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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室的陌生人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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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警員坦承認識瑪波小姐。
班崔太太小聲說:
「不是。」
「很有可能。還有,我想你聽說了,最近幾個週末,他都帶了一個年輕女子回來,一個頭髮呈淡金黃色的女子。」
「可是為什麼瑪麗說有呢?」
「一點也不知道。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她。」
「發生了可怕極了的事。」
梅崎上校輕聲笑了笑:
「她不可能這麼說。」
「可是你特別擅長謀殺案。她是被謀殺的,被勒死的。我想既然謀殺案發生在自己家裏,何不乾脆從中做樂,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這就是我請你過來的原因。我想請你幫我找出兇手,解開謎底。這確實讓人興奮,是不是?」
可是簾環的碰撞聲卻未響起。從暗淡的綠光裏傳來了瑪麗氣喘吁吁、神經兮兮的喊叫:
她嘴裏這樣說,心裏卻越來越確信這不是夢,那個非常有自制力的瑪麗,確實說了這句讓人難以相信的話。
「我以為是警官到了。」班崔上校解釋說。
「為什麼事報警?」
帕克警員只好同意了。他確實想進去看個究竟。
她領頭沿著長長的走廊快步走向房子的東半部。帕克警員在藏書室門外站崗。他態度威嚴地攔住了班崔太太。
「你是說,」班崔上校追問,「在我的藏書室裏有個死人——我的藏書室?」
「那她在他的藏書室裏幹什麼?」
「亞瑟,亞瑟,醒醒。」
「她表現棒極了,真的很棒。她把瑪波小姐請來了。」
班崔上校此時已完全清醒,並準備把這件事弄個明白,於是心平氣和地說:
「沒錯,不過,也有可能就是這個女子。珍,這是一條線索。」
「是我,我是珍。你起得真早,桃莉。」
班崔太太得意洋洋地帶著她的朋友走到藏書室另一邊的老式的大壁爐前。接著她像戲演到了劇情高潮般說:
班崔上校定了定神,接著說:
「哦,我知道,我知道。現在一有人提起白卓.卜勞克,亞瑟就氣得臉色發青。他曾對亞瑟極為無禮,從那以後亞瑟就聽不進有關他的好話。他說話的口氣像時下的男孩一樣愚蠢,喜歡嘲笑人們維護學校制度或大英帝國等等。當然還有他穿的那些衣服!」
「我很能體會你對這件事的感受。」
班崔太太突然精神抖擻,跳下床,拉開窗簾。秋日晴朗的光線立刻灑滿房間。
瑪波小姐盡力保持鎮定。她屏住氣問:
「是的,我馬上派車去接你。」
壁爐前的熊皮地毯上橫躺著某樣東西,陌生、粗俗、誇張。
瑪波小姐語氣不定地說:
「瑪波小姐?」警察局長愣了一下,「她為什麼請她來?」
「梅崎,想要吃點什麼?飯廳裏有早餐。」
「亞瑟,醒醒。你聽見她說的話嗎?」
「不用了,不用了,最好馬上開始工作。荷大克這時候該到了,啊,他來了。」
「藏書室裏有個死人。」
「被謀殺的?」
這時,班崔太太出現了,她大聲說:
「他一會兒就到,」班崔太太說,「你必須先吃早餐。你需要吃早餐。」
隨著一陣歇斯底里的抽噎,她又衝了出去。
說著她又倒在艾克斯太太身上,後者忙不迭地說:
「哦,我不需要安慰。你對屍體這種事很內行。」
「雖然如此,你知道近來流言蜚語不少。」
班崔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太驚叫道:
「知道這個女子是誰嗎?」
「太好了!亞瑟有點難纏。他似乎認為我不應該幸災樂禍。當然,我明白這一切確實讓人難過。可話說回來,我不認識那個女子,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真實,你親眼看過以後會明白我的意思。」
「桃莉,你剛才是在做夢,就是這麼回事。都是你讀過的偵探小說《折斷的火柴棒》在作怪。艾巴斯頓勳爵在藏書室的壁爐地毯上發現了一具金髮美女的屍體。小說裏,屍體總是出現在藏書室。但在現實生活裏我從未碰過一例。」
睡夢中的班崔太太皺了皺眉。某件事擾亂了她的美夢。有事不對勁。走廊上的腳步聲太匆忙、太快了。她的耳朵不自覺地尋找瓷器的聲音,卻不聞其聲。
「太好了,太好了。應該有人陪陪她,不然她會崩潰的。她目前裝得若無其事,可是你知道這種事——」
新的一天開始了。她要盡力汲取花展帶來的喜悅,因為它越來越像個夢境了……
「沒問題,親愛的。如果你認為我能安慰你——」
「離奇到家的事,」她丈夫回答,「戈辛頓莊發現了一具年輕女人的屍體。在上校的藏書室。」
有人敲門。沉湎於夢中的班崔太太隨口說「進來」,門開了,待會窗簾被拉開時就會響起簾環的碰撞聲了。
隨即又睡著了。
「好啦!」班崔太太帶著勝利的口氣說,「來吧。」
「我想他們是電影界的人。」
有人打開樓下客廳的木製大百葉窗,她彷彿聽見了,又好像沒有聽見。這種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弄出的聲響,一般要持續半個小時,但並不擾人,因為太熟悉了。最後會是走廊裏輕快、節制的腳步聲,印花布洋裝細微的摩擦聲,茶盤放在門外桌上時茶具發出的柔和叮噹聲,以及瑪麗進房拉窗簾之前輕輕的叩門聲。
她身旁的老婦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這具蜷曲的屍體。
「有人說,」班崔太太繼續說,「在鄉下穿什麼都沒關係。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胡言亂語。就是在鄉下才得注意呢。」她停了一下,接著悵然地說:「他小時候洗澡的模樣真可愛。」
「啊,是嗎?」史萊克警官說。
瑪波小姐彎下腰。她並未碰觸那名女子。她看看那女子緊抓衣襟的手指,它們像是在為生命做最後的狂亂掙扎。
「沒事的,帕克。」
「她的打扮不像要偷竊。」瑪波小姐沉吟道。
「一定是打錯了。」瑪波小姐斷定。
「是的。」
帕克警員一手握著聽筒,一手扣著上衣。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一點也不真實。」
「可能是的,先生,您最好親自去看看。」
「什麼事,先生?我能為您效勞嗎?對不起,先生,我沒完全聽明白——您是說一具屍體……什麼?好的,照您的意思……對,先生……您是說,您不認識那位年輕女子?好的,先生。好的,全都交給我吧。」
是她的夢境出了偏差,或者——或者瑪麗確實衝進來說(太難以置信了!太不可思議了!):「藏書室裏有個死人!」
「可是,桃莉,這一定是個夢。人剛睡醒時,夢總是顯得很真實,你很和圖書容易以為它是真的。」
「沒錯,俗麗的緞子,質感極差。」
帕克太太從廚房探出身,帶出了一股令人開胃的煎培根味。
「你也需要。最好進來吃點東西,桃莉。」
她振作一下,又說:
瑪波小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班崔太太有點失望。看來要找出可和聖瑪莉米德相比擬的人和事,是希望渺茫。
「你什麼也不必問,」班崔太太說,「如果真的有死人,馬上就會有人告訴你,你一句話也不用說。當然也可能是瑪麗瘋了,認為她看到了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天啊,」瑪波小姐說,茫然地看著電話機,「不曉得會是誰?」
電話鈴響時,瑪波小姐正在穿衣。鈴聲讓她有點不安。通常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打電話來。她是一個拘謹的老處女,生活井然有序,預期之外的電話會讓她臆測半天。
班崔太太猛撲而上:
「剛上中學,我想她唸得相當不錯。」
「哪位?」她說。
「瑪麗。」
「不,不,親愛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樣下結論太唐突。我只是想弄清這女子在這裏的原委。聖瑪莉米德不可能是她會出現的地方。所以我認為,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卓.卜勞克。只有他舉行派對。參加派對的人來自倫敦以及電影製片廠,你記得去年七月嗎?叫喊、唱歌、可怕極了的噪音,恐怕每個人都酩酊大醉,第二天早上現場亂七八糟,杯子碎了滿地,簡直讓人瞠目結舌——貝瑞老太太告訴我的;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睡在浴室裏,身上一|絲|不|掛!」
班崔上校嘟囔著披上睡袍走出房間。他穿過走廊,走下樓梯。樓梯口下擠著一小撮佣人;其中有些在啜泣。男管家肅然走上前。
他深信上層人士不會令他失望,果真如此,班崔太太立刻向門口走去,瑪波小姐緊跟在後。班崔太太說:
「她很年輕。」
「瑟琳娜.卜勞克是全天下最和善的女人。她的花壇簡直太美了,美得讓我嫉妒。而且她非常慷慨大方,常送花莖給人插枝。」
在鄉下地方,九點至九點半是街坊鄰居相互致電問好的時間。大家總在這個時候互相告知這一天的計劃、彼此邀請等等。如果豬肉交易出現了危機,眾人皆知近九點屠夫就會來電。這一天中可能斷斷續續還會有別的電話,但是夜晚九點半以後打電話被認為是不禮貌的行為。的確,瑪波小姐那位行蹤飄忽不定的作家侄子雷蒙.衛司,經常在奇怪的時間來電是眾人皆知的事實,有一次甚至在午夜前十分鐘還打電話來。但是不管他性情多麼古怪,他們夫婦倆一向不是早起的人。無論是他還是瑪波小姐認識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早上八點以前來電話——準確地說是七點四十五分。
班崔太太思索了一會兒,隨後急切地用手肘頂頂睡在身旁的丈夫。
管家回頭朝伏在廚師肩頭亂哭一氣的高個女孩瞪了一眼。
「嗯,我剛才在想——」
帕克警員的口氣稍微改變。當他弄明白對方是警方體育活動的慷慨資助人和本地的首席法官之後,口氣少了些不耐的官腔。
「那回不一樣。」
「啊,等著瞧吧,長官。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上校說他根本不認識她。」
「我沒做夢。開始我也和-圖-書以為是做夢。但這不是夢。真的,她的確進來這樣說了。」
「出了什麼事?」
「那是一位地方案件,長官。這老小姐對村子的一切瞭如指掌,這一點都不假。但這一次她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司機替她打開車門,瑪波小姐從班崔家的車上走下來,有些喘不過氣。
「珍,是你嗎?」
班崔上校出現在台階上,顯得有些訝異。
「管家知道些什麼?」史萊克警官問。
瑪波小姐一時以為她的朋友神經錯亂了。
班崔太太說:
「好啦,好啦。沒事了。」
「你是指她的衣服?」班崔太太說。
於是,她走近鈴聲急切的電話機,拿起聽筒。
即使是電報也太早了,因為郵局八點鐘才開門。
「嗯,不曉得。我從未在近處看過她,只在她上下車時見過,有一次我看見她在前院曬太陽,身上只穿著短褲和胸罩。我沒有真正看過她的臉。這些女孩臉上的妝、髮型和指甲都差不多,樣子看起來都很像。」
這是個豔麗的女子。她的臉旁披散著精心捲曲、不自然的金髮,瘦瘦的身體穿著一件露背鑲有亮片的白色緞質晚禮服。面龐濃妝豔抹,粉底在鐵青腫脹的臉上顯得怪誕,濃濃的睫毛膏沾在扭曲的臉頰,猩紅的嘴唇看起來像一道深深的切口。手指甲和露在廉價銀色涼鞋外的腳趾甲塗著血紅色的指甲油。這是一個低賤、俗氣、艷麗的人物,和班崔上校藏書室那種殷實傳統的格調格格不入。
「你要我過去?」
「上星期天,報上登了一張殺人兇手徹維特小時候的照片,非常可愛。」瑪波小姐說。
「我很不安,語無倫次。我害怕極了,腿發軟,心驚慌。看見那副模樣——噢,噢,噢!」
「我知道。一定是從專賣廉價品的小商店裏買來的。」她滿懷希望繼續問:「說說看,查蒂太太的伊蒂表現怎樣?」
班崔太太有些吃驚,彷彿有了新的發現。
「我看啊,你太太想試試身手,過過業餘偵探的癮。瑪波小姐可說是本地的偵探。有一次她把我們都扳倒了。是不是,史萊克?」
「你好好聽著:瑪麗剛才進來說,藏書室裏有個死人。」
「珍,你心裏有譜。」
「先生,您來真是太好了。我已傳話在您來之前什麼都不許動。我現在可以報警了嗎?」
「真叫人難以置信!你知道,今早我太太堅持女佣進來說藏書室裏有個死人,我怎麼都不相信。」
管家乾咳了一聲。
「難道沒讓你聯想到任何事?」
瑪波小姐抬起頭看著她,有些不解。
「我剛才做的夢根本不一樣,我夢見了花展,牧師的妻子穿著泳衣。」
「喂,喂,喂,這是警察局。是的,您是哪位?」
瑪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嗯,珍?」
「對,對,我想是的。」
「我們剛在藏書室裏發現了一具屍體。」
「在那裏!」
班崔太太夢得正香甜——這些清晨的夢常給她帶來無限的愉悅,然後有人送來早茶。朦朧之中她感覺到清早照例出現在家裏的嘈雜聲:女佣在樓上拉窗簾時簾環發出的聲音,外面走廊掃地和倒畚箕的聲音,還有遠處大門門栓被拉開的聲響。
「怎麼不一樣?」
「瑪麗進來說藏書室裏有個死人?」
「哦,不,我其實不內行。我的小www.hetubook.com•com小成功主要是在推論方面。」
又一輛車停在屋前,高大、肩膀寬闊,兼任法醫的荷大克醫師下了車。接著從另一輛警車上也下來兩名便衣,其中一個手裏拿著照相機。
「那是誰的屍體?」
招待完客人以後,班崔太太急不可耐地問:
「哦,女人總需要另一個女人吧?你不認為如此嗎?」
班崔太太衝動地大喊:
「嗯,嗯,戈辛頓莊。什麼?哦,早安,先生。」
「我不明白的是,」班崔太太說,「她到底在亞瑟的藏書室裏幹什麼。帕克告訴我說窗戶被撬開了。也許她和一個竊賊一起進來,然後兩人發生爭執,但這似乎太荒唐,是不是?」
「想什麼?」
「他說是被勒死的。」
最後她輕聲說:
「不許碰任何東西。」他警告兩位女士。
電話那端傳來了班崔太太急促不安的聲音。
「哦,當然,親愛的,如果我能幫上忙。」
「唔,你說什麼?」
「警官來了……」
瑪波小姐吃了一驚。
「不能,」瑪波小姐邊想邊說,「想不起來,目前不能。我剛才稍微聯想起查蒂太太最小的孩子伊蒂,但我想那只是因為這可憐的小女孩喜歡咬指甲,前排牙齒有點暴的關係。就這些。還有,當然,」瑪波小姐繼續說,「伊蒂還喜歡穿我稱之為俗氣的時髦貨。」
「史萊克,這回你自己都還不怎麼清楚這件案子呢。」
梅崎冷冷地說:
「是的,是的,這個我完全能夠理解。希望你太太沒有被這一切攪得心煩意亂。」
「史萊克警官嗎?我是帕克警員。剛有人報案說,今天早上七點十五分發現了一具年輕女人的屍體……」
「亞瑟,回飯廳去吃你的早餐。你的培根要涼了。」
「我馬上就來,」班崔太太說,「你先進去,亞瑟。」
「是不像,像是去跳舞,或者參加什麼派對。可是這裏根本沒有什麼派對,這附近也沒有。」
「必須讓她看看屍體,」班崔太太說,「別傻了,帕克。這畢竟是我的家,對不對?」
「都準備好了嗎?」警察局長說,「很好。我們進去吧。我聽史萊克說,是在藏書室。」
班崔太太寬容地說:
「你讓我下樓去問藏書室裏是否有個死人?別人不認為我有毛病才怪呢。」
「駱理默和我一樣震驚。」
「哦,天啊。」
「這……這……」班崔上校努力表白,「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班崔上校說:
「倒也——不是……」瑪波小姐猶豫地說。
「她是誰?」
「噢,可是,珍,你不會認為他是——」
「白卓.卜勞克。」
警官史萊克說:
「早安,班崔。」警察局長說,「我想我最好親自來一趟。這件事似乎非同小可。」
「夫人,恐怕這裏不允許任何人進去。這是警官的命令。」
兩人相互望著。
「也許這一次就碰到了,」班崔太太說,「不管怎樣,亞瑟,你得起來看看。」
帕克警員讓步了。他一貫屈從於上流社會人士。不過他想絕不能讓警官知道這件事。
班崔上校猶如一隻執拗的母雞被噓噓噓趕進了飯廳。
「誰說的?」
「是個金髮女子。一位漂亮的金髮女子,又和書裏描述的一樣。我們以前從來沒見過她。她就躺在藏書室裏,已經死了。所以你必須馬上過來。」
班崔上校就著一口咖啡匆匆吞下最後一片果醬吐司,隨即急忙趕到大廳,他看見郡警察局長梅崎上校正下車來,史萊克警官隨行在側,立刻就鬆了口氣。梅崎上校是班崔上校的朋友。對史萊克他從來沒什麼好感——此人名不符實、精力充沛,個性急躁的他對他認為不重要的人物往往不屑一顧。和*圖*書
「很有可能,」班崔上校模模糊糊地說,「桃莉,我非常同意你的說法。」
瑪波小姐這時才明白她朋友說那個死去的女子「不真實」是什麼意思。藏書室極富主人的特色。不僅寬闊,而且陳舊、凌亂。室內擺了凹陷的大扶手椅,大書桌上散放著煙斗、書籍和財產文件。牆上掛有一兩幅很不錯的家族成員肖像,還有幾幅拙劣的維多利亞風格水彩畫,以及一些還算有趣的狩獵場景;牆角放著一個插了浦菊的大花瓶。整個房間光線幽暗、色彩柔和、佈置隨意,顯示出主人對它的熟悉及年代久遠,還使人聯想到種種的昔日傳統。
「得了,帕克,」班崔太太說,「瑪波小姐你熟得很。」
外面傳來汽車碾在礫石上的聲音。帕克警員急忙說:
「這一定是你的想像。」
「你的夫人打了電話給我。」瑪波小姐解釋說。
瑪波小姐向以串聯鄉間瑣事及重大問題、進而點出關鍵所在而著稱。
帕克警員鬆了一口氣。
「別胡扯了,老伴,你做夢了。」
「哦,不會吧!」接著像是要進一步解釋似地說,「我認識他的母親。」
班崔太太從床上坐起。
「這不是夢,」班崔太太堅決地說,「亞瑟,快起來,下樓去看看。」
班崔太太正在做夢。她栽種的香豌豆在花展上獲得了首獎,身穿白色法衣、黑色長袍的牧師正在教堂頒獎,這時他的妻子身穿泳裝經過。然而這種在現實生活嚴禁的事卻未引起教區信眾的不滿,因為這畢竟是夢。
「你想不會是這個女子吧?」
「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是吧?我也以為這種事只會發生在書裏。今早我和亞瑟爭論了老半天,他才同意下樓去看看。」
班崔上校呻|吟了一聲:
「但這不可能。」班崔上校說。
「你們發現了什麼?」
「瑪麗自然有些慌亂,先生。因為是她第一個看到那可怕的一幕。」管家解釋道:「她像平常一樣進藏書室拉窗簾,然後……差點被屍體絆倒。」
帕克警員放回聽筒,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接著動手撥上司的電話。
「不可能,」班崔太太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是在做夢。」
「當然。」班崔太太不耐煩地說,「這個我們懂。你願意的話可以跟進來看。」
瑪波小姐不管這些和卜勞克夫人相關的言論,說道:
「先生,我以為瑪麗已經告訴您了。她說她已經告訴您了。」
班崔太太使勁搖晃他。
「她說了。」
班崔太太滿懷希望地問:
「哦,夫人,哦,夫人,藏書室裏有個死人!」
班崔太太和瑪波小姐在飯廳裏吃早餐。
「對,對,我想也不可能。」班崔太太的口氣並不肯定。
帕克警員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靜,然後對著電話聽筒嚴肅地說:
「瑪波小姐!呃,見到你很高興。」
班崔上校嘴裏咕噥了幾聲,翻了一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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