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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假成真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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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
「沒錯,這樣繡球花會更顯眼一些,你說是不是?」
她把頭轉向正在鼓勵觀眾參加球打椰子遊戲的喬治爵士,加上一句:
「這個提示很好!非常感謝。他們說,阿蕊登.奧利薇夫人本人就在附近。我真想拿到她的親筆簽名。你們有沒有在附近見到她?」
「真是糟透了,」沃伯頓說。「既然打算辦個服裝秀,總得有點合作精神吧。海蒂會去哪裏了呢?她大概回屋裏去了。」
「沒有。我想,他們正在排隊等著喝茶呢。」
「你該不是說……」奧利薇夫人驚恐地瞪大眼睛。她抓來一把柳條椅,一屁股坐了下去。「你該不是說……她死了?」
白羅盯著自己手中的獎品。
「網球場、山茶花園、福殿、苗圃、船屋……」
「那是另外一回事,」奧利薇夫人說。「噓!又有人來了。」
「可不可能,」白羅說:「她去看奧利薇夫人的破案遊戲進展如何了?」
「這裏只是第二個線索,」她啞著嗓子說道。「我想,我把題目出得太難了。還沒半個人到這裏來。」
「我發現這裏的路令人暈頭轉向,」他說。「小路太多,而且你永遠不能確定那些小路會把你帶往何處。樹也多,到處都是。」
他說:
「我把下一個線索記下來了,可是,這好像沒什麼道理,」他以猜疑的眼神望著面前那兩人。「你們是來參賽的嗎?」
「我們得找到海蒂才行。她就在附近……我希望你今天能和我們一道進晚餐。」
桃樂絲的丈夫以低沉而宏亮的嗓音說:
白羅慢慢走開。他漫不經心地掏出一先令,買了一張也許能為他贏得那頭豬的彩券。
「你看到史達柏夫人沒有,白羅?有沒有人看到史達柏夫人?說好要她來當服裝秀的評審的,可是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瑪琳,我們來替你加油打氣了,」她一面往裏走一面輕快地說。
「她應該去兒童服裝秀當評審的。怎麼搞的。對不起,我去問問布魯威小姐。」
「噢,她今天下午也來了。我還沒看到她,不過我們約好五點一刻在大鐵門口搭公車一起離開。我們要去托基,我會在那裏換車到普利茅斯去,很方便。」
「我是歐帝安.德蘇沙——」
對方聳聳肩。
「很多人都不知道軟木樹,」他悄聲說道。「第一個線索,那張照片照得夠聰明,不過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一段網球隔網。在那裏有個毒藥瓶,是空的,還有一個軟木塞。大部份的人都去追瓶子的線索,可是我猜想那並不相干,是軟木樹才對;這些樹很嬌貴,全世界只有這一帶才長得好。我對珍貴的灌木和樹林可是很有興趣的。現在,我該往哪裏去呢?」
可是白羅其實並不熟。不過在問過布魯威小姐之後,他大致有了個方向。
「德蘇沙嗎?幸會幸會。海蒂今天早上接到你的信了。你的遊艇在哪裏?」
他匆匆走開。德蘇沙望著他的背影,白羅望著德蘇沙。
白羅說:
「沒錯。」白羅頓了頓,接著大膽猜測:「而你,可是史達柏夫人的表哥?」
「我真希望我能當個『屍體』,」莎莉說。「那要安靜得多,都是吉姆.沃伯頓害的。四點鐘到了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我想喝茶。四點到四點半我休息。」
現在他正站在一座帳篷旁邊,帳篷上掛著一個招牌:「朱莉卡夫人能算出你的命運,收費二先令六便士」。喝茶時間到了,排隊等著算命的人龍也不見了。白羅低頭鑽進帳篷,心甘情願地奉上兩先令六便士,買到了坐進椅子讓痠痛的雙腳歇息的特權。
那人匆匆忙忙走了。奧利薇夫人怒沖沖說道:
「如果參加破案遊戲的人用手電筒照進船屋,意外地發現了那具『屍體』,那可就尷尬了。」
「明年她就要從學校畢業了。夫人,您看來氣色真好,真叫人高興。」
「你是說,全然不勞而獲嗎?這我想到過。這就是為什麼我把最後一個線索設計成一把鑰匙的原因。沒有它你開不了門。那是一把耶魯彈簧鎖,你只能從裏頭把門打開。」
「是艾蜜嗎?」又一個朋友向她打招呼。「這是羅傑,愛德華的兒子。親愛的,你能回到納塞莊園來好。」
「如果,」奧利薇夫人心煩意亂地說。「沒有人找得到『屍體』,那怎麼辦?」
小孩的眼淚立時就止住了。
到了山茶花園,白羅看見奧利薇夫人坐在一張長椅上兀自沉思著。她穿著一身閃閃發光的紫色衣服,看來頗像西登斯夫人。她示意他在她身旁坐下。
白羅眨眨眼。這時候,前天搭過他便車的那個荷蘭女孩走上前來和他說話。
「你好像挺能自得其樂的,白羅先生,」他一面說,一面露出挖苦的笑容。
「那好。」
「你告訴我的一切都令人開心極了,萊格太太,但願它們能夠實現。」
「戰爭期間我到這兒來見司令官的時候,我的心都快碎了。」
「噢。『當可愛的女人屈服於愚蠢』……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句話。」
可是這回來的兩個女人不是來找線索的。她們花錢買了門票,打定主意要把這個莊園從頭到尾看個夠。
「你不覺得你幫那年輕人找到下一個線索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嗎?」
那個壯實的男人插嘴道:「瑪麗連.蓋爾在哪裏?」
「豈有此理!我只喜歡喝檸檬汁,卻把我說成這樣,太不公平了!」
「可是怎麼會……」
「就跟我設計的謀殺情節一模一樣,」奧利薇夫人說,她的聲音在發抖。「可是,是誰下的手?而且,為什麼呢?」
白羅卻煞有其事地恭維她:
「你也來參加園遊會了?」他說。「你那位朋友呢?」
小明星的車到了,海蒂趨向前去迎接她。
「真是恐怖,對不對?」他以憂傷的口氣說道。
她感到有些懊悔,因為她剛才對瑪琳的忠誠表示懷疑是不公平的。瑪琳正盡責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她四腳朝天地躺在靠近窗口的地板hetubook.com.com上,將那具「屍體」很藝術地呈現出來。
白羅臉上依然帶著好奇而不失禮貌的神色。對方笑起來。
一道又短又陡的斜坡直下,通往船屋門口。船屋建在河面上,下面是個小碼頭和停放船隻的地方。奧利薇夫人拿出她藏在紫紅色衣褶裏的鑰匙,打開門鎖。
這番解釋讓白羅恍然大悟。他先前一直想不通,這位荷蘭女孩為什麼要滿身大汗的背著沉重的帆布旅行包。
「親愛的,別傻了。那是海蒂.史達柏。你知道,艾蜜,你真不該讓她像個模特兒似的晃來晃去。」
「『愚蠢』也可以指一種建築物,」奧利薇夫人好心提示他。「白色的,有柱子的。」她又加上一句。
「這正是問題所在,」白羅說。
他隱約聽到身後「看到你來真高興」的招呼聲依然不絕於耳。福立亞太太完全沉浸似在女主人的角色裏,他不知道她對這一點是心知肚明,還是渾然不覺?今天下午,她儼一然是納塞莊園的福立亞夫人。
「我想見見她。她寫的故事太棒了,」接著他壓低嗓門。「不過,別人說她喝酒像灌白開水似的。」
他暗忖,奧利薇夫人會在哪裏呢?
他近旁的一個小孩這時突然大哭起來。白羅立刻彎下腰去,把洋娃娃塞進那孩子懷裏。
他四下張望,一副困惑的表情。
「天公真為你作美。還記得戰前那年嗎?四點鐘左右來了一場暴雨,把整個園遊會都給毀了。」
他參觀了賣精巧工藝品的攤子,一位不肯善罷甘休的老太太差點說服他買下一個裝護領用的塑膠盒。
「你的語氣真像剛才那個發牢騷的女人。」
「雷吉好想見她。他看過她最新拍的影片。」
布魯威小姐低聲諷刺道:「她八成以為這是艾斯科的皇家賽馬場!」
「要有耐心,夫人,還要有勇氣,」白羅說。「下午還長得很呢。」
白羅皺起眉頭。他輕輕將奧利薇夫人推向一旁,走到地板上的女孩身旁,俯下身去。一聲低呼從他嘴裏衝出。他抬起頭,望著奧利薇夫人。
「沒有。」奧利薇夫人答得毫不猶豫。
他蹙起眉頭,看著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白羅朝宅子的方向走去。一個年輕人正用球瞄準椰子,他後退幾步好瞄得準一點,結果猛然撞在白羅身上。那年輕人怒目相向,白羅出於反射道了歉,目光卻被那年輕人襯衫上的花俏圖案吸引住了。他認出這就是喬治爵士說的那種「烏龜花樣」的襯衫,上頭有各式各樣的玳瑁、烏龜和海怪交盤爬行。
白羅點點頭。
「你太客氣了。」
「可是你又不願意為他親筆簽名。」
「噢,不是,」奧利薇夫人說。「我們只是旁觀者。」
「看來似乎是如此——是的。」白羅的用字很謹慎。
福立亞太太轉過身去迎接一位地位低些的來客。
「我剛才看過她,讓我想想……噢,大概在半個鐘頭以前。不過後來我就算命去了。」
「你好久沒見到你表妹了吧?」他問。
「她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白羅說。
喬治回來了,滿臉的慍怒。布魯威小姐跟著他一起過來,她上氣不接下氣說道:「喬治爵士,我不知道她在哪裏。我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在算命大仙的和_圖_書帳篷裏,但那至少是二十分鐘或半個鐘頭以前的事了。她也不在房子裏。」
他邁開大步,轉身走開。
他本想加上一句:這也正是她最初的疑問,不過他忍住了。
他們互相鞠躬為禮後,白羅將園遊會的情況解釋了一番。他話剛說完,就看到喬治爵士從球打椰子遊戲的攤子穿過草地朝他們走來。
「也許兩三天吧。要看情形。」德蘇沙聳了聳他線條優美的肩頭。
「這是一句名言。」白羅說。
他終於從外圍繞了出去,來到一方可以從安全距離觀察這場活動的角落。
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他轉過頭去。一個年輕人正順著小徑從碼頭的方向走來。是個膚色黝黑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無懈可擊的遊艇裝。他停下腳步,彷彿對眼前的情景不知所措。他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白羅:
因為,這些問題的答案不是她所設計的答案。被害人並不是原子科學家那位南斯拉夫籍的前妻,而是一個十四歲的鄉下女孩瑪琳.塔克,而就目前所知,她在這個世上還沒有任何仇人。
德蘇沙聳聳肩膀。
白羅經過球打椰子的遊戲場,看到喬治爵士帶著燦爛的笑容,將木球遞給早上被他趕走的那個義大利女孩以示歡迎,而她對他這種迥然改變的態度顯然一頭霧水。白羅不禁覺得好笑。
奧利薇夫人用手肘輕輕碰碰白羅,兩人悄悄溜開了。
「我叫赫丘勒.白羅。」
午餐吃得很早,而且是一頓速戰速決的冷盤自助餐。兩點半鐘,一個小牌電影明星會來主持園遊會的開幕。天氣在擺過一陣像要下雨的陰沉面孔後,也開始好轉。三點鐘,園遊會達到了高潮。大批人潮買了兩個半先令一張的入場券,汽車全都停放在長車道的一側。青年招待所的學生成群結隊來到,操著外國語言大聲談笑。馬斯頓夫人果然未卜先知,將近兩點半鐘,史達柏夫人便從她的臥室裏鑽出來了。她穿著一身仙客來紅的衣裳,頭戴一大頂黑色稻草編的苦力帽,全身上下珠光寶氣。
「喂,維萊特,這位先生人真好,對不對?說謝謝,非常感謝——」
「不過今年夏天的天氣一直很好。桃樂絲!我們好久沒見面了。」
「我事先已有情報——奧利薇夫人告訴我,本來她要你當『被害人』的,可是後來他們非把你抓去當算命大仙不可。」
朱莉卡夫人穿著一件質地平滑的黑長袍,頭上纏著一條金絲頭巾,面紗遮住下半邊的臉,語音也因此變得模糊。她握住白羅的手,一隻掛滿吉祥飾物的金手鐲玎璫作響,算命的結果也信口流洩而出,內容不外乎財運亨通、能博得一位黑美人的青睞、奇蹟般地大難不死。
「可是今天下午,他倒是非常有禮貌。」
「納珀太太,真高興見到你。這是露西嗎?她長得多快呀!」
「就是戴大寬帽的那個嗎?老天,她的打扮真特別。」
「從她十五歲以後,我就沒再見過她。她過了十五歲不久,就被送到國外去——在法國的一家女修道院讀書。她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這時候,一個著短褲、喉結突出的年輕人走進了花園。他滿意地大叫一聲,趕緊跑到角落的一棵樹下,接著又放出第二聲滿意的叫喊,m.hetubook.com.com表示他發現了第二個線索。從他們面前經過的時候,他忍不住要表現一下他的得意。
「看到您又回到納塞莊園,我好高興,夫人。我好像回到了舊日時光。」
他四下張望。
「不,不用,我想休息了。帳篷裏悶死了。外面還有很多人在等嗎?」
「再次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要睡在我的遊艇上。這樣方便些。」
「沒錯,」他說。「她死了,才死不久。」
投環套物的攤子由一個大媽型的胖女人主持,她一直慫恿他碰碰運氣,而他一下子就套到一個大洋娃娃,令他大為困窘。他抱著洋娃娃畏畏縮縮地走著,正好碰見麥克.韋曼,他站在通往碼頭的路口邊,一臉的鬱悶。
「這倒是實話,」奧利薇夫人說,臉色立刻一亮。「過了四點半就是半價入場了,所以可能會有很多人湧進來。我們去看看瑪琳那孩子吧。你知道,我不大信任那女孩。她沒有責任感。我認為她可能不會專心當『屍體』,而是不聲不響溜去喝茶了。你知道,喝茶這件事在大家心目中有多重要。」
「很漂亮,對不對,」海蒂開心地說。「我去看艾斯科賽馬時,也是這一身穿戴。」
「噢,對,奧爾莎,一個德國女孩和她在一起,她告訴我,她們想穿過那片樹林到河邊的碼頭去。可是屋主先生非常生氣,把她們趕了回來。」
「好了,」奧利薇夫人不耐煩地說。「只有我和白羅先生,還沒有人找到什麼線索呢。」
只是她們覺得又熱又不滿意。
「我們覺得非來一趟不可,看看納塞莊園的富麗景象。我看到你把岸邊的小樹叢給剪掉了。」
他們經過福殿,峰迴路轉地順著小徑走向河邊。船屋的輪廓已經遠遠在望。
布魯威小姐很快就把德蘇沙帶走了,留下白羅獨自唸唸有詞:
「我泊在赫茅斯了。我是駕快艇沿河而上來到這個碼頭的。」
「那些花真漂亮,瞧它藍得多美!不過,親愛的,你去年還真製造了不少奇蹟。納塞莊園真的開始恢復舊觀了。」
「我很健朗,謝謝。你一定得到套環遊戲那兒去碰碰運氣,露西。納珀太太,等一下我們在茶棚裏見。我會到那裏為各位奉茶。」
白羅走出帳篷,立刻就被一個鍥而不捨的女人逮住,她硬逼他付了六個便士,要他猜猜一塊蛋糕的重量。
「你打算在這裏停留很久嗎?」
「請問,這是喬治.史達柏爵士的府上嗎?」
他將圍在女孩頭上的鮮豔頭巾掀起一角,好讓奧利薇夫人看到晾衣繩的繩頭。
「你能留下過夜嗎?」
「以為他們一定會有些漂亮的花壇,」一個對另一個說。「可是什麼都沒有,除了樹還是樹。我說的花園可不是這個樣子。」
白羅朝著一塊用繩子搭出的區域擠過去,那裏有個大帳棚正在供應茶水,可是等候的隊伍排得老長,他於是決定做罷。
「艾蜜,親愛的,多久沒見了。這次園遊會看來真是成功之至!你一定得告訴我,你是怎麼收拾那座玫瑰園的。穆利爾告訴我,你要用新枝把玫瑰園重新插一遍。」
「艾蜜,親愛的,你好嗎?」
他以探詢的眼光望著白羅。
「有可能。唉,我離不開這裏,我是主人。阿曼達也分不開身。白羅,和-圖-書你能不能四下去找找?你路熟。」
人群已經熙熙攘攘,兒童舞蹈表演開場了。白羅沒看到奧利薇夫人的蹤影,只見史達柏夫人那身粉紅身影在人潮中時隱時現。然而,大家注意力的焦點似乎集中在福立亞老太太身上。她有如改頭換貌,身上一襲繡球花藍的印花軟綢長袍,頭上一頂時髦的灰寬帽,那模樣就像是她在主持一切,迎接新到的客人,指引遊客參加各種活動等等。白羅在她近旁流連,聽到一些談話內容。
「還差十分鐘,」白羅看著自己那只老舊的大錶說道。「要不要我幫你端杯茶來?」
白羅退到人群中。他怏怏不樂地信步閒逛——一切似乎進行正常,就像所有的園遊會一樣。球打椰子的遊戲由熱心的喬治爵士親自坐鎮,另外還有九柱戲和投環套物的遊戲。各式各樣的攤子陳列著水果、蔬菜、果醬和糕餅等當地土產,也有一些攤子擺出了「珍奇物品」。有人以抽獎手法賣東西,賣蛋糕、一籃籃水果,甚至好像還有賣豬的。還有一個為孩子們準備的「摸彩袋」,兩便士摸一次。
白羅正待解釋,擅闖私宅的年輕女孩,和以兩先令六便士合法取得觀賞納塞莊園和花園景觀權利的年輕女孩,兩者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可是拿著喊話筒的沃伯頓上尉這時闖到他眼前。上尉看來又熱又懊惱。
一位老先生,應該是納珀太太的丈夫,訥訥說道:
兩人悠閒地沿著林間小徑前行,白羅邊走邊對莊園的地形大發議論。
「噢,這不是什麼秘密。海蒂到了十五歲,智力發育還不健全。低能,你們不是這樣稱它嗎?她還是那個樣子嗎?」
瑪琳沒有回答。她動也不動地躺著,風從敞開的窗口輕輕吹進來,攤在桌上的一堆漫畫書沙沙作響。
「他是目前唯一找到這裏來的人,我覺得他該受到獎勵。」
「噢!」莎莉說。「原來你認出我來了,對不對?」
「這麼說,」他說。「你的預感真的實現了。」
「今天早上我曾看到你的朋友。」
「那位是她的丈夫嗎?他看起來就像是所謂的『好男人』,不過大概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吧?話說回來,海蒂要找個十分相配的丈夫還真有點困難。」
喬治爵士的眉頭豁然舒展。
「阿曼達.布魯威哪裏去了?」
「噢,潘梅拉,你和愛德華都來了,太好了。從提維頓來到這裏路可不近呢。」
他繼續前進,來到網球場。可是那裏空無一人,只有一個軍人模樣的老先生將帽子蓋住眼睛,在花園椅子上睡得好熟。白羅折回屋子,繼續朝山茶花園的方向走。
「兒童奇裝異服秀,」沃伯頓上尉的聲音從喊話筒裏傳來。「第一組——三到五歲的小朋友,請排隊上場。」
布魯威小姐也無影無蹤。
「我相信,海蒂一定會很高興的,」喬治爵士禮貌地說。「她去哪裏了呢?我不久前才看到她。」
「唉,也罷!何必要求女人聰明過人呢?女人沒有必要那麼聰明。」
「您這一身打扮太出色了,夫人。」
「這女人真該罵,」沃伯頓氣憤地說。「她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孩子們都在等,而且已經超過預定時間了。」
兩個女人和一個粗壯結實的男人朝福立亞太太衝過來,淹沒了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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