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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啟事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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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信件

18 信件

「這封信使你回想起聖瑪莉米德的事,對嗎?」圓圓問,但由於她嘴裏含著別針,所以聽起來很不清楚。
瑪波小姐往後一靠,將眼前的一綹頭髮拂開,然後若有所期地望著蓋達克。
「沒錯,局長。她說得很肯定,可是我覺得她沒有說實話。」
「這麼說,他的確從妻子那兒拿到錢了?我總覺米姬在涼亭看到跟海默斯太太說話的人,應該就是他。當然,海默斯太太矢口否認。局長,車禍是在命案發生之前——」
是小圍場裏的人幹的,要不,就是可自由進出小圍場的人幹的。
「很像在活動轉盤上打靶子吧?」圓圓嘴裏含著別針說,「轉呀轉,結果每次打中的東西都不一樣。」
「可能會有什麼發現。」他補充道,「每一件事我們都不能放過,你真的非常危險。」
「布萊克小姐,我在閣樓裏發現了一些信,是你多年前寫給令妹的。能讓我帶回去看看嗎?」
「過去還有布票呢,」圓圓說,「通常布不准買賣,會被視為不正當。沒有人在用錢交易,像巴特太太、芬奇太太和哈金斯太太想穿點特別一些的羊毛衫或冬裝,就得用購布票去支付,而不是用錢去買。」
「怎麼了?」
「你確定嗎?比如說,兩週前你有沒有見過他?」
蓋達克冷冷地表示:
「沒關係。」妃麗柏冷冷地說道。
李斯泰幫他把話說下去:
蓋達克固執地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哈蒙太太?」
她沒有做聲,接著她說:
她待在上面做什麼?
「我一直覺得你不太可能在涼亭跟魯迪.謝爾茲會面,可是米姬又說得煞有介事。海默斯太太,我認為那天上午你收工回來後,去見的男人就是你先生。」
「就是他。他身上沒有任何證件,也沒有人來指認他。看樣子他好像正被警方追緝。他昨天夜裏死了,沒有醒來過。不過他的身份查出來了,是個逃兵,名叫羅納德.海默斯,以前住在南巧姆郡,當過船長。」
她憤怒得脹紅了臉。
他皺起眉頭。
瑪波小姐把信折好,還給警官,神情有些恍惚。

「真希望能有狄米崔.史丹佛的照片,不過我想這是個奢望……嗯,」蓋達克拿起信,「很遺憾這信沒有給你任何提示,瑪波小姐。」
布萊克小姐寫道:「我做了一些調查,日期是星期四。三點後任何時間都行。如果有我的份,請放在老地方。」
「我想,局長……這樣一來,又有一些可能性了。」
「很抱歉又來打擾你,海默斯太太。」
他點著頭。他記得蓓兒.戈德勒說過,夏洛蒂.布萊克被毀容了或有某種畸殘。結果麗迪亞辭去工作,回家照料妹妹。這些信透露了她對殘疾者的疼愛與憂慮。她在給妹妹的信中,不厭其煩地詳述自己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並把病痛中的妹妹可能感興趣的細節,一一娓娓道出。而夏洛蒂也一直保存著這些信件,信中偶爾還會附上一些奇怪的照片。
蓋達克突然心念一動。說不定他能從這裏面找到一絲線索。這些信件的內容,布萊克小姐自己可能早已忘了。這裏忠實地重述過去,也許其中能有助他釐清謎團的線索和照片。信中可能——只是可能——夾有一張索妮雅.戈德勒的照片,而在相簿裏抽走https://m•hetubook.com•com索妮雅照片的人,也許並不知道這一點。
蓋達克直瞪著她。
「星期四是附近農場做牛油的日子,他們會讓熟朋友拿一點,通常都是辛珂芙小姐去拿的,她跟那兒的農民很熟,我想是因為她養豬的緣故吧。可是這些都是暗地進行的,類似地方上的以物易物。去拿牛油,就送點黃瓜或之類的東西;或者等殺豬時再加點別的什麼。偶爾牲口會意外死亡,得銷毀。哎呀,你懂的嘛。只是人們不能對警察直說,因為這種交易大概是非法的吧——可是詳情大家也不是很了解,法律的東西實在太複雜了。我猜是辛珂芙帶了一磅牛油或什麼的溜進了小圍場,然後把牛油放在老地方。順便說一下,老地方就是餐具櫃下裝麵粉的箱子——但裏面並沒有麵粉。」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海默斯太太?」
「你非得幹這種事嗎?為什麼?那些信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真是見義勇為啊,不是嗎,局長?」蓋達克緩緩說。
「所以呢?」
「我沒別的可說了。」
箱子裏全是衣服。質地很好的舊女裝,想必是布萊克小姐或她亡妹的衣服。
「畢竟,」瑪波小姐說,「你是警察,對吧?人們不可能什麼都對警察講的,不是嗎?」
「你還是堅持這麼說,海默斯太太?」
蓋達克突然覺得很絕望。
他看了看箱子的外殼,上面標有CLB的字樣。她推想這一定是布萊克小姐之妹夏洛蒂的箱子。他打開其中一封信。信是這樣寫的:
我已盡力了。我找索妮雅談,又跟藍道談,希望兩人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可是等兩人一湊到一塊,又開始大吵特吵了!你無法想像這有多累人。藍道一直找人去查詢,這個史丹佛似乎真的一無是處。
「我很多年沒見他了。」
她接過蓋達克遞上的信。
「有一張照片讓我隱約想起某個人,是位漂亮的高個子女孩,頭髮盤在頭頂。我不知道她是誰,總之不可能是索妮雅。你們覺得司威頓太太年輕時會不會很黑呀?」
「不要緊,時間不會太長,而且在裏面談話,不大可能被偷聽。」
「我們一直查不出那把槍的來源,槍不是魯迪.謝爾茲的。要是知道奇平村誰有左輪槍就好了——」
「你這『所以呢』是什麼意思,海默斯太太?」
瑪波小姐輕輕咳了一聲:
蓋達克不解地望著她。
「對,」她滿意地說,「就是這張。」
「查詢……」瑪波小姐喃喃自語。
蓋達克緩緩表示:
「我知道。」
「但你先生還活著嗎?」
翌日下午,蓋達克警官到牧師家拜訪。
「我沒這樣做,我沒那麼不誠實,我只是隻字不提而已。他父親是陣亡——對我們來說等於陣亡了。」
但願他能對這位以前做過船長的海默斯了解一些,他手上的訊息很少,只有一份部隊記錄,但看不出海默斯有罪犯的可能。
他另外又挑了一封信。
和-圖-書
電話鈴響了。
「我在涼亭裏沒見到任何人。」
「對。他身上有到奇平村的公車票,對了,還有不少錢呢。」
這段期間他也無心工作,辦公室由我繼續執務,從某方面來說,這其實是相當有意思的,因為藍道完全放手讓我去做。昨天他對我說:「謝天謝地,世界上還有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麗迪,你絕不可能愛上一個無賴,對吧?」我說我認為自己不可能愛上任何人。藍道說:「我們來討論幾件新的投資案吧。」他有時實在太愛玩火了,總是遊走在法律邊緣。「你堅持要我走正途,做好人,對吧,麗迪?」有一天他說。我當然堅持了!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昧著良心做事——可是藍道真的可以。他覺得只要不違法就行了。
「伊德布上校有一把,」圓圓說,「放在他的衣領抽屜裏。」
「把布萊克小姐的便條拿給他看吧,」瑪波小姐說,「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可是讀起來還是像是第一流的神秘故事。」
蓋達克站著朝樓梯往上望,心想,茱莉亞究竟在閣樓上做什麼?他覺得愛挑剔的茱莉亞應該不會喜歡去閣樓那種地方。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違反保密條例,」警官對瑪波小姐說,「但我想請你看看這封信。」
蓋達克警官小心地重新把信包紮起來,關上箱子,走下樓。
布萊克小姐咬咬唇說:
愛你的姐姐麗迪亞
最親愛的夏洛蒂:
「從車輪下救出小孩嗎?是啊,真是英勇。我想海默斯從部隊逃跑,絕非因為膽怯。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對一個自毀名聲的人而言,這倒是死得壯烈。」
他相信妃麗柏在撒謊,卻無法突破她的心防。
她抬起手,按住頸上的珍珠短鍊。蓋達克覺得那串鍊子與她的衣服極不搭配。
「巴特太太告訴我的,她是我家的傭人。事實上,她是一週來兩次。她說,伊德布上校是軍人出身,自然有把左輪槍了;而且要是竊賊闖進去,這種槍也比較好使。」
她將便條遞給警官。
昨天蓓兒感覺不錯,想去野餐,藍道便也休了一天的假。阿斯沃吉爾股票發行後獲得極大成功。藍道對此十分高興。優先股已超過面值了。
妃麗柏很快說道:
「是妃麗柏.海默斯的丈夫?」
「我們進這個房間裏談好嗎?」
蓋達克說:
「伊德布上校……」蓋達克自言自語道。
「是,局長。」
「那麼,聽著,你冒的風險很大呢,海默斯太太。等孩子長大懂事後就告訴他吧,萬一有天他自己發現了真相,對他並不好。如果你繼續騙他說,他的父親是個英勇的烈士——」
他略過餘下的部份,看了一眼簽名:「愛你的姐姐麗迪亞。」
瑪波小姐打開了脆而易碎的信紙。
最親愛的夏洛蒂:
圓圓從地上站起來,走到走廊。維多利亞時期的電話通常放在走廊,現在依然沒變。
「我們警方不希望別人對我們隱瞞身份。」
「這點很重要嗎?」
「你對她有什麼看法www.hetubook.com.com?」蓋達克問,「對她有什麼印象?」
「我知道。邦妮死了——因為她吃了本來要給我的阿斯匹靈。下一個可能會輪到派屈克、茱莉亞、妃麗柏或米姬——輪到還有大好前程的年輕人,輪到一個不小心喝到我的酒,或我的巧克力的人。噢!把信拿走,拿走吧。看過後,把它們都燒了。這些信除了對我和夏洛蒂外,對任何人都不具意義。往事已矣,一切都過去了,都一去不復返了。如今誰也不記得——」
「那就不該有這些愚蠢的規定,」圓圓說,又把別針塞回嘴裏。「當然啦,我沒那麼做,因為朱利安不喜歡我這樣,所以我就沒做。但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索妮雅向你問好,她剛進來,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看起來像隻憤怒的貓,我看八成又跟藍道吵架了。當然,索妮雅很會挑起事端,總是用冷冷的眼光鄙視你。
蓓兒對這件事只是一笑置之,覺得不必對索妮雅的事小題大做。「索妮雅自己有錢,」她說,「只要她願意,為什麼不能嫁他?」我說這樁婚事是個可怕的錯誤,蓓兒卻說:「嫁給一個你所愛的男人不會是個錯誤——就算將來後悔,也不算錯。」地還說「我想索妮雅是為了錢,才不想跟藍道鬧翻。她非常愛錢。」
「我把它放在哪兒了?你說的是這一張嗎,瑪波阿姨?」
這日天色撲灰狂風大做。
「索妮雅嗎?透過另一個人的眼光去看一個人是很難的……索妮雅決心照自己的意思去做——這點我想沒有疑問,而且她想在兩邊都佔上風……」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麼辦?告訴所有的人嗎?這樣有必要嗎?這樣公平嗎?你於心何忍?」
他打開另一口箱子。
希望你能下決心去見見別人。你知道嗎,你實在是想太多了。情況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何況人們並不在意這種事,你偏要把它想成殘障。
蓋達克結束了與妃麗柏.海默斯的談話,心中又氣又惱。
牧師太太搶著解釋說:
「我同意你的看法。還記得十天前那個案子嗎?有個男人被大卡車撞倒,後來被送到米徹斯特總醫院,結果是腦震盪及盆骨破裂,還記得嗎?」
「剛才是你在閣樓嗎?我聽見腳步聲,但不知道是誰——」
「你非得把別人的瘡疤挖出來不可嗎?」

「你反正會拿的,你有辦法拿的,你一定可以輕易取得。好吧,拿走,拿走吧!不過裏面沒什麼索妮雅的資料,我幫藍道工作一兩年後,她就結婚離開了。」
她回到客廳對蓋達克說:
「蓋達克嗎?我是李斯泰。」
他解釋了自己在閣樓裏發現這些信件的原委。
「找你的。」
「『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看起來像隻憤怒的貓』,」蓋達克唸唸有詞,「你知道這句話使我想起誰嗎?」

「也許吧,我怎麼會知道?」
「也許我能在裏面找到索妮雅.戈德勒的照片,看出她的性格——也許有些提示、事件能對案情有所幫助。」
親愛的夏洛蒂:
「我說不上來,親愛的。布萊克大夫也許有點像和圖書威斯勒的傳教士科蒂斯先生。這個傳教士不願讓自己的孩子戴牙套,說是,如果孩子暴牙,那也是上帝的旨意。我告訴他說:『你不也是在刮鬍子理頭髮嗎?讓你的髮鬍留長可能也是上帝的旨意呀。』他說那是兩回事。典型的大男人,可是這對我們目前的問題沒有幫助。」
「我仔細看了一遍你的報告。在你跟妃麗柏.海默斯談話時,她確定表示過,自從她丈夫逃兵後,就沒再見過他了嗎?」
「我不知道我丈夫在哪兒,我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把信拿走吧。」
「我很替海默斯太太感到高興,」警官說,「還有他們的兒子。」

圓圓吐出別針,哈哈大笑。瑪波小姐注意看著警官的表情。
「是的。他是在二十八號被送到醫院的,而小圍場的搶劫則發生於二十九日,因此他不可能與本案有任何關聯。不過他的妻子當然還不知道車禍的事,她也許一直懷疑她先生有嫌疑,所以隻字不提也是很自然的,畢竟他以前是她先生嘛。」
「你最好別再說了下去,」蓋達克道,「這全都是違法的。」
「請你看這封信,是因為我認為,你比我更容易理解上一代的人。我實在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子在想什麼。」
蓋達克輕手輕腳地跑上二樓。附近沒有人,他推開茱莉亞先前走出來的那道門,沿著狹窄的樓梯爬進閣樓裏。
全是窗簾。
「啊?有啊!」瑪波小姐說,「這信給了我很多提示。再把信看一遍,警官,特別是講到藍道.戈德勒調查狄米崔.史丹佛的那一段。」
「我不會在這點上責怪他,」瑪波小姐道,「我一向認為年輕的醫生太急於求成,過好於試驗。等把我們的牙齒全弄壞,在身體裏注射超量的藥物,並一點一點割去我們的內臟後,才向我們承認,他們已無能為力了。說實話,我倒比較喜歡以前只用幾大瓶藥治療的方式,反正如困不合適,倒掉就算了。」
「你怎麼知道不是她?你知道她以前的長相嗎?」
瑪波小姐把便條拿過來,瞧了瞧。
「那些信相當感人,」他說,「為了希望妹妹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布萊克小姐真是傾其所能。你可清楚的感受到這對姐妹有位什麼樣的父親。老布萊克醫生是個蠻橫無道、自以為是的人,自認他的想法與做法才是最正確的。他的固執也許害死過成百上千的病人。他絕對無法忍受任何新思想或新方法。」

「有什麼不能講的,」蓋達克道,「除非他們想隱瞞犯罪的事。」
「我會的,局長,我這就去。但最好還是等她回到小圍場再說,她大概會很震驚。再說,我還想先跟別人談一談。」
「這些都是私人信件,警官。」
「是啊。」蓋達克呻|吟道。
「她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既然你在那邊,最好由你去告訴她這個消息吧。」
頑固得跟頭驢一樣,他憤憤地自言自語。
「真的嗎?」瑪波小姐道,「這就十分有趣了。」
蓋達克轉向大皮箱,打開其中一個箱蓋。
「真高興碰到你們兩位女士。」他說。
「逃兵通常都是些亡命之徒,常常參與搶劫之類的勾當,而且他們有從國外帶回來的外國製左輪槍。」
「這些事聽來如此的愉快和平常,」他說,「既有趣www.hetubook.com.com又單純更無傷。可是事實上這裏已經死了一男一女了呀,我若不再加把勁,還可能會有個女人喪命。先別管皮普和艾瑪了,現在我只想知道索妮雅長什麼模樣,這些信件裏有一兩張照片,卻可能沒有一張是她。」
「我跟你說了,我沒跟他見面。我在涼亭沒見到任何人!」
總之,那扇門看來應該不是海默斯上的油。
「不是對我,海默斯太太,可能對你比較重要。」
「你得體諒這個時代的人哪,警官。」
蓋達克歎了口氣。
海默斯太太臉色一下雪白,手不自主的張閤。
姐姐好愛你啊,親愛的,要振作起來。這種碘療法也許會讓你大有起色,我一直在查詢,似乎很有療效。
「你跟我說過,海默斯太太,令夫是在義大利陣亡的?」
「不可能很黑,」圓圓道,「她有對藍色的眼睛。」
「她個子很嬌小,很黑,這是布萊克小姐說的。」

警官略感吃驚,走出去接電話——而且還小心地隨手關上客廳的門。
她痛苦地說:
「書房嗎?好吧,如果你想的話,書房裏沒生火,很冷。」
我有兩天沒給你寫信了,因為我們發生了一場可怕的家庭紛爭。藍道的妹妹索妮雅(還記得她嗎?那天她開車載你出去的。我好希望你能多出門啊。)說她想嫁給一個叫狄米崔.史丹佛的人。我只見過他一面,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但我覺得人不太靠得住。藍道極力反對,說他是個無賴和騙子。蓓兒呢,只是微微笑了笑,躺在沙發上。一向冷靜的索妮雅對藍道大發雷霆,昨天我還為她想殺了他!
「伊德布上校去小圍場送過書,他也有可能給門上油。不過他沒隱瞞自己去了小圍場,不像辛珂芙小姐。」
瑪波小姐把椅子拉近火爐,手裏織著毛線。圓圓趴在地板上爬來爬去剪裁式樣。
「你想暗示什麼?」
「告訴我實話不是比較省事嗎?其實他從兵團裏逃走了,對吧?」
裏頭有些大小皮箱、各種壞掉的家具,例缺腿的椅子、摔破的陶瓷枱燈、還有老式的餐具。
她又說了一遍:
沒別的了。爸爸怎麼樣?我不想說「向他致上我的愛」。不過你要是覺得這樣比較好,就隨你吧。近來見的人多些了嗎?親愛的,你不能老是病懨懨的。
「是的,孩子不必因父親而蒙羞,那位少婦又可以再婚了。」
「很久前了。我想大概是半年前吧。」
蓋達克找到一只公事包,裏面有些證件和信。信已年深日久,紙頁發黃了。
「但願能弄到那些查詢的結果。」蓋達克說。
「沒人知道嗎?」
「她指的是奶油,」圓圓說,一面奮力爬過桌邊,壓住一張飄起來的紙。「拿雞去換牛油和玉米,有時候是奶,有時甚至是鹹肉。」
「就是把一個小孩從車輪下搶救山來,自己卻被輾傷的那個人嗎?」
「也許他缺錢用,你接濟他一點?」
麗迪亞.布萊克站在下面樓梯的拐角處,驚愕地望著他。
「你是什麼意思?」
「這裏誰也不知道,」她的聲音變了,「我兒子就不知道。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永遠不願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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