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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認為什麼？我可不怕用腦筋想，喜妮。我看到沙蒂琵過去兩個月中成天提心吊膽、嚇得要死——昨天開始，我認為有人可能知道她把南翡兒怎麼了，而且這個人把她所知道的藏在她腦子裏，或許威脅說要告訴葉瑪西或是英賀鐵——」

「我想你大概認為我企圖勒索她，好讓我閉嘴不說。我對九柱之神發誓——」

「也許我們是知道，」伊莎說。「也許我們有人事前就已經知道！是吧，喜妮？我一直認為你比我們任何人都知道南翡兒是怎麼死的。」

「是這個，伊莎。」

「我得走了。有上千件的事情需要我去留意。葬儀社的人在這裏，沙蒂琵安葬的事也需要安排處理。這些死亡的事真花錢，非常花錢。而且一個緊跟著一個這麼快！」

英賀鐵沒有說完便匆匆離去。

「的確是。」

「你還會活好幾年哩，我希望，我親愛的母親。」

「我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麼，」伊莎說。「你做了很多我沒有辦法找出充分理由的事，喜妮。」

「你想說些什麼？說南翡兒從陰府回來了，現在就在這個屋子裏？你並不真是個傻子，喜妮，儘管你有時候喜歡裝傻。你散佈這些可笑的鬼故事有什麼樂趣m.hetubook.com.com？」

伊莎猛然抬頭看著喜妮。

「啊，好了，英賀鐵，如今至少少了一個女人！」

「哦，一切都會改變了。我正在安排讓他入夥的文件。幾天之內就可以弄好簽上名。我要跟我三個兒子合夥經營事業。」

「噢，伊莎，你不會認為——」

「真是有如一篇讚美詩，」伊莎說。「英賀鐵，我必須說你說得對。讓你的兒子不滿是不好的作法。不過我還是認為，就你的計劃來說，艾匹太年輕了。讓那個年紀的男孩有個確定的地位是很可笑的事。你有什麼可以控制住他？」

「為什麼我要承認？我問你，為什麼？」

「沒什麼，真的，至少我不認為……可是我想我要問——」

「你說的有道理，沒錯。」英賀鐵一副深思的樣子。

英賀鐵接過盒子。

「不，不，伊莎。是另外一個。」

英賀鐵繼續說：

「噢，」伊莎安慰地說，「我們希望這是最後一個——直到我的死期來到之前！」

「不要麻煩神明，你夠誠實的了，喜妮——就誠實的意義來說。或許你對南翡兒怎麼死的一無所知。不過這屋子裏大部份的事情你都知道。而且如果要我發誓的話，和_圖_書我會說這個盒子是你自己放到南翡兒的房裏去的，儘管我想像不出是為什麼。但是這其中一定有某個原因在……你騙得過英賀鐵，但你騙不了我。不要裝出可憐兮兮的無辜樣！我是個老太婆，受不了人家這樣。去跟英賀鐵哭訴去。他就喜歡你這樣，天曉得是為什麼！」

伊莎冷淡地說：「是你不讓他擔負責任！」

「他動作倒是一點也不遲緩，」伊莎說。

「我把這盒子送給凱伊達——不，送給蓮梨桑。她對南翡兒始終中規中矩。」他歎了一聲。「一個男人家想要得到寧靜是多麼的不可能啊。這些女人，總有流不完的淚水，要不然就是吵不完的架。」

「那麼，進來吧，進來。你——」她用拐杖敲敲正在串著珠子的小黑奴女孩的肩膀。「到廚房去。幫我拿些橄欖來，還有榨一杯石榴汁。」

「我會把這個盒子拿去給英賀鐵，同時告訴他——」

「他一向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據我的了解，你指控她偷了一個盒子，一個珠寶盒。」

「要是不包括他在內，他會受到傷害。他是這麼一個可愛、熱情的少年。」

「這不包括艾匹吧？」

「葬儀社的人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和-圖-書那些人未必可靠。他們忘了這個。」

然後他站了起來。

「你說的是。還有索巴卡。我過去對他很不高興，可是他最近真的變了一個人。他不再散漫、浪費時間，而且他比以前更服從我和葉瑪西的判斷。」

「是的，是的，當然。」英賀鐵緊張地交換雙腳的站姿。「當然這悲傷的一天來到時，所有的安排都會對你致上最高的敬意。我得坦白說，我對沙蒂琵的感覺有點不同。沒有人想惹出醜聞，可是，真的，在這種情況之下——」

「我一點也不認為你會承認你做了這種事。我不指望你自己承認。」

「這是『她的』。我發現了，在她房裏。」

「我告訴你，伊莎，上次我去她房間查看時，裏面並沒有這個珠寶盒。」

「我們全都知道沙蒂琵出了什麼事，還有為什麼！」

「這是怎麼一回事？」英賀鐵幾分鐘之後大驚小怪地走進伊莎的房裏問道。「喜妮傷心極了。她淚流滿面的跑去找我。為什麼這屋子裏就沒有一個人願意對那忠實的女人表示一點點善意——」

「你是說，南翡兒？裏面是什麼？」

「啊，是的，這是我給她的。」他把盒子打開。「嗯，裏面沒多少東西。那些葬儀社的傢和*圖*書伙真是非常粗心大意，沒把這個跟她的其他私人用品一起帶走。想想他們的收費，至少不該這麼粗心。好了，這件事在我看來實在是無事自擾——」

「她所有的珠寶，她的梳妝用品和香水瓶，一切一切都已經跟她一起埋葬掉了。」伊莎捻開按釦上的線，打開盒子。裏面是一串瑪瑙小珠子和斷裂成一半的綠釉護身符。

「是的，是的。不過有動作緩慢的傾向，而且有點怕擔負責任。」

伊莎不為所動，發出咯咯笑聲。

伊莎打斷她的話。

「我自己會交給他。你走吧，喜妮，不要再散佈這種可笑的迷信故事。這屋子裏少了沙蒂琵變得清靜多了。南翡兒死了比活著對我們更有貢獻。現在我們已經血債血還，大家都回到日常工作上去吧。」

伊莎凝視著喜妮拿給她的東西。是個有著滑動蓋子的小珠寶盒，上面有兩個按釦。「這個怎麼樣？」

「你講的是誰？沙蒂琵嗎？」

伊莎猛然凝視著站在門口、臉上掛著逢迎微笑的喜妮。

小女孩跑了出去，伊莎不耐煩地向喜妮抬抬手。

伊莎截斷她的話。

「是的，的確。我可憐的葉瑪西！不過，伊莎，我感到——呃和_圖_書，這可能是塞翁失馬。沒錯，沙蒂琵是生下了健健康康的孩子，但是她就很多方面來說，都是個最最叫人不滿意的妻子。當然，葉瑪西對她是太過於讓步了。好了，好了，如今一切已經過去了。我得說，我對葉瑪西最近的表現感到很高興。他似乎自立多了，不再那麼膽怯，一些判斷都很不錯，相當好……」

「她這樣告訴你的？我可沒做這種事。盒子在這裏。看來好像是在南翡兒的房裏發現的。」

「呸，」伊莎說。「沒有少什麼東西嘛。一定是疏忽了。」

喜妮一本正經地搖搖頭。

「什麼事？」老婦人厲聲問道。

伊莎露出嘲諷式的微笑，她了解到他所說的那句「在這種情況之下」，是英賀鐵所說的話中，最近於承認他的寶貝妾室死亡不是單單一句「意外事件」就可以打發的。

喜妮突然爆發一連串抗議的尖叫聲。伊莎閉上眼睛，靠回椅背上。

「我相信你是這樣希望，」伊莎露齒一笑說。「我的葬禮可不能節省，拜託！那樣不太好！我在另外一個世界裏需要很多自娛的設備：充足的食物飲料和很多很多的奴隸芻相；一套裝飾美麗的棋盤，一套香水和化粧用品，還有我堅持要有最昂貴的天篷甕，雪花石膏做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