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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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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十

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燻青魚。你的意思是,她真正的目的在……」
白羅坐下來,朝他和藹地笑了。過了良久,傑派才打破沉默說:
她走進房間,帶著一貫自信的神情,向兩位男士致意。
「非常榮幸,我的朋友,不過不是去吃蛋糕,應該來個蘑菇蛋捲,白汁牛肉,法國青豌豆,再來……一塊羅姆酒水果蛋糕。」
「別說了,」她低聲說,「這種描述太恐怖了。」
「是啊,但一般人會怎麼處理它呢?扔進廢紙簍,不是嗎?但它不並在廢紙簍裏,我看過了。」
「我請您到這兒來是……」白羅解釋說,「請您先坐這兒,你坐這兒,傑派。我請您到這兒來,是因為我有特別的消息要告訴您。」
「這就是你的發現,」傑派歎道,「總是得轉彎抹角一番才得出答案,」
「可是,白羅先生,把用過太多次的吸墨紙撕掉是很正常的呀!」
「但是那個惡徒尤斯塔少校出現了!然後你們也知道之後的事了。他開始有計劃地向她勒索,但一直到那個晚上,她才意識到她也會拖累查爾斯!因為一旦和查爾斯結了婚,尤斯塔少校更能任意擺佈她了,因為她和一個深懼發生家醜的富人結婚了!尤斯塔少校帶著從她這兒拿到的錢離開後,她坐下來想了許久,然後上樓給我寫了封信。她說她愛查爾斯,沒有他,她活不下去,但是為了他的前途,她絕對不可以和他結婚。她說她找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她把頭往後一揚:「你們還不了解我為何這麼做嗎?而你們還站在那兒說這是謀殺!」
「那您呢?那個男人正在監獄裏,他會因其他罪行服刑很久。您真的希望,出於您真心的意願,去毀掉一個生命——生命,提醒您——一個人的生命?」
「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普蘭德萊小姐,」他說,「我一向隨他去hetubook.com.com。我們還是聽聽他說些什麼吧。」
傑派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十分緩長的,噓聲。
白羅轉向她。
「料事如神,你這老傢伙!這是第一手資料:昨天有人在溫特沃思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往湖裏扔東西,據描述應該是珍娜.普蘭德萊沒錯。我們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它撈出來了,那裏長了很多蘆葦。」
「它怎麼了?」
他轉過身來面對著珍娜:
「那是不可能的,小姐。因為有人看見那天晚上艾倫夫人去投過信箱了。她必定寫過信。她不可能在樓下寫,因為那兒沒有書寫用具,她也不可能到您的房間裏去寫。所以,她寫信時用來吸墨的那張吸墨紙跑哪兒去了?人們有時也可能把東西扔到爐子裏,但那個房間裏只有煤氣爐,而且樓下的爐子前一天並沒燃燒過,因為您告訴過我,您隔天在引火時木柴是攏好了的。」他停了一下,「這是一個奇怪的小問題。我查了每一個地方,廢紙簍、垃圾桶,但我找不著一張用過的吸墨紙——這對我而言,是個至關重要的線索。看來,好像是有人故意把那張紙帶走了。為什麼呢?因為上面寫的東西若用鏡子一照,很容易就能讀出來。
珍娜.普蘭德萊不耐煩了:
「不賴嘛,老小子!唉,蛋糕是你的了?出去吃頓午餐吧!」
「是啊,而且做得很聰明,不會過份誇張。」
白羅開始說了:
「完全正確,你沒聞到任何殘留的煙味,我也沒有,但那是非常、非常奇怪的。因為門窗都是關著的,而煙灰缸裏卻有不少於十支的煙蒂。這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因為那房間的氣味聞起來甚至特別清新。」
他停了一下:
喬治,白羅那無可挑剔的男僕,開門通報導:
「是的。」
「我最最親愛的朋友,我已經說過,它與此事無關呀。」
「普蘭德萊小姐到訪。」
「那個手提https://www.hetubook.com.com箱呢?它在當中有什麼作用?」
她盯著他,目光黯淡下來。突然她說:
「沒什麼特別的,但它是戴在右腕上,而據我的經驗,一般人都把錶戴在左手上。」
她把目光從白羅轉向傑派,後者正在微笑著。
「正是那個手提箱!可是好心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吧!真把我給難住了!裏面什麼也沒有,甚至那幾本雜誌也沒了。為何一個神智健全的小姐要把一個貴得嚇人的包包扔到湖裏?你知道嗎,我整晚夜不成眠,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她坐下來,輪流打量著在場兩位男士,不耐煩地把帽子摘下來,放到一邊。
珍娜.普蘭德萊一躍而起:
「事情繼續發展。你冷靜、果斷地扮演著你預備扮演的角色。一開始,你拒絕說出任何實情,但你很聰明地提及了你對自殺原因的揣測。後來,你又順勢向我們說到尤斯塔少校這條線索……
白羅退後一步,頭略微歪向一邊,審視著房間裏的佈局。一把椅子放這兒,另一把放那兒……好,非常好。這時門鈴響了,一定是傑派。
傑派默默地看了他的朋友一會兒,然後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爆發出一陣大笑。
「但是,她知道她的行為仍會引人注意,所以她還是丟了那個『燻青魚』——那個手提箱,並以特別的方式扔到湖裏。而那,我的朋友,就是『手提箱之謎』的真相。」
珍娜.普蘭德萊開口了:「什麼不見了?」
「首先,」白羅說,「是裏面的煙味。」
白羅點點頭。
傑派突然問:
傑派聳聳肩,他剛要發話,白羅連忙說:
「高爾夫球棒。那些高爾夫球棒,是左撇子使用的高爾夫球棒。珍娜.普蘭德萊把她的球棒放在溫特沃思,放在樓梯壁櫥裏的是芭芭拉.艾倫的球棒。難怪那小姐在我們打開壁櫥時緊張得不得了,因為她的計劃很可能因此露出破綻,不過她反應很快,立刻想出一條脫身之計。她看見我們發現了球棒,於是採取了一個相當好的辦法。她把我們和*圖*書的注意力引到其他東西上,她說那個手提箱『是我的,我今天早上才帶回來的,所以裏面什麼也沒有。』之後,正如她所希望的,把你引到錯誤的方向。出於同一個動機,當她第二天去毀掉那些高爾夫球棒時,她仍然利用了這個手提箱,做為——那是怎麼說,燻鯡魚?」
「嗯,」她說,「尤斯塔少校已經被捕了。」
「快帶我去吧。」傑派說道。
「因為它確實是謀殺。」白羅的聲音很嚴厲,「謀殺的動機有時看來是為了正義,但它總歸是謀殺。您很誠實,頭腦也很清醒,但面對現實吧,小姐!您的朋友以死做為最後的手段,因為她沒勇氣活下去。我們可以同情她,我們可以憐憫她,但這件事仍是她自己做的,不是別人。」
「一張吸墨紙,小姐。吸墨本最上面是張乾淨而沒動過的吸墨紙。」
「不是被殺裝成自殺,而是自殺裝成謀殺!」
「是謀殺,對嗎?」她急切地問道。
「您看過今早的報紙了?」
「噢,我真該死!」他說。
「請說下去。」小姐說。
「你們的歇洛克.福爾摩斯不也這樣?記得嗎,他曾調查某隻狗在晚上發生的異常行為,然而答案就是根本沒有異常事件,那隻狗在晚上什麼事也沒做。繼續:下一件引起我注意的就是死者手腕上的那支錶。」
「是的,小姐,這非常聰明,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謀殺手段。這就是真相——謀殺尤斯塔斯少校。」
「我想你言過其實了,白羅,」傑派說,「我當時什麼都沒聞到。」
珍娜聳聳肩:
他停一會兒然後說:
「對,」他說,「這是謀殺。一個人類被另一個人類蓄意謀害了。」
「是呀,它本來就很恐怖!」
「是呀,我早料到了。」傑派說。
「那為什麼——」
「他目前只是由於某件小案子受到起訴,」白羅接著說,「與此同時,我們正在搜集他與謀殺案有關的證據。」
她有些顫抖。
「您知道,小姐,我和我的朋友是在十一月六日早晨到達犯罪現場的。當我們走進艾倫夫人橫屍的和_圖_書房間時,我立刻注意到幾個特別的地方。您知道,那房間裏的某些東西非常怪異。」
「我認為,有個想法馬上躍入您的腦中:這是一個男人幹的,一定要讓他受到懲罰,受到徹底的、應得的懲罰!你拿起手槍,擦乾淨,把它放在死者右手裏。你拿走了便條,撕掉了最上面那張寫便條時用的吸墨紙。你再下樓,點著爐火之後把它們統統扔到火裏燒了。然後你把這個煙灰缸拿了上來,偽裝成兩個人坐在那兒談話的假相,還撿起一塊袖釦漆片放到地板上。那是個幸運的發現,你希望它能使事情變得更加確鑿無疑。然後你關上窗戶,鎖上門,沒人會懷疑你已經重新佈置了現場,你認為警察必定只看得到它現在的樣子。所以你沒到巷子裏找人求援,而是直接打電話給警察局。
這個蘇格蘭警場的警探快活地走進來。
「啊,現在你明白了,是吧?筆盤在左邊,手錶在右手上,吸墨紙被拿走了,別的東西則被帶進了房間——裝著煙蒂的煙灰缸!
「那房間聞起來空氣相當清新、潔爽,傑派,這表示窗戶整夜都開著,沒有關上。於是我自己想像了一段畫面。」
「它可能在前一天就被扔掉了。吸墨紙之所以乾淨,是因為那天芭芭拉沒寫任何東西。」
「是的,您是對的,我不可以。」
「不過就像你想說的,這可說不定,有些人就喜歡把手錶戴在右手上。現在,我們說到真正有意思的事了——就是那個書桌,我的朋友。」
「我可憐的傑派!你不必焦慮了,答案就要揭曉了,門鈴剛剛響起。」
「想想看,我的朋友,她毀掉高爾夫球棒的最佳場所會是哪兒?總不會燒了它們或者扔進垃圾箱;如果把它們留在某處,又可能反而有人拿回來送還給你。普蘭德萊把它們帶到高爾夫球場,先暫時放在俱樂部會所,以便去拿自己的球棒,最後沒帶球僮就自己帶走了。她每隔一段距離,就把一根球棒折斷為兩截,扔到坑洞裏,最後再扔掉那個空球袋。任何人如果在這兒或那兒看見一根斷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高爾夫球棒,是不會驚訝的,因為大家在打球時常會怒火上升而弄斷了球棒,然後直接把它們扔掉——它就是這種運動!
「那真的很古怪——非常明顯!有兩個原因,一是書桌上某個東西不見了。」
白羅突然轉向他。
「這不是謀殺——這是行使正義!是那個男人逼迫可憐的芭芭拉走上絕路的!她是那麼脆弱和無助。您知道,這可憐的孩子第一次出國就在印度和一個男人攪和在一起。她只有十七歲,而他是個年齡比她大得多的已婚男人。後來她有了孩子,她其實可以把孩子送給人家,但她死都不願意。後來她去了國外的一些地方,回來時就自稱是艾倫夫人。不久孩子死了,她來到這裏,愛上了查爾斯——那個誇誇其談、自命不凡的傢伙;她崇拜他,而他又高高在上地接受崇拜。如果他不是這種人,我早就勸她把一切都告訴他了,但相反的,我竭力勸她保守秘密。不管怎麼說,除了我再沒人知道這件事了。
「是什麼東西?」
「關於這書桌還有第二個疑點。也許,傑派,你還大致記得它的佈置擺設吧?吸墨本和墨水瓶放在中間,筆盤在左邊,日曆和羽毛筆在右邊。怎麼,還不明白?那支羽毛筆,你應該還記得,我檢查過了,它只是個擺設,從沒用過。啊,你還不明白?我再說一遍:吸墨本在中間,筆盤在左邊——左邊喔,傑派。通常筆盤不是都放在右邊,以方便右手使用嗎?
「現在,普蘭德萊小姐,我要告訴您我發現事件真相的經過。」
她轉過身,飛快地跑出房間,砰地把門一聲關上了……
「有關於您的畫面,小姐。您下了計程車,付了錢,走上樓,或許叫了聲『芭芭拉』,之後打開房門,發現您的朋友躺在地上死了,手裏拿著手槍——當然是左手,因為她是個左撇子,所以子彈也是從頭部左側射入的。她留了一張紙條給您,告訴您什麼事情迫使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猜那是封極為感人的遺書……一位年輕、高貴、不幸的女子苦於受人敲詐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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