邊的兩本雜誌了嗎?」
「是,這話沒錯……不過我可想像當時的情景……」
「是的,」她激動地加上一句,「這是謀殺——謀殺!」
「是的。」
「明智的防範措施。」傑派說著,高興地接過了鑰匙。
「我不知道。我想他和他的隨扈在漢普郡吧。我應該給他拍個電報,真該死!竟然忘了。」
她探詢地看著他。
白羅鄭重地說:
「我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
「而尤斯塔少校不夠……你所謂的『水準』嗎?」白羅問。
「一樣的,小姐,謹慎的人才會犯下高明的謀殺罪行。」
「是嗎,普蘭德萊小姐?」
「我想,」白羅說,「如果你把你們目前的情況告訴她,這位小姐會更能理解你提這些問題的原因。」
「您認為這個假設說得通嗎,小姐?」白羅問道。
「我不知道,我了解芭芭拉,我不相信她會牽涉到什麼嚴重的事情。而且……」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的意思是,芭芭拉很容易受騙上當,輕易就會被人嚇倒。事實上,她是勒索者的最佳獵物!這卑鄙的畜牲!」
「昨晚艾倫夫人有位客人。據描述是一個四十五歲的男子,舉止像軍人,唇上蓄著一排整齊的鬍子,穿著入時,開一輛史坦頓斯瓦倫轎車。您知道他是誰嗎?」
「嗯,其中一本是去年七月份的!」
「他表現得像是。」珍娜冷冷地說。
「查爾斯不會殺任何人的,他非常謹慎。」
「她有沒有露出過——好好想想,普蘭德萊小姐——很怕他的樣子?」
傑派站起身來。
有一會兒時間她顯得茫然若失,然後猛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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