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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變奏曲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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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拜訪恩德比山莊

十四、拜訪恩德比山莊

這個假冒的醫務人員嘆了口氣,然後下樓尋找蘭斯坎。他從珍妮特口中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他原本就沒有指望。他真正想要做的只是把珍妮特不願說出的情況,和海倫.艾伯納西告訴他的情況核對一下;海倫.艾伯納西講的那些情況也是從珍妮特那兒知道的——但是海倫去問的時候要容易多了,因為珍妮特認為李奧夫人完全有權力問這種問題,而珍妮特本人也確實喜歡詳述主人生命中最後幾個星期裏的事。對她來說,疾病和死亡都是愜意的話題。
另一方面,白羅在瑪喬妮那裏倒是馬上就成功取得了資訊。瑪喬妮不是一個信奉「良好服務」準則的人。瑪喬妮是一流的廚師,要想打動她的心,只有讚揚她的烹飪技術。白羅到廚房拜訪她,很有眼光地讚揚了她做的某幾道菜;瑪喬妮覺得這個人說話在行,馬上就高興得把他當成知音。他輕而易舉地查明了理察.艾伯納西在去世前一天晚上到底吃過什麼菜。瑪喬妮甚至這樣來看這件事情:
「可能吧。小時候她當然是有一種頑皮的幽默感。但這又有什麼區別嗎?」
「但我想的就是科拉。為什麼有人非得害她?恩威斯先生告訴我說,那天當科拉突然說出那句失禮之言時,您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是嗎?」
「大概是吧……但是我記不起來我當時特別看著誰。我們的目光都一起盯著科拉。」
白羅幫她把蠟花撿起來,放到那口深色大碗櫥裏,又隨她回到客廳,這時他才說:
那頓飯的其餘食品她也同樣細述了一番。從餐廳裏端出來的東西在廚房裏被吃光。儘管瑪喬妮樂於交談,但白羅從她口中卻未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我還沒有想好。不管怎麼樣,夫人,您最好不要知道。」
他衝上前去。一個維多利亞時代的裝飾品從海倫的手上滑下來。白羅衝得還不夠快。蠟花掉在地上,玻璃罩打碎了。海倫露出一副惱火的表情。
他放下用來擦喬治時代的茶壺的那塊皮革,挺直了他的脊背。
「或許,那是某個特定的人聽到『謀殺』這個字眼時候的反應?」
「嗯——是的,但是我不知道——」
「因為您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我和我的朋友兼——呃——同事拉勒比醫生一直在交談。我們不知道您的主人在去世的前一天,是不是有過什麼額外的憂慮——任何不快的會面?您記不記得那天是不是有人到這裏來拜訪過?」
蘭斯坎嘆了口氣。
「的確如此,先生。主人年輕的時候,我就跟著他了。我這一生很幸運,先生。沒有人會有更好的主人了。」
「好讓我也接受測試嗎?」
「他沒有告訴過您嗎?」
「與科拉.藍斯奎之死無關嗎?是啊。因為人們不得不審查一切。哦!這是千真萬確的,每人都有難言之隱,我們大家都是這樣——也許您也是這樣,夫人。但是我跟您說,不可忽視任何東西。這就是您的朋友恩https://www.hetubook.com.com威斯來找我的原因。因為我不是警察。我很謹慎,我所知道的事情和我無關。但是我必須知道。由於這件事的證據不多,我只好專門和人打交道。夫人,我需要會見葬禮當天在場的每個人。如果我能在這裏會見他們,那就太好了——是的,是個好辦法。」
「怎麼個『不對勁』?感到意外?驚訝?或者怎麼說呢——不安?不祥?」
「那麼您將會跟我合作?」
「您會明白的,先生,想到再也不能擁有一個私人住宅,讓我感到十分悲哀。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一家誰也住不起這裏——我想年輕的先生女士們也不想住在這兒。現在,家庭幫工很難找到;即使找到了,也是既花錢多,又無法令人滿意。我很明白,這些漂亮的山莊不符合他們的需要。」蘭斯坎再次嘆了口氣。「這座房子要是不得不成為一個——一個某一類的機構,那我會很高興地認為,這應該是您所提到的那一類。由於我們的海軍和空軍,還有我們那些勇敢的小伙子,幸運地在一個島上,我們在這個國家沒有受到傷害,先生。要是希特勒在這兒登陸的話,我們會全部出動,不讓他好過的。我的視力不夠好,開槍是開不了,但我可以用一把乾草叉,先生。如果必要的話,我就打算這麼做。我們英國總是歡迎那些不幸的人,先生,這是我們的驕傲。我們將繼續這麼做。」
他們走進綠色的客廳,海倫嘆息著說道:
「或許是您聽到了什麼——大概,什麼東西掉了……或者打碎了……」
「不……我不那麼認為……」
蘭斯坎彬彬有禮,但是很冷淡。和珍妮特相比,他的敵意較少,但是他把這個自命不凡的外國人看成凶兆。
「是的,先生。現在這一切自然都變了。當這塊地賣出去之後——」
無論如何,證據很少,也不能令人滿意。歸結起來就是,醫生為理察.艾伯納西開過一些維他命膠囊。那些膠囊裝在一個大瓶子裏,在他死的時候,差不多已經被他吃完了。任何蓄意下毒的人都可以用皮下注射器,將毒藥注射到其中一顆或更多的膠囊裏,並且重新安排藥瓶,讓他離開這棟房子幾個星期以後,才吃到那些致命的毒藥。或者在理察.艾伯納西去世的前一天,可能有人溜進房子裏,然後在藥瓶裏摻了一顆有毒的膠囊——或者,這種情況更有可能——用什麼東西替換了他床邊一個小瓶子裏的安眠藥。再不然,他很可能在理察的食物或飲料裏做了手腳。
白羅想道,第二句「沒有」聽起來突然間充滿懷疑。但是當一個人回想心頭的某個問題時,不也總是如此嗎?
「這是我的錯。我不該嚇著了您。」
問題。老是問問題。有時候是一張張的問卷要你填寫——政府或者別人想知道你的私事是要幹什麼?問你在那次人口普查時的年齡——真是太無禮了。她才不和-圖-書告訴他們!她把自己的年齡減了五歲。為什麼不呢?如果她感覺自己只有五十四歲,她就是五十四歲!
她頓了一下,接著滿懷希望地說道:
「您插花插得真棒,夫人,」白羅說,「我認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會做得很完美。」
「可憐的科拉。」
「啊哈,」白羅好奇地說,「那麼是小蘇珊建議的。她喜歡做這些安排。」
無論如何,龐塔利爾先生不是想要知道她的年齡。他還比較得體。只是詢問主人吃過什麼藥,它們放在什麼地方,還有,如果他感到身體不適——或者是健忘,會不會是因為他服藥過多。她才不會記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呢——主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龐塔利爾先生還問主人吃的藥還有沒有。它們當然全都扔掉了。心臟狀況——他還用了某個很長的詞。這些醫生,老是認為這些方面還有什麼新東西。看看他們告訴老羅傑斯的,說什麼他的脊椎裏面有一個盤狀物或諸如此類的東西。普普通通的腰痛,這就是他的病。她的父親是一個園丁,他患的就是腰病。這些醫生!
「我的意思是說,那完全是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嗎?她是不是想到什麼就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或者她就是這樣惡毒——非要把大家搞得不安她才高興?」
「那段時間根本就沒人來訪?」
「謝謝您,蘭斯坎,」白羅口氣柔和地說道,「您主人的死對您的打擊一定很大。」
在梳向一邊的灰白鬈髮下,海倫.艾伯納西的眼睛顯得很藍很藍,年輕得有點不可思議。她思索著說道:
海倫伸手拿過一個中國碗,開始在裏面配置玫瑰。配置滿意後,她左右環顧,想找一個擺設的地方。
「有,她說那些話真是太無禮了,就像科拉本人一樣!」
「幸好他們有了科拉的女伴,紀奎絲小姐。她似乎還成了一件難得的寶貝哩。」
「也許,」白羅思索著補充說,「有足夠的測試……」
「恐怕,」海倫慢吞吞地說,「很困難——」
「沒有!」海倫露出吃驚的樣子,「我現在想起來了,茉蒂在電話上說過,紀奎絲小姐剛從醫院出來,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住院。中毒?但是,白羅先生,為什麼——」
「葬禮後的那個晚上,堤莫西.艾伯納西夫人留下來過夜了?」
「前幾天牧師到這兒來喝過茶。另外一些修女前來募捐——還有一個年輕人來到後門,想賣給瑪喬妮一些刷子和平底鍋除垢劑。他非要人買不可。再沒有別人了。」
「我覺得蘇珊是一個很能幹的女孩。」
「怎麼回事?」白羅突然轉向海倫,「他們請紀奎絲小姐到他們那裏去?是誰建議的?」
「我不知道——我想他是知道或是猜到自己已經活不了多久,想要和好吧。但我確實是不知道。」
「您真的想知道?」
海倫想了一下。
「測試?什麼樣的測試?」
「我當過警察——曾經當過。現在我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力審問您。但是您https://m.hetubook.com•com想知道真相——要不就是我誤會您了?」
「您的希望還是有可能的。有專門給園丁住的小屋。北門邊的那個小屋,買主或他們的隨從並不需要。也許有可能做出某種安排。」
「大概是吧。」
「我想沒有,先生。我想不起有誰來過。」
「是的。」
「是的,會是外國人。那些從歐洲逃到英國來的人當中,有好幾個已經是年老體弱。他們要是回到自己的國家去生活,就不會有什麼希望了,因為,您知道,他們的親戚都死了。他們在這裏不可能像體格健康的男人或女人那樣自己謀生。現在資金已經籌集到,並且由我代表的那個組織掌管,用來資助他們的鄉村養老院。我想,這個地方很適合。實際上,問題已經解決了。」
「她沒把那些話當真嗎?」
「您有什麼新發現沒有?」她問道。
「您在設下一個圈套吧,白羅先生?」
白羅巧妙地打斷了他的話:
海倫突然激動地說:
不錯,白羅想道,他本可以信賴海倫提供給他的情報。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但是依他的性格和長久以來的習慣,在他親自設法證實之前,他誰都不相信。
孔雀石桌上的玻璃罩底下有一束蠟花。
「我想——就是我了。茉蒂幾乎不認識她。」
「噢,不,不是不祥。只是有些什麼——噢,我不知道。我記不起來了,因為那微不足道。」
「是的,就在他去科拉那兒之前,您到這兒來了,和他在一起,他甚至沒向您提到過他的打算嗎?」
「那麼,謝謝您了,先生,謝謝您的建議。但我並不想——我猜想,大部份的買主會是外國人吧?」
李奧夫人說得倒好:「請回答龐塔利爾先生的問題。他有充份的理由問你。」
「但是您為什麼記不起來——是因為有別的什麼東西——某些更重要的東西使您不再想到它了?」
不錯,的確辦得到。但是,有人真的這麼做了嗎?沒有任何跡象顯示真實的情形就是這樣。並不是說白羅真的在尋找證據——他只是想讓自己弄清各種可能性。理察.艾伯納西謀殺案可能只是一種假設。需要證據的倒是科拉.藍斯奎謀殺案。他想做的只是研究那天在葬禮上的那些人,對他們做出他自己的結論。他已經有了計劃,但他首先想再和老蘭斯坎說幾句話。
「是的——我會的。」
「謝謝誇獎。我喜歡花。我想,放在那張綠色的孔雀石桌會很好看。」
海倫有些不滿,她說:
「噢,好吧,總有一天您會記起來的。而且也許它微不足道。現在告訴我,夫人,在那些人當中,誰最了解科拉?」
「不像您想的那麼困難。我已經想好了一個方法。這房子被售出了,所以恩威斯先生將要宣佈這個消息。(當然,有時候會失敗!)他會邀請每位家族成員到這裏聚會,在家具拍賣以前,他們可以選取他們想要的東西。咱們為此可以挑選一個合適的周末吧。」他停了一下,然後說:www.hetubook•com•com「您瞧,這不是很容易嗎?」
「是的,白羅先生,我想我看得很認真。」
「白羅先生,有誰的生活真正經得起嚴密的調查嗎?我們的生活非得被捲進去不可嗎?我們與此毫無關係——」
他感到她的舉止變得有些拘謹。
「你問我的是什麼問題?我都忘記了。」
「夫人,您已經是幕後之人了。現在有件事還有問題。我想,年輕人都很願意來。但是很難保證堤莫西.艾伯納西也到這裏來。但願不是這樣。不過我聽說他從不離開家。」
「被人用短斧殺害是子虛烏有?」
海倫走到他面前。她把手放在他手臂上。
「噢,」白羅說道。
「哦,沒必要重複我的問題了。真的。我已經忘記是什麼了。」
在她把蠟花取下來的時候,白羅漫不經心地說:
「我想,是蘭斯坎吧。她還是小孩時,他就記得她的事。女佣珍妮特是科拉結婚之後才來的。」
蘭斯坎臉上現出一副憂慮的神情。白羅不再逼他說下去。蘭斯坎已經向恩威斯先生傾訴過心裏的煩惱。對白羅他卻無絲毫意願提供資訊。
「我沒有想到科拉。」
白羅對緊繃著臉的珍妮特說道:
他等著——但是她並不再說什麼,於是他接著說下去:
海倫打了一個冷顫。
海倫顯得很疑惑。
白羅單刀直入。
「他告訴我說,他打算去拜訪他弟弟堤莫西,而且他也確實去了。但他從未提到過科拉。我們進屋去吧,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我沒聽說。真不幸啊!」
「那是因為科拉很自我!」
「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不過,花沒有損壞。我可以請人再做一個新的玻璃罩。我把它放到樓梯底下的大碗櫥裏去。」
「什麼事,先生?」他有禮貌地說。
「是的。她很能幹。您聽說過,紀奎絲小姐吃了一塊有毒的結婚蛋糕,差點死掉的事嗎?」
「是的。我們都不喜歡她的丈夫,對此她很生氣,我們也因此疏遠了。」
海倫突然微笑了起來。
海倫看著他。那雙藍眼睛冷冷的——幾乎冷若冰霜。
「理察對年輕一代感到失望。老年人就是這樣。他各方面都看不起他們——但是他沒說過什麼暗示謀殺的事。」
海倫笑了。
她拿著剪下來的花走在他身邊。經過側門時白羅說道:
「您確定,非常確定,在您拜訪艾伯納西先生期間,他沒有向您說過哪個可能與此有關的家族成員嗎?」
他取了自己的大衣和幾條圍巾,把圍巾襯在大衣裏,以抵擋英格蘭北部的寒氣,然後他走到露台上去,加入海倫.艾伯納西。海倫正在那兒剪一些遲開的玫瑰。
白羅換了話題。
「那麼,假定您是最了解她的人,您認為她為什麼會問到那個問題?」
「那麼你呢,夫人,您把科拉的話當真了嗎?」
「我相信您很幸運,白羅先生。我昨天從茉蒂那裏聽到消息。工人們正在家裏油漆房子,堤莫西深為油漆味所苦。他說這嚴重影響他的健康。我想他和茉蒂兩人都很高興到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裏來——也許待上一兩個星期。茉蒂還是不能很方便地四處走動——您知道她扭傷了腳踩吧?」
「是的。我在想,假設這個科拉夫人暗自尋思,『問一下理察是不是被謀殺的,然後看看他們都會是些什麼表情,這樣做真是有意思!』她是這個樣子的人嗎?」
「哦!讓他們都到這裏來!找出事實真相!絕對不要再有謀殺了。」
海倫想了一下。
「如此一來,有個看法就顯得很重要了,那就是拿謀殺來開玩笑是不明智的。」白羅冷淡地說道。
「我知道。自從恩威斯先生告訴我說您要來,我就多方查找,但確實是什麼也沒有。」
「我想是蘇珊安排的。蘇珊.班克斯。」
海倫皺了皺眉,她極力回憶。
「後來,您的大伯突然跑去看她,這是為什麼?」
「也許這一切確實是子虛烏有?」
「除了蘭斯坎以外,還有誰?」
「您說話就像一個警察一樣。」
白羅在一張餐具室的凳子上小心謹慎地坐下來。
「有人告訴過艾伯納西先生,說他侄女蘇珊的丈夫在配製藥方時,險些給一個客人下了毒嗎?噢,對不起!」
「非常感謝,您真是太好了。」
海倫思索著說道:
「噢,沒有,沒有。我敢肯定她沒有。」
「艾伯納西夫人告訴我說,您原本希望在退休以後,住到北門邊的那個小屋裏?」
「她有沒有跟您談過科拉說的話?」
「告訴我?」
「啊!我希望我知道的夠多。不,我還需要多方了解情況。」
珍妮特雙唇緊閉、面帶慍怒地離開了房間。這些外國人!他們問的是什麼問題!簡直是太無禮了!竟對艾伯納西先生毫無疑義的心臟狀況這麼感興趣,簡直稱得上是專家了。那很有可能是真的——主人去世得很突然,醫生也感到驚訝。但是一個外國醫生跑來探聽——這又關他什麼事?
「您永遠都無法對一個人非常有把握,是不是?我從來都不知道科拉究竟只是天真坦率,還是幼稚得故意要駭人聽聞。這就是您的意思吧?」
白羅自己做了實驗。前門是鎖住的,但是一扇朝花園開的側門直到晚上才上鎖。在一點十五分左右,當園丁們都去吃午飯,全家人都在餐廳裏的時候,白羅進了庭院,來到側門,然到爬上樓梯走進理察.艾伯納西的臥室,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他又改變了一下做法,推開一扇包著厚毛呢的門,溜進食品室。他聽到走道盡頭的廚房裏有聲音傳出來,但是沒見到任何人。
「沒有。但我原本就不抱希望。」
「艾伯納西先生就是在我做巧克力蛋奶酥的那天晚上去世的。為了做蛋奶酥,我存了六個雞蛋,有個牛奶房工人是我的朋友。我也弄到了一些奶油。最好別問是怎麼弄到的。盡情享用就行了,艾伯納西先生就是這樣。」
「是的,沒錯,這一點我想您說對了。我想,大概是因為提到了謀殺吧。這把別的什麼想法都一掃而空了。」
「藍斯奎夫人和她的家人彼此之間是不是已疏遠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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