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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聖誕布丁?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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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箱子之謎 7

西班牙箱子之謎

「是的,先生,沒有。」
伯吉斯哆嗦了一下。
「我不相信您會看到血跡,先生,這兒太暗了。」
箱子倚牆而立,離窗很近,旁邊是放唱片的櫃子,另一邊是一扇門,半開著。一扇彩繪的皮製屏風半遮住門。
「不,」他說,「不是這樣的。」
他的眼睛向房間的另一邊看去。
伯吉斯遲疑地說:
「我從未這樣想過,先生。」
「那天他看起來與往常沒什麼不同嗎?」
「你和他很熟?」
「我沒想過,先生。」
「那沒開,先生。我們很少用它。」
「我讓您看看,先生。」
「那天,」他溫和地說,「一定把你嚇壞了。」
「再偏左一點……對,對。」
「啊,」白羅說,「昨晚……你還確切記得克萊頓先生到這兒的時間嗎?」
「他手裏拿著袋子,我想,是要去蘇格蘭?」
「在李奇少校出去而你人在廚房時,再沒別人進來過嗎?」
白羅點了點頭。
「當時你意識到那具屍體是克萊頓先生了嗎?」他問。
「哦,謝謝你,先生,但我真的不……」
「我在這兒幫忙的一年半裏,他和他太太經常上這兒來。」
「我放下蓋子,跑出公寓,到街上去叫警察……幸運地,我找到了一個,就在街的轉角處。」
白羅在柔光中四下環視。
伯吉斯搖搖頭,不是否認,只是困惑不解。
「我想是的。當時有點氣喘吁吁……但我想是因為匆忙的緣故。他說要趕火車什麼的。」
屏風原來已遮擋了半個箱子,如果是現在這樣,則幾乎把整個箱子全遮住了。
「整件事情,那個箱子……」
「你沒有想到應該先去叫醒https://www.hetubook.com.com李奇少校嗎?」他問。
伯吉斯張口結舌地將帽子和大衣遞給白羅,看來迷惑不解。喜歡語帶玄機的白羅輕快地走下了樓梯。
箱子是用刨了光的黑木做的,點綴著銅飾,有把大銅鎖釦和古式的鎖。
「很漂亮。」
「沒有,先生。我想,他讓計程車在下面等他。」
他回頭走到箱子旁,掀開蓋子,蓋子輕而易舉、安靜無聲地開了。
他從這些人本身,及他們對彼此的評價中,已了解當時案發現場的所有人。但沒人給他任何伯吉斯的資料,沒有線索,沒有暗示,白羅無從得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當他見到伯吉斯時才知道原因。
「屏風好像被人往左邊移動了一點。」
「像這樣?」
白羅點點頭。他的目光轉向室內的另一邊,那兒有兩部立體音響唱機,分別放在兩張低矮的桌子上,電線盤著,旁邊是幾張安樂椅和一張大桌子。牆上是一組日本畫。室內裝飾講究、舒適,但並不奢華。
管家頓時話如泉湧,也許他感到只有反反覆覆地講述那一幕,才能徹底把它從記憶中抹除。
他有一雙淺藍色的眼睛,閃閃爍爍,是那種不機靈的人說謊時會露出的眼神。但一個說謊者也很可能勇敢自信地直視著你。
管家正在李奇少校的公寓裏等著他,麥克拉倫將軍已來過電話,通知他白羅要來。「我是赫丘勒.白羅。」
「不太清楚。他只說要留個字條,我就把他請到客廳的桌子那兒,然後我就轉身回廚房了。我要趕著做鯷魚子。廚房在走廊的那一頭,從那兒你聽不到這兒hetubook.com.com的動靜。我沒聽見他出門或主人進門的聲音……不過,當時我想主人不會在那時候進門。」
「某種動物?」白羅說,「怪了。」他起身走到門邊問道:「當你買了香煙回來時,發現房間裏有什麼異樣嗎?任何東西,比如椅子、桌子被移動過之類的?」
「現在,」白羅說,「該去找伯吉斯。是的,終於到了見伯吉斯的時候了。」
他深吸了口氣。
「我想,這樣的話,通往臥室的方向比較清楚……如果夫人們想放披肩的話。」
「我根本沒想到,先生。我嚇壞了。我,我只想逃出去……」他吞了口氣,「然後,然後求救。」
安靜的傢伙。伯吉斯臉龐白皙,略顯瘦弱,肩肘相當難看,語調平淡,帶有某種白羅不知道的口音,東岸來的,也許。相當拘謹的人,也許……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什麼特點。很難和他做正面交談,有誰會認為這樣一個俯首貼耳的人是個殺人犯呢?
「不是很明顯,但確實存在。你說那是做什麼用的?」
像魔術師一樣,他把一個紙團似的東西塞到伯吉斯手裏。
白羅探下身,輕輕地驚歎了一聲再往下探,並用手指摸了摸箱子。
「你幫了我很大的忙,」白羅說,「給我看了這房間,讓我看了這房間的東西,告訴了我那晚發生的事情。『不可能並非永遠不可能』!記住這句話。我說過只有兩種可能性,但我錯了。還有第三種可能性。」他又看了看房間,感到一陣寒意。「把窗簾拉開,讓陽光和空氣進來吧,這個房間需要它們,需要淨化。我想還要一段時間它才能從折磨它的——積蓄和圖書已久的仇恨中淨化出來。」
白羅沉吟地看著他。這場表演——如果是場表演的話,可說是非常精采。他開始懷疑這不是表演,而是事實。
「我想你說得對。那麼,屏風為什麼被移開了呢?」
「想起來真是可怕……像李奇少校那樣和善的紳士,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怎麼會有人呢,先生?要是有人來,會按門鈴的。」
「這公寓怎麼處理?」白羅問。
伯吉斯恭恭敬敬地把門拉開,讓白羅走了進去。眼前是小小的方型門廳,左邊有扇門開著,通向客廳。伯吉斯幫白羅把帽子、大衣掛好,跟著他進了客廳。
「那已經徹底擦洗過了,先生,我請人處理的。」
「也許。但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白羅說,伯吉斯不解地看了看他。「現在屏風把箱子擋住了,也擋住了下面的墊子。如果李奇少校殺了克萊頓先生,血會馬上從箱子底部的裂縫流出來,這樣就會有人發現,就像你第二天早晨發現的那樣。於是,屏風被移動了。」
管家說:
白羅飛快地走動起來。
白羅盯著他,歎了口氣轉過臉去。
白羅湊近前看了看。
「你能確定嗎?」
(另一個萊蒙小姐!)
很快地,管家拉上窗簾,點亮了幾盞燈。頓時房間沐浴在一片柔光中,光線很弱,幾乎不能看書。白羅掃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燈。
「直到……」白羅會意地點點頭。他煞有其事地補充說,「我想李奇少校幾乎篤定會被送上法庭,大概三個月內就會開庭。」
「這兒的光線怎麼樣,是強還是弱?」
「我實在不知道,先生,也許是什麼動物啃的……我是說,甲殼蟲之hetubook.com.com類的東西?」
「哦,是的,先生,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嗯,他經歷過戰爭,可能頭部受過傷,不是嗎?他們說,有時候,幾年之後這種傷會突然發作的,他們會突然神經錯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他們說,他們攻擊的對象常常是最親愛的人。」
「我還在打理,先生。李奇少校付了我薪水,要我保持乾淨整潔,直到,直到……」那雙眼睛不安地閃爍著。
「他發現李奇少校不在,感到很失望嗎?」
「這扇門通向李奇少校的臥室。」伯吉斯說。
「不是很準確。但一定是在七點四十五分之前……」
「後來我聽到李奇少校叫我。他站在這兒的門口,說他忘了買史賓斯太太喜歡的土耳其香煙,要我趕緊出去買。我照著做,我把買回來的香煙放在這兒的桌子上,發現克萊頓先生不在房間裏。當然我以為他已經離開去搭火車了。」
「那些洞……後面的和這邊的,看起來、摸起來,好像是最近才弄的。」
「啊,」白羅環視四周,「就是在這兒出了事?」
他又看看威廉.伯吉斯。
「當時我在房間裏走動,先生,清掃,擦拭玻璃杯什麼的。當我彎腰去撿拾掉在地板上的幾個橄欖時,我看到,在墊布上,有一團暗黑的斑漬——現在看不到了,墊布已拿去讓人清洗了,警方也檢驗過。那是什麼呢?當時我想。我幾乎是暗自打趣地說:『那一定是血!但那是從哪兒來的?什麼東西濺了出來?』然後我看到血從箱子裏,從旁邊,這裡,這條裂縫流出來,我還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說:『什麼東西……』接著我像這樣把蓋子打和*圖*書開!」他比劃了一下。「我立即看到一個男人的屍體蜷曲著側躺在裏面,好像睡著了似的,還有那把噁心的外國刀或匕首刺穿他的脖子。我永遠也忘不掉這一幕:永遠不能,直到老死!這麼出人意料的驚嚇,您知道……」
「你為什麼認定它被移動過呢?」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他說。
伯吉斯囁嚅地說: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我在等您。」
「你覺得是他幹的嗎?他為什麼那麼做呢,伯吉斯?」
「我應該要,先生,但您知道,我想我沒認出來。當然,當我和警官回來時,我說:『天哪,是克萊頓先生!』他問:『克萊頓先生是誰?』我說:『他昨晚在這兒。』」
白羅搖了搖頭。怎麼會有人進來呢?史賓斯夫婦、麥克拉倫,還有克萊頓夫人都能,他已經知道,並能精確地說出他們的活動時間。麥克拉倫在俱樂部與朋友在一起;史賓斯夫婦在動身前曾接待了幾位朋友;而恰好那時瑪格麗塔正與朋友講電話。他不認為他們是兇手。跟蹤阿諾德.克萊頓來到一個僕人在家、主人隨時會進門的公寓再殺了他,絕不是個最好的辦法。不,他曾經寄予最後一絲希望——「神秘的陌生人」!克萊頓以前認識的人在街上認出了他,跟到這兒來,用短劍殺了他,並把屍體扔到箱子裏逃跑——根本是通俗劇的劇情,沒有任何根據和可能性!簡直就像是一部煽情的歷史小說,只是和西班牙箱子很搭配。
「然後呢?」
「啊,那就是那個出了名的箱子?」
「李奇少校不可能是殺人犯?」
「洞,先生?」管家彎下腰去看,「我不知道,我從未留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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