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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瞎老鼠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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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克里斯多佛仍然大笑不止。「這是我自己開的玩笑,」他說:「噓!」他把指頭放在嘴唇上。「偵探來了!」
「當然可以,梅特卡夫少校。」
「是的,所以霍格爾警長認為有必要弄清楚,你們是否知道,或你們這座房子與隆里治農場案件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這麼說來,如果你說得對,」賈爾斯激動地說:「只可能是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的年齡對得上號,克里斯多佛.雷恩!」
「是這樣,先生。在作案現場附近拾到一本筆記本,上面寫著兩個位址,頭一個是加爾維大街七十四號。」
賈爾斯搖搖頭:「一九四〇年我在地中海當海軍後補生。」
「真是的!」波義耳太太說。
「我看不出有什麼可笑的。」梅特卡夫少校冷冷地說。
莫莉跟著他們倆走出屋子。
他埋怨的目光使她有點兒害怕,巴拉維契尼這時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時之間,她感到害怕。她無可奈何地說:「我可是沒叫過!沒叫過!」
「剛才還好好的,我……」
賈爾斯叫了一聲,穿過屋子,摸索著窗鉤,然後把窗子打開。


梅特卡夫少校快步走進屋子,把她從沉思中帶回到討厭的現實中來。
「會發生的,不!我希望能防止它發生。企圖是有的,是的。」
「有危險?」賈爾斯懷疑地說。
「唔,那是我們多少意料到的。但事實上,被殺害的這個婦女里昂不是她的真名,警察局裡有她的檔案,卷宗裡還有她的指紋,所以我們毫不困難地就查明瞭她的身份。她的真名叫葛列格,莫林.葛列格。她死去的丈夫約翰.葛列格是個農民,住在離這兒不遠的隆里治農場。你們可能聽到過隆里治農場案件了吧?」
「葛列格太太是兩天前被殺的,你的房客都是在那以後到的,戴維斯先生。」
下等階級的最後分裂來臨了,她的態度似乎這樣。
特洛特偵探長從容地說:「霍格本警長並不認為是什麼巧合,如果可能,他想親自來一趟。但在這種氣候條件下,由於我是個滑雪老手,他就派我來了和*圖*書。他要我把這座房子裡的每個人都查清楚,用電話向他彙報,並且採取我認為可以保證全體人員安全的措施。」
她……
她意識到在那呆若木雞的神情後面,一種激烈的情緒在起伏著。可能是恐懼,可能是警覺,也可能是激動之類,肯定是有名堂。「這個人,」她自言自語說:「可能是個危險人物。」
「我們到書房裡去。」賈爾斯說。
她突然停住了。「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有三個孩子,對不對?」
「我,我們,」賈爾斯停住了。接著他平靜地說:「真的,特洛特偵探長,我們一無所知。波義耳太太登記的是從布尼茅斯旅館轉來的,梅特卡夫少校是從利明頓來的,雷恩先生是從南肯辛頓的一家小旅館來的,巴拉維契尼是剛才突然來到的,或者說突然從雪裡爬出來的,他的車子翻在附近雪堆裡。不過我想他們有身份證、定量供應本那一類東西吧?」
「謝謝你,先生。」新來的人,臉是古銅色的,說話的聲音有點粗俗,愉快。
他語氣不連貫地說:「員警?你是說員警?」
賈爾斯突然住口不講了。特洛特說:「我到這兒就兒就是為了查清這個。」
莫莉說:「偵探長,你還有話和我們說,是吧?」
「可是現在她被殺害了。」賈爾斯說道。「是誰幹的呢?」
「我首先要知道的是,你們認不認識這位里昂太太?」
莫莉輕輕地唱起來:
「可是究竟有什麼理由呢?」
「就是那個女人被害的地方嗎?」莫莉插嘴問道。
通向大廳的門在他倆後面關上後,波義耳太太尖刻地說:「我看呀,我們現在為員警花的錢是給他們搞冬季運動的。」
「是的,戴維斯太太。另一個位址是蒙克斯威爾莊園別墅。」
「問題在於你們有危險,戴維斯太太。」
「是的,但他們是事先訂好房間來的,早些時訂好的——只有巴拉維契尼例外。」
特洛特偵探長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你應該想一想,先生。也許他已經在這兒了。」
他們走進大廳後和_圖_書面那間因書房之名而顯得莊嚴肅穆的小屋子,特洛特偵探長小心翼翼地隨手把門關上。
「沒聽說過。」賈爾斯說,莫莉也低聲表示相同的意見。
特洛特轉過臉去看著莫莉。
同昨夜一樣,他那矯健的步履,給莫莉的印象很深。她已經注意到他似乎總是小心翼翼地背對著光線。而現在,當他跪下來撥火時,她認為她找到原因了:原來,巴拉維契尼的面孔是精心「化妝過」的。
「那女孩我想是誰把她收養了,我們還沒找到她。那男孩今年正好二十三歲,我們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據說他總是有點兒古怪,他十八歲當兵,後來開了小差,那以後就失蹤了。部隊的精神病醫生說,他肯定精神不正常。」
這個老白癡想把自己裝扮得年輕些嗎?唉,白費勁!他的相貌就告訴人他有多大歲數了,甚至還要顯得老些。只是他那年輕的腳步與面貌不相協調,或許那也是費盡心機裝出來的。
「看過了。」莫莉說。
「喂!喂!」梅特卡夫少校生氣地拍打著電話機,他轉身對莫莉說:「戴維斯太太,這電話機沒有聲音,一點聲音也沒有。」
「啊,天哪!」莫莉抱怨說:「多可怕的日子,又是員警,又是暖氣管!」
「我們做了什麼錯事了,偵探長?」莫莉不安地問道。
「我想,我——我記得聽說過。」莫莉上氣不接氣地說:「可是你幹嗎來找我們呢?我們跟這個案件有什關係?」
「做了什麼?」特洛特偵探長注視著她,然後開朗地微笑起來。「啊,」他說:「太太,不是那麼回事。如果產生了誤會,我很抱歉。不,戴維斯太太,事情完全不是這樣。事情涉及員警保護的問題,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
屋子裡鴉雀無聲,只有一下卜魯聲打破了沉寂。這聲音很輕柔,但來得很突然,好像是積雪從屋頂上崩落到門外地上的聲響。這響聲很怪,彷彿是凶兆臨頭。
賈爾斯尖刻地說:「安全?天哪,老弟,你不至認為這裡還會死人吧?」
這青年的確非常年輕,聽到這句評論,好像有點冒hetubook.com.com火。他說話的口氣稍微有點不高興:「太太,我可並不像我的外表那樣年輕。」
「你認為是他殺害里昂太太的嗎?」賈爾斯問道:「你也認為這個殺人狂因為某種不可知的理由可能到這兒來嗎?」
「莫莉,」賈爾斯說:「特洛特要同我們單獨談談。」
他又說道,這次聲音微微含有好奇:「員警怎麼啦?」
特洛特轉身對著賈爾斯說:「先生,對於這些房客你了解多少?」
梅特卡夫少校對莫莉說:「對不起,戴維斯太太,可以使用一下你家的電話嗎?」
「波義耳太太……」莫莉開始說,但一看到那位太太拿著針織物又走進房子來時,就沒有再往下說。
波義耳太太從她的織物上面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偵探長,」她不以為然地說:「你年紀太輕了。」
「從某方面說,天氣這麼惡劣倒是件幸運的事,」賈爾斯說:「這種天氣兇手是不會來的,會嗎?」
他們倆壓根兒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好奇地看著他。
「我們認為這裡有人必定同隆里治農場案件有關係。一旦我們確定了這種關係是什麼,就可以採取預防措施。剛才你說,先生,你本人同那個案件沒有關係。還有你,戴維斯太太?」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他向在座的人掃了一眼,挑出賈爾斯來。
你看牠們怎麼跑!
「他們打來電話,」莫莉說:「剛一會兒,說他們派了一個偵探長來……」她向窗外看看,懷著希望地說:「我看他是來不了了。」
賈爾斯盯視著他:
牠們跟在農婦身後,
「戴維斯太太,恐怕暖氣管哦……」他謙恭地放低聲音說:「樓下衣帽間的暖氣管恐怕凍住了。」
「這討厭的焦炭摻了一半石塊兒,」他冒火了,隨即又補充說:「出什麼事了嗎?」
「僕人呢?」
「沒有,絕對沒有。」賈爾斯說:「必定是什麼巧合吧!」
她迅速走出了書房。
特洛特道歉說:「我不想嚇唬尊夫人,但這裡是要死人的,霍hetubook.com.com格本警長就是這樣認為的。」
「其他那兩個後來怎樣了?」
三隻瞎老鼠,
「也許他不需要來吧,戴維斯先生。」
巴拉維契尼走近莫莉,他帶著沉重的嘶嘶聲急促而低沉地說:「戴維斯太太,是你叫員警來的嗎?」
「你是戴維斯先生嗎?我可以把這副雪橇脫下來放到什麼地方嗎?」
賈爾斯同特洛特偵探長走進來。特洛特已經脫掉雪橇,掃去了身上的雪,現在手裡拿著一本大筆記本和一支鉛筆。他還帶來了有條不紊的司法程式的氣氛。
「我啊!是的,是的!」
克里斯多佛.雷恩跟著激動地走進門來,用刺耳的低語說道:「大廳裡的那個人是誰?他從哪兒來的?太熱心過份了,竟冒著大雪到這兒來!」
「是的,戴維斯太太。一個十五歲的男孩,一個十四歲的女孩,還有死掉的那個十二歲的男孩。」
特洛特偵探長言詞流暢地繼續說道:「事情涉及里昂大太,莫林.里昂太太——的死亡,她是兩天前在倫敦被兇殺的,看過報紙了吧?」
大家都吃了一驚,剎那間他們分辨不清敲的是什麼地方,敲擊聲帶著幽靈似的警告。之後,莫莉一聲喊叫,指著那扇落地長窗。有一個人站在那裡敲窗玻璃,如此神秘的到來只能解釋他是乘雪橇滑雪來的。
「哦,沒事兒,」賈爾斯說:「誰也猜不透。唉,雪已經堆了五尺厚,路上也堆得高高的,今天誰也來不了。」
特洛特繼續說:「一九四〇年有三個被疏散的孩子安頓在隆里治農場的葛列格家,其中一個由於農場罪惡的的疏忽和虐待,後來死了。這個案件轟動一時,影響很大,葛列格夫婦被判刑坐牢。葛列格在送進監獄的途中逃跑了,他偷了一輛車子,在逃避員警追捕時撞車當場身亡,葛列格太太服刑期滿後在兩個月前已經出獄。」
波義耳太太的聲音蓋過了織針的聲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他是個員警,一個員警滑雪橇的員警!」
「還沒有僕人,」莫莉說:「你倒提醒我該把馬鈴薯放進鍋爐裡去了。」
特洛特偵探長https://www.hetubook.com.com歎了一口氣,他的聲音顯得很疲倦。「這些犯罪行為都是事先策劃好的。」
「是的,先生,就是因為離奇,所以才危險。」
她的話被打斷了,克里斯多佛.雷恩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近乎是歇斯底里:「那麼,我們現在完全與外面斷絕聯繫了!完完全全斷了聯繫。真滑稽,是不是?」
「什麼?」莫莉懷疑地銳。「這太離奇了。」
「我是特洛特偵探長。」他自我介紹說。
梅特卡夫少校轉身對他說:「聽說警察局派人來,為什麼?」
特洛特偵探長從容不迫地問道:「你記得那個案件吧,先生?」
巴拉維契尼哢嗒一聲把撥火棍掉進爐格裡去了,博伊兒太太停下了針織活計。莫莉看著梅特卡夫少校;他突然挺直身子一動不動,臉上顯出一種很難描述的神情,使莫莉莫名其妙。這種神情她無法描繪,彷彿他的感情已經被全部排擠出去,只剩下一個木然的面孔。
「會客室太冷了。我要到這兒來坐一坐。」她向壁爐走去。
「他們為什麼要派員警來呢?」梅特卡夫衝著她向前邁了一步問道,但是她還沒有回答門就開了,賈爾斯走了進來。
就在這時,窗子上分明有人重重地敲了三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些我當然要檢查的。」
「整個事件真是太離奇了。」
他們逐個報了房客的名字:波義耳太太、梅特卡夫少校、克里斯多佛.雷恩、巴拉維契尼先生。他一一記在筆記本上。
「這些?可是只發生過一次呀。你憑什麼說還有哩?」
「也許你們可以準確地說一說這座屋子裡還有些什麼人吧?」
巴拉維契尼踮著腳快步走到她前面說:「請允許我給你撥弄一下爐火。」
「是的,太太。筆記本的一頁頂上寫著『三隻瞎老鼠』幾個字。別在死者身上的一張字條寫的是:『這是頭一個。』畫著三隻老鼠和一節樂譜,調子就是幼稚園唱的《三隻瞎老鼠》。」
他走到電話機旁,這時克里斯多佛.雷恩尖聲地說:「他長得很漂亮,你們不這樣想嗎?我一向認為員警都是長得過份迷人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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