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最後的沉默
「我真的認為堤莫西舅舅太令人退避三尺了。」羅莎梅說。
「夫人，這應該讓您知道談話有多危險。我一直深信，如果你能誘使一個人和你長談，無論是談什麼話題，遲早他會把自己給暴露出來。紀奎絲小姐就是這樣。」
他們都沉默了。白羅想起了他所認識的殺人兇手們……
「您呢，夫人，您要到賽浦路斯去了？」
「格雷到什麼地方去了，」羅莎梅說，「蘇珊說他在臥床療養嗎？」
「不知道她是否一直有點瘋狂？但是，我不這樣認為。」
「我想起，」他說，「蘇珊．班克斯說過的話——她從未想過會是一個淑女般的女兇手。」
她沒有把話講完。
他拿起她的手鞠了一躬。她和他來到門前，留下羅莎梅神情恍惚地猛吞奶油蛋糕。海倫突然說道：
回到家之後，他發現他家壁爐旁的那個扶手椅上坐了一個人。
「下個星期我打算和他們聚聚，」海倫說，「他們就快把花園收拾好了，但是佣人仍和_圖_書然很難找。」
「哈囉，白羅，」恩威斯先生說道，「我剛從審判庭上回來。他們當然判她有罪。但如果她最終被送到布羅德摩精神病院去，我是不會感到驚訝的。自從她被關起來以來，無疑已經精神錯亂了。她十分高興，您知道，而且極其和藹。她花了很多時間設計周密的計劃，準備開茶館連鎖店。她最新的一家茶館名叫『紫丁香叢』。她要開在克羅默。」
「我想不出他幹嘛老說是他殺了理察舅舅，」羅莎梅說，「您認為那是某種形式的表現癖嗎？」
「一個非常適合您的角色。我已經預見〈素描〉和〈說長道短者〉中那些令人愉快的畫面了。」
白羅轉向海倫。
「我想，他們很懷念可怕的紀奎絲吧，」羅莎梅說，「但到了最後，或許她也會殺了堤莫西舅舅。要是這樣，那該多有趣啊！」
「噢！不是這樣的，」羅莎梅和-圖-書含糊地說，「但我真的以為那是喬治幹的。」她變得高興起來，「也許哪一天他會犯下一樁謀殺案的。」
「是的。您知道，在賽浦路斯有一個小孩……我丈夫和我彼此很忠誠，但非常遺憾的是我們沒有孩子。他去世以後，我的孤獨感強烈得簡直難以忍受。戰爭末期，我在倫敦當護士的時候，我遇到了某個人……他比我年輕，而且已經結婚了，儘管不是很幸福。我們在一起相處了一段短暫的時光，就這樣。他回了加拿大——回到他妻子和孩子們的身邊去了。他一直不知道——我們有孩子。他不會要的，但是我要。對我來說，這似乎是一個奇蹟。我已經是一個中年女人，一切都已拋在身後。有了理察的這筆錢，我可以教育我所謂的侄兒，給他一個好機會，開始自己的事業，」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理察。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但是他不會理解。您對我們都這麼了解，因此我www.hetubook.com.com想，我願意讓您知道這件事。」
「我想，您是指理察，而不是堤莫西吧？」羅莎梅說。
「那我可得小心了。」羅莎梅若有所思地說。
「我不明白那些蠟花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羅莎梅說，「或者說那張孔雀石桌。」
她詢問地看著白羅，白羅一言不發。
「啊哈！這就是您到哈利大街去購物、到攝政王公園去散步的原因吧？」
「是的，難道不是嗎？」羅莎梅贊同說。
「是的。她天生就是要成功的，」白羅說，「她像她的伯父。」
「看來您似乎覺得很有趣啊，夫人。」
白羅再次拿起她的手，鞠了個躬。
「那也會很有趣。」白羅諷刺地說。
「她絕不像堤莫西。」白羅說。
「有那麼大的意義嗎，夫人？」
隨即她變得高興起來。「您知道嗎，我就要有小孩了。」
他們笑了起來。
白羅伸出食指向她搖了搖。
他們在倫敦海倫的公寓裏。海倫坐在沙發上休息，羅莎梅和白羅正和_圖_書陪著她喝茶。
「嗯，沒事何必傷腦筋。但是那次我得為將來做好決定。我已經決定離開舞台，就做一個母親。」
「為什麼想不到？」恩威斯說，「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她實在是很愚蠢，不是嗎？」羅莎梅說。
「我還是不明白那些蠟花。」羅莎梅說。
「那麼讓我祝您旅途愉快。」
「我記起來了，您說過您並不是經常那樣的。」
白羅轉到原來的話題上去。
（全書完）
「我收到堤莫西．艾伯納西先生一封非常友好的來信，」他說，「關於我對他、對你們家族的效勞，他表示極為滿意。」
「是的，那確實很不錯。您知不知道，麥可很高興。我真想不到他會高興。」她頓了一下，接著說：「蘇珊得到了那張孔雀石桌了。我想過，因為我就要有小孩了——」
「是的，再過兩星期。」
「是的。您知道，我非常不安，又很驚訝——因此我不
和_圖_書得不到什麼地方去想一想。」「我想讓您知道，白羅先生，比起其他任何人來，理察留給我的那份遺產更有意義。」
「天哪，是啊！當她計劃那場謀殺時，她和你我一樣清醒。她非常殘忍地執行她的計劃。在她看似散漫的外表下，您知道，她其實腦子非常清楚。」
她又吃了一塊擺在她面前的巧克力包奶油手指形小蛋糕。
羅莎梅高興地笑了。
白羅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藍色的大眼睛責備地凝視著白羅。
「蘇珊的化妝品生意大有前途，」海倫說，「我想她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就要大展鴻圖了。」
「那張孔雀石桌和這件事確實沒什麼關係。但是那些蠟花卻是紀奎絲小姐所犯的第二個錯誤。她說它們擺在那張孔雀石桌上顯得很漂亮。您知道，夫人，她不可能在那裏見過那些蠟花。因為在她和堤莫西．艾伯納西夫婦來到恩德比之前，那些蠟花已被打碎，並且收起來了。因此她一定是扮做科拉．藍斯奎到恩德比時，才見過那些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