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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下的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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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馬歇爾繼續說:
阿倫娜低聲咕噥道:
「肯恩那時候很年輕,只有二十一歲。他瘋狂地愛上那個女人。他們結婚一年以後,琳達出生了,那女人卻不幸去世。我相信她的死給了肯恩很大的打擊。之後他的生活很放蕩——大概是為了忘記過去吧。」停頓片刻,她接著說:「然後他結識了這位阿倫娜.斯圖爾特小姐。當時,這個女人正在演出一齣諷刺劇。接著發生了科德林頓離婚案。科德林頓夫人要求與丈夫離婚,為此傳喚阿倫娜。據說科德林頓勳爵對阿倫娜極為迷戀,一等法庭判決公佈,他倆就會結婚。但結果卻出乎人們意料,勳爵並沒有娶她,這令阿倫娜大失所望。我記得她還告他不履行諾言。此事在當時造成了很大的轟動。然而,接下來就是,我們的肯恩娶了她。傻瓜,愚蠢透頂的傻瓜!」
羅莎美放聲大笑:
「這的確是很長一段時間。」
她停了下來,臉上的微笑蕩漾開來。
白羅又說:
對此她困惑不已。是父親來領她離開了學校,父親還曾帶她坐船遠航。父親雖然在家——卻還有個阿倫娜。要克制所有的情緒,當自己不……不存在。
「我怎麼了?我才要問你是怎麼了呢!」
「我想,也許那就是你選擇到此地度假的真正原因。你相當堅持要到這裏來。」
她點點頭,盯著自己左右晃動的腳看了一會兒,終於說:
羅莎美站起來說:
羅莎美對他露齒而笑。
羅莎美凝視著白羅說道:
他對朋友海斯汀解釋他這種行為時,是這樣說的:
「所以我猜得沒錯。你事先知道他和他妻子也要來這裏度假嗎?」
「沒錯,你說得很對。」
馬歇爾答道:
阿倫娜的雙眼睜得更大了,她不解地看著丈夫。
「有人跟我提起這個小島,對,是賴蘭夫婦。他們說這兒棒極了,非常原始、自然。難道你不喜歡嗎?」
「是的,死要面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頭挺得高高的。我從不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如何,事實上,沒有任何人知道。」
「有什麼事令你感到不安。我說的沒錯吧?」
海斯汀瞪大了眼睛問:
最後她得出結論:她並不討厭羅莎美。她覺得羅莎美是個很聰明的人。她有著適合自己的漂亮頭髮——而許多人的頭髮並不適合他們;她的穿著也很得體。她總帶著訕笑的表情,但大多是在自嘲,而非譏笑他人。羅莎美對琳達很好。她從不滔滔不絕或說東道西(在琳達看來,「說東道西」一詞包涵了許多她憎惡的不良習慣)。羅莎美不會將琳達視為傻瓜,她把琳達視作一個真正的人。琳達很少得到這種待遇,因此她對羅莎美充滿了感激。
派屈克咆哮地有點心虛,他只是在誇張聲勢。
阿倫娜睜大了雙眼。
「沒人對我說過任何事。小姐,我畢竟是個偵探啊。這件事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的確如此。」
阿倫娜……
「馬歇爾夫人。你——你已經被她迷住了。」
白羅嘀咕了一句:
白羅歎了口氣,說了一句他從前在埃及說過的話:「如果一個人執意要殺人,那是沒人阻止得了的。」白羅從未因為謀殺案果真發生而感到自責,那種事,在他看來,是無可躲避的。
「只有阿倫娜不在,我才能盡情地享受。」
「當然,我還缺一位丈夫。在這一點上我很失敗。你說是不是呢,白羅先生?」
白羅沉思道:
琳達內心游移不定,她還不善於冷靜分析感情,整理出內心的情緒。是有關阿倫娜對外人、對家人做的事。
白羅貼心地答道:
「請想像一下我的童年——不,你永遠https://m.hetubook.com.com也無法想像,畢竟你不是英國人。」
「那就學著做一個懂事的人吧。走,我們回飯店。」
「親愛的肯尼斯,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惡劣?」
「既然您這麼說,我也只好說『是』了,小姐。」
羅莎美熱情地答道:
當羅莎美.譚利小姐坐到白羅身旁時,白羅毫不掩飾他的滿心歡喜。
肯尼思.馬歇爾輕輕敲了妻子的房門。聽到她的回答聲,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沒錯。她獲釋以後,肯恩就娶了她。這就是他最愛做的傻事。」
他轉過身來,叫了一聲:
「痛苦得令人難以承受。它把我帶回過去,你知道……」
但是,這樣說說並不能真的消氣,就算高舉道德大纛,力顯不屑其所做所為,你還是無法將她從心中抹去。
「是的。」
「這真是個美好的夜晚,是不是,桂絲帝娜?」
「天哪,桂絲帝娜,別說傻話了,嫉妒可不是你的一貫作風。」
琳達.馬歇爾此時正在臥室的鏡子前審視自己的臉。她很不喜歡自己這張臉。此刻,她看到的無不是突起的骨頭和討厭的雀斑。她嫌惡地注視著自己濃密雜亂的淺棕色頭髮(她在心裏把它稱做老鼠色),灰綠色的眼睛、高聳的顴骨以及長而線條生硬的下巴。其實她的嘴巴和牙齒還差強人意——可是,牙齒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鼻樑側邊是不是又冒出了個小斑點?
「是我。你準備好了嗎?」
羅莎美接著又說:
阿倫娜正在對她的化妝做最後的潤色。她一身閃亮耀眼的綠裳,像個小美人魚一樣妖嬈。
羅莎美接著說道:
「那麼你想回到過去嗎?」
「白羅先生,您當然很清楚如何與女人打交道。我現在想一改剛才的論調,跟你辯辯事業對婦女的重要性。這是當然的。因為我本身就非常富有——而且不會不知道我的錢在哪裏!」
「男人總是為我瘋狂,但這不是我的錯,是他們自己喜歡的。」
「沒錯。這件事發生在十七、八年前,有個女人因為謀害親夫而受審。」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地方,真不明白我怎麼會到這裏來。」
白羅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輕輕地說:
「然而,我敢說你也像所有的男人一樣,仍是打心底認為一個女人只有結婚生子才會得到真正的滿足。」
「這兒有什麼不好?這是一個很棒的度假勝地。」
「別鬧了,桂絲帝娜。我們別再為此事爭執不休了。」
阿倫娜!有她在,就無法縱情歡樂。為什麼呢?呃,總之她琳達小姐就是不行。當你憎恨一個人時,你就快樂不起來。是的,憎恨,她憎恨阿倫娜!
「唉,桂絲帝娜,別再說蠢話了。我……我幾乎沒跟她說過話。」
「見過,親愛的。那是在一次雞尾酒會上。我覺得他很討人喜歡。」
白羅又聳了聳肩。
她的眼神深情款款,很少男人會不被打動。
「桂絲帝娜,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
羅莎美聳聳肩膀。
羅莎美說:
「噢,是你,肯恩。」她說道,邊在鏡子前塗睫毛膏。
她身穿一套海軍藍鑲白邊的衣服,線條樸素高貴,整套服裝顯得非常簡潔。羅莎美.譚利以羅絲.孟德服飾公司而聲名遠揚,是倫敦最負盛名的服裝設計師。
「她?你是指誰?」
阿倫娜說:
琳達以她這個年紀特有的嚴苛標準,在心裏暗自給羅莎美打著分數。
這天吃過晚餐以後,派屈克.雷德佛和妻子漫步來到了這裏。這是一個明月高懸的清靜夜晚。
「我不明白。」
「小姐,一定有許多人羨慕你。」
「也許和圖書她真的是無辜的呢?」
確定不是斑點後,她終於放下心來。她暗暗想道:「做個十六歲的小孩真是可怕,可怕透了。」
「噢,不,親愛的。遇到他們是個天大的驚喜。」
「可能還有其他原因吧。」
夫妻倆走進了一個秘洞,坐了下來。沉默良久,丈夫先說話了:
「人是無法回到從前的,不是嗎?永遠回不去了。但是,早知道的話,我寧願不要目前這種生活方式。」
羅莎美不耐煩了:
「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停口,聳了聳肩。
「阿倫娜?」
白羅說:
白羅苦惱地搖著頭。
她黑色睫毛下的眼睛直盯著丈夫。
「你以前見過雷德佛吧?」
桂絲帝娜輕輕問道: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要到這裏來?」
「小姐,你沒有結婚是因為我那些男性同胞們沒有一個能打動你的心。你是有所選擇而非被迫保持單身。」
「難道沒有嗎?」
人有時無法對自己有正確的認識。琳達像一隻初生的小馬一樣行動笨拙,又像刺蝟一樣敏感易怒。她深知自己容貌平平,未來也不可能有任何作為。在學校時情況還好一些,但現在,她已經離開了學校。誰也不知道她的下一步究竟該如何走。父親曾隨口提過,明年冬天將送她去巴黎。琳達不想去巴黎,可是也不想待在家裏。其實,也是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有多憎惡阿倫娜。
她的目光越過鏡子上方,投向了窗外的大海。
派屈克充滿反抗地將下巴向前一伸,孩子氣而且不耐地說道:
馬歇爾靜靜地說:
「這麼說,馬歇爾先生,呃,應該說是馬歇爾上尉,是你的老朋友嗎,小姐?」
「可是,親愛的,你明明很喜歡游泳以及這種悠閒的度假方式,我保證你會喜歡這裏的。」

「走私者之島」鳥瞰圖
羅莎美說道:
「是的,這很自然。」她想了想,然後翹起嘴角,露出諷刺的微笑。「的確,我正是那種典型的成功婦女!我喜歡在藝術創作上得到滿足,我也喜歡身為商界女強人的感覺。我有錢,有一副好身材和不錯的容貌,說起話來還不太惡毒。」
仇恨的邪惡火焰在她胸中熊熊燃燒起來。她想:「我好想殺了她。天哪,真希望她趕快死掉……」
遊客們通常走出飯店,朝南邊走,露台和沙灘就盡收眼底;此外也有一條小徑直通位於小島西南方的懸崖。沿著這條小路走一段,就有一些階梯通往一連串的懸崖秘洞,在小島的地圖上,它們被統一標示為「日光崖」,秘洞裏頭都有些凹壁可充當坐椅。
「想想看就知道了。」這位小個子偵探的手勢強而有力,「你來此地已有一個星期了,你一直十分快樂、生氣勃勃、無憂無慮。可是,今天您卻突然談起了往事、說起了鬼魂。出了什麼事呢?這幾天都沒有任何新客人到來,只有昨晚馬歇爾上尉帶著妻女住進飯店。然後你今天心情就有了變化。這太明顯了!」
「是什麼鬼?是誰的鬼魂?」
「這樣的情況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持續下去。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是的,完全沒錯。肯尼斯.馬歇爾與我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他家就住在我家隔壁。肯恩一直對我很好,儘管他常常有點高高在上的樣子,那也是正常,他畢https://m.hetubook.com.com竟大我四歲。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至少有——十五年吧。」
琳達眼前出現了一幅充滿了天倫之樂的畫面:開懷暢笑、男孩子似的父親,羅莎美,還有自己,在小島上盡情享受一切:游泳、探穴……
「她與別的女人可不一樣!她是……她是個惡魔!她會害慘你的。派屈克,放棄吧,我們離開這裏。」
「我看得出你打算好自己玩自己的。」
「你應該很明白。」
羅莎美說:
馬歇爾神色凝重地低下頭來,他平靜地看著妻子,說道:
那滿載著仇恨的黑色烈焰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了。
「你這樣指責我太不公平。我又沒有做任何事,什麼都沒有。我管不了別人啊,如果——」
白羅曾多次表示,他對譚利小姐的仰慕超過了其他女性。他欣賞她那與眾不同的個性,她優雅迷人的身材,以及她機智自信的舉止態度。此外,他還喜歡她整齊光滑、如波浪般的黑髮和她略帶嘲諷的笑容。
「再說,這可是事關一樁謀殺案啊。」
「但是,老弟,當時已有很明顯的跡象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別再嫉妒我們遇到的每一個漂亮女人了。」
阿倫娜說:
白羅嘀咕了一句:
坐在隔鄰凹壁的白羅,悲哀地搖著頭。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或者說,可以讓它很有意思。瞧那些海灘、險阻的海角和稀奇古怪的小路,好多地方值得去探險,如果單槍匹馬去闖一闖必定很刺|激。科恩家的男孩告訴她島上還有I些神秘的岩洞。
要是來這裏的只有父親和她兩個人,然後他們又遇到了羅莎美,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白羅問:
阿倫娜放下了睫毛膏。她轉過身來對著馬歇爾拋出了一個挑逗性的微笑,說道:
她停住,沉思了片刻,然後又接著說:
羅莎美又笑了起來。就在一瞬間,她又找回了自己那份平衡。她點了一根香煙,然後說:
「她心地很壞,」琳達暗下斷言,「她真的真的很壞。」
「那麼她呢?她對自己的丈夫又做何感想呢?」
「可是,當時謀殺案還沒有發生呀。」
「我們也只能說她是無辜的,誰搞得清真相?但是,世上有這麼多女人可以結婚,你何必硬要去娶一個涉嫌謀殺受審的女人呢?」
「結婚生子的確是許多女人共同的命運。只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女人能像您那樣,成就自己的事業,建立自己的名聲和地位。」
她顫抖地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十分激動。
她說:
「是呀,我想是的,這其中有很大的風險。沒有人願意成為墨索里尼或伊莉莎白公主;也不會有人想要變成自己的朋友,因為實在太了解他們了。我記得有一次遇到一對夫婦,兩人都是風度翩翩,彼此相敬如賓,婚後多年關係仍然融洽。我真的非常嫉妒那位妻子,如果可能,我寧願與她交換位置。可是後來有人私下告訴我,這對夫婦十一年來私下都不曾交談。」她笑了起來。「這不也說明,有些事情你永遠也參不透?」
「我遇到鬼了,就是這麼回事。」
「也許吧,但你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她的緣故。」
他猛地轉過頭來,說:
「小姐,一個男人做這種傻事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美若天仙。」
羅莎美點了點頭。
琳達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煥然一新的父親。她想:
父親看來驚詫萬分,隨即也高聲叫道:
「我沒有要跟你吵架。」
「所以說,種在花園裏的(或m.hetubook.com.com者該說任何海邊的?)事物都是美麗的。」
「來過,就在兩年前的復活節。不過,那時可沒有現在這麼多人。」
「你說謊。」
「我看還好。」
繼母!人人都說有了繼母日子就難過了。千真萬確!並非阿倫娜時常虐待她;其實大部份的時候,她幾乎忘記了這個女孩的存在。但是一旦她注意到琳達,她的目光和言語就流露出一股輕蔑的笑意。阿倫娜近乎完美的女性丰姿,更襯托出琳達青春期的拘謹和笨拙。只要阿倫娜在身邊,她就會對自己的粗拙和幼稚羞愧難當。
「不是這個原因。」
「你怎麼知道的?噢,我想是肯恩自己告訴你的。」
琳達年輕的面龐繃緊著,綠眼睛露出了一絲冷酷。
「你是愛上她了……」桂絲帝娜說。
「你過的是典型的英國式童年嗎?」
白羅溫柔地問道:
羅莎美平靜地回道:
羅莎美繼續說道:
白羅沉吟片刻後說:
白羅溫柔親切地問:
「我自己的鬼魂。」
「真想知道父親在我這個年齡時是個什麼樣子……」
「羅莎美!」
白羅慢慢點著頭說:
桂絲帝娜說:「我們曾經那麼幸福——」
「嗯?」
白羅問道:
馬歇爾說:
說完他站了起來。片刻後,桂絲帝娜也站起身來。
「後來證實他有服食砒霜的習慣,於是這個女人就被無罪釋放了。」
他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我太了解你了,阿倫娜……」
妻子語調平淡的回答,使丈夫略微不安。他不敢直視妻子。
「我記得桂絲帝娜.雷德佛以前當過學校老師,她是那種堅信意志戰勝一切的人。看來一場絕望的打擊就要向她襲來了。」
「那麼你承認雷德佛迷戀上你了?」
「其實我也是,真的。」
「天哪,肯尼斯!」
有許多人處事小心謹憤,會盡量避免聽到他人的悄悄話,可是赫丘勒.白羅卻從無這層顧慮。
「再稍等一會兒。」
「可是,再怎麼說,我還是個悲哀的老處女!這就是我現在的感覺。我寧願一年只賺兩便士,而身邊卻有一個粗壯木訥的丈夫和一群活蹦亂跳的小傢伙。這才是一個真實而完整的人生,不是嗎?」
「幸福?我們一直都很幸福啊,現在不也是?只是,如果以後我只要與其他的女人說句話你就生氣,那我們就不再有幸福可言了。」
然而,另一個念頭卻閃過她的腦海。
白羅聳了聳肩。
「你知道,這真的很丟臉。」然後又語焉不詳地補充了一句,「得有人站出來做點什麼才對。」
未來的漫長歲月由於有了阿倫娜而變得灰暗悲哀。還是個孩子的琳達對時間幾乎沒有什麼概念,在她眼中,一年的光陰可以等同於永恆。
她的思緒回到了剛到這裏的那個夜晚。從陸地坐船來到這個小島真叫人興奮。海潮已高過圍堤,他們搭船前來。飯店看上去十分熱鬧特別。當他們走上露台,一個褐膚的高個子女郎突然跳起來叫道:
「噢,派屈克,別騙人了!你堅持要來這裏度假,處心積慮說服我。我很想去丁堤歌,那是我們度蜜月的地方,可是,你硬要到這裏來。」
羅莎美搖了搖頭:
「他這個人是不是非常和善?」
「肯尼斯是個大傻瓜。只要碰到女人,他就傻得失去理智!你還記得馬丁代爾一案嗎?」
白羅搖搖頭。
白羅說:
琳達的臉變得慘白,她微啟雙唇,雙眼的瞳孔收縮。她僵直的手指緊緊地交握在一起……
「我想,你事先通知過雷德佛你要到這裏來,是吧?」
「我說過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他了。但聽說他對此事的態度是全無反應。他是怎麼回事了?我真想知和*圖*書道。他怎會這樣盲目地信任阿倫娜?」
白羅皺眉凝思:
「的確,那是毋庸置疑了。三年前又發生了一起醜聞——老羅傑.厄斯金爵士將自己全部的遺產都留給了她。我本以為此事會讓肯恩清醒過來呢。」
父親似乎與她一樣,也很樂意見到羅莎美。
「我不太相信。」
阿倫娜輕鬆地答道:
琳達暗想:
「我沒有怎樣啊。」
「阿倫娜,我是了解你的。他們是一對很和睦的年輕夫婦,那男孩深愛著他的妻子。難道你非得破壞人家的幸福?」
尤為可笑的是,似乎就在剎那之間,父親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看上去,看上去……琳達思忖了半天,終於發現父親是「變年輕了」,就是如此。他燦爛的笑容讓人聯想到鄰家的大男孩。想到這一點,琳達忽然意識到,她以前很少聽到父親的笑聲。
阿倫娜睫毛抖動了幾下。
但不只是為了這個,還有更糟的事情。
「肯恩非常善良,是個數一數二的大好人,相當沉默內斂。可以說,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找錯誤的對象結婚。」
「你說得沒錯。她的眼睛只追尋一個目標——男人。」
羅莎美站了起來,問道:
「它是一個痛苦的鬼魂嗎?」
「你以前來過這裏嗎?」
白羅歎了口氣,說:
「噢,百分之百是!鄉村風光,又大又破的房子,馬呀狗呀,雨中獨行,燃燒木頭的火焰,果園的蘋果,錢袋永遠空空,舊的花呢洋裝,不曾汰換的晚禮服,荒蕪的花園,秋天紫菀盛開得猶如風中飄起了一面面巨大的旗幟……」
事關她的待人方式。父親,父親變了好多……
不過這個問題太難了,琳達只好放棄。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這隻狐狸精、狐狸精……」
「既然如此,你為何沒有阻止它發生呢?」
琳達想:
「他太傻氣了。」她向前朝丈夫走近了一步。「可是,肯恩,難道你不知道,除了你以外,我誰也不愛嗎?」
黑暗再度襲擊。
「她?她是這世上天字第一號的淘金者及排名冠軍的大禍水!只要有任何男人走進離她一百碼的範圍內,他就成了她的新獵物。她就是這種女人。」
「是的。」
白羅一言不發,也許是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保持著沉默,羅莎美會繼續談下去。他猜得沒錯。
「現在,她又盯上派屈克.雷德佛。他是個英俊瀟灑、性格單純的小伙子,你知道,熱愛自己的妻子,而且不是那種花|花|公|子。這種人最對阿倫娜的胃口。我挺喜歡小雷德佛夫人,她自有她舊式的風華——可是她絕對鬥不過那個狐媚風騷的阿倫娜。」
「如果怎麼樣?」他追問道。
白羅拿出了自己的煙盒,點了一根他鍾愛的小巧香煙。他用古怪的眼神凝視著緩緩上升的煙霧,說道:
肯尼斯.馬歇爾信步踱到窗前眺望著大海。他的表情平靜如常,從容愉悅。
「鬼,小姐?」
羅莎美答道:
「就是這個原因。即便是結婚了,夫妻雙方都應該有交朋友的自由。妄自猜疑是毫無意義的。怎麼可以單憑我和一位漂亮女士有過交談,就下結論說我愛上了她……」
「好吧……」她說。
「我年輕的時候(小姐,請容我提醒您,那可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有一種遊戲,叫做『如果你可以不必做你自己,那你願意成為誰』,玩遊戲的人都把答案寫在年輕小姐的小記事本中,這些小記事本都鑲著金邊,藍色的封面。然而,小姐,遊戲的答案卻很難找到。」
白羅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馬丁代爾?馬丁代爾?是不是用砒霜下毒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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