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魂縈舊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魂縈舊恨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部 萬靈節 四

第二部 萬靈節

喬治搖了搖頭:
「它的的確確對有些人是危險的。」
「她是不是個戲劇化的人呢?你知道,我只見過她一面,但是有那麼一種人,嗯,也許會用自殺來尋求刺|激——譬如她們和誰吵了嘴,於是產生了孩子般的念頭:『我要讓他們都難過!』」
「也許吧。可是她有充分的動機。我們接續剛才的邏輯想下去吧。那麼,還有誰有動機呢?」
「侍者呢?是誰替你們斟酒的?」
「是的……的,我是不知道。我告訴你,雷斯,她曾經寫過一封信。我我在事後檢查了吸墨紙。那,那是一封如假包換的情書……可是上面沒寫姓名。」
「是的,的確是。哦,巴頓,表面來看,這一切再明顯不過了。」
「好。那麼你還記得,在節目表演開始之前有誰曾經單獨留在座位上呢?」
「是史蒂芬.法拉第嗎?」
「你相信你的妻子有個情人,對吧?」
「是的。要想拿到點氰化鉀不是什麼難事。幾乎每個園丁手上都有一些。」他停了停,又說道:「讓我歸納以上的看法吧。現在沒有確實的證據可以證明她有自殺的安排或是準備自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然而,目前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她是被謀殺的,不然警察就會注意了。你知道,他們還是警覺性很高的。」
「是的。不過我必須說,使用氰化鉀這件事本身就排除了上述的可能性。這玩意見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喬治.巴頓只是搖了搖頭。
「我不贊成這樣,喬治。製造這種書本上的戲劇性場面是無濟於事的。到警察局去,那些人是最能幹的了。他們會知道怎樣處理這些問題,他們是行家。用外行人的辦法來揭發罪行是不智的。」
「我只不過是想讓你明白,這樣做會招來什麼後果罷了。」
「好啦,好啦。我不過是以為你也許有了明確的懷疑目標。呃,這不應該是太難的事。你們當時是怎樣的坐法,從你開始數。」
「事情發生時我都昏頭了,完全不知所措。我接受了驗屍的結果:我的妻子得了流行感冒,精神抑鬱。自殺前沒有任何可疑跡象。你知道,毒藥就在她的手提包裏。」
「你還記得你太太最後一次喝酒是什麼時候嗎?」
雷斯歎了口氣:
上校點了點頭,等待著巴頓往下說:
「當時僅僅假設一下這是謀殺,就會被人們視為是異想天開。」
「什麼毒藥?」
「一般人都認為?」
雷斯慢慢地搖了搖頭:
「他們——他們是關係很密切的朋友。如果如果羅絲瑪莉拒絕和他繼續來往,他也許就想要報復。」
「沒有了,根本沒有了。我敢肯定,羅絲瑪莉在這世上是沒有仇敵的。我已經進行了全面的調查,不斷提問題,試圖找出她的敵人。我甚至在法拉第夫婦家附近買下了這所房子,以便——」
「好吧,巴頓,如果你想聽聽我的意見——我猜你正是這個意思?——那麼我得仔細思考一下。一方面,羅絲瑪莉之死已經成為事實。不管怎麼樣,你也是無法叫她起死回生。如果說自殺的證據不足,那麼他殺的證據也不夠充分。為了便於論證,就讓我們假定羅絲瑪莉是被謀殺的吧。你是不是很希望掀起軒然大|波呢?這意味著會引起許多令人不快的新https://m.hetubook.com.com聞報導,要抖出許多醜事,你太太的風流韻事也將家喻戶曉——」
雷斯探過身子,聲音猛地變得嚴峻起來:
然而他只是溫和地說:
雷斯點點頭。
喬治喊道:
雷斯點點頭,他見過喬治的妻子,當時覺得,她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她當然不是憂鬱型的人。
「是的,」喬治說,臉色緋紅。
喬治又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同意。有沒有她購買或持有氰化鉀的證據呢?」
他想,這位老弟一定是出什麼天大的事了,他看來焦躁得像隻貓。他已經點了三回雪茄了,這可一點不像巴頓往常的樣子呀。
「那麼,你現在為什麼也這樣想呢?當時你是否有過懷疑?警察懷疑過嗎?」
「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是誰寫的。問題在於,我相信這些信的內容是真實的——我的妻子是被害死的。」
「我不打算驚動警察,這就是我要和你見面的原因。我想給兇手設下一個圈套。」
「這是很危險的事。任何事件被當作新聞在報刊上披露以後,就會有許多充滿謊言和惡意的信件。其數量之多有時會使你大吃一驚。」
喬治無力地笑了笑:
「可是艾麗絲很愛羅絲瑪莉的。」
他停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用另一種語調繼續說下去:
「我想,對於自殺的結論我其實一直無法接受。我的心理其實早有準備,所以,當我看到事情白紙黑字地被寫出來時,我便深信不疑了。」
「你看看這些東西。」
「去南非了。」
喬治.巴頓動搖了。他激烈地說:
「當然是史蒂芬.法拉第幹的。他坐在羅絲瑪莉的右手邊,她的香檳酒杯正好離他的左手最近。當燈光暗下來,大家都聚精會神看著表演的時候,下毒豈不只是舉手之勞?我看不出其他人有更好的機會。我很清楚盧森堡飯店的那些餐桌,每個座位之間的空間很大,我懷疑在燈光暗下來的時候,有誰能夠把手伸進桌面而又不被別人發覺。對羅絲瑪莉左邊的人來講也是同樣的,他要靠過身去,才能往羅絲瑪莉的酒杯裏放東西。還有另一種可能性,但是我們應當首先考慮最明顯的人。不過,史蒂芬.法拉第這位議員有何理由要除掉你太太的性命呢?」
「聽起來真是極富戲劇性。這是你唯一想得到的理由嗎?」
「喝過。大家的酒杯都斟滿過好幾回。事情發生的時候,表演還在進行。飯店裏十分嘈雜。那是一個黑人在表演,我們都在觀看,燈光剛要恢復,她就往前撲倒在桌子上了。她也可能喊叫過或喘氣過,不過誰也沒有聽見什麼。醫生說,死亡一定來得相當快。感謝上帝。」
「有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是什麼樣的佣人呢?他們知道些什麼?羅絲瑪莉有沒有親信的女僕?」
雷斯放下煙斗,在椅子裏略微直了直腰:
「親愛的喬治,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嗎?在場一共七個人,四女三男。當三對男女去跳舞的時候,就會剩下一個女人,整個晚上總會有一兩次這種機會吧。你們都跳了舞吧?」
「親愛的老弟,那是因為我曾經在軍事情報部工作過嗎?再說,你不是打算讓我也蒙在鼓裏嗎?」
「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喬治充滿熱情地說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可以說是這個家庭的一員,是我的左右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人更值得讚賞和信任了。」
「沒錯,親愛的老朋友,這就是我並不真的懷疑你的原因。如果你是那個已經大功告成的兇手,接到這樣的兩封信,應該會不動聲色地把它們付之一炬,並且絕口不提的。不過這倒使我想到了整件事中一個很有趣的特點。是誰寫那封信的?」
「我非常喜歡她,雷斯。這個女孩太了不起了。我不管在哪方面都依賴她。她是世界上最真誠,最可愛的人。」
「我不知道啊!告訴你,我不知道。如果有點影子的話——」
此刻他正在想,他對「小喬治」的為人其實還沒有一個真正的概念。在近幾年的幾次短暫接觸中,他們發現彼此的相似之處甚少。雷斯是個常常出門在外的人,基本上是屬於開拓帝國疆土的那一類人,他一生的大部份時間是在國外度過的。而喬治則是個地地道道的都市人。他們的興趣大相徑庭,碰在一起的時候,只能淡而無味地扯一扯舊日的回憶,接著便是尷尬的沉默。雷斯上校不善於娓娓細談,他是上一代小說家喜歡描寫的那種沉默寡言的人。
「我明白了。嗯,巴頓,你認為是誰幹的呢?」
「就在那次晚宴上,我的妻子死了。」
「接到這些信以後,我和羅絲瑪莉的醫生談起了這件事。當然,我隻字沒提這封信的事,我們僅僅談了發生過的事。那時,他告訴我,當他知道出事後,他非常驚訝。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因為羅絲瑪莉完全不是自殺型的人。他說,這件事表明,再熟悉的病人也可能做出你完全意料不到的事。」
「讓我想想。她那時在和布朗跳舞。我記得她回來之後說跳得挺累的——他的舞步花樣很多。這時,她喝乾了自己杯子裏的酒。幾分鐘之後,樂隊奏起了華爾滋。她……她就和我跳,因為她知道華爾滋是我唯一跳得好的舞。法拉第和露絲跳,亞歷姍卓夫人和布朗跳。艾麗絲坐著沒跳。華爾滋舞一跳完,表演就開始了。」
「對。在當時,事情似乎是一目了然的。」
「史蒂芬.法拉第,他是位議員。他的夫人亞歷姍卓.法拉第,我的秘書露絲.萊辛小姐,一個叫安東尼.布朗的傢伙,羅絲瑪莉的妹妹艾麗絲,還有我,一共七個人。要是你來的話,那就是八個人。你告訴我們你不來以後,我們臨時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來代替。」
「羅絲瑪莉的醫生——他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人,在她們還是孩子的時候,他就為她們家看病了——正好遠航海外去了。他的助手是一位年輕人,羅絲瑪莉得流行感冒的時候就是他看的病。我記得,他說過這類流行感冒有產生嚴重精神壓抑的可能。」
「啊,哦,也許美國大使館對他會有些了解。你說你不知道是哪一個?」
「這我知道,在報上看到的。剛才我沒提起這件事,也沒有對你表達悼意,是因為我不想再激起哀思。但是,我很為你難過,老朋友,這你應該明白。」
「也就是在和他談過話之後,我才明白,所謂羅絲瑪莉自殺身亡的說法,對我已經毫無說服力了。此外,我也算十分了解她。她有時確會因為心裏不痛快而大發脾氣,和*圖*書也可能為某些事情而感情激動,有時也會做出非常魯莽而欠缺考慮的事來,但我知道她從來不曾有過『把一切都結束掉』的想法。」
雷斯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的字語,他揚起雙眉:
他把兩封信塞進對方手裏,雷斯的眉毛揚得更高了。
他們兩人之間從未有過特別密切的來往,但對雷斯來講,巴頓還是他的「小喬治」,也是能使他聯想起青春歲月的某個模糊形象。
「她曾威脅過要去自殺嗎?」
喬治急了,濺著唾沫說:
「為什麼會是女人?」
「就算羅絲瑪莉真的打定主意要死,她也不會用這種辦法去死吧?這種死法很痛苦,死後樣子也醜陋不堪。其實一份過量的安眠藥就綽綽有餘了。」
「嗯?」喬治看上去頗為驚訝,「我一點也不知道。」
「你沒有把一切都告訴我吧,小喬治?」
「別著急,巴頓。因為她有下手的機會。我想知道她會不會有這方面的動機。我想你的太太是個有錢的女人。她的錢歸了誰呢?歸你嗎?」
「是的,」雷斯點了點頭,「嗯,那麼,我們就談談這件事吧。你懷疑是誰?」
一陣沉默。
在眼下的沉默之中,他感到迷惑不解的是,「小喬治」為什麼堅持要安排這次會面呢?他認為自從一年前分別以來,這個人的身上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性格毫無情趣是喬治.巴頓多年來給他留下的印象,他遇事謹慎,講求實際,缺乏想像力。
「聽著,雷斯,我打算在盧森堡飯店舉行一次宴會。我希望你能來參加。還是那些人:法拉第夫婦、安東尼.布朗、露絲、艾麗絲和我。我已經完全計劃好了。」
「我不知道,我向你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有可能是他,但也可能是另外那個傢伙——布朗。我搞不清楚,真是該死。」
「嗯,想想奧賽羅和黛絲狄蒙娜的故事吧。」
喬治稍停片刻,接著說道:
雷斯叉點了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可是我和羅絲瑪莉的情況並非如此。當然,我愛她,但我很清楚總有一天會出事。我不得不忍受。這倒不是由於她不喜歡我——她是喜歡我的。她非常喜歡我,對我也一直很好。可是,當然了,我是個枯燥乏味的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你知道,我並不羅曼蒂克。不管怎麼說,在我結婚的時候,我就下了決心,我們的生活不會只是吃喝玩樂。她早警告過我。當然,事情發生時是很痛苦的,但是,說我會動她身上的一根汗毛——」
「你說得對,雷斯,出事了。我很想聽聽你的忠告,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好像對這一點不感好奇。我卻對它很感興趣。這也是我問你的第一個問題。我們可以假設一下,我認為這些信不是兇手寫的。正像你說的那樣,在一切已經處理完畢、自殺的結論也被普遍接受之後,為什麼兇手要跟自己過不去呢?那麼,信又是誰寫的呢?到底是誰對再次翻出這件事如此有興趣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拒絕,我不贊成你的計劃,也不打算參與其事。放棄這個計劃吧,喬治,我的好老弟。」
他把煙斗從喬治.巴頓嘴裏拔|出|來:
雷斯小心地轉開了自己的眼睛:
「沒有。可是她曾經和朋友們在鄉下逗留過,有一天hetubook.com.com他們捕了一個馬蜂窩。有人推測,那段時間她有可能弄到一些氰化鉀。」
「你說她是你的秘書?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呢?」
他說明了這筆錢的情況,雷斯側耳細聽。
「明白了。那晚稍早你太太喝過香檳嗎?」
「親愛的雷斯,你別荒唐了。艾麗絲只是個孩子,一個女學生呀。」
喬治往前一探身,他的面孔在抽搐著:
「你的意思是——」
「是匿名信嗎?」
「這倒還算有點道理。你認為是誰寫的呢?」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雷斯低低地嘟囔著什麼,聽起來就像是「嗯嗯」的,然後就轉移了話題。他對喬治的話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但他心裏認為這位未曾謀面的露絲.萊辛是可能有動機的。他能夠想像,這位「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有非常明確的理由把喬治.巴頓太太打發到另一個世界去。這是一種圖財害命的動機。她也許盤算著要當第二任巴頓太太。也許她是真心真意地愛上了她的雇主,這正是她殺掉羅絲瑪莉的動機。
「是查爾斯,盧森堡飯店的領班。你認識查爾斯嗎?」
「糟就糟在這兒。不過,假設羅絲瑪莉真是被謀殺的,那就一定是那天同桌的某一個人幹的。沒有別的人靠近過那張餐桌。」
「是的。而且我相信這兩封信上的內容。」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闊姐姐,窮妹妹。有些女孩子是會因此心生妒恨的。」
「喂,小喬治,出什麼事了?」
「有些事情你沒有講——可是它已經露出痕跡了。你大可義正辭嚴地為你太太的清白辯護,你也可以想辦法弄清楚她是否是被謀殺的——如果你覺得後者很重要,那你就必須和盤托出。」
「你打算怎麼做呢?」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帶著這些信到警察局去。他們也許一下就能查出是誰寫了這些信,以及寫信者是否了解這件事。唯一要記住的是,一旦將他們請了來,你就不能打發他們走了。」
「沒有,從來沒有,羅絲瑪莉是熱愛生活的。」
「那麼我們談談那次宴會吧。有誰出席了?」
「我們來分析第二個可能性。下手的會不會是女人?」
「這就是我要找你參加宴會的原因呀。你就是個行家。」
「我想……對了,最後一次留下的是艾麗絲,再前一次是露絲。」
「唔,是的,是的。這沒有關係。一般人都認為,我的妻子是自殺的。」
「羅絲瑪莉和我沒吵過嘴呀!」
「精神狀態和其他方面的醫學證明可靠嗎?」
「你難道是在向我建議,我該讓那個壞蛋逍遙法外嗎?那個呆板、輕浮、一心向上爬的法拉第,也許就是那個膽怯的兇手呢。」
雷斯不安地在椅子裏挪了挪:
雷斯偷瞟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
雷斯搖搖腦袋:
他的話停住了。雷斯拿起了煙斗,掏起煙渣來。
喬治緩慢地說:
「這是我的秘密。如果我事先告訴了誰——即使是你,那都會壞事的。我希望你能帶著公正的眼光來——仔細觀察要發生的事情。」
「我?」喬治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這是必要的。」
「我……不,她也許只是有點神經質。」
「你喜歡她?」雷斯說。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喬治。
「別這麼死腦筋。對這些玩意兒我比你懂得要多一些了我不贊成這個做法,這不僅無濟和*圖*書於事,甚至也許是危險的。你難道沒有想到嗎?」
喬治沉思了一會兒說:
「沒有。那時候我們雇了一位女僕,龐德太太,現在我們還在用她。另外,還有過兩個女僕。她們大概都已經離開了。她們沒做多久。」
「我想,喬治,你一定想過你自己也可能有動機吧。」
「我就知道有兩個女學生殺過人。」
「姍卓.法拉第自然是在我的右手邊,她旁邊是安東尼.布朗,再過去是羅絲瑪莉、史蒂芬.法拉第、艾麗絲,露絲.萊辛,她在我的左手邊。」
「我想起來了,她是把毒藥放進香檳酒。」
雷斯盡量不看他的朋友,問道:
喬治用壓抑的嗓音道:
「那麼考慮一下你的小姨子吧。你妻子的死使她得到財產了吧?」
「我不打算放棄。我已經完全策劃好了。」
「我一點也不了解他。誰也不了解他。他是個長相英俊、人緣很好的小伙子,不過,誰也不清楚他的底細。大家猜想他可能是個美國人,可是他沒有美國口音。」
「會是佣人們嗎?」喬治胡亂猜道。
「露絲和這件事是不會有任何關係的。至少她不會有任何動機。」
「噢,都跳了。」
「我想弄清真相。」
雷斯表示認識。人人都認識查爾斯。說查爾斯會蓄意毒死顧客,這簡直不可想像。「那天為我們服務的侍者是朱塞佩。我們和朱塞佩很熟。我認識他有好多年了。我到那裏,總是他來照應我,他是個很有意思的快樂小伙子。」
「但在六個月以後的今天,你就不覺得是異想天開了嗎?」
「是不是除了精神抑鬱之外還有其他的自殺動機呢?我是說,她是不是確實有什麼不痛快的事呢?」
「我保證艾麗絲不會這樣。」
「哦,那樣我們要考慮的東西就更多了。例如,亞歷姍卓女士,她可能也捲進來了,要是她丈夫和你太太有那種關係的話。你知道,她是那種感覺靈敏的女人,安靜、深沉。這種人在緊要關頭是會出手殺人的。我們再說下去吧。現在已經有了那位神秘人物布朗、法拉第和他的夫人,還有小艾麗絲.馬爾。剩下的那個女人露絲.萊辛怎麼樣呢?」
雷斯略略有些傷腦筋地嘟囔道:
「氰化鉀。」
「不,歸艾麗絲。——那是一筆託管基金。」
「再說,如果人是我殺的,我何必把這些事再翻出來呢?我是說,在已經確定是自殺之後、在一切都已經處理完畢成為過去之後,我幹嘛還要這樣做呢?這豈不是瘋了。」
「你真糊塗啊。好吧,別怨我沒有警告過你。我最後一次請求你放棄這個糊塗到家的念頭。」
雷斯認識喬治.巴頓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那是在鄉下,喬治的叔叔是雷斯家的鄰居。這兩個人約莫相差二十來歲。雷斯已年近花甲,高個子,腰直背挺,頗有軍人風範;他的臉被太陽曬得黝黑,鐵灰色的頭髮修剪得十分整齊,一雙黑眼睛機智敏銳。
「差不多一年以前,你答應來倫敦和我們吃頓晚——在盧森堡飯店。可是臨時你有事出國了。」
「好吧,」喬治壓著嗓子說,「你贏了。」
「告訴我,對這個安東尼.布朗,你了解多少呢?有意思,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對。」
「這個我明白。可是這些信並不是當時寫的,而是事情發生以後六個月才寫來的。」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