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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變奏曲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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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拜訪堤莫西與茉蒂

六、拜訪堤莫西與茉蒂

「噢,主啊,你已經看到我的過失。請你審判我。」恩威斯先生低聲說道。
「噢,是的。我聽說過了。每個人都嗤之以鼻,並且裝出很震驚的樣子。科拉就會說這種事!恩威斯,你知道,她還未嫁時就老是說錯話吧?我記得,她在我們的婚禮上說過什麼,結果讓茉蒂很不舒服。茉蒂一直不很喜歡她。對了,葬禮後的那天晚上,茉蒂給我打電話,想知道我是不是很好,瓊斯太太有沒有過來給我做晚餐。然後她告訴我一切進展順利。我問遺囑怎麼樣,她試圖打馬虎眼,但我當然讓她說出了事實。我真難以置信,我說她一定是搞錯了,但她堅持說就是那樣。這使我受到了傷害,恩威斯,這確實是傷害了我,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我指的就是理察對我懷有的惡意。我知道一個人不該說死者的是非,但是,真的——」
「他從不那樣說——不會說那麼多話,理察是那種沉默寡言的人。但他在這裏問過我,就在摩堤默死後不久。他想全盤討論一下家族事務。我們討論了年輕的喬治,還有那些女孩和她們的丈夫。他想知道我的觀點——當然我也說不出什麼。我是一個病人,不能走動,和茉蒂的生活又與世隔絕。但要是你問我,我會說,這兩個女孩的婚姻都是既愚蠢又不幸。嗯,聽著,恩威斯,我當然認為,他是想到自己死後我就是一家之主了,才來和我商量的,因此我當然覺得他死後的財產應該由我來掌管。理察應該相信我能夠對年輕一代做出妥善的安排,並且照料年老可憐的科拉。可是真他媽的見鬼,恩威斯,我是一個姓艾伯納西的人——最後一個姓艾伯納西的人哪。理察的財產本來應該由我來全權掌管的。」
他們出了車站,茉蒂領他走到一輛老舊得令人難以置信的破車旁。
「我得說,確實如此!在可憐的摩堤默死後,我理所當然地認為理察會把一切財產都留給我。」
茉蒂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您能來真是太好了,」茉蒂聲音沙啞地說道,她在貝漢康普頓車站的月台上迎接恩威斯先生,「我可以向您保證,堤莫西和我都很感激您能來。當然,理察的死,對堤莫西來說相當不利。」
「可是聽著,」堤莫西的雙頰因憤慨而略顯紫色,「不可否認的,我是她最近的親屬吧?我是她唯一在世的哥哥。」
「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他在搖曳不定的爐光中仔細打量著她,突然感到一陣同情。這個高大健壯、講究實際的女人那麼健康、生氣勃勃、充滿常識,然而一方面又脆弱得奇怪,讓人覺得可憐。恩威斯先生斷定,她對丈夫的愛是一種母親般的愛。茉蒂.艾伯納西沒有生過孩子,但她是一個天生的母親。她患病的丈夫成了需要她去庇護、保衛和照料的孩子。或許,因為她是比較強壯的那一個,她下意識地把丈夫看做是一個無能為力的病人了,而她丈夫的病情可能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嚴重。
「門客?您指的是什麼?」
「噢,我們談好了。我什麼都交給你了,恩威斯。等他們抓到了那個傢伙時,要讓我知道——要是他們真的抓住的話。我不相信現在的警察,那些警察局長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會負責這次的——呃,這次的安葬,是不是?恐怕我們不能去了。但我們會訂一個貴重的花圈,也得豎塊合適的墓碑……我想,她就葬在當地是嗎?把她帶到北部去沒有什麼意義,我也不知道藍斯奎葬在哪裏,我相信是在法國的哪個地方吧。不知道遇到謀殺該在墓碑上寫什麼……說『安息』之類的話可能不大好吧。得選擇字眼,合適的字眼。R.I.P.怎麼樣?不行,那只是用於天主教徒的。」和圖書
「是的。汽車出毛病了,她擔心我會著急,想打個電話回來講一下,但每天來幫佣的那個傻女人記下來的話,卻讓人看不懂。當時我到外面呼吸一些新鮮空氣——醫生建議我說,要是我願意,可以做一些我能力所及的鍛練——散步回來後,我發現一張小紙條上亂塗著幾個字:『夫人對不起汽車壞了要過夜』。我以為她還在恩德比。我打了一個電話,得知茉蒂那個早上就離開恩德比了。她可能在路上任何地方拋錨!真是一團混亂!那個每天來幫佣的傻女人只給我留下一大塊通心麵奶酪布丁當晚餐。我不得不自己下廚把它熱一下——而且還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更不用說給鍋爐添燃料了。我隨時都有可能心臟病突發。但那種程度的女人在意嗎?她根本不在乎!只要存有一點高尚的情操,那天晚上她就會回來,把我照料妥當。那種下等人毫無忠誠可言——」
然後茉蒂回到房間裏,堅定地說:
堤莫西躺回到他的椅子裏,說道:
「討厭的貓,」他咕噥道,重新回到客人身邊來,「會把花壇給毀了,而且我忍受不了它們該死的尖叫聲。」
「這都是從該死的工黨執政開始的,」堤莫西說,「他們把整個國家都送進了地獄。我們現有的政府也好不到哪兒去。都是些說話拐彎抹角、軟弱無力的社會主義者!看看我們所處的狀況!雇不起一個像樣的園丁、雇不起僕人——可憐的茉蒂還得自己在廚房裏忙得不可開交(順便說一句,今晚咱們吃牛奶蛋糊布丁加鳎魚,一定挺不錯的,親愛的;或許先喝一點清湯?)。我得保持自己的體力,巴頓醫生就是這麼說的……讓我想一想,我說到哪兒了?噢,對了,科拉。我跟你說,聽到自己的妹妹,親妹妹,被人謀殺了,這真是一個打擊!咳,我當時都顫抖了二十分鐘!您得為我關照一切,恩威斯。我不能參加驗屍,也不要拿科拉的遺產的事來煩我。我想忘掉這全部的事情。順便問一句,理察留給科拉的那份錢怎麼樣了?我想是歸我吧?」
激動之中,堤莫西把他的毛毯踢到一邊,並且從椅子裏坐了起來。在他身上沒有絲毫衰弱或脆弱的跡象。恩威斯先生感覺,即使有點易於激動和圖書,但他看起來完全是一個健康的人。此外,老律師非常清楚地察覺到,堤莫西.艾伯納西可能暗地裏一直嫉妒著他哥哥理察。堤莫西很有可能怨恨他哥哥強而有力的個性、怨恨他對事情緊抓不放。理察死後,堤莫西期望著在這遲到的日子繼承權力,以掌握別人的命運,他對這個前景十分興奮期待。
「首先,這是一個重大打擊。堤莫西確實和理察很親。然後很不幸,這事又把死的念頭裝進了堤莫西的腦袋。想到自己這樣重病在身,他對自己深感不安。他知道自己是兄弟裏唯一在世的人了,他開始說他就是下一個要走的人,而且時間不會很長……我告訴他,這全是一些病態的話。」
回到家後,他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打了電話給一個朋友。
當他們走向出口時,茉蒂展開了話題。
堤莫西吃驚地掃了恩威斯先生一眼,後者淡淡一笑。
堤莫西咕噥了一句:
「對不起,讓您坐我們格格響的老爺車,」她說,「多年來我們一直想買一輛新車,但實在是買不起。這輛車已經換過兩次引擎了——這些舊車真是經得起折騰。我希望它發動得起來,」她接著又說,「有時候得用曲柄搖動,才能發動。」
「我聽說她從葬禮上回來時,汽車拋錨了?」
恩威斯先生很熟悉這樣的開場白。在過去的二十年裏,他的委託人難免總要發出這種憤慨,他也有了回答它的慣常模式。他說的那些含糊其詞的話,都可以歸到「安慰性聲響」的分類標題下邊去了。
「我要是能讓堤莫西不讀報紙就好了!但他堅持要讀——然後,當然,他又被搞得心煩意亂。恩威斯先生,堤莫西驗屍時不可能到場,這您能夠理解,是吧?如果必要的話,我會請巴頓醫生開出一份證明或別的什麼東西。」
堤莫西開心地笑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音。
「自從我們結婚以後,我就沒見過科拉了,」茉蒂說。「我不好對堤莫西說:『你最小的妹妹經常瘋瘋癲癲的』,我不能說那樣的話。但我是這麼想的。她總是說一些荒誕不經的話,讓人不知道該報之以憤怒還是嘲笑。我想,那是因為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吧——那裏面充滿著駭人聽聞的故事和奇想。咳,可憐的人,現在她為此付出了代價。她沒有什麼門客吧,是不是?」
「就這樣,」她說,「這個老怪物近來常讓我惱火。那次參加葬禮回來時,它就胡鬧了。我不得不走幾英里路到最近的一個汽車修理廠,那些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會修那種鄉下的玩意兒。我不得不在當地一家小旅店投宿,讓他們去瞎整它。當然這會讓堤莫西感到很擔心。我只好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第二天才能回家。為此他極為煩躁不安。大家平常盡可能不讓他知道一些事情,但有些事總是讓人束手無策,例如科拉被謀殺的事。謀殺之類的事對堤莫西這種身體狀況的人來說,實在是難以承受。我認為科拉一直都是個傻瓜。」
他重新坐下和-圖-書來,問道:「恩威斯,喝上一杯?」
「我們沒有僕人,」茉蒂一面領路,一面痛苦地說,「只有兩三個女人偶而來這兒做家務。直到一個月以前我們才請了一個住在這裏的女僕。她有些駝背,腺體腫脹得厲害,不是很伶俐,但有她在,我們就感到很欣慰了——而且她對烹飪很拿手。可是您信不信,她後來離職,到一個養了六隻獅子狗的傻女人那裏工作(那裏的房子比這棟大,工作也多)。她說因為她『太喜愛小狗了』。狗,真是的!我覺得牠們令人噁心,只會把屋子搞得一團糟!這些女人真是有神經病!我們就是這樣,要是哪個下午我得出門,堤莫西就得孤零零地留在屋子裏,萬一發生什麼事,他怎麼辦?儘管我已經把電話放在緊靠著他椅子的地方,以防他感覺快昏倒時,可以馬上打電話給巴頓醫生。」
他雙膝橫蓋著一條毛毯,右手邊的桌子上擺著小瓶、小盒藥效良好的備用藥品,這更突顯了他病弱的情形。
「您能來真是太好了,恩威斯。」
花園裏的幾隻貓像一陣風似的突然跑過,堤莫西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衝到窗戶邊,把窗推上去,高聲罵道:「你們給我停下來!」然後他撿起一本厚厚的書,向那幫強盜猛擲過去。
「那太愚蠢了。」
「您覺得,找不到理由謀殺科拉嗎?」
「我不可以用力,」他警覺似地說,「醫生不許我那樣做。老是讓我不要擔心!不要擔心!我敢打賭,要是他家裏發生了一起謀殺案,他也會非常擔心的!太讓人難以承受了。先是理察的死,然後聽到那些葬禮和遺囑方面的事——那是什麼遺囑!最讓人難以承受的是可憐的小科拉竟被人用斧頭給殺害了。斧頭!呸!這個國家如今全是歹徒、惡棍,都是從戰場上剩下來的人渣!他們四處殺害毫無防衛能力的女人。沒有人敢制止這些事情或採取強硬手段。我倒想知道,這個國家要何去何從?這個該死的國家要何去何從?」
堤莫西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了一段時間。
恩威斯先生向她保證,他會謹言慎行。
這個結論他還不是十分確定。
他們停在一棟非常古老的喬治王朝屋宇前面。這棟房子極需塗漆整修一番。
茉蒂咕噥著說要撤走茶水,離開了房間。
「那不是我的行事作風。我們的父親相當公平地給我們每人留了一份錢——也就是說,要是我們不想進入家族公司的話。我可不想進入。恩威斯,我的心是超越雞眼膏之上!理察不太諒解我的態度。嗯,由於繳交各種稅款、收入縮減,還有各種層出不窮的事情,日子不好維持,我不得不了解一些資金運用的事。這是這陣子以來最有收穫的事。我有一次向理察暗示,這個地方管理起來有點難了。他的態度是,我們應該住小一點的地方,這樣日子會過得,寬裕多了。他說,茉蒂會輕鬆些,也可以節省更多的勞力——節省勞力?這是什麼話!噢,不,我本來不想向理察求援的,但我告訴你,恩威斯,憂慮對我的健康非常不利,一個處於我這m.hetubook.com.com種身體狀況的人是不應該憂慮的。然後理察死了,雖然我對此——我哥哥的事情——很傷心,但我禁不住對未來的前景感到輕鬆。把房子油漆一遍,花園裏雇上兩三個不錯的園丁——你出高價就可以雇到他們——有個全新的玫瑰園。還有……我說到哪兒了?」
第二天早上,恩威斯先生搭乘早班火車前往倫敦。
堤莫西從椅子裏支起身子,伸出手去。他身材高大,酷似他的哥哥理察,但理察顯得堅強的地方,堤莫西卻十分虛弱:優柔寡斷的嘴角,稍微向後傾斜的下巴,不夠深陷的眼睛。額頭上的皺紋也顯得乖戾而易怒。
「我只是猜測。某些騙吃騙喝的年輕藝術家、音樂家或諸如此類的人。那天她可能讓誰進了她的小屋,對方為了拿她零散的現金殺害了她。或許是個青少年——他們在那種年紀有時真是古怪,尤其是那種不正常的藝術派。我是說,兇手在下午時間闖進去殺害了她,這看起來很奇怪。想要破門而入,應該會選在晚上。」
他們拐入史丹斯菲爾德莊園的大門,開上一條乏人照料的私人車道。這裏曾是一個美麗的所在,但現在卻呈現一副未被照料又令人悲哀的面貌。茉蒂嘆息著說道:
「別指望我能夠理解那些法律術語,」堤莫西毫不領情地說。「你們這些律師!事實上,當初茉蒂回家後告訴我事情的要點時,我就難以置信。我想她是理解錯了。女人們從沒有過頭腦清楚的時候。茉蒂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但女人都不懂錢的問題。我相信茉蒂甚至不明白,如果理察沒有死,我們也許都得從這裏搬走,真的!」
「還不想,茉蒂剛給我喝過一杯非常不錯的茶。」
「沒有女人在真是一件好事。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正事,而不會被任何傻話打斷了。」
「這是『耶利米哀歌』裏面的句子,」他說,「雖說有些戲劇化,但看來挺合適的。可是,墓碑的問題還有時間斟酌,您知道,呃,墓地的問題得先解決。您現在什麼事也不要擔心。我們會處理各種事情,並且讓您完全了解。」
「當然,要是您向理察請求——」
「真是謝天謝地!」
茉蒂把他領進客廳,茶水已經沏好,擺在爐火邊;她把恩威斯先生安置好,然後走開,大概去了後屋。過了幾分鐘,她回來了,拿著一隻茶壺和一個銀水壺,著手服侍恩威斯先生。茶水不錯,還有自製的蛋糕和新鮮的果子麵包。恩威斯先生低聲說道:
「是的,是的。但我不該拿這些事來煩你。真正使我受到傷害的——使我殘酷地受到傷害的——是理察遺囑的條款。」
茉蒂輕快地解釋說,她出發去火車站以前,才端了餐盤給堤莫西。
「堤莫西怎麼樣了?」
「戰爭期間我們不得不任它荒蕪下去。兩個園丁都應|召入伍了。現在我們只剩下一個老人,而他又不是很在行。工資漲得嚇人。我得說,一想到我們現在終於有錢整修這個地方,就很令人高興。我們倆都很喜愛這個地方。以前我很擔心必須把它賣掉……這並不是說我向堤莫西提過這一類www•hetubook•com•com的建議。那會使他心煩不已,病況加劇。」
「可憐的堤莫西夫人。」恩威斯先生暗自想道。
他悲哀地沉思著。
「親愛的,我想恩威斯先生和你待得夠久了。你真的必須休息了。要是你們什麼都談好了——」
她按了幾下啟動器,結果只發出了一聲毫無意義的呼響。恩威斯先生這一生中還從未用曲柄發動車子,所以他感到很擔心。但茉蒂自己下了車,她把發動車子用的曲柄插|進去,使勁地搖了幾圈,引擎便發動了。恩威斯先生想道,幸好茉蒂是個體格健壯的女人。
恩威斯先生還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他朋友的死。但他明白,這是堤莫西.艾伯納西夫人思考這件事的唯一角度。
他真的了解兇手及其心理過程嗎?幾乎不了解。他的律師事務所從來沒有處理過刑事方面的業務。他本人也不是一個犯罪學的研究者。就他所了解的,殺人兇手似乎五花八門,什麼種類都有。有些兇手傲慢自負;有些兇手權欲熏心;有些兇手卑鄙貪婪,比如賽登;另外一些瘋狂地貪戀女色,比如史密斯與羅斯;還有一些人緣極佳,比如阿姆斯壯。伊迪絲.湯普森生活在一個充滿暴力的幻想世界;護士沃丁頓精神愉悅而有條有理地把她的老病人幹掉。
恩威斯先生謹慎小心地解釋了一下理察.艾伯納西遺囑的確切條款,溫和地提醒堤莫西說,自己曾請人送過一份副本給他。
堤莫西發出短短的一陣刺耳笑聲。
「做為信託資金送給科拉的那筆錢,」恩威斯先生說,「平均分給您、一個侄女和一個外甥。」
「是嗎?」恩威斯先生顯得很好奇,「那些條款不是——像您所期望的那樣?」
恩威斯先生一聲不吭地領會著這句話。
然而理察.艾伯納西並沒有給他這份權力。理察有沒有想過那樣做,卻又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決定呢?
謀殺還應該符合情理嗎?恩威斯先生很想知道。從純理論的角度說,答案是肯定的。可是記錄在案的許多案例都是毫無意義的犯罪。恩威斯先生想,這得根據兇手的心理狀況而定。
「我不知道茉蒂跟您講過多少葬禮當天以及親屬方面的事,」恩威斯先生說,「科拉曾有一刻搞得大家很尷尬。她突然大剌剌地說:『理察是被謀殺的,不是嗎?』或許茉蒂告訴過您了。」
「那樣的話,屋子裏就會有兩個女人在。」
「嗯,他……曾經向您那樣暗示過嗎?」
「噢,是的,還有科拉的那個女伴。但我確實難以相信,到底誰會蓄意等到她不在的時候,闖進去襲擊科拉。為什麼呢?兇手不可能指望她有現金或放些有價值的東西在家裏,而且如果兩個女人全都不在家、屋子裏空無一人的時候,那樣不是安全多了?除非逼不得已,要不然去犯謀殺罪就太愚蠢了。」
「能幹的女人,茉蒂,但她做得太多了,甚至還得修理我們那輛舊車的內部機械。你知道,她完全成了一個自學的修理工了。」
「現在嘛,」茉蒂說,「他可能小睡完了,您去看他的時間最好,一定要設法不讓他過份激動。」
「您將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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