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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旅途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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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對不起,親愛的同事。」他說,「這顆珍珠是在飛機出事地點的半英里之外找到的。」
「他叫阿爾卡迪,年輕精幹。只知道這些。還有,薪水很少。」他說最後一句話之前,稍微停頓了一下。
「她曾一個人去過舊城,你說?」
「喂!」他說,「哪一位?啊,是的,請他們上來。」他轉向傑索普,突然顯得喜氣洋洋,渾身是勁。「我手下一個人來報告。」他說,「他們發現了一些東西。親愛的同事,這是可能的。我不多說了,可能你的樂觀是對的。」
「最臨近的村莊、最近的居民人家、附近汽車的痕跡,我們對這些都進行了充分的調查。如同貴國一樣,我們了解調查的重要性。在法國,我們也有幾位最優秀的年輕科學家失蹤了。我的朋友,我的看法是,控制幾個變幻無常的歌劇明星,要比控制一位科學家容易多了。他們很聰明,這些年輕人,反覆無常,有反抗性,但是危險的是,他們非常容易受騙。他們想像中的那個地方是如何?純美、光明、真理體現和太平盛世?唉,可憐的孩子們,等待他們的只是幻滅。」
「並不突然。」她糾正他說,「她已經訂好票了。」
傑索普說:
事情需要計算的又繁多又曲折。如汽車駕駛的速度,汽車行駛多久,需要加油的大概距離,旅客有可能在哪裏過夜等等。線索很多並令人迷惑,也不斷出現令人失望的情況,但是時而也有積極的成果。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傑索普皺著眉說,「但我好像記得……我幾乎能肯定他曾在皇家協會宣讀過一篇論文。」
「是的,」他說,「這裏有記號。」他的音調裏充滿喜悅,並回到桌旁連聲說:「好女孩!好女孩!好女孩!她幹得好!」
「按照中國人的看法,」傑索普說:「六十幾歲正是生活最充實的時期。這個年齡的人最能欣賞生活中的美好與歡樂。」
勒勃朗不再哼歌,手指也停止彈桌子一會兒。
「正是這樣,」勒勃朗說,「我們要建立先遣指揮所。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只要方向對了,其他證據將會陸續出現。」
「此外,」珍妮特.赫和_圖_書瑟林頓接著說,「她也在這架飛機上。」
「白天是看不到的。」
勒勃朗聳了聳肩說:
勒勃朗說:
「有啦,我的隊長!按照你的指示,我們去找廁所。在阿布杜爾.穆罕默德家的廁所角落,發現一顆珍珠嵌在一塊口香糖上。我們詢問那對父子,他們原本不說,後來承認來過一輛坐著六個人的車。他們說自己是德國考古考察隊,給了這家人很多錢,不許他們向任何人透露,理由是他們可能要進行一些非法的探勘。艾爾凱弗村的孩子們也找到兩顆珍珠。我們現在找到方向了。還有,隊長先生,如你所預言的,人們已看見『聖女之手』了。這一位可以告訴你。」
傑索普轉向珍妮特.赫瑟林頓說:「你剛才說什麼?」
「那當然可能。」
「如果我們的計算確切,」傑索普說,「會有成果的。」
「是的,」傑索普說,「她有點太像我們要找的人了。」
「不管怎樣,她十分突然地決定去馬拉喀什。」
「對。但是我們必須保持警覺。因為如果被發現,敵人就很可能用塗上磷光的『聖女之手』造出假記號騙我們。」
「已經進行兩天了。」勒勃朗說,「派了幾個能幹的人。當然,飛機墜毀處是荒無人煙的地區。順便說一句,飛機也離開了航線。」
在馬拉喀什城馬門尼亞旅館的一個房間裏,一位叫傑索普的男人正在和赫瑟林頓小姐談話。這位小姐和希拉蕊在卡薩布蘭加及非斯認識的那位很不一樣。雖然她們模樣相似,舉止相同,髮型也一樣難看,但是神氣迥異。這位小姐活潑、精幹,作風比她的容貌看來要年輕多了。
「這點很重要!」傑索普插話說。
他說:
穿長袍的本地人從口袋裏掏出一件小物品,放在這位法國人面前的桌上。這是一顆相當大的粉灰色假珍珠。
他用探詢的眼光望著勒勃朗。
傑索普說:
勒勃朗顯出感興趣的樣子。
傑索普搖了搖頭說:
「在非斯時,貝特頓夫人和一家法國人交談過幾句。有一位有錢的瑞典人帶著一位妖豔女郎。還有一位富有的石油大亨阿利斯泰德先生。」
和*圖*書是的,」傑索普說,「這是很具說服力的一招。但是現在我們知道有六個或七個人已經開始了新的旅程,並且知道他們的出發地點。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去現場看看?」
「這一位」是一個長相粗獷的柏柏爾族人。
「正像一首古老的童謠所說,」他說,「『去聖艾弗斯找問號,旅行沒有目標』。」
「有七具屍體。」勒勃朗說,「全部燒焦,無法識別,但確實是七個人。我們不能不接受這一事實。」
「在手套上塗磷果然有效。」勒勃朗嘟噥說,「親愛的,虧你想得出這個辦法。」
「在非斯,還有幾位德國人。」珍妮特.赫瑟林頓接著說,「但是就我所知,他們沒有和奧麗芙.貝特頓交談過。」
「啊!」勒勃朗說,「原來是那位傳奇人物本尊。我常問我自己,如果我也擁有那麼多財富,不曉得是什麼感覺。對我來說,」他坦率地接著說,「我要駿馬和女人,以及能得到的一切。可是老阿利斯泰德在他西班牙的城堡中深居簡出——的的確確在他西班牙的城堡裏,我的朋友,他在那裏收集中國宋朝的陶器。但是我們應該知道,」他接著說,「他至少七十歲了。一個人到了這個年齡只對中國陶器有興趣。」
傑索普說:
珍妮特.赫瑟林頓點點頭。她說:
這個法國人很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抱歉地笑了。
房間裏的第三者是一位有雙聰明大眼、深色皮膚的矮胖男人。他一面用手指輕輕彈著桌子,一面哼著一曲法國小調。
第二天早晨,當地人又交給勒勃朗一塊口香糖上嵌成三角形的三顆假珍珠。
勒勃朗用阿拉伯語詢問了那位摩洛哥人後,對傑索普說:
「即使如此,這也不過是阿拉伯人一種盛行的迷信。他們常常在車上塗漆。人們會認為這是一些虔誠的回教徒把發光漆塗在車上。」
「是的,也可能是這樣。他們降下飛機,然後放把火。但是你不能忽略這個事實,傑索普,飛機上有乘客。燒焦的屍體確實存在。」
「那當然啦!」傑索普說,「我知道沒有人支持我的看法,但是我認為還有第三種答案——他們製造和-圖-書了一起假的飛機墜毀事件。」
「接著是位宗教人士。」勒勃朗把名單翻過面來說,「名叫瑪麗的修女,不知是什麼人。安德魯.彼得斯,也是美國人。巴倫博士是個有名望的人,很有才華,是研究病毒的專家。」
「獎賞已經發下去了。」第一個人說,「這位本地人及其全家和他所有的朋友到處仔細搜尋。我叫他把找到的東西親自交給你,可能你有事要問他。」
「這是很有效的,」傑索普說,「但也是相當危險的。我的意思是,這很容易被其他逃亡者發現。」
「就你所知,」傑索普說,「在非斯和她講過話的就是這些人。」
「凱芬.貝克夫人,美國人。貝特頓夫人,英國人。托古.艾力森,挪威人……順便問一句,你了解這個人嗎?」
「啊!這一點我同意。大家應該提高警覺。永遠保持警覺。」
「因此,他大概想改行。但總不至於想自殺吧。」
幾分鐘以後,進來兩個人。第一位是勒勃朗那種類型的,矮胖,皮膚呈深色,聰明;彬彬有禮,但也很有活力。他身著歐洲服裝,但不太乾淨,渾身是土,顯然是剛旅行回來。另一位是身著當地白長袍的本地人,他有邊遠地區居民那種莊嚴從容的神氣,態度不卑不亢。當前一位用很快的法語講話時,他略為好奇地觀望房間的四周。
「但是如果一停車,他們在黑暗中下車……」
「有幾個人去聖艾弗斯?」傑索普嘟噥地問。
「這就像你給我們看的那顆珍珠。」他說,「它很有價值,我找到了它。」
傑索普伸出手來取過這顆珍珠。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完全一樣的珍珠,仔細對比。然後他走到窗口,用一個深度的放大鏡對這兩顆珍珠進行檢查。
「你是認為這次飛機墜毀是預謀的——」然後他轉向那位矮胖男人說,「你看怎樣,勒勃朗?」
「你知道那位飛行員嗎?」
「這意味著旅行的下一段路程是搭飛機。」
「這很難說。」勒勃朗說,「請你聽聽我的解釋,我的朋友。一旦你心裏不把人命當一回事,並且認為把一小包炸藥放在飛機座位下面比深更半夜躲在角落裏等著從某人https://m.hetubook.com.com背後戳一刀要方便得多,那麼你就會把炸藥包放在那裏。至於會有六個人陪著一起喪命,就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可不這樣想!」勒勃朗說。
「也許和服務生或佣人談過。」傑索普說。
「這是件很自然的事。」他說,「一串大多數女人都會戴著的項鍊突然斷了,她拾起一些找到的珠子,塞在口袋裏,恰好口袋有個小洞。此外,他們根據什麼懷疑她?她是奧麗芙.貝特頓,急著找她的丈夫。」
那位法國人伸手從一個鐵絲筐裏找出一份名單,把它攤開在他的同行面前。兩個人全神貫注地看著。
「我知道,」傑索普說,「這就是棘手之處。唉,無疑的我是有些異想天開。但我們費這樣大的氣力跟蹤追擊,而結局卻這樣簡單乾脆——太乾脆了。這就是我的感覺。我們的工作就此結束,我們在報告的空白處寫上:『祝他們安息!』然後結案,再也沒有什麼痕跡可尋。」他轉身對勒勃朗說:「你還在進行調查嗎?」
「我們現在要擴大調查範圍。」勒勃朗說。他接著又和這位柏柏爾族人談話,這個當地人高興地笑著,然後和帶他來的那個人離開房間。「要像當初允諾的那樣給他一筆錢,」勒勃朗說,「那麼整個村莊都會出動找尋這些珍珠。這些人有鷹一般的銳利眼睛,找到珍珠會有重賞的消息會很快傳開。我想……我想,親愛的同事,我們會得到結果,只要他們沒發現她的意圖就行。」
「有可能。」他說,「飛機墜毀的原因可能是有人故意要搞破壞。真實情況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飛機墜毀後燒成一團大火,乘客無一倖存。」
「這說明奧麗芙.貝特頓沒有死。雖然七位乘客坐飛機離開非斯,並且有七具燒焦的屍體,但是其中一具必定不是她。」
「那天夜裏我趕著牲口走時,一輛汽車開過來,我看到了『聖女之手』。它在黑暗中發亮。」
「完全正確。」勒勃朗說,「這是在一個遙無人煙的荒廢軍用飛機場發現的。有跡象顯示一架飛機不久前曾在這裏著陸並起飛。」他聳了聳肩說,「一架來歷不明的飛機。然後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又往去向不明的目的地起飛。這使我們的工作又一次停頓下來,我們不知道下一步要到哪裏去追蹤。」
「細菌戰,」傑索普說,「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
「呵!我說錯了。」傑索普說,「我的意思是,凱芬.貝克夫人突然決定陪她去。」他站起來踱來踱去。「她飛往馬拉喀什,」他說,「然後飛機墜毀燃燒。看起來對任何一位叫奧麗芙.貝特頓的人來說,乘飛機旅行都十分不祥。飛機先是在卡薩布蘭加失事,後來又是這次。這是一次偶然事故還是一個預謀事件?如果有人想幹掉奧麗芙.貝特頓,可以說,有很多種比毀掉一架飛機更容易的辦法。」
勒勃朗面向這位北非的柏柏爾族人說:
桌上的電話響了。勒勃朗拿起話筒。
「一個待遇低並且憤世嫉俗的人。」勒勃朗說。
「我們應該用新的眼光重新審查這件事。」勒勃朗說。他拿出乘客名單,勾出兩個名字說:
「她是和一位普通的導遊去的。在那次旅遊中,可能有人與她接觸。」
「你做得不錯,」他用當地話說,「你有鷹一般的銳利眼睛,老爹。給我們看看你找到了什麼。」
「奧麗芙.貝特頓、巴倫博士,至少這兩個人正打算前往……他們的目標。至於那個美國人凱芬.貝克夫人,對她我們先不下結論。托古.艾力森,你說他曾在皇家協會宣讀過論文。美國人彼得斯的護照上註明他是研究化學的。至於那個修女,好吧,算她偽裝得很巧妙。事實是,全部乘客都在同一天從不同的地點很湊巧地被帶領到這架飛機上。然後飛機著火,裏面是燒焦的屍體,一個不少。我不明白他們是怎樣安排的?總之,真是了不起!」
勒勃朗說:
「有一位凱芬.貝克,就是我們在卡薩布蘭加遇到的那位婦女。說實在的,對她我一直到現在還拿不定看法。她和奧麗芙.貝特頓相當友好,和我也一樣。但是一般美國人都是很友善的,他們在旅館裏與人聊天,旅途中也喜歡和大家湊在一起。」
「回想不起來了。」勒勃朗說,「他很年輕,不超過二十七、八歲。」
傑索普說:
「我們再看看乘客名單。」傑索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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