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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我叫律師來幹什麼？您憑什麼指控我？」

他伸出他的手臂。傑派看到那對金黃色袖釦，點了點頭。

「我不得不請你，先生，跟我走一趟了。」

「還有其他的。」

「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在，先生，」他看著傑派說，「您滿意了吧？」

「我們正在調查艾倫夫人死亡的原因。」

「我猜你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弄的吧？」

「這想法太荒唐了。你還有什麼把戲？」

傑派厭惡地看著他，簡捷地說道：

「大概九點半吧，我想。我們坐下來，談天——」

「我不抽煙斗，」白羅說，「你有非常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整個拜訪過程中，你們一直待在客廳？」

「不完全一樣，是吧？」傑派說。

「我發現你抽土耳其。」傑派用手指轉動著煙捲說。

一聲悠長顫抖的哀歎打破了適才的沉默，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尤斯塔少校絕望地說：

「袖釦？袖釦？那和這事有何相干？」

「讓我想想……對，我想你是對的，我不是那樣說。我想我是要她有空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不，不是你的車。我想你認識一位芭芭拉．艾倫夫人吧，尤斯塔少校？」

「是的。」

「你去她家拜訪她，我想。」

「你要逮捕我？」

「沒有，我跟您講，我們一直待在那個房間裏，沒離開過。」

「而且抽煙？」

「你說你會打電話給她，這是最後一句話ｈtｔps://ｍ•hetuboｏk.ｃoｍ.cｏm嗎？」

「他們聽見你和她說話，看見你假裝聽著她回答，然後你再接著說話……這是老掉牙的把戲了。別人可能以為她在那兒，但他們沒有真正看見她，因為他們都說不出她是不是穿著晚裝，甚至不知道她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她說她會打電話給我。我記得就這些了。」

「有還是沒有？」

「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是啊，那是多年以前了。」

他開始搖晃起來，完全崩潰了。

「上帝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那也沒什麼嘛，我又沒否認我去過。」少校說道，他仍在裝腔做勢，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但他的手在顫抖了。

「那是我個人的事，探長大人。」

「在客廳，進門左手邊那間。我們聊得很愉快，大約快要十點半時我便起身告辭，在門口台階上停了一下，跟她說了最後幾句話……」

「一兩天之前吧，不會太久。」

「就算你是阿契勒斯我也不在乎。就像我說的，我們愉快地告別了。之後我直接開車去了遠東俱樂部，十點三十五分到那兒的，我直接進了牌戲室，在那兒玩橋牌，直到一點半。好了，這些資料你們拿去塞煙斗慢慢抽吧。」ｈttｐs://m•heｔｕｂooｋ•ｃｏm.coｍ

「你沒上樓去艾倫夫人的臥房？」

「是的，我們碰了個面。」

傑派平靜地說：

「她沒暗示你她打算做什麼嗎？」

「天啊，你們不會懷疑——噢，那太荒謬了！唉，事情是這樣的，我如約去拜訪芭芭拉……」

「你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嗎？」

「不，實際上，我從沒見過艾倫先生。」

「如果我說有，那又怎樣？」

尤斯塔少校臉色變了。

「很可能，類似這樣的話吧。」

「是的，她請我就某些投資提些建議。當然，我明白你們想知道什麼，就是她的精神狀態什麼的。嗯，真的，這很難說。她的舉止相當正常，不過現在想來，好像是有點神經緊張。」

「我完了……」

傑派平靜地問：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還在門裏邊……她還在跟我說話……一定有人聽見她說話或看見她……」

「是的，抽煙，這有什麼不對嗎？」少校挑釁地問。

「是啊。」

「我認為，尤斯塔少校，我必須問你是否願意到蘇格蘭警場來做個供述，當然了，不是強迫性的，而且如果你希望的話，你m.hetubook.com.com可以現在就叫你的律師來。」

「聽說他是個混蛋。當然了，那只是傳聞。」

「艾倫夫人沒提過他？」

「很奇怪，我聽到的和你所說的情況出入很大喔。」

「你也認識她丈夫嗎？」

「她這筆錢是用來投資的，或者是，付勒索費的，尤斯塔少校？」

「不，我完全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探長大人屈尊至此。我的汽車有問題嗎？」

「從昨晚的報紙上看到的，太慘了。」

傑派打起官腔：

白羅輕輕地說：

「噢，是為那件事！哎，我早該猜到的。非常不幸的事件。」

「您是哪位，我請問？」尤斯塔少校轉過身憤怒地說，「該死的義大利人！你插什麼嘴？」

白羅接過話說道：

尤斯塔少校點點頭，輕聲、遺憾地說：

尤斯塔少校聳聳肩。

「是啊，你是沒再到過那所房子，你沒必要去了，因為也許在你離開時，艾倫夫人已經死了。」

「據我掌握的情況，你是說：『好吧，你仔細考慮一下再通知我。』」

「艾倫夫人從銀行提走了兩百鎊現金，其中有一些是五英鎊的鈔票，它們的號碼，當然了，是很容易查得到的。」

「你有幾對袖釦？」

傑派往前探探身，加重了語氣說：

「你說艾倫夫人請你就她的投質問題提出建議，那她是否交給你一筆兩百英鎊的現金，請你替她投資呢？」

「完全沒有。事實上，在我離去時，我還告和*圖*書訴她我很快會打電話給她，看要不要一塊去看戲。」

「是幾點鐘？」

他的公寓很小，用他的話講，只是個落腳處，他給他們拿來喝的，被謝絕後又掏出了香煙盒。

傑派和白羅都拿了一支煙，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我想你是在印度認識艾倫夫人的？」

「當然你不一定要回答這個問題。」

「我們算是老朋友了，您知道，老朋友。但是我們不常見面。」

「不過那天晚上你們卻見面了？十一月五號的晚上？」

出現了短暫的停頓——不過也僅僅一秒鐘的時間，但在這片刻之間，他的小眼睛已迅速在兩人臉上掃了一遍，然後他回答：

「從未提過。」

「之後你說了聲『好吧，再見。』」

他搖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尤斯塔少校是個高個子，英俊而粗俗，眼睛周圍有些浮腫——小小、狡黠的眼睛和他幽默和善的態度極不相稱。他說：

「呃，當然了，我不可能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艾倫夫人是如何回答的？」

「不必，不必，這非常好。」他朝前探探身子，變成另一種語調，「也許你已猜出我為了何事前來，尤斯塔少校？」

從尤斯塔少校接待他們兩人的態度可看出，他是一個老於世故的人。

「如果我說，那是你在拜訪艾倫夫人時弄的，你不會很驚訝吧？」

「是的。對不起，您比較喜歡平常的香煙嗎？我好像在哪兒還有一支https://m.hetubook.com.com。」

少校往後靠，吐出一個煙圈，用恍然大悟的聲音說：

尤斯塔少校的臉刷地變成了黑紫色，他身子前傾，憤怒地吼道：

「最後幾句話……正是。」白羅低聲說。

「你跟她很熟嗎？」

尤斯塔少校聳了聳肩：

「拘留待查，可以這麼說。」

「回答問題？這我並不介意。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我應該要求你們說明。就是這個……」

「你們沒有任何證據，」他的聲音近乎哀嚎，「你們想要陷害我……你們辦不到的。我有不在場證明……那晚之後我沒再接近過那所房子……」

「那又如何？」

「你知道這件事？」

這段話起作用了，尤斯塔少校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來回亂轉，剛才的囂張氣勢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全然膽小怯懦的表情，那副樣子真不好看。

「圖案很漂亮，」探長說，「我看到有一個破了，掉了點漆。」

「你們在哪兒談話？」

「親愛的老兄，你不能期望一個人記住自己在任何場合下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叫赫丘勒．白羅。」這小個子男人昂然地說。

他又站起來，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包包。他把它打開，粗魯地把它拿到傑派的鼻子底下。

傑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問：

「是的，不過那一小塊釦片不是在客廳發現的，而是在艾倫夫人的臥室裏——她被害的房間，而且有個男人在那裏抽過和您同樣牌子的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