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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許是真心的，」卡格里說。

「他有嗎？」卡格里問道。

但是對於這一點，卡格里並沒有回答。

「你想他會查出任何結果嗎？」

「聽一個實地到過那裏的人談這一切真是太好了。」她繼續：「你想知道——傑克的事情？」

「比如——」

「我不知道我著了什麼魔，」她說。「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任何事。」

「我們知道的是沒有，」胡遜說。「不過，我不認為他沒試過。他不會大大方方的勒索，我想，只是暗示一下，也許。寫信，寫些愚蠢的信，說些她們的丈夫不會喜歡的一些事。他那樣就能讓女人不敢開口。」

「也許，」她憤恨地說，「我不是唯一的一個。」

「說開了，」胡遜說，「就是保留線索。那是毫無疑問的。」

「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她說。「我……我真的不想再想起——那些事。」

「那看來你不可能對我有好感了，」卡格里說。

「算是有潛力的年輕罪犯？」卡格里問道。

「這正是令你感到擔憂的，是嗎，先生？」

「完全正確，先生，」胡遜說。「但不是個殺人兇手，如同你已昭揭的，可是幹過其他許多勾當。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別忘了，他沒那個腦筋或膽量幹出大案子來。只是小罪案，偷偷櫃台的錢，騙騙女人家的錢。」

「呃，你看過的電影比我多，克烈格太太。」

「哦，那是個警方找不到你的地方，不是嗎？」

胡遜聳聳肩。

慣見的手法，卡格里心想，同時懷疑有多少可憐的婦女上了當。

「非常抱歉又來打擾你，」卡格里說。

「你說你想要寫一本關於這方面的書？」

「我明白了，」卡格里說。

「不知道，」他說，「你們介不介意給我一個人名和住址？」

她期盼地看著他。

「啊，m.hetubook.com.com你確實理解。是的，我覺得有責任。我該為帶來了麻煩負責。」

一個出其不意的微笑浮現在他愁苦的嘴角。

「只是一本說明某種性格類型的書，」卡格里說。「很有趣的，你知道，從醫學或心理學的觀點來看。不會寫出人名，只是甲先生、乙太太這一類的。」

「噢，你一點都沒打擾到我。進來，今天我休假。」

「是的，是的，我是讀過那種書。而且我想大概就像你所說的，是種病，病——」

「為什麼？」卡格里問道。

卡格里和胡遜四目相對。卡格里這輩子從未看過這麼沮喪、陰鬱的男人。他顯得那麼的絕望，令卡格里覺得胡遜主任的事業大概是一長串失敗的記錄。後來他才驚訝的發現，胡遜主任在事業方面極為成功。胡遜看見的則是一個瘦削、早生華髮的男人，雙肩有點下駝，有張敏感的臉以及相當迷人的微笑。

「我經常讀到……我一向對跟極地有關的事情都很著迷，你知道。那個挪威人，不是嗎，歐愛森，他最先去那裏的。我想探查南北極地，比到埃弗勒斯峰、發射人造衛星或是到月球上去更叫人感到興奮。」

「可能吧，」他說。「他的機會比我們好，你知道。他了解那一家人，而且他很聰明機警，直覺力很強。」

「哦，這算是家務事，」胡遜說。「家人總是團結在一起。不過你想見我是為了什麼事？」他繼續。

「不一定，」卡格里盡他所能掩蓋事實說。「他可能真的受到吸引，你知道。只是……他就是沒辦法不走歪路。」

「傑克．阿吉爾的資料。呃，我沒料到你會這樣要求。」

「現在他死了但是我永遠忘不了他。他那www.hetubook.com.com張猴子臉！那麼悲傷的表情然後又笑了開來。噢，他是有一套。他並不全是個壞蛋，我相信他不全然是個壞蛋。」

「是的，傑克確實是個病態的例子。他總能表現得那麼貼心，你知道，」她說。「完美極了。他會說一些話，而你會每一個字都相信。」

「呃，她們遲早會幻想破滅。但是她們不會按鈴控訴，你知道，她們不想告訴世人她們被騙了。不錯，這條路相當安全。」

「這意思是，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在你看來，我是在多管閒事——」

「你為什麼這樣說？」卡格里問道。

「真的？你讓我吃了一驚。那個小姐，我認為，並不怎麼熱中推動正義的巨輪。」

「哦，那很簡單，」胡遜說。「他兩度受到緩刑。還有一次是侵佔公款，要不是及時還了錢，他就完了。」

「而且這條路很安全，」胡遜主任說。「女人都一下就上了他的當。他通常下手的對象都是中老年的女人。說到那種女人有多容易欺騙，你會嚇一跳。他會編一套美麗的謊言，讓她們以為他深愛她們。如果女人存心相信的話，沒有什麼是她們不相信的。」

「後來呢？」卡格里問道。

「是的。他想待下去，杜蘭特先生，」胡遜補充說，「從事一點偵探活動，據我了解。」

「哦，就某方面來說，那是你的事，不是嗎？」

「你認為他是要逃走？」

「是的，」他說，「是的，我跟海伊斯．班特利探險隊一起去。」

「他非常愛你嗎？」卡格里說。

他抓住這個機會，開始跟她談探險隊的事。奇怪，她的浪漫情趣竟然會落在極地探險這種事上。她終於歎口氣說：

「你去過南極，不是嗎？」她突然說。

「是的，」她說，「那樣想心裏比較好過。哦，就和-圖-書這樣。我們常常訂些計劃，要一起去法國，或是義大利，如果他的一個企劃案成功的話；只缺一點資金，他說。」

他對她突然改變話題感到驚訝。

「我想蒐集多一點傑克．阿吉爾的資料。」

「你不應該這樣問我，卡格里博士。」

「病態，」他說。

「他們在陽岬。」

「總會認為自己知道一點，」胡遜緩緩說道，「但是如果找不到證據，也是沒辦法做什麼，是吧？」

她大約五十歲，他想，一個從來就不可能漂亮過的笨重女人。雖然，她有一對很好的眼睛，褐色、仁慈的眼睛。

「你自己仍然沒有頭緒？」

「啊，杜蘭特太太。」

「如果你最後沒成功，他們會怎麼樣？」卡格里傾身向前說。「這你有沒有想過？」

「這我相信，而且會繼續相信下去，」卡格里說。「對任何人，我們都不會拒絕給予公理正義，」他溫和地喃喃說道。

「當然不會，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知道這種書是怎麼寫的。丙太太，丁小姐，這一類的。」

「噢，我們非常有耐心，」胡遜說。「我們會繼續試。」

卡格里站起來。

「阿吉爾家還有一個人我沒見過，」卡格里說。「大女兒。」

「我去過她家，但是門關著。他們告訴我，她和她丈夫都出去了。」

「我並沒有認真盯著銀幕，」莫琳說。「如果你在戲院工作，你會對電影厭煩死了。啊，喬伊回來了。」

他傾身向前，盡他最大的能力驅除她的勉強，安撫她，讓她感到他深深的同情。

「是的，小兒麻痺，很悲哀。他沒什麼事可以打發時間，可憐的傢伙，所以才這麼熱切的調查這件命案。而且他認為他有了眉目。」

「還在那裏？」

喬伊．克烈格見到卡格里也感到驚訝，而且可能不太高興。他們談了一陣子，然後和_圖_書卡格里說到此行的目的。

「有一些事情我想要知道，」卡格里說。

「他們非得知道不可，」卡格里說。「不管怎麼樣，他們非知道不可。」

這卡格里已經查出來了，而這也正是他來這裏的原因。

「你自己知道誰有罪嗎，主任？」

「噢，」莫琳．克烈格說，「又是你！」

「他可能覺得非逃不可。」

「是的，」卡格里說，「堤娜．阿吉爾小姐引述給我聽的。」

「而你不可能找到你想要的證據？」

「不，」他緩緩說道，「這正是悲劇所在。」

卡格里搖頭。

「可能，」胡遜說，「但是如果他查出來，他也不會告訴我們。他們自己一家人知道就好。」

「你能告訴我這一切真是太親切了，」他說。

中年婦人那張悲哀的臉明朗了一些。

「出自大憲章，」胡遜主任說。

「你不會用上我的名字什麼的？」

「噢，我們知道你的一切，卡格里博士，」胡遜說。「你是使得阿吉爾案前功盡棄的傢伙。」

胡遜聳聳肩。

「而他對那方面很在行，」卡格里說。「我是指，騙女人家的錢。」

「這種情形也見怪不怪了，」胡遜主任說。「當時看來是個明朗的案子，沒有人能責怪。只是，發生這些事情，」他繼續。「是上帝要來考驗我們——我的老母親經常這樣說。我們並不懷恨，卡格里博士，畢竟我們代表了公理正義，不是嗎？」

她的臉上浮現血色。她看起來年輕了一些，一時，他看出她年輕時可能是什麼模樣的女孩。

「我想人們是會這樣說吧，」亞瑟．卡格里說。

「他的記錄不好，我知道，」卡格里說。「我要的是記錄上的一些細節。」

「我相信你願意，」卡格里說。

「我看不出那有什麼不妥，和-圖-書克烈格太太。」

「是的。」

「你就想知道這些？」胡遜問道。

「關於阿吉爾案？」

「有沒有勒索的記錄？」卡格里問道。

「哦，真的，卡格里博士，」她感到懷疑、不安。「哦，真的，我確信我不知……」

「這我真的了解，」卡格里說，「而且也不是要公開出去。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我想喬伊馬上就會回來，」莫琳說。「我在報紙上沒再看到有關傑克的新聞。我是說，自從說什麼他受到了特赦、在議會上討論了一下、然後說顯然並不是他幹的之後。但是沒再報導警方在做什麼，還有其實是誰幹的。他們查不出來嗎？」

「他說是。看起來好像是……」她的雙唇顫抖。「但我想，他想要的大概只是錢。」

「『我老得足以當你的母親了，』我經常對他說，而他會說，他不喜歡年輕的女孩，老說她們粗野。他經常說，有經驗而且成熟的女人才吸引他。」

「你不認為他們確實知道？」

「我需要資料，」卡格里說。

「不把蛋打破是沒辦法做蛋捲的，如同法國人所說，」胡遜說。

「他是個跛子，不是嗎？」

胡遜主任雙眉上揚。

「你恐怕不知道我是誰，」卡格里開口說。

他小心地寫在筆記本上。

「呃，我真的沒有，」莫琳說。「當然，如果說是他另外一個兄弟，我不會感到驚訝。他非常奇怪，而且脾氣很壞。喬伊有時候會看見他開著車子載人到處跑。他替班斯集團工作，你知道。他長得相當好看，但是脾氣很不好，我想。喬伊聽到一個傳言，說他要到波斯灣或什麼地方去，那看來很不妥，你不認為嗎？」

「謠言滿天飛呢，」莫琳說。「他們說那個丈夫和秘書之間也有問題。如果是丈夫，我認為他比較可能用下毒的手段。他們通常都這樣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